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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查出绝症后，我求老公收养我的小狗。
却被他养的女星捏着鼻子嘲讽：
“土狗罢了，不想养扔了就行。姐姐，你想和我争宠何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她不知道，小狗是二十岁那年，傅明宴向我告白那夜我们一起收养的。
我不知道，过往的回忆、小狗和我。
傅明宴统统不要了。
他搂过宠在心尖上的姑娘，笑得寡淡薄情：
“傅夫人也听到了，冉冉不愿意收养这狗。你和她二选一，你觉得我会怎么选？”
怀中小狗替我呜咽了一声。
我摸了摸它的头，笑得释然：“我没打算争宠，更不会逼你二选一，傅总听从自己的心就好。”
他根本不知道。
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争宠的呢。
1
“对不起啊常老师，我们孩子还是想养一只年纪小一些的品种狗，你家那只小田园犬我们暂时领养不了了哈，真的很抱歉。”
拿着病危通知书回到家，我收到了曾经学生家长发来的短信。
来福不知道我为它找的第四个领养人也反悔了。
此刻还摇着尾巴扎进我怀里。
看着它傻乎乎的样子，我眼睛酸得厉害。
自从傅明宴搬出婚房，方便他和别的女人恩爱后。
偌大的家中，就只剩我和来福相互陪伴。
可医生说，我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最多也就能撑到年后了。
我孑然一身。
只放不下来福。
我走投无路，只好求傅明宴收养它。
2
按下门铃。
竟是傅明宴纡尊降贵亲自来开的家门。
他来得似乎很急。
衬衫都扣错了两个。
以至于都没能盖住脖子上指甲抓过的红痕。
“明宴，有什么天大的事你这么急着跑出来？套都浪费了一个。”
屋里传来抱怨的娇俏女声。
紧接着苏舒也拢着睡袍跟了出来。
看见我惨白的脸色，她眉毛一皱往后避，顺势挽住了傅明宴的臂弯。
“我天，大晚上的你这副幽怨的样子是要吓死谁？像个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傅明宴任她靠在自己身上，全然没有偷腥被妻子抓包的尴尬，反而笑道：
“傅夫人，这个点不在家睡觉，跑来坏我好事是什么原因？”
夜黑风高。
屋里一片旖旎。
我意识到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也没办法了：
“抱歉，傅总，我有事求您。”
傅明宴靠在门框上，嘲讽一笑：
“三个月没见，一见面开口就是求我办事，常安，利用我这件事，你还真是一直很顺手。”
我舔了舔嘴唇，没有反驳，将求人的姿态摆足了：
“傅总，什么时候方便进去说话，您通知我。”
“美人在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就凭你傅太太的身份么？”
我装作看不懂他给我的难堪。
毕竟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要什么面子？
“我最后一次有求于你。只要你答应我，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任何了。”
我心里没底，语气也有些颤抖：“好吗？”
沉默了半晌。
傅明宴面色阴沉地骂了一句脏话。
转身往屋里走。
“周婶，家里来客人了，给倒个水。”
算是应了。
我掂了掂怀中对着傅明宴微笑的来福，松了一口气。
3
“你为什么要把来福给我？”
听完我的请求，傅明宴很不解。
来福是我和傅明宴刚在一起那天，一起捡到的小狗。
从逼仄的出租屋到豪宅。
十八岁到二十五岁。
七年。
来福见证了我和傅明宴从热恋到步入婚姻后两相厌的过程。
在我开心的时候围着我摇尾巴转圈，在我难过时静静地窝在我怀里舔走掉在手背上的泪水。
傅明宴比谁都清楚，我已经把来福当成了亲人。
所以这个行径显得更加诡异。
但我一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想出国读书，带着来福不方便，可来福性格认生，小土狗也不好找领养。我想来想去，能放心托付的也只有你了。”
毕竟来福也算是傅明宴一手养大的，总有感情。
况且以他的财力，护来福一只小狗安稳地度过余生还是不成问题的。
傅明宴眼眸里一片幽深，语气嘲弄：
“弄得跟托孤似的，你这是打算永远也不回来了？”
这个说法，好像也没错。
我垂下眼眸，应了一声嗯。
傅明宴没说话。
良久以后，像被刺激到似的，他大手一挥，将杯子扫到地上。
玻璃四分五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傅明宴当什么？”
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背，滴下血珠。
可巨大的愤怒之下，他对疼痛浑然不觉：
“占着傅太太的身份，用着我的钱出国，常安，这狗你要扔要送人自便，我帮不了你。”
他就恨我恨到这样的境地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冷静点，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不要波及到来福身上。”
“如果你嫌我碍事的话，我随时愿意净身出户给别人腾位置。”
顿了顿，我的语气有些哽咽，“傅明宴，以前你最疼来福了，你忘了吗？”
“早忘了。”
傅明宴深吸一口气，阴寒的声音像是从齿缝中一点点挤出：
“常安，你也配和我说从前？”
傅明宴恨我。
却不愿意跟我离婚。
他以为将我锁在婚姻里，守着不回家的丈夫，让我处处被人笑话是对我的惩罚。
可他不知道，在生死面前，那些只是太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点起一根香烟。
平静下来。
脸色却在烟雾中暗得可怕：
“想跟我离婚出国，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放人。”
“常安，别做梦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突然感到熟悉的呼吸不畅。
窒息感让我眼前一片空白。
我捂着脖子，呼哧呼哧的喘息在安静的屋子里很刺耳，像极了老旧的风箱，
傅明宴蹙眉叫保姆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你在玩什么把戏？”
我摩梭着杯壁，平静一笑：“也没什么，就是要死了。”
这下，连傅明宴也跟着笑了起来。
“死了你也是我的鬼，常安，这招没用，你再想想办法吧。”
4
再没人说话了。
苏舒终于钻到空子，捏着鼻子指着来福道：
“土狗罢了，不想养扔了就行。我倒是想不通了，你跟在明宴身边拿了这么多钱，到国外什么赛级犬买不到，为了一只又丑又老的土狗惺惺作态个什么劲？你是特地来告诉明宴自己要出国，让他挽留你的吧？”
“姐姐，都是女人，想和我争宠何必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来福听懂似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傅明宴。
见傅明宴没有反驳，而是任由别人骂它是土狗。
它很受伤。
耳朵耷拉下来。
在我怀里不安地挪了个位置。
我发了火：
“我没记错的话，你微博上一直声称自己是动物保护者，家里也养了两只马尔济斯一只西高地犬，我不认为来福跟苏小姐养的狗什么区别。”
小狗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种。
虚荣攀比的只有人心罢了。
“好好好，常小姐高尚善良，我说不过你。但你要清楚一点，我的狗是明宴买来哄我开心的，你现在脚底下站的这块土地是明宴买来和我一起住的，我不愿意收养它就是养不了！”
苏舒被我怼了一通，脸色微变。
但大概是被惯坏了，想起傅明宴这个最大的靠山就坐在她身边，瞬间又有了胡搅蛮缠的底气。
她晃傅明宴的手臂撒娇。
“明宴，你老婆凶我了，你说句话嘛。”
傅明宴愿意惯着娇纵的小情人。
他第一时间捻了烟，宠溺搂过她，笑得寡淡又薄情：
“傅夫人也听到了，苏舒不愿意收养这狗。你和她二选一，你要是我，你怎么选？”
来福大概和我一样都没想到，傅明宴会这么无情。
它在我怀里小声呜咽。
我的脸上情绪并没什么起伏。
但苦了来福了。
大概只有它知道我摸着它的指尖冰得厉害。
我只是。
想起了很多事。
岁月让傅明宴改变了太多。
记忆里青涩自卑的少年，如今已是成熟的企业家，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人心悸的冷漠。
这巨大的变化让我怀疑。
那些温情的过去是否真的存在过：
“宝宝，这只小狗在是我在排练告白的时候捡回来的，这么冷的天，感觉再不带回家就要死了。我们把它收养了好不好？以后多一只小狗陪着我爱你。”
“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查怎么喂幼犬喝奶特别像一对新手爸妈？好幸福哦。”
“明明是我捡回来，我用羊奶一点点喂大，我帮他洗澡的，为什么它就跟你亲？找了个万人迷老婆也太痛苦了，连狗都要跟我抢你，早知道不把它往家里带了，引狼入室啊！”
……
覆水难收的记忆，历历在目。
我记得太清楚。
可回忆，来福和我。
傅明宴统统都不要了。
他不再是我记忆里的赤忱少年，我也不再放心将来福托付给他。
他不配。
思及此，我笑着起身往门外走，一脸释然。
“既然如此，那就打扰了。”
“我没打算争宠，更不会逼你二选一，傅总听从自己的心就好。”
傅明宴面色一僵，随后哂笑着朝着苏舒勾了勾手指：
“不争不抢，傅太太还真是洒脱。怪不得都说正妻要娶个不爱自己的，省心。”
苏舒笑嘻嘻地扑进他怀里，向我示威：
“黄脸婆还想跟我抢明宴。你可要记住自己今天说的，离明宴远一点，说到做到！”
我点头。
打量她整容整得我愈发相似的脸，眨了眨眼睛。
“这张脸他不喜欢，别瞎折腾了。还有，祝苏小姐早日上位。”
来福接过我的话，冲她汪汪大叫。
“长得丑脾气还坏！难怪没人要！”
她对着狗，指桑骂槐。
可看着她面色青黑，我一下子便看出她是被戳中了上不了位的痛处，心里好受了些。
离开傅家时，我隐约听见身后屋里传来傅明宴愤怒的声音，他恶狠狠说你也给我滚，然后是摔门的动静，再然后，苏舒哭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对着来福说：
“他现在脾气可真坏啊，妈妈再给你找个靠谱的主人，好不好？”
来福乖巧地舔我手。
我透过高大的梧桐树看向天空，满心孤寂荒凉。
天大地大，我竟看错爱人，无亲无友，临了之前，拖累我的小狗无处安顿。
得知生命在倒计时时我一滴眼泪没流。
但此刻。
我终于忍不住捂着嘴泣不成声。
5
回家后，身体疼痛和幻觉一个个造访。
我休息了好几天，才终于有精神下床出门。
打开手机时。
我看到了十几通傅明宴的未接来电。
留言箱里。
他酩酊大醉，声音都含糊不清地叫我老婆。
和以前一样。
他喝多了，总喜欢絮絮叨叨地重复着差不多的话：
“老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你喜欢过谁都没关系，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不要离婚，不要别人，不要你走。你不要嫌弃我，我们能不能冰释前嫌，变成以前的模样？”
尽管我和傅明宴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但此刻再听到记忆里相似的语气，还是叫我心颤。
刚和傅明宴认识时，他很自卑。
那时常带着小心翼翼试探的语气，总让我很是心疼。
后来随着事业的高速发展，在众人一声声傅总中，那个不自信的少年也消失了。
我失神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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