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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与易行舟的动情时刻，他咬着我的耳垂，呢喃着其他人的名字。
当我与他口中的女孩对峙时，易行舟挡在她面前冷冷看着我：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从来也不是我女朋友。”
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后来，易行舟焦急地拽住我的袖口，担心我安危时，我冷冷地甩开他的手：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从来也不是我男朋友。”
……
夜晚微醺。
卧室里灯光昏暗，弥漫着暧昧到极致的气息。
易行舟倾身覆上，吐息落在我耳畔，低哑的音调像沾满罂粟的长钩。
这样的他，我总是无力招架。
动情时刻，混着酒气的呼吸洒在我的颈间，又烫又痒。
“橙橙……”
他咬着我的耳垂轻声呢喃着。“橙橙，我好爱你。”
我愣住了。
因为我不叫橙橙。
接下来的亲密变得索然无味，我胡乱应付着易行舟，感受着心底真切的刺痛。
终于结束了，我拖着酸痛的身体走进浴室。
花洒调到最大，任由水流冲刷着。
心乱如麻。
是不是我听错了？
可冲刺时，橙橙这两个字他反复念着那么多遍！
每一遍都像一把尖刀刺进我心里。
这么真切的痛感，我怎么会听错？
就在我怔愣时，易行舟赤身走进浴室，正面抱住我。声音带着未餍足的沙哑：
“洗这么久，是不是累瘫了？我看你爽的一直流眼泪。”
我看着他滴着水的鲨鱼肌，犹豫再三开口。
“橙橙是谁，我听你刚才一直喊她的名字。”
易行舟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颤，随即漫不经心地说：
“哦？有吗？”
“最近有个挺火的小明星也叫橙橙，我今天看她的剧来着，一激动就可能叫错了。”
理由似乎无法反驳，可依旧无法解绑我心里的苦涩。
见我垂眸不语，易行舟伸手捏捏我的脸蛋。“怎么？吃醋啦？”
我扯起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当晚，看着易行舟的睡颜，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他的手机。
女人的直觉，我点击那个橙子图案的头像。
原来她是易行舟最近的女助理，入职后经常晒她跟易行舟的合照。
可见关系不一般。
看着照片里的女孩，披着一头亚麻色大波浪卷发，身材丰满，凹凸有致，明媚张扬。
突然想起易行舟最近吐槽我从十八岁到现在，围度一直没变过。
看来易行舟喜欢的是这款啊。
不出意外，那个橙橙，就是她了。
我决定会会她。
去公司时，易行舟正在办公室开会。
我坐在会客厅，跟橙橙四目相对，她似乎感受到我的来意。
扭动着腰胯朝我走来，眼神睥睨：“你找我？”
“我想跟你聊聊，我男朋友昨晚叫了你的名字。”
“我也是易行舟的女朋友，他叫我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也，咬字极重。
说明她知道我跟易行舟的关系。
说明她并不介意自己是第三者。
说明她在这段关系里，似乎胜券在握。
橙橙直接了当让我一时间招架不住。
见面之前，我曾想过无数种情形。
这种状况让我始料未及。
我五指攥拳，指尖掐入手心。克制着翻涌的情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激动。
橙橙掖了掖耳后碎发，勾起一抹讥讽：“让我猜猜，他不会是跟你上床的时候叫错我的名字吧？”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办公室瞬间安静。
易总身边两个女生在公司现场对峙，上演真假女友的戏码，听着就很有看头。
换谁都想偷偷吃瓜吧。
“明知道易行舟有女朋友还送上门，讲点礼义廉耻好吗？”
橙橙听完也不恼，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我，冷哼一声：
“他跟你是恋爱，跟我也是恋爱，咱们俩是平等的，你跟我讲什么礼义廉耻？”
我从未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人，气的胸腔剧烈起伏。
若不是残存的理智，我想我早就扇她八十个耳光了。
“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
“是不是觉得当小三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
“别一口一个小三，装什么大婆教？”橙橙收起笑容，嘲讽更甚。“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他跟你上床都能喊出我的名字，可见咱俩到底谁才是三？”
我刚要还嘴，橙橙突然叫来保安。
“公司不是给你撒泼的地方，易总正在开会，我作为他的私人助理，有权利代替他驱逐不速之客。”
“不论她是谁。”
话毕，几名保安立刻围住我。
一个是老板的新欢，一个是正房，得罪谁都不好。
“……要不，您自己先出去冷静下呢？”僵持之际，保安艰难开口。“您毕竟是易总女朋友，我们动手的话，实在不好看。”
从没想过以橙橙在公司的分量，能命令保安驱逐我。
看眼前这架势，若我执意不走，或给橙橙一耳光，下一秒就会被保安拖出门外。
若我就这样走了，又凭什么？
“都在闹什么！”霎时，易行舟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他看到我，表情明显不对劲。“骆晴，你怎么来了？”
“……我——”
话没说完，橙橙突然冲过来一把挎住他的胳膊，轻佻道：“你那个小童养媳可真逗，跑过来装正房，教训我呢，我可要害怕死了。”
易行舟亲昵地刮下她的鼻头：“你竟然会害怕？瞧你这架势，把她生吞了还差不多。”
他们俩在大庭广众下公然调情，看这架势若旁边没人，俩人当场交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实在受不了了，咬牙道：“易行舟，给我个解释。”
全公司人都在看这场好戏，我不想输的太难看。
易行舟表情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
片刻，他上前拉住我的手，似哄劝道：“你先回去，我们回家再说。”
“凭什么回家说？”我一把甩开易行舟。“我要你此刻就给我个解释！”
我浑身如筛糠般止不住颤抖。
我浑身如筛糠般止不住颤抖。
没有过多理智，我只想要他立刻马上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疯！
“行舟，真是辛苦你了，每天都要跟这种长不大的女孩子周旋。”
“留她一个人在这发疯吧，一会儿你还有个会呢。”
橙橙讥讽着，顺势挽过易行舟的手臂。
易行舟瞥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揽着橙橙回办公室。
其他人也散去，各忙各的。
只剩下我一人，留在原地。像小丑一般。
奇怪，办公室明明开着暖气，我却感觉到透彻心扉的冷。
由内而外，止不住的颤抖。
我抬起头，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紧了紧外套就出了门。
易行舟，在你心里，是不是从来都没把我当成过你的女朋友，以至于随便一个女生都能如此欺负我？
我一个人回到家，蜷缩在沙发里。
我家跟易家本是世交。
从小，我总是跟着易行舟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双方父母还打趣让我们定了娃娃亲。
后来，我父母相继去世，易家把我接到家里住，易妈妈更是直言让我当她的儿媳妇。
每次说到这里，易行舟总是笑着揉揉我的头发。
我以为这是他默许的表现。
毕业后，我跑到他所在的城市，在一家三甲医院工作。
我们共同居住在易妈妈买的大平层。
每天过着像新婚夫妻一样的生活。
若没有他突然叫错名字的事，我原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第二天，我是被固定闹钟吵醒的。起来后发现抱枕湿了一大片。
易行舟一夜都没回来。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医院，一上午都没精打采。
好在坐诊时没几个病人。
下班前，主任突然叫住我。
她说，下个月有去纽约医学进修的机会，院里决定，有我一个名额。
去国外进修，说明回来后会有成为主治医师的可能。
这是我职业生涯中不可多得机会，换做以前我会高兴的起飞。
可现在，我实在没心情。
我没有给主任肯定的回应，许是看出我状态不对，她建议我回家休息好，再做决定也不迟。
我谢过主任好意，浑浑噩噩回到家时，发现客厅里散落着一堆衣物，伴随着异响。
顺着声音我推开卧室门，发现床上男女正大汗淋漓。
易行舟腰间还挂着橙橙的藏蓝色文胸。
而橙橙身上的睡裙，还是我买给自己还没拆封的生日礼物！
是我等了好久才收到的，本想着过生日那天再打开，没想到竟被她穿在身上，用来跟易行舟调情！
一瞬间血液直冲头顶！
我失去所有理智，抓起床边的皮带朝两具白花花的肉tǐ猛抽。
伴随着她尖锐的嚎叫，我只觉得心中过程畅快！
突然，易行舟拽住我的胳膊，用力把皮带抽走，大吼：“骆晴！你他妈适可而止！”
“你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
易行舟的话彻底惹怒我，我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我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力砸向易行舟。
“你们这对狗男女，真令人恶心！”
杯子碎裂，不一会鲜血顺着易行舟额前碎发滴落，前襟染红一片。
橙橙见状冲上来要扇我，巴掌还没落下被易行舟拽住手腕。
随后，易行舟拿起另一个杯子递到我手里，俯身把头侧到我面前。
“消气没？没有的话继续。”
“你别在这装无赖！做错事的人是你，不是我！”
几秒后。
易行舟终于忍无可忍地喊了出来，像是打开封闭许久的阀门，满腔情绪喷涌而出：“我他妈就是谈个恋爱，带女朋友回家，你在这抽什么风！”
大脑一阵轰鸣。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脊背僵直地抵着桌子。
易行舟公开承认，橙橙是他女朋友？
那我又是什么？
我嗓子不争气地发颤。“易行舟，你令我恶心！我这辈子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易行舟怒气未消，声音还带着不耐：
“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你从来也不是我女朋友！”
我想喝口水缓一缓，却发现手是抖的，怎么都拿不住杯子。
易行舟把水杯递到我面前：“喝点水，平复下。”
我不想接水杯，更不想看他，只好绝望地闭上眼睛，企图隔绝这一切。
自从我知道他出轨那一刻，分手已成定局。
只是我不能接受，这么多年，自己在他身边，竟然连女朋友都不是！
那我究竟是什么？
是免费的？
我缓了好久，易行舟也默默等了好久。
许久，我抬头直视易行舟的眼睛，一字一顿。
“所以，这么多年都是我一厢情愿，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亲人。没人能替代得了你的位置。”
我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这种关系，也能上床吗？”
易行舟垂眸，长叹一口气。
“骆晴，我以为你没这么幼稚的。”
“成年人的世界，上床只是一种精神慰藉，代表不了什么。”
“何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叔叔阿姨相继去世，我也理应把你带在身边照顾你。”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反应不过来就用手捂住脸。
我想爸爸妈妈了。
他们在天上看到我这样子，应该已经急的团团转了吧。
我鼻子一酸，声音发颤，却不虚。
“所以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是因为你看在我没有爸爸妈妈的份上，可怜我？”
“行舟都跟我说了，你从小没爸没妈，是他爸妈心善，才把你带来身边养着。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就当多添了一只小猫小狗。”橙橙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她环抱双臂，居高临下看着我，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没成想啊，你竟然还是条癞皮狗，仗着自己是孤儿，还企图嫁给行舟，让他养你后半生。”
“啧啧啧，甩都甩不掉诶。”
橙橙的话犹如雷击，我整个人都懵了。
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直到易行舟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我才僵硬地抬起头来，迟钝地尝到口腔里铁锈气。
擦了一下，我低下头。
发现是血。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嘴唇生生咬破了。
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所有委屈愤怒在这一刻都变得多余。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直到要关上大门时，易行舟突然叫住我。
“骆晴！等等！”
他走出门外，晦暗莫辩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许久。
半晌，他幽幽说道：“所以在你心里，一直拿我当你未来的丈夫吗？”
“认真回答我，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我抬眼看向易行舟，他赤膊上身站在黑夜里，肩膀冻的已经发红，眼睛却从未从我身上挪开。
“认真回答你？你真当自己是主人命令我了？”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也配？”
见我还要离开，易行舟先我一步拿起行李准备去开车。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城东那套房子，你先住下，好好想清楚这个问题，然后认真回答我。”
他似乎还以为那套霸总招数对我有用。
我一把夺下行李，冷笑道。“别多管闲事，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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