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大冒险输了，被众人起哄和身旁的校花接吻：

“苏大小姐和祁少都单身，亲一个怎么了？”

祁南因没否认，无奈擒住一脸羞恼的校花，在她额头落了个轻吻。

这一幕被端盘子进来的我撞见。

他追着我哄了三天，最后不耐烦沉下脸：“你那么缺爱，真舍得和我分手？”

地下恋三年，祁南因似乎料定我离不开他。

他门当户对的女兄弟也附和：“方棠是个孤儿贫困生，哪里舍得放弃你这个冤大头啊？”

我没反驳，当晚改掉实习地址，去了隔壁沪市工作。

祁南因坚信我撑不过一个月，就会哭着回来求他复合。

直到后来，他在朋友圈里翻到了沪圈太子爷吻我额头的官宣照片。

向来冷静自持的祁南因坐不住了，连夜飞到沪市堵我，却只能红着眼看太子爷亲我——

“祁少不是单身了三年么？”

“棠棠现在是我老婆，还不了。”

……

KTV里人流如梭，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起哄声交替起伏。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主管唠叨规矩，另一边悄悄摁开手机，默算起了里边的余额。

除去学费和生活费，这个月还剩两千多。

加上今晚的兼职，祁南因的生日礼物钱总算凑够了。

是一块三千出头的阿玛尼腕表，我在网上精挑细选了很久。

祁南因总说无论我送什么都喜欢，但他毕竟是个众星捧月的少爷，太寒酸的我实在送不出手。

“方棠，工资提前打你卡上了，提成另算。”

主管吩咐完事务，将我单独留了下来。

“今晚B2包厢里都是些富二代公子哥，你这张脸……可得好好表现啊。”

他将那份酒水价目表塞了过来，啧啧两声，笑得不怀好意。

看着卡里的钱到账，我点点头没多搭理，把尾款付给柜姐后点了个跑腿。

今天就是祁南因的生日，希望还来得及。

正祈祷着，手机咚咚震动了下，竟是祁南因发来的语音。

他语气有些冷：“方棠，你就那么忙，今晚真不来我的生日聚会？”

为了凑够这块表的钱，我提前三个月便开始四处找兼职，今天也抽不开身冷落了他。

但是，就快了。

我回复了个“嗯”。

哄他：“你等我下班好吗？就快了，真的。”

祁南因这次没有回复。

挨着忙完其他包厢的服务，最后我端了个果盘，准备去主管口中的“B2包厢”推销酒水。

这里边的确是一帮富二代，网上订的基础套餐就已经上万了，还叫了帮美女进去陪酒。

我深吸口气，默念着只要推完这间，兼职就算结束了，加快了步伐。

但刚要触碰把手，有个醉醺醺的公子哥突然从里边推开门，晃着身子去了厕所。

他走得急，没来得及关上门，刚好留了条缝。

“哇哦，祁少抽到的是——和左手边的异性接吻！！”

“我去，左边是咱们大校花，苏大小姐啊！”

“……”

包厢里的喧哗哄闹声，都从这条缝里悉数传出，模糊落进我的左耳里。

听到“祁少”“苏大小姐”这两个词，我愣了好半天，才艰难抬头往那条缝里看……

真的是祁南因。

另一边的“苏大小姐”是从小就住他隔壁别墅区的青梅。

祁南因口中一起长大的“好哥们”。

他们在卡座上挨得很紧，苏染甚至因为旁人的起哄，害臊般捂住脸往祁南因怀里躲。

“祁南因，你管管他们嘛！人家才不要把初吻献给你这个臭直男……”

被她搂住的祁南因没有推开她。

他脱下外套替她挡住超短裙，用曾经哄我的语气安慰：“好了大小姐，都是开玩笑的。”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开玩笑的啊，我看他们就是真想让你亲我！”

见苏染这么说，旁人也开始起哄：“就是啊，咱们可没开玩笑！祁少必须愿赌服输，不能耍赖呦……”

“大小姐和祁少都是单身，还那么般配，亲一个怎么了嘛？亲一个，亲一个！……”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起哄，包厢里的氛围达到了高潮。

而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指尖寒凉得发颤。

祁南因没否认自己是单身这件事。

他似是烦躁般点了根烟，抽到一半又被苏染掐断。

“哎呀，他们也真是的！……祁南因，实在不行你装装样子吧，反正又不是真的接吻，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化着白开水妆容的女孩一脸羞恼，垂下眸子咬了咬唇瓣。

很清纯，很无辜。

祁南因忽然就笑了。

“行。”

他无奈地轻嗤一声，当着众人的面掐住苏染的后脑勺……最终吻在了她额头上。

一个萦绕着烟味的吻。

轻柔的，持续了三秒。

场内顿时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尖叫声，甚至盖过了荧屏播放的歌曲。

那一刻谁也没注意到，我推门而入了。

锥心刺骨的场面，近距离，看得十分清楚。

祁南因睁开眼想撒手时，对上的……便是我蓄着泪的眸子。

“方棠？！”

祁南因有那么一瞬的慌乱，倏地推开了面前的苏染：“你怎么……”

“我在这里兼职。”

摆好果盘，我吸了口气攥紧手里的价目表，抬起头笑着推销酒水。

就算此刻我想大闹一场，也没有人会相信我是祁南因的女朋友。

是了，谁会信呢？

京大出了名的富二代系草，怎么可能和一个贫困生谈恋爱。

还谈了整整三年。

祁南因脸色很难看，想拉住我，却被我不动声色躲开了。

“哎，这不是我们高中那会儿的大学霸吗，祁少还记得啊？”

不知是哪个公子哥带头认人，被推开的苏染立刻翻了个白眼：“方棠嘛，年级第一谁不记得？何况还是个贫困生……”

她刻意把“贫困生”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恶意的讥讽，十分刺耳。

我并不想搭理，包厢角落里却幽幽传来一阵冷冽的声线。

“贫困生怎么了，吃你家饭还是喝你家水了？你这么有钱，也没见你读上京大啊。”

苏染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她咬着唇起身想反驳，却在见到对面的人是谁后，哑了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银毛的公子哥轻轻哂笑，直接问我要了十瓶最贵的香槟。

一瓶黑桃A，就完全够我今晚的业绩了。

我收好价目表，越过祁南因，看清是谁后……还是弯腰说了声谢谢。

祁南因的室友，沪市太子爷邵辞言。

方才那一幕的冲击太大，我没有力气再多想，留于此地过多纠缠。

可转身离开关上门的前一刻。

苏染失措地大吼了一声——

祁南因用手抵住重实的镀金门，从缝里抓住了我。

寒冬腊月，京市飘起了小雪。

从KTV里到雪地，温差大得让人打了个寒噤。

甩开祁南因后，他从拥挤的人潮中挤了出来，追着我解释。

我默默听着他口中无足轻重的“朋友”“游戏”。

心里最后那一捧光也黯了下去……成了死灰。

艰涩挪开步子想离开，一个小时前定的腕表却送到了，跑腿小哥拦住我签了个字。

祁南因在旁边一愣。

他显然知道这礼物是给谁的，有些哽咽：“棠棠，我以为你忙忘了……今天还剩两个小时，别生气了，我们单独去过生日好不好？”

“不好。”

我攥着那可笑的礼物，忍着泪，将它狠狠砸进了身后的垃圾箱。

“祁南因，我们分手吧。”

祁南因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方棠，你冷静点，别意气用事……”

他蹙了蹙眉想拽住我，却被仓促赶来的苏染挽住手臂。

她娇嗔：“祁狗，找你好久啦！今天可是你生日，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切蛋糕呢！”

她见祁南因黑着脸，立刻纡尊降贵冲我解释：

“刚才我也是怕大家看出你俩的关系，才提贫困生的……方棠你别敏感肌啊，继续去兼职吧，今晚祁狗的生日就交给我啦！”

“好啊，交给你了。”

雪地里，凛风掠过。

我笑了笑：“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那晚从KTV里离开后，我躲在寝室阳台上哭到了凌晨。

一场暗恋成真，谈了三年的恋情落得这种结果……说不难受不在意，那是假的。

我低声哭得喘不上气，最后还是室友杨奕发现了异常，递来一包纸安慰。

后来一整晚，我都没能合上眼。

脑子里尽是三年前，祁南因从垃圾桶里捡回我的情书，喘着气仓促跑来找我的那天。

向来淡漠的他有些慌乱，红着脸，嗓音都在微颤：“方同学，情书还作数吗？”

“不作数的话，我重新给你写一封，你答应我。”

“……”

那么一束耀眼的光，竟真的落在了我身上。

心动愈演愈烈。

在一起的这三年，祁南因没嫌弃过我的身份和家世，待我很好。

当初选择不公开，也是他怕我被上流圈里的少爷千金们恶意打量，在学校里传出不好的言论。

所以我无条件信任他。

哪怕苏染经常挽上他胳膊，隔三岔五就去他家蹭饭……

哪怕他自己都未察觉，我们聊天记录里“苏染”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可我早该想清楚。

异性朋友之间，能有几个是纯友情？

是我太迟钝，太蠢。

以至于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第二天起床后，我在网上拒掉了祁南因塞给我的offer，搜罗起沪市的实习。

我把提前备好的简历挨着投了个遍，顺手收拾起行李和这些年收到的礼物。

十几个名牌包包，几套卡地亚珠宝首饰。

苏染曾在背后对祁南因说，我是拿这些去折现了，才从来没戴过。

那时的祁南因会维护我，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是我的，怎么处理都随我开心。

那时的我想，这些礼物要等我真正嫁给祁南因后再用，攒起来当作他的聘礼。

如今梦醒了。

祁南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带着满身光，笑意盎然说要娶我的少年了。

“棠棠，你真要离开京市吗？这里毕竟是你从小待到大的地方。”

杨奕帮我收着衣服，一脸担忧。

我点点头，“京市很多公司都有祁家的人脉，就算我把简历写得很漂亮……也混不下去的。”

何况我想在陌生的城市，开启一段新生活。

杨奕懂我的想法，没再强求，只好祝福我。

她是个顶好的人，从高中起就以班长的名义关心我，替我骂走那些嘲笑我是孤儿、贫困生的同学。

一路走来，她就像我的亲姐姐……人生中为数不多还存留着的温暖。

我去导员那边办理了离校申请。

审核一周就能批下来，线上投出去的简历也有了着落。

是沪市一家游戏公司，叫YK。

他们缺个程序员，HR看到我的学历和兼职经验便破格录取了……甚至都不用面试。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每天兼职下班回寝的路上。

祁南因见我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便开始堵在我宿舍楼下。

带着各种礼物，重复不痛不痒地解释、道歉。

他说那晚是他喝多了，忘了分寸。

他发誓，自己一直把苏染当亲妹妹。

就连那晚在场的朋友都被叫了过来，满脸抱歉地解释。

“嫂子，我们之前真不知道祁哥谈恋爱了，那晚都怪我们有眼无珠乱起哄！您也别生气了，祁哥对您肯定真心，毕竟我们兄弟几个就没见他这么耐心哄过其他女孩……”

我苦涩笑了笑。

是啊，祁南因是从小就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一句道歉值千金。

他纡尊降贵求和不易，耐着性子哄人难如登天。

可这些施舍，我都不需要了。

那种刻骨铭心的打击太痛。

我方棠再缺爱，也承受不起第二次背叛。

退回所有礼物后，我让那位朋友带路过去找祁南因。

这件事最近牵扯到了很多无关的人，就连杨奕也备受叨扰。

既然决定要走，我还是想把话说清楚，断个干净。

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祁南因颓靡地靠在卡座边买醉。

见了我，他顿时扔了酒瓶眸子一亮：“棠棠，你终于肯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