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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 阿沅,我错了。

我是太后最喜欢的郡主,下嫁萧淮序,五年无所出。

只因他朝思暮想的人是我那远赴北渠和亲的嫡妹。

我想只要献出真心于他。

总有一日,他会看到我。

他却厌恶我至极。

“姜沅,你嫡妹为你替嫁,委身敌国。”

“你怎好意思想同我恩爱?”

“像你这种虚伪之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终于,萧淮序为了她披肩挂帅,北渠大败。

他亲自接回了她。

皇帝问他要什么。

萧淮序从我一旁擦身而过,跪在地上,眼神诚挚。

“末将不求功名,不求利禄,只求迎娶姣姣。”

……

姣姣是我嫡妹姜若薇的乳名。

姣姣闺中女,玉质世无并。

她人如其名,不喜世俗脂粉,端的是一身脱尘出俗的清冽气质。

此刻,姜若薇正被人从后扶上来。

北渠生活不易,却在她身上未见留下痕迹。

她依旧是那副清水芙蓉、我见犹怜的模样。

姜若薇流着泪跪拜在地。

“皇兄!臣妾回来了!”

皇帝一时悲悯,眼尾泛红,轻轻扫了一眼我。

眼底的歉意转瞬而逝。

他赶紧扶起两人。

“姣姣可同意嫁入萧府?”

姜若薇双肩微颤。

“能得萧将军不弃,是臣妾之荣幸。”

“只是长姐已是萧将军之妻,臣妾不能夺人所好。”

萧淮序似才想起身后的我,他侧身冷冷地盯了我一眼。

我走上前,柔声道:“淮序对姣姣有情有义,我自该成人之美。”

“还请陛下赐我同淮序和离。”

萧淮序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

皇帝负手,半晌才道。

“阿沅,此事朕还需思量一番。”

皇帝不敢立刻做主。

是因为太后掌权,我又是她最喜爱的郡主。

我和不和离,自得她说了才算数。

“你嫡妹一回来,你就要让了?”

太后倚在美人榻上,“要说我,你就不该向皇帝请求和离!”

她看着坐在木几上的我半天。

“你瞧你空有一副好皮囊,怎就不知争?”

“嫁给他五年,无子无女,如今他立了大功,你拿着一封和离书离开,甘心?”

我只低着头不说话。

“你和若薇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人都说我偏心,可我知道你性子素来敦厚,她却心眼极多。”

“我记得有一回,你俩一同进宫陪我,架子上的花瓶打碎了。她立马就知道挽起袖子将伤口展示于我看,还会私下告诉莲禾是你做的,好叫我知道她无辜。”

“可你呢?”太后越想越气,声音也愈发大起来。

“为了不叫我怪罪她,忍气吞声!”

“若不是我早在屏风后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怎会知道实情?”

“姑母,我并非忍气吞声,只是母亲去的那日,将我和若薇叫到床边,嘱咐我一定要护好她。”

我仰起脸,轻描淡写道:

“何况,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若薇为着大齐付出太多了。”

太后摇摇头。

“当日她为何会去北渠和亲,你心中没数?”

当年北渠的太子桑权亲自来京,求娶大齐的皇族女子。

桑权身姿挺拔,如同大漠中的胡杨,浑身的野性又如荒漠中的野狼。

即孤傲又自由。

他骁勇善战、骑射极佳,和当时还是玉龙军副将的萧淮序不相上下。

那日他俩比试的时候,去了不少宗亲贵女。

我自小便爱慕萧淮序,满眼都是他。乃至于桑权一直在马背上打量我,我浑然不觉。

宫宴时,他向皇帝指名要我。

我惊得摔了酒盏,偷偷朝萧淮序望去。他却只看着我身旁的姜若薇。

我心中叹气,只能认命。

可不过几日,桑权又改变了主意,称自己那日喝醉酒看错了人。

他实际想求娶的是我身边的姜若薇。

我不想嫁,更不愿嫡妹嫁到那远寒之地。

当我找到太后求情时,她却冷笑一声。

“你那好妹妹,已向桑权自荐枕席。”

“贵为郡主,竟做这般不知廉耻礼仪之事!”

“这是她自个儿选的路,你何须替她着急。”

太后将我赶出了宫,我急得不行,姜若薇却在一旁暗自嗤笑。

“这桑权,我一眼便相中了。他洒脱不拘,勇猛无比,是大齐那些柔弱男子不能与之相比的。”

“连我朝最厉害的萧淮序都差点输给他。”

我苦口婆心劝道。

“阿妹,北渠寒冷,你过去会吃苦的。”

她不以为意。

“桑权告诉我,那里风景如画,天地间,广阔无垠,壮美非凡。”

“我去了就是最尊贵的太子妃,有何苦可吃?”

姜若薇皱着眉。

“阿姐看似着急,实则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和亲之人,必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你贪这个?”

她牵着我的衣角,央求道。

“阿姐,别和我抢。”

“喏,你不是挺喜欢萧淮序的吗?我让给你,你该满意?”

我诧异地看着她。

我一直以为她和萧淮序两情相悦,所以便将自己对他的情谊埋藏在心底。

若薇,竟知道我对他有意?

那为何,每每我三人在一处的时候,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对着他撒娇,还不许我走?

非叫我看着萧淮序对她是如何宠溺地。

我心霎时冷了下来。

“那阿姐谢过姣姣。”

“你去吧,你自是大齐的功臣。”

太后没准我和离。

她便是从末位一直争到如今这位置,断不许我这样委曲求全。

“萧淮序未必对你阿妹有多重的情谊。”

“那吃不到的玩意,总归是最好的。”

“你且回去再想想。”

我刚踏出宫门准备上马车,就看见萧淮序站在那,裹着一袭绯色长袍,体态颀长。

本还在和守门将士闲聊的他,在看向我那一刻,收敛了神色,又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他眼帘微垂,薄唇颜色极浅。

“如何了?”

我知道他是问我太后许没许我和他和离之事,但不知为何今日我并不想理他。

成婚五年,我从未有一日将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萧淮序伸出手一把捉住我,将我扯到他身旁甩开。

“听不见我说话?姜沅,我可还是你的夫君!”

他是习武之人,下手没有轻重。

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胳膊,闭了闭眼道:“很快就不是了。”

萧淮序一怔,随即笑出声。

“姜沅,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洒脱的一日。”

姜若薇以永安公主的身份随桑权走后不久。

萧淮序便向皇帝求娶了我。

他对着太后起誓,此生绝不负姜氏女。

原来,他口中的女子只是姜若薇而已。

成婚当日,我满心欢喜地在房中等萧淮序。

我爱慕了他许久。

他是皇帝的伴读,容颜如玉,能文能武。

自打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后,就盼着能入宫再见上他一次。

明明有时候,我看他对我也好似有几分情谊。

但后来见姜若薇和他越来越亲近,我便灭了我的那些心思。

不承想,他竟会愿意同我成亲。

萧淮序醉得脚步踉跄,推门而入。

我紧张得发不出声音。

夫君,他成了我的夫君。

萧淮序直接粗鲁地扯掉我的喜帕,我惊慌失措地望向他,只看到他满眼都是狠戾。

“姣姣为你替嫁,委身敌国。”

“她如此不幸,你也活该被羞辱一世。”

“如今你得偿所愿,就在这府中做一辈子的将军夫人吧!”

我颤声告诉他,姜若薇是自愿的。

他却将我掀翻在地。

“姣姣说你倾慕于我,便求她嫁给那蛮夷!她念及姐妹之情对你如此好,你怎么忍心的?”

“她和我两情相悦,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求了太后,谁愿意去那荒凉之地?”

“你这个毒妇!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我只道是他被姜若薇蒙蔽了双目,只要我用真心待他。

他总会,总会看到我。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想证明,我并非他口中的恶毒之人。

我将萧府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

玉龙军军饷不够,我帮他求太后,借着将军府的名义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常年开设粥棚。

上自婆母,下自杂役,谁不说我善良孝顺?

我亦以贤德美名远扬。

他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只有一句“虚伪之人!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罢了!”

我更在萧淮序的身上花了无数心思。

他在外喝得酩酊大醉,我不顾身份去接他回府。

萧淮序嗤之以鼻。

“这些家中哪个下人不能做?需得让她无事献殷勤?”

他不爱,所以他不信。

他不爱,我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后来,萧淮序为了避开我,开始常年住在军营,甚少回府。

太后终是瞧出来端倪。

她问我:“成亲两年为何仍不见你有孕?可是萧淮序那小子欺负你了?”

太后待我宛如亲母。

嫁于萧淮序之前,她曾数次问我可想清楚,我沉浸在萧淮序要求娶我的喜悦之中,根本看不见她眼中的无奈和焦灼。

太后见我红着眼眶,生生逼回眼泪的模样,脸上波澜不惊。

她手上的赤金雕花护甲,熠熠生辉。

“女子总归要在情路上摔上一摔,才能明白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值得握在手中的。”

寻常女子自当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我不是有着铁血手腕的太后,也不想将名利揽在手中。

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想再等等。

我那时就像是在和自己置气一般,非要让萧淮序正眼瞧上我,尊称我一声夫人。

为此,又是三年。

姜若薇从北渠回来,皇帝亲自出城迎接,获了封赏,被赐宅院,加之又有传闻萧淮序是为她才连破三城,生擒北渠皇帝,一时风光无限。

不知为何,坊间竟有我的谣言。

“京里那些百姓都说,当年是夫人您仗着太后宠爱,逼永安公主去和亲的,本该她嫁给将军。”

“现在她回来了,您装成大气的模样,实则不肯和离。”

“那些人都骂您呢。”

“如何骂的?”

流翠尽量捡着好听的话说于我。

“说您鸠占鹊巢,不懂感恩公主的付出。”

“但也并非人人都如此不讲理,也有人同他们理论。”

我来了兴致。

“哦?如何理论的?”

“说永安公主走得那天,可是和北渠的太子同乘一匹马,欢天喜地的,丝毫不见有逼迫之意。”

“还说亦是将军自个去求娶您的,怎不说他负心,都怪罪到您头上来了?”

我笑了笑,这大抵都是太后安排的人?流翠又轻声道。

“还有,您近日不去伺候婆母,她也有些怨言。”

“她还叫身边嬷嬷带话,说将军以前长期在外,如今打仗回来了,让您该考虑子嗣了。”

“她会为你做主,绝不会让那已嫁人生子的永安公主进府。”

我淡然一笑。

我本就是尊贵的郡主,何需亲自去伺候婆母?

倒是她习惯了,还放不下身段来我这,偏让人传话,显得她还高我一头。

“太后让我回来想一想,这才过了几日?总要做个样子给她老人家瞧一瞧。”更何况,这些年我用自己的嫁妆置办的产业,总是要算一算的。

我正在房中查阅账簿。

萧淮序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我停笔抬眸看了他一眼。

“何事这般激动?”

他冷眼睨着我。

“为何太后懿旨还未下?”

“急什么?她老人家日理万机,我这不过一件小事,你若是急,自去请旨。”许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和他说话,他微微一怔,冷声道。

“你这样拖延时日有何意思?”

我实在无心和他纠缠,好言道。

“等不及的话,可以先将姜若薇娶进府。我没意见。”

萧淮序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她不像你!不想横在你我之间!”

“我竟没发现,你不仅毒,还贱!”

我端起桌上茶杯,直接将茶水泼了他一脸,正襟危坐道。

“萧淮序!别忘了本宫是先帝亲封的怀淑郡主!岂容你如此放肆!”

“本宫以前敬你是我夫君,被姜若薇所蒙蔽才对你一再容忍。”

“你我马上分道扬镳,休要再侮辱本宫!”

萧淮序阴沉着脸,额上青筋暴起,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想清楚了?”

太后刚从前朝回来,我伏在她的腿上道,“再没有比如今想得更清楚的了。”

“我以为萧淮序远征是为了国家安定,岂知他存了私心,所做一切只为接回姜若薇。”

“他不值得。”

太后朝莲禾示意,伸手轻拍我的头。

“来,瞧瞧。”

“我替你选的如意郎君。”

“姑母,不必这般着急。”我慌得坐起身,看向她手里一沓男子小像。

“你若是和离了,又无事可做,岂不是整日胡思乱想。”

“找个男子,陪你解解闷也好。”

“姑母,我已想好后路。”

她挑起眉,饶有兴趣看着我。

“我会在京郊置办一所宅子,开办学堂。”

“京中有许多食不果腹的流民,亦需要安顿……”

“那也不妨碍你结交男子。”

“你这样的容貌,需得给我留下一男半女。”

“这个,徐阁老家的老三,你当初成亲的时候,听徐阁老说在家哭得死去活来。至今未成婚,长得也俊俏。”

“还有这个……京中第一美男,貌比潘安。”

“姑母!”我嗔道。

莲禾在一旁轻笑。

“郡主,这是太后的一片好意。”

和萧淮序和离后,我带着嫁妆和婢女、嬷嬷们回到了曾经的燕王府。

父亲带着大哥上阵杀敌,死在了异国。最后靠着得以幸存的将士带回两捧黄土。

母亲死后,姜若薇和亲,我出嫁。

燕王府里只剩下几个老仆人看守。

以后我自当一直守在这燕王府,哪也不去。

回府不过三日,就有人上门递上拜帖。

“徐信舟?”

“想来燕王府和我商议办学堂的事?”

我当即想起太后所说的徐阁老第三子。

我办学堂的事只同太后说过,想必这又是她安排的好事。

我自是不想去见一个会为了我哭得死去活来的男子。

娇弱不堪的男儿,会让我浑身不适。我无奈道。

“去回绝掉,就说我没空。”

“递帖子的人说是太后的安排。”

“……”

待我见到徐信舟时,他和我想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世不恭,鼻梁挺直,唇线分明。

我本以为他这副模样会是个口如悬河的才子。

他爹毕竟曾是阁老。

徐信舟站在前厅,靠着椅子,迟迟不肯落座。

“郡主,臣……臣多有……叨扰。”

“臣,”他轻咳一声,深呼吸一口气,“臣……”

我皱起眉头。

“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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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4 17:3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