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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裴云书重病入院的时候,我和另一个男生在学校的告白墙上官宣了。

听说那天裴云书推开了阻拦他的护士,赤着脚跑出医院想来找我。

六年后,裴云书功成名就,我回国的当天,他捧着一束花在机场等我。

面对着他六年的深情不变,我终于点头同意嫁给他。

婚后迎接我却是他的背叛,他高调地将奚兰领到我面前。

“孟雪,回避一下,阿兰不喜欢有外人在。”

后来我听到了他和朋友聊天。

原来他准备在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当场和我提离婚。

他的报复进入倒计时,仅剩七天。

他不知道,六年前我为了救他接受了父亲的改造。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重启系统。

七天后,一切情感和记忆都会清零。

1

江城最昂贵的酒店-天际里。

我坐在临街的座位上,窗外的一切一览无余。

相较于我桌子上只有一瓶酒的寒酸,仅隔上一道屏风,奚兰的座位旁立满了从意大利空运而来的黑玫瑰做成的巨大花束。

她身边坐满了裴云书的朋友,连酒店的工作人员也都毕恭敬毕敬地站在她的桌前。

同一天的生日,同一个生日举办地。

我还记得前一天晚上,裴云书在电话罕见的温柔口吻:“孟雪,周天你的生日我订在天际,给你一个惊喜。”

原来他的惊喜,就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如何讨奚兰的欢心。

数辆豪车依次停在酒店的门口,打头的车里走下一个男人,长身修立,英俊非凡。

他黑沉的目光扫过我临窗的座位,唇角带上一丝奚落,然后转身打开了后备箱。

一车的礼物和鲜花暴露在众人的目光。

其中不乏只在官网披露的最新款包包服饰珠宝。

我听到奚兰惊喜地叫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起身走向门口。

没了屏风的阻隔,我们四目相对。

奚兰笑容讥讽:“孟雪,你连一个蛋糕都没有吗?要不来求求我?我可以让云书帮你订一个。”

她身边的人里有我认识的,但更多的是裴云书发达这后结交的。

他们只知道我是裴云书拿不出手,不受宠的糟糠妻,肆无忌惮地开着我的玩笑。

“她也太有心机了,故意选在同一家酒店开生日叭。”

“如果我是她,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没准裴总开心了还能留她几年好日子。”

奚兰粲然一笑:“云书又不理她,她愿意自取其辱就随她吧!”

闺蜜琳琳想起身为我出头,我按住她的手:“奚小姐,再不出去,交警要来贴条了。”

奚兰哼了声,换上笑容走了出去。

我扭头看去。

窗外,裴云书伸手抱住她,两人手拉着手来到车前,裴云书从一堆礼物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硕大的粉色钻石。

众人都捂嘴惊呼,奚兰更是感动地哭了,纵身扑到他怀里。

连路人都忍不住停下来为这美好的场面鼓掌。

我想起半个月他拍下这条项链的新闻曾轰动过整个江城,因为这一条项链足足花了他五个亿。

有记者问道:“裴总,您拍下这条项链是要送给您的妻子吗?”

裴云书眉眼微垂,唇角勾起:“当然是送给爱人。”

五亿只为博美人一笑。

那一天,网络炸了锅,有无数帖子歌颂我们的爱情。

校园爱情,金童玉女,久别重逢,忠贞不一。

可随即,帖子的内容就发生了反转。

有人扒出我在裴云书重病那年抛弃了他,和另一个男生高调官宣,裴云书在大雪天跑出医院,却只看到我和男人坐车离开的身影。

接着有人扒出裴云书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两人频繁地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毫不避讳着外人。

天作之合伉俪情深,瞬间成了各玩各的将就着过吧。

我竟然笑出了声,闺蜜琳琳一脸担忧地看向我。

我擦掉眼尾笑出的眼泪,抬手叫来服务员,给自己订了一个蛋糕。

六年了,我早已经习惯独自过生日。

同蛋糕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张小小的贺卡。

服务员恭敬道:“您好,是隔壁桌的裴先生让我送来的。”

我抬头看了眼,男人的脸隐在人声鼎沸之后,一双冰冷刺骨的双眸直直望来。

我打开了贺卡。

“孟雪,这样的生日还满意吗?”

我平静地合上了卡片,扔在一边,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点燃了蜡烛。

2

可裴云书并不打算放过我。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他带着奚兰走到我面前。

我抬起头,触到他眼底的寒凉。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寒酸的桌面,笑道:“奚兰,要不要再多一个愿望?”

奚兰一脸莫名。

裴云书抬手端起我订的蛋糕,送到奚兰面前。

琳琳愤怒道:“姓裴的,你敢?!你知道蜡烛的含义吗?!”

奚兰明白了他的用意,甜蜜依偎着他,挑衅的眸扫过我,张嘴吹熄了我的蜡烛。

那一秒,四周寂静。

我感觉胸口有什么跳了一下,紧接着脑海里响了一个声音:“系统重启倒计时第三天。”

有什么从我脑中飞速的倒退,像风刮过沙漠,水冲刷过路面,所到之处只余下一片荒芜。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饶有兴趣的等待我的反应。

我平静地站起身,走到隔壁桌。

“先生,借个火。”

男人愣了一下,将打火机递给我,我对他笑笑,按下火机,轻轻闭眼。

许完愿后,我将火吹灭。

生日快乐,孟雪。

再睁开眼时,触到一双暴怒的双眼。

裴云书扼住我的手腕:“你勾搭男人的本事还是那么厉害啊!”

我一脸平静:“多谢,裴先生也不遑多让。”

裴云书冷冷地看着我。

那里面不再有深情,不再有爱,有的只是想将我撕碎的恨。

我们的爱已经陨落在六年前,六年后的裴云书和孟雪,恨不得将对方掐死。

奚兰突然挽上他的胳膊:“云书,朋友们都等着呢。”

裴云书收回目光,伸手揽住奚兰,大步地转身离开。

她们走后,琳琳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至少要让他愧疚吧!”

真相?我说过的啊。

在无数个他撕扯着我问我为什么离开他的时候,我曾哭着说:“云书,你听我说好不好?”

可他从来不让我把话说完,他重重地咬上我的唇,用着最刻薄的言语骂我。

不管我如何哭着求他都不肯停止。

他掐着我的脖子,一字一句:“你哪怕编出一百个理由我都不会相信,从你和他一起坐车离开的那天,我就已经想着如何报复你了!”

是的,他在机场接机是假。

他说他六年来一秒都没有忘过我也是假。

他向我求婚是假。

他为我戴上戒指,说会爱我一辈子也是假。

从头到尾,只是他引我入局的一个手段罢了。

突然一阵惊呼,我不由得抬起头。

江城的天空已经被无数的无人机填满。

它们在天空变换着形状,打出一串串的告白,最后它们定格成一行字:裴云书爱奚兰,永远不变。

琳琳一下子挡在我面前,可我眼底干涸一片,我没有哭。

我抬手摸向胸口,那里有一丝的痛,仅有一丝。

琳琳一脸惊讶,她全程参与了我和裴云书的青春和爱情,她知道我有多爱他。

她不明以,可我知道为什么。

系统生效了。

现在的我其实算不上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我是一个半人半机器的怪物。

我的身体被爸爸亲手改造过,我的大脑都被注入了代码,心脏里有一个小型的芯片,我可以任意操控它进行重置。

四天前,我去酒吧找裴云书,偶然听到了他的朋友的对话。

“还爱她?我裴云书还没那么贱,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值得我回头?我只是看不得她那么潇洒,等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我会当场她提离婚,让她也体会一下被羞辱的感觉!”

我逃他似的离开,在暴雨倾盆的夜晚走了整整一晚。

回到家时,我看到窗内裴云书正揽着奚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身上盖着我的毛毯,吃着我为裴云书买的水果,手上拿着我们曾经一起做的瓷瓶。

她有那么多好东西,可她连我那个丑丑的小瓷瓶也不放过。

我血气上头,冲进去打掉她的手。

瓷瓶摔在地上摔在七零八落,碎片割伤我的腿鲜血如注。

可裴云书却将奚兰揽在怀里,温柔地安抚。

“给奚兰道歉!”裴云书眼色阴戾,冷冷命令道。

我倔强地不肯低头,流着泪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看着我,薄唇突然轻轻扬起。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不爱你啊。”

“孟雪,你难道看不出我娶你只是为了羞辱你吗?”

奚兰偎依在他怀里,闻声咯咯地笑:“云书,把她赶出去好不好,我不想看到她。她把地毯都弄脏了。”

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他知道我最怕雷电的。

过去只要是打雷的天气,他都要好吃好喝的贿赂我的室友,让她们务必留下一个人来陪我。

我眼含期冀,轻轻向他摇头。

裴云书眼波微动,就在我以为他心软的时候,他挥挥手:“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那一秒,滚滚闷雷由远及近,我没有如常般捂住耳朵,而是抬起手,伸向脑后。

我拨动了脑后的机关。

系统重置,七天后,我的情感和记忆会清零。

裴云书,我不要你了。

3

和琳琳告别后,爸爸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我征仲了几秒才接通。

“阿雪,她为什么又不吃饭?”

话筒里,男人的声音有些病态的焦急:“我做了她最喜欢的饭菜,可她为什么不喜欢?”

我压抑着情绪:“她不是我妈,机器为什么要吃饭?”

“闭嘴!”

我偏要说:“我妈已经死了十二年了,你为什么不让她安息?你弄的仿制人根本不是她,你在作践你们的爱情!”

“你妈没死,她只是睡了,我把她叫醒有什么不对?”

我慢慢瘫坐在地,任由雨丝细细密密地落在脸上。

“爸,你清醒一点吧,她已经死了……”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了我的声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有人接过手机。

“孟雪,实验品一号突然自毁了芯片,她脱离操控了。”

话筒那端我听到爸爸悲鸣的哀号。

我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爸爸骗了我,实验并没有成功,而我也将是一个不成功的实验品,随时会自毁或失控。

十二年前妈妈病逝,可深爱她的爸爸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大家都说他薄情寡义,只有我知道他深夜埋头苦读,电脑里全是人工智能的内容。

六年前,裴云书病重卧床,急需要相同的肾源。

我到处奔走给他寻找配对的肾源,这时,久不联络的爸爸找到我,他说他去做了配型,配型结果完全吻合。

但他有一个条件,需要我接受他的改造,实验的结果不确定,后续生存时间也不确定。

手术之前,我去看望裴云书,他微微浮肿的双眼依旧难掩深情。

“阿雪,你怎么这么瘦了,别为我再跑了好不好,我不想治了。”

我的声音异常艰难:“好啊,都听你的。”

我陪他一整天,第二天,我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我找了学弟高洋陪我一起演了一出戏,车子停在医院门外,裴云书从医院跑出来的时候,我让司机开车。

他一路狼狈至极,跌倒了再爬起来,一声声阿雪喊的我几欲吐血。

裴云书上手术台的时候,我也正躺在手术台上。

冰冷的仪器刺入骨头,剥开皮肉,我一直睁着眼睛,我要记住这个痛苦,我怕我醒不过来,会忘记裴云书的一切。

六年里,我忍受了数不清的修复再组,剥开缝合。

我被关在实验室里,眼里能看到的只有小小的一方天地,支持我活下去的信念只有裴云书,每每梦里,我脑中回响的也是他一声声的呼唤。

我要活下去,我不想带着对他的回忆进入坟墓。

我想再见见他,对他说我回来了。

……

我失魂落魄,清醒时,已经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门开了,屋内响起一道冰冷的声线:“你还知道回来?”

裴云书猛地将我拉回屋,甩到沙发上。

“高洋结婚你就这么伤心?”

我不明所以:“他结婚了?”

我和高洋这六年都一直没有什么联系。

裴云书掐住我的下巴:“你装得还真像啊,听说他娶了陈家的千金,比你这种二婚的女人可强了不少。”

意想之中的心痛并没有来到,我用力推开他:“别碰我!”

我想起身,他却再次压下来,我发了狠地抓他踢他:“别用碰了别人的嘴碰我!”

撕扯间,我的后背狠狠撞到椅子,眼前突然闪过一阵噪点,大脑空白一瞬。

裴云书抓着我的头发逼我抬头看他:“不想我碰你?那你想谁碰你?高洋吗?”

我怔住,突然抬起摸向他的脸,热泪滚滚而出:“云书,我好怕。”

我手下的身子一瞬间僵硬,我用力抱住他,哭的不能自已:“爸爸他变得好奇怪,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说墓里的不是妈妈,云书,我好怕!”

我踮起脚,轻轻地去吻他:“带我走好不好?我好疼,我不想留在那里,那里好黑,每天都有奇怪的东西扎进我的身体……”

裴云书似乎愣住了,任由我的吻落在他唇边,右手下意识地抬起,似乎是想帮我擦去眼泪。

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的眸色一瞬的清明,狼狈得按下了接听。

“云书,球球跑出去了,你不知道它去哪了,我好怕!”

我不解:“她是谁?谁是球球?你出轨了?”

裴云书一愣,冷笑了一声,一把推开我,眼底阴戾滚动:“你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出轨的是你!”

“我才没有!”我生气冲上前想抢过他的手机,他抬手一推,我再次撞到后背,眼前一黑又一白。

他似乎想上前,但奚兰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云书,我好怕,求你快点过来!”

他最终还是走了。

我慢慢地站起身,记忆再次重置,刚刚的短暂性混乱已经自主修复好,脑中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响起:“系统重置倒计时第二天。”

4

我挥退了佣人,一个人去了书房。

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但要处理的不少,我要在记忆消失前把一切都处理完毕。

我很轻易就找到了我们曾经的情书,一起求过的平安符,我为他编的围巾……这些都被装成一个盒子里。

他和我求婚之前就拿这些向我表衷心,既然是一场骗局,留着也就没有意义了。

我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净。

我在书房里待了很久,一直到天际泛白。

有佣人来敲门:“夫人,是先生的电话。”

裴云书彻未未归。

我接过手机。

听着男人在话筒里的清冷声音:“一会礼服会送到,明天天际里,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我请了很多朋友,早上十点,不要缺席。”

话筒那端,有小狗的叫声和奚兰的撒娇声:“球球,不要闹爸爸。”

我笑了。

“好。”

我约了琳琳,把一个盒子交给她:“明天十点帮我送到天际里。”

琳琳打量着我的神色,我想她也看到了新闻。

裴云书为奚兰投资的电影今天开机,他作为投资人现身为她捧场。

网上全是他花钱的通稿,亿万重金博美人一笑,奚兰值得。

我拉着琳琳去了我们一起长大的学校,坐了童年最喜欢的木马,跳了一次我们一直不敢玩的蹦极,最后我们坐在学校后的小吃摊,把摊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一遍。

分开前,我笑着看向琳琳:“再见。”

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宾馆,又订了一张去往X市的机票。

明天十点。

而那时,裴云书会收到那个盒子,里面有离婚协议和一堆我留给他的书信。

第二天,候机厅。

我接到了裴云书口气不耐的电话。

“九点四十了,你什么时候到?”

我戴上墨镜,起身往登机口走去。

“别急,快了。”挂了电话,检票登机。

坐在座椅上的那一瞬,眼前白光一闪,大脑猛地一空。

一片片的记忆以图片的形式从眼前飞快掠过又被迅速删除,及至脑中空无一物。

有声音响起:“系统重置成功。”

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跑道,又看着手机上不断涌动的号码,微微愣神。

裴云书是谁?

这个念头只微微一闪,我便从容关机,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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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3 2: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