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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为了帮歌手老公翻红,我在离婚综艺里演娇妻。
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柔弱不能自理,
喜滋滋收获如潮恶评。
偏偏杀出个程咬金,霸总随地大小爹。
眼瞅着风头被抢,
却不小心听到霸总跟影后撒娇:
阿晴,你看我刚才那段采访爹味是不是还不够重?
……
大热的离婚综艺《心有千千劫》原定的一对大明星夫妻退出,由我和崔子晏临时顶上。接到剧组通知那天,我兴奋得抱起崔子晏原地转了三个圈。
正式开拍第一天是在剧组布置的乡村小别墅。
镜头里。
崔子晏抱着他那把不离身的吉他弹着和弦,我穿着可可爱爱的小裙子里里外外转圈圈。
“子晏,我渴死了。”
“子晏,这个床好软哦!啊呀,我忘了带真丝枕套了,惨了惨了,不会要压出几道皱纹吧!”
“子晏,我瓶盖拧不开,你帮我呗!”
“子晏,地上有一只好大的虫子,你赶紧帮我搞掉,我好害怕啊!”
……
崔子晏拧着眉头,默不作声,像是尽职尽责的npc一般完成我一个又一个指令。最后,我坐在沙发上,将脚缠成麻花状。
“子晏,我考考你,我们结婚几年了?”
崔子晏头也不抬闷声道:“六年!”
“你还爱我吗?”
崔子晏依然不抬头。
镜头推到了他那双修长的手上,拨动琴弦,一段优美又熟悉的旋律流淌了出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镜头外。
“导演辛苦啦!各位老师辛苦啦!”我陪着笑脸将工作人员送走,转身叉开腿瘫倒在沙发上。
“好累,真人秀比我拍那个霸总网剧还累!”我推推旁边的崔子晏,“崔子晏,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看我?”
“我怕一对上你的眼睛就要笑!你赶紧的,把你那身破裙子换了,这么多年除了结婚,我还没见过你穿裙子呢!”
“人设懂不懂?”我掰着手指和他分析,“除了我俩,还有两对。一对是三金影后加亿万富豪,一对是千万机车博主加脱口秀大咖,人家一站那里就有话题度。我们有啥?你,过气创作歌手,要颜值没颜值,要绯闻没绯闻。我,拍过几部没水花的网剧,约等于素人。这六个人里也就只有我能拉下脸扮个丑,你没看导演都心照不宣了?”
“熙熙!”崔子晏突然死死地盯着我。
“你干嘛,摄像机都撤了,你演什么深情?”
“蜘……蜘蛛!”崔子晏一下子蹿到了椅子上。
“瞧你那出息!”我顺手抄起一本杂志,卷巴卷巴,把那只趴在墙上手掌那么大的蜘蛛赶跑了。
我又顺便走到屋外,将那院子旁边的灌木丛踢了踢。农村,保不齐有虫啊蛇啊的,有啥可怕的,说明生态好。
正要回房间安慰吓破胆的崔子晏,突然听到旁边的那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阿晴,你有没有觉得我刚才那段采访爹味还不够重?这手串我是戴三串还是戴两串?这个顶眉骨的手势会不会太油腻了?”
这是我可以听到的吗?
第二天,剧组将我们拉到一个农村,让我们三对夫妻在这里自力更生过两周,美其名曰“离婚慢综艺”。
在剧组准备的小木屋前,我和崔子晏第一次见到另外两对夫妻。
三金影后汪晴,年过四十,生育两子,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和站在旁边的霸总丈夫许宏路不像是一个图层的。
全网拥有千万粉丝的机车博主周露西大长腿,黑皮衣,烟熏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老公曾经的脱口秀顶流姜来眉眼间倒是带了几分亲和。
我早就做过功课。
影后和霸总当初结合就是一个为财,一个为色。一口气生了俩儿子后,影后短暂地回娱乐圈扑腾了一阵,却没有什么水花。霸总曾经濒临破产边缘,却又奇迹般地抓住风口,重回颠峰。
而另外一对,脱口秀行业如火如荼的那两年,姜来在一众脱口秀演员中帅得清新脱俗,多次登上热搜。只是还没火两年,整个行业就垮了。反而曾经的小网红周露西吸粉无数,做大做强,形成了女强男弱的局面。
我也真是搞不懂,这两对要钱有钱,要名有名,怎么就想不开上这个晦气的离婚综艺?
正在胡思乱想间,导演宣布晚餐由我们自己准备,院子里的走地鸡,屋后的菜园子,随我们折腾。
摄像机开始咔咔地转了。
冷场。
我看导演脸色有点不好,只得硬着头皮:“来的时候可没说还要自己做饭啊?我不会哎!”
周露西白了我一眼。
汪晴笑了笑:“这样吧,我们先去后面菜园看看有什么菜。你们几个男的处理这只鸡,晚上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你们的了!”
影后发话了,我们也就乖乖地行动起来。
我偷眼看到导演眉头又皱了起来,画面太和谐了,没有话题度啊。
我:“子晏,你扶我一把,这石子地硌得我脚疼!”
崔子晏:“我给你拿双平底鞋。”
我:“不用了,我坐着歇歇就好了!”
汪晴:“小苏,不舒服的话先休息!”
周露西经过我身边又甩了我一个眼刀。我真是爱死她了,又美又飒。
姜来:“你俩来错地方了,应该去隔壁恋综。”
我:“呵呵呵!”
三个男人在院子里抓鸡,真可谓是鸡飞狗跳。
终于,崔子晏把那只可怜的小母鸡抓到手,全部人都犯了难,因为谁都没杀过鸡。
许宏路拿手作出快刀砍乱麻状:“这有什么难的,直接把鸡头剁掉就是了!”
我可去你大爷的,不放血的鸡有多难吃你知道吗?六个人就一个硬菜,这走地鸡一看就正宗,可千万别糟蹋了。
我拼命地朝崔子晏使眼色。
崔子晏按着鸡到屋后,我一把从他手里薅过鸡,左手抓住两个翅膀,把鸡脖子往左手手心一弯,拔去鸡脖子上的几撮毛,再将菜刀往上一横,鸡血就滴滴答答地滴到泥地上。没两分钟,鸡血放完了,鸡也不动了。
崔子晏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赶紧把鸡拿出去邀功了。
为了抓住热度,《心有千千劫》采取的是边录边播的形式。
等播到我装脚疼不去菜园子收拾菜,弹幕开始井喷了。
“苏熙熙,到底是哪根葱啊?比汪晴还大牌!”
“我看她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上节目还这么嚣张啊,崔子晏被他支使得团团转。人家的手是用来弹吉他的,不是用来伺候这个老公主的。”
“气死了气死了,我看周露西刚刚白了她一眼,真是大快人心!”
“这个综艺我追定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矫揉造作之人!”
……
六人晚餐。
许宏路:“这小青菜不错,一看就原生态。人到中年,就得多吃这些简单的原生态的东西。我上个月去山里参加了一个行业会议,具体哪个山里这里也不方便说,真的是让我受益匪浅,脱胎换骨。你们知道,现在外国流行吃什么吗?”
汪晴很镇定地吃饭,仿佛聋了一般。
姜来:“吃吃吃,这个鸡真香!”
许宏路:“人造肉都已经过时了,他们又提出了新的理念……”
众人拼命嚼嚼嚼。
我:“有没有剪刀?”
姜来:“剪刀?
我:“鸡肉太大块了,我咬不动!”
姜来盯着碗里手指头大小的鸡肉块,一时有些恍惚。
周露西:“熙熙姐,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牙口不好,我认识一个牙医,水平不错,晚点推给你!”
我:“不是啦,我只是习惯了小小口吃东西!”
弹幕瞬间又爆了!
吃完晚饭,剧组把我们三对分开,进行“灵魂拷问”。
我继续扮演娇妻,爱崔子晏从头到脚的每一个细胞。
崔子晏本色出演,细腻内敛的音乐才子。
周露西全程黑脸,好像那只走地鸡的冤魂转移到她的身上。
姜来插科打诨,时不时爆出类似“五彩斑斓的黑”这种陈年旧梗。
汪晴知性得体,偶尔脸上浮现出内心极度挣扎后的无奈。
周宏路则是本轮采访最大的亮点。
“如何看待汪晴三金影后的身份?”
周宏路转了转腕上的手串,眉头一皱:“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个影后什么的啊,其实没有一个固定的答案。你们都认为汪晴拿了三座最佳女主角的奖杯,已经在影史上留名了。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人其实是多面的。就像我,之前从事的是建筑行业,也算是在这个行业深耕了多年,现在做新媒体也做得风生水起嘛!人,不要给自己划定框架,我一定要做什么我一定不能做什么。在这点上,我就很欣赏我们老祖宗的智慧,他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至柔至坚,水有形又无形。对,我最近在研究《老子》,你真的是可以从中了解到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
“参加这个节目是出于什么考虑?”
周宏路:“汪晴想来,我就陪她来看看玩玩。呵呵呵!结婚离婚,就是一种状态,影响不了本质,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吧,就那个意思。”
弹幕已经疯了。
“求求了,原地离婚吧!”这条弹幕被顶到了最前面,把骂我“娇妻”的那几条都顶下去了。
半夜,我饿得睡不着,晚饭的时候装娇妻也没吃几口。想着厨房冰箱里应该还有一大锅剩饭,本来打两个鸡蛋做个蛋炒饭美滋滋的,可又不敢造次。
我端着用开水泡着的一碗冷饭正要溜回房间,偏偏许宏路和汪晴一前一后从门外进来坐到了餐桌旁。
汪晴轻声细语地道:“你这个人设难度不小,想要所有人对你产生一种生理性的厌恶,光靠大量的爹味输出是不够的,你要设计一套自己的逻辑。”
许宏路像小学生一样兴奋:“阿晴,你看我这样理解可不可以?爹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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