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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生日那天，我接到了陈舟的电话，
“沈眠，我们分手吧。”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他周围的嬉笑声，我就知道我又被拿出去取乐了。
“好啊。”
我轻声应下就挂断了电话。
若是以前，只要听到他这么说，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哭着求他。
求他不要分手。
可现在，我看开了。
1
接到陈舟电话前，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一下班我就早早的回到家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陈舟回家。
没想到就这么等睡着了。
坚硬的桌面硌得我手臂生疼，有些使不上劲儿。
我手抖着接起了电话，
“喂？”
“陈舟？”
那边没有立刻出声，我只听到了一阵浅浅的呼吸声。
看着眼前桌面上做工精巧的奥特蛋糕，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原本死寂的心也瞬间狂跳起来。
“陈舟。”
我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些暗哑和期冀，这次他没有再沉默。
“沈眠。”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手机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分手吧。”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了几声嘲笑，高高悬挂的心瞬间坠落于底，心忽的就冷了。
“我敢打赌她下一秒就要哭了！”
“诶！你赌这个那我们还怎么玩？”
“谁不知道沈眠最受不了的就是陈哥提分手，这不是明摆着作弊吗？”
他们并没有因为陈舟打着电话就压低声音，肆无忌惮的嘲笑像暴雨般砸在我的身上。
我早已习惯了。
陈舟的这些发小从来都不喜欢我，每次见我不是呼来喝去就是贬低嘲笑。
“就这样的怎么能比得上小絮啊！也就陈舟吃得下了。”
“你猜他怎么吃得下的？哈哈哈哈！闭着眼！”
“哈哈哈哈！闭着眼我也吃不下啊！”
柳絮，陈舟的白月光。
我见过她。
人长得格外漂亮，学识谈吐也好，我确实比不上她。
可这么被他的发小这么贬低我还是有些难受，我期冀地看向陈舟，想要他帮帮我。
可是每次他都没有。
他说，
“他们都只是在跟你开玩笑，沈眠你怎么那么的玩不起？”
说到后面他还会生气，一看到他生气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个劲儿道歉。
跟他道歉，跟他兄弟道歉。
这样一来，他的发小们就更瞧不上我了。
也是，人怎么可能看得起供人取乐的小丑呢？
一个乐子罢了。
“喂？听到了吗？”见我久久没有回应，陈舟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说我们分手！”
他从没被我这么怠慢过，声音不由拔高了些。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的眉皱得有多深了。
“好啊。”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还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见他没有再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离十二点还剩十分钟，够了。
我拿起蜡烛插在了我最爱的蛋糕上，点燃了蜡烛慢慢闭上眼睛许了一个愿。
“像光一样。”
“往前走吧，就这么往前走吧，不要回头。”
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拼命的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好不容易断了下一秒又响了起来，大有一种你不接我就一直响的意味。
有些吵，我就直接关机了。
“生日快乐沈眠。”
我对自己说，
“接下来的日子要永远快乐。”
2
等我打扫完准备睡觉的时候，暴躁的敲门声立刻响了起来，一同响起的还有陈舟的声音。
“沈眠！”
“你出来！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家门的钥匙，因为他不要。
“这只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家，钥匙我不需要。”
现在他被自己嗤之以鼻的家锁在了门外。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听到邻居的抱怨声，我还有些犹豫的脚立马跑了过去将门打开。
我才开了一条缝，他就迫不及待挤了进来。
“沈眠，你什么意思？”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很用力。
他应该是气急了，我这种舔狗怎么能轻易答应分手呢？我应该要一哭二闹求着他不要分手才是。
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吧。
我清醒的分析着。
“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由于生气，他漂亮的眸子染上了水光，上翘的眼尾也有些发红，薄唇就抿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他露出这副表情还是上次。
我打碎了他的一个相框。
“沈眠！你干什么？”
陈舟听到动静冲进了书房，看到一张照片躺在玻璃碎片中他立马将我推倒在了一边。
玻璃的碎片立刻扎进我的手心，血很快就流了出来，很疼。
但是陈舟并没有看我，他的全部身心都在那张照片上，那是柳絮留给他的最后一张合影。
柳絮在出国留学前将所有与陈舟的照片都烧了，只剩下陈舟手里的这张。
“还好没事。”
他松了一口气，庆幸的将照片贴在自己的胸前，转过来时就变了一张脸，
“沈眠，你真让我失望，现在你连一张照片都放不下了吗？”
他的声音很冷，脸上还是残留着方才的慌乱，一双桃花眼像是蒙上了春水，潋滟得慌。
也漂亮得慌。
只可惜这副表情，他从不会为我表露。
现在他是气疯了？
我有些不解。
“好！”
“很好！”
见我不说话，他直接摔门而出一直都没有回来。
只是隔天一早，我就发现了挂在门上的花生汤还有油条。
拿起外卖单子一看，是陈舟点的。
上面还有一句留言，
“知道错了就来跟我道歉，我的耐心有限。”
我面无表情地撕掉了单子，拎着它进了公司。
毕竟浪费食物是一件可耻的事。
我在一家服装设计公司，每天的工作就是画画打版。
“给小雅，这份给你吃。”
我将拎着来的花生汤给了小雅，她是经理的秘书与我关系很好。
“是花生汤诶！谢谢眠姐！”小姑娘欢欢喜喜接了过去，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眠姐，你不是不能吃花生吗？连看到都会不舒服，怎么还会买这个东西啊？”
我一愣，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姑娘的眼神唰的亮了起来，
“是特意给我买的吗？！呜呜呜呜，太感动了眠姐，我爱死你了！”
是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花生了，别说是吃了就算是看到我也会不舒服。
小雅才来公司没多久就记住了我不能吃花生，而我跟陈舟在一起五年，他从没有记住过。
自始至终在这场感情里我就是一个小丑。
一个无人在意的小丑。
3
很快，我跟陈舟闹脾气的这件事就被闺蜜许柔知道了。
“你们真分手了？”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那孙子又发疯了吧！”
陈舟时常拿分手来试探我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我死活都要待在他的身边，阿柔根本拿我没有办法。
只是每每我独自找地方哭泣的时候她都会找到我，一边骂我不成器一边替我抹眼泪。
“嗯，真的分了。”
见我这么平静她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你你你……何方妖孽！居然敢上我姐妹的身！”
说着她拉着我上医院，
“别闹了。”
我拉住了她，
“没准是你烧的香起了效果。”
其实我跟许柔并不是一开始就这么要好，她的家境与陈舟那帮人一样十分殷实，第一次见面就看我不顺眼，认为我是赶走柳絮的罪魁祸首。
但是她不像那些人一样拼命践踏我，她是直接无视我。
直到到后来偶然一次她被绑架了，我作为最有价值的人质交换了她，她对我的态度才彻底改变了。
其实她不应该感激我的，因为那时候我也只是听陈舟的话。
为了他，我甚至愿意去死。
后来，她越加的心疼我，每天就是围在我身边劝我离开陈舟这个大猪蹄，她愿意把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介绍给我。
可那时候的陈舟在我眼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他，要我放弃，我怎么可能甘心。
现在回头看，自己简直跟着了魔一样，无可救药。
“你最好坚持久一点啊，可千万别心软！”
面对她谨慎再谨慎的叮嘱，我无奈点头。
回头？
回不去了。
只是没等我过两天安生日子，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海外来信，
“我回来了，你准备好了？”
简短的一句话，扑面而来的满满都是强势。
虽然没有署名，但我大概知道是谁发的。
柳絮。
她走的那天陈舟带我去送她了，身上穿着的是柳絮同款的衣服，脚上穿的也是她喜欢的，连码数都一样。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陈舟，
“就这是你拿来威胁我的东西吗？”
她嘴角的那抹笑很明媚，很刺眼，让我忍不住想要后退，但陈舟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下次找个能上点台面的吧。”
说完她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陈舟直接甩开了我的手追了上去，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柳絮！”
他余光都没有分给我就去追逐他的光，我被他遗弃在了原地，像极了被雨淋湿的小狗。
见他离开，他的发小们立马欢呼起来，
“我就知道！他追上去了！”
“啧啧啧，这小子都跟他说这招不管用了，还非得用。”
“那这丑小鸭怎么办？”
“谁管她啊，赶紧买票，咱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说着他们一个个越过了我，没人再看我一眼。
我机械地往外走着，高跟鞋并不合脚走着走着我就狠狠摔了一跤。
疼得我爬不起来。
一个好心的女孩上前扶起了我，
“小姐姐你这个鞋买大了，虽然很好看但是并不好走路哦。”
是啊，不合适的鞋怎么能走好路呢？
只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4
很快我就在陈舟的朋友圈再次见到了柳絮。
她的眉眼生得极其明艳，脸上是一如既往的骄傲。
两人正紧紧拥抱在一起，陈舟配文：
“欢迎回来我的月光。”
我轻笑了一声，合上了手机。
至于点赞留言什么的，我都没有做。
既然断了，那就不要再做一些夺人眼球的事情了，各自安好吧。
可我这么想，别人可不会让我好过。
“滴滴滴！”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我打开一看是几个熟悉的头像，都是陈舟的发小给我发的。
跳过那几人的，我直接点开了许柔的语言，
“啊，那个，眠眠别玩手机哈，认真睡觉！”
“熬夜伤身！”
这丫头，我无奈摇头。
看来她是一点也不相信我放下了。
也对，就我以前那副以陈舟为天为地的样子，想相信也难。
不过没关系，我想日子久了她也就信了。
正当我要给她回复些什么的时候，陈舟的电话来了。
“沈眠，你嫉妒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都说了，现在我跟阿絮只是朋友！”
“这样你也要欺负她吗？”
他的语气有些不好，像是我对柳絮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虽然已经放下了，但听他这么说我，心还是忍不住抽疼了一下。
“我没有。”
我简洁的辩解令他更加生气，
“你没有？”
“阿絮都跟我说你！你为什么要发消息骂她？！”
重新点到信息的界面，我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错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是一串乱码。
“现在无话可说了？”
陈舟笃定了我的行为，莫名的我在其中听到了一丝满意。
“你不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吗？”
“不就是想要我多跟你说两句话吗？”
“沈眠，你是想嫁给我想疯了吗？”
想嫁我想疯了吗？
陈舟的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
嫁给他是我的梦想，光是女朋友的身份不够，他可以随时把我换了。
但是老婆不一样，我只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只会属于我一个。
也只有我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
为了这个目标，我努力讨好着他的那帮发小。
我想或许他们给我说两句好话的话，那陈舟对我的态度会不会好一些？
会不会就愿意真正的接受我了？
可惜，从头到尾那些人都只是看老鼠的眼神看着我，一边享受着我无时无刻的讨好，一边肆无忌惮的嘲笑我。
现在我问自己，我还想嫁给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你错了陈舟，”
我打断了他的斥责，再次说出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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