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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和楚淮舟去离婚的路上,丧尸围城了。
我被他的小情人推出去挡丧尸,被咬了一口。
等我清醒时,我们三个已经躲在了房间里。
小情人表情惊恐:“听说丧尸变异只需要十几天,救援前她肯定会变异的,我们把她推出去吧!”
楚淮舟拿出一条链子,捆住我的双手:“婚还没离完,我这人讲究有始有终。”
1
一夜未眠,窗外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新闻里写着有未知病毒正在蔓延。
但第二天,我还是起了个大早,揣着全部证件去了民政局。
世界可以毁灭,我和楚淮舟的婚,必须离!
楚淮舟衣冠楚楚靠在车上,林素素仿佛护着地盘的母鸡紧紧贴着他。
“你来晚了。”他见我第一面,就把烟掐了,起身道。
“是你来早了。”我把证件掏出来,“带全了吗?听说丧尸要来了,回去取可能来不及了。”
他讥诮地看着我:“你放心,就算变成丧尸我也要离!”一语成谶。
丧尸来得又快又急,虽然只有几只。
我和楚淮舟忙着吵架根本没注意有一只扑向了我们,林素素啊的一声把我推了出去。
尖锐的疼从肩膀传来,眼前瞬间蒙上一层红雾,最后的视线里是楚淮舟拿起灭火器帮林素素打死了一只丧尸。
仿佛从一场混沌中醒来。
我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景色,这是我家。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林素素不满的声音。
“阿舟,新闻都说了丧尸变异只需要十几天,如果救援队赶不过来,留着一个丧尸在家里多危险啊,反正你们也要离了,前妻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转了转头,肩膀疼得要命,我嘶了一声。
林素素急着直跺脚,好像我已经变成了丧尸一样:“阿舟,她醒了!你快把她扔出去啊!”
楚淮舟逆着光站在窗前,雪白的衬衫染了血渍,正在给一把刀柄绑上布条。
他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很凶险的战况才把我和林素素从民政局弄回家。
但是我不明白拎回一只注定要变异的丧尸不是很危险吗?
见我醒了,楚淮舟第一句话是为林素素开脱。
“素素当时也是太害怕了,你不用怪她。”
林素素犹如找到了在末世的依靠,越发得意扬扬。
“反正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保护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只是提前帮你解脱而已。”
对这种挑衅我早已经习以为常,我看向楚淮舟。
“你挑的破日子,和你沾上边真是没一点好事!你公司没风水师吗?离婚这么大的事你不算一算?”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黑了脸。
“顾秋月,要不是你和高洋出去鬼混我能选这个日子吗”他口气讥酸,“你还真是喜欢弟弟啊!凡是比你小的都来者不拒!这个时候你又不嫌弃他不成熟了?”
我咂咂嘴,他生气我就开心。
“弟弟多好,年轻活好事又少,我牙口不好,啃不动倔骨头了。”
“就怕你吞不下去会扎了喉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楚淮舟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了,只要一开口就是枪筒对炮口,不把对方扎成刺猬就不甘心。
林素素想插话:“阿舟……”
我和楚淮舟异口同声:“闭嘴!”
林素素立即红了眼眶,轻轻扯了扯楚淮舟的袖子,男人的口气温柔下来:“我不是对你发脾气。”
我别过头,不想起针眼:“证件都捡回来了吗?”
他眼里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
动作粗鲁地把一个袋子扔在我面前。
“全得很,你放心,一定会如了你的愿!”
真是奇怪,他生个屁气啊,明明提离婚的是他。
一个月前是他又摔又砸,指着我的鼻子道:“顾秋月,谁不离谁是狗!”
我有意刺他几句,楼下的鬼哭狼嚎声却再次提醒我们此时的境况。
楚淮舟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们住的是高档小区,安保很不错,大门都有刷脸,三重防护,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撑上一个月。
况且,家里的食物只够一周的。
他转身回卧室寻找防身的武器。
林素素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她端起一个盘子向我砸来。
盘子碎在脚边,我冲她吱牙,林素素吓得摔了出去。
“啊!”
她的叫声唤来了楚淮舟,他心疼地抱住她。
检查过伤口,他冷冷地抬头:“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素素胆子小!”
可能是习惯了,所以麻木了。
我只觉得想笑:“别急啊,等我变异了你们谁都跑不掉!”
楚淮舟眼色一暗,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抱着林素素进了卧室。
我这才轻嘶了一声,拉开裤腿,上面一条长长的口子,流出的血却不是红的。
看来果然是没逃过感染啊。
听说丧尸是不会心痛的,如果是这样,那林素素也算做了件好事。
处理完林素素的伤口,楚淮舟拿出一条链子,蹲到我面前。
我看了眼,不赞同地摇头。
“你就不能换一条,这是球球的狗链。”
话一出口,我和他都沉默了。
球球是我们一起捡的小流浪狗,黄白,听话,懂事,拥有所有田园狗该有的美德。
它见证了我们的爱情,也死在我们决裂的那一年。
我们曾经一起给它做狗窝,可最后只有我为它送别,因为它的爸爸,那时候不知在哪个美女的床上翻云覆雨。
它是只不漂亮不名贵的小田园,一如我,是他功成名就后不想提及的存在。
它的墓孤孤单单,而我,可能连个墓都不会有了。
他沉默着把我的手捆住了,另一端系在厨房的柱子上。
不知是在对谁说:“婚还没离完,我这个人向来有始有终。”
2
男人说屁话时,总显得特别深沉。
可我懒得笑,因为疼痛正排山倒海地向我袭来,全身的骨头都在变异膨胀又收缩。
我疼得弯下腰,冷汗直流。
强烈的痛苦让人无比愤怒。
“林素素,等我变异第一个吃了你!”
林素素啊了一声,小兔子扑到楚淮舟怀里:“阿舟,你看她!”
楚淮舟安抚着她,右手的拳头握了又松。
他想动手吗?来啊,看我不咬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半个小时后,疼痛减轻,我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在地上。
楚淮舟拿了一条毛巾,不知是想给我擦汗还是想捂死我。
我一脸戏谑:“想通了?要捂死我哄你的小情人开心?”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听说你刚投资了林素素的新电影,大制作,今天开机,我劝你不如拍成丧尸片吧,道具都省了,前妻友情出演。”
林素素是他两个月前换的小情儿,一个不算太红的小流量花,楚淮舟为她砸钱砸资源,总算是把她捧起来了。
今天那个传说中捧人的大作就要开机,他们大概是想等离了婚就马上参加开机典礼,毕竟没了我,小情人就能光明正大地把楚淮舟领到明面上来了。
他唇角微抿起,冷笑:“你还是担心一下高洋的护肤品公司吧。”
我纠正他:“是医美!没准等丧尸过后修复的人会更多呢。”
“而且高洋那个人聪明着呢,他……唔”
男人把毛巾扣在我脸上,粗暴地帮我擦着脸。
大概是我这样子实在不好看,他语气讥讽。
“真该让高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他还要不要你这个老女人?”
我被他弄疼了,抬脚踢他,用着最刻薄的声音骂他:“能丑过你小时候被后妈赶去和狗抢食的样子吗?”
脸上一疼,他掐住我的下巴,巨大的风暴酝酿在他眼底。
“顾秋月,你一定要把我们最后的情义也消耗殆尽吗?!”
我昂着头,迎上他愤怒的脸,眼里同样是冷漠的恨意。
“我们还有那种东西吗?”
无声的窒息在蔓延,我们都恨不得对方去死,婚姻走到这个地步确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阿舟,我饿了。”
林素素过来挽住他的手,成功地得到男人温柔地回应。
“好。”
他突然甩开手站起身。
我的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楚淮舟这人其实挺会哄人的,林素素被他半拥在怀里,含羞带怯,颈间半亿的钻石若隐若现。
那场拍卖会我还是在新闻上看到了,半亿的粉钻,他一拍拍下三,留着给林素素戴着玩,直接轰动了整个拍卖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到小时候,他拿着一袋夹心饼干,眉眼里掩饰不住的期冀:“我考了一百分老师奖励我的,姐姐,你先吃,以后我的奖品都是你的。”
人在只有一袋饼干时,真心显得无比可贵,可等他有一亿袋里,他就连一片都不想给你了。
一道冷硬的声线将我拉出回忆。
“你也要吃吗?”
我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我现在还是个人,你是想活活饿死我吗?”
男人的背挺得笔直,可我依旧能看出他有一瞬微微的僵硬。
“顾秋月,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我不好好说话?明明是他不想给我吃东西,只想着他的小情人。
“那你就不要问废话!”
他砰砰的一声甩上冰箱门,大步走到我面前。
“高洋说的你就爱听,我说的就是废话?他问你领带要配什么西装你耐心地回他半个小时,我问你,你就说我没事找事!”
又扯到高洋了,我发现他就是会转移话题。
“给你穿内裤的女人一大堆,非要我帮你选什么领带?林小姐是色盲吗?”
以前哪次不是我提醒他要系什么色的领带,是他说我唠叨,像个老妈子,让人窒息。
他看着我,薄唇紧抿。
林素素咬着一块火腿,把一盒豆子扔到我面前,施舍的口气:“吃吧,明天就没有了。”
我低头看了眼,用脚踢开。
林素素正要发火,楚淮舟沉默地把豆子拿走。
他还知道我不吃青豆。
他不吃鸡皮,我不吃青豆,我们曾经会互相挑掉对方碗里不吃的东西。
他那时总会甜甜地叫我姐姐,然后把青豆一股脑地塞进嘴里,再邀功似的把头凑过来让我摸。
我大他六岁,那时他总是叫我姐姐,后来他叫我顾秋月,再后来吵架时,他叫我老女人。
她的那些小情人就喜欢用这句话扎我,说我是楚淮舟家里的老糟糠。
可是若没有他的允许,她们怎么敢这么挑衅我?
3
林素素撇嘴:“给你吃就不错了,阿舟,我们的食物也不够了,反正她也不领情给她干什么?”
“林小姐,我劝你闭嘴,我的牙现在很痒的!”
林素素不敢说话了。
楚淮舟放下勺子:“冰箱里只有这些。”
“柜子里有,上面第二排。”
突然我想起什么,再想叫他已经来不及。
男人踩着重重的脚步走到我面前,呼吸微粗,举起手里的盒子。
“你不是说你扔了吗!”
林素素好奇地凑过去,不小心碰掉了盒盖,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掉了出来。
那是一些b超照片,小玩具,平安符和小金锁等小物件。
它们叽里咕噜的滚到我脚边,我被烫到一般迅速抖了一下,眼里闪过痛苦。
林素素想低头看,楚淮舟将她推开,自己却不敢看,只用黑沉的眸子看着我。
“为什么还留着它们?留着它们有什么用?!”
“你闭嘴!”我双眼赤红,青筋冒起,失去了冷静,“给我捡起来!”
林素素被我吓到了,竟弯下腰要去捡。
“不许!”楚淮舟低声厉喝。
“楚淮舟!你不是人!”我疯狂挣扎起来。
楚淮舟对林素素道:“把它们扔了。”
“你敢?!”
我又踹又踢,不让她扔,可林素素还是把东西都下了楼。
我看着它们洋洋洒洒地飘下了楼,一颗心也仿佛被撕碎了。
我满眼恨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楚淮舟不敢和我对视。
他当然不敢!他心里有愧!
是他亲手杀死了这个孩子!
……
十二岁那年我搬到了他的城市。
我出去倒垃圾时,看到六岁的他蹲在垃圾桶边,为了半个汉堡和一条小黄狗对峙。
我吓走了小狗,把他领回家,给了他一盘烤鸡。
他抬起头,脏脏的小脸下是惶然和讨好的神色:“姐姐,我不吃鸡皮。你能帮我拿掉吗?”
妈妈说他一岁时就没了妈妈,爸爸娶了后妈,从此爸爸也成了后爸,他在那个冰冷的家里能得到的只有挨打和辱骂。
小小年纪的我开始母爱泛滥,我把他领回家,教他读书陪他写作业,给他食物和衣服,每次他后妈动手我把他护在身后。
我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我陪着他长大,照顾他的生活,为他出谋划策,连学校都选在本市。
他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亲人,可我忘了,男人会长大的。
年少时,他喜欢姐姐,因为他缺少一个照顾宽容他们的女人。
可长大后,他更爱的是妹妹,他需要崇拜和追随。
他愿意为一句:“哥哥,我怕。”
就撇下被积水困在办公室的妻子,因为姐姐无所不能,独立强大,而妹妹应该被怜惜。
在他26岁赚到人生第一桶金时,他有了第一个妹妹。
4
我眼里容不下沙子,和他闹过,吵过,甚至提出过离婚。
后来,他再有妹妹就不让我知道了。
闺蜜劝我,男人嘛,都会有点贪嘴,哪家的婚姻没有砂子,你把住他的钱,就把住他的心了。
我摇头,我不要钱,我只是放不下这么多年的回忆。
一年前,楚淮舟还是没管住他的小情人,在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女人冲到我面前。
“你为什么不离婚?你有摸过自己眼尾的皱纹吗?他有带你出席过酒会年会吗?你就是他的污点!”
我抚着肚子,心里一片荒凉,麻木地笑道:“是啊,你最好能活到眼尾有皱纹的年纪。”
我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我还有孩子,那些女人来来去去,可我始终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楚淮舟也很期待它的到来,我们一起求了平安符,买了婴儿服和小玩具,他还给它起了名字,叫南南。
只要等它出生,我们还会回到从前的。
女人被我激怒,她冲到我面前:“孩子算什么?我也能生,你还不知道阿舟也带我去求了平安符吧!”
她看着我崩溃的神色得意地笑起来,把袋子里的平安符,长生锁倒了一地。
“这有什么稀罕的?我要多少他就给我买多少。”
我记得是她先过来推我的,然后她自己失手摔下了楼梯。
我坐在地上给他打电话:“快回来!”
他回来了,第一反应是抱住了楼梯下昏迷的女人。
双腿间有热流,我惊恐绝望得发不出声音,虚弱地向他伸出手,却只看到他抱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醒来时,原来隆起的小腹平了下去,他坐在病床边,握着我的手用力到几乎要将手折断。
“对不起阿月,我没看见你,我以为,你又在争风吃醋。”
他哭了,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对我袒露真实的情绪了,可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说孩子还会有的,我摇头,眼泪无声地流到腮边。
不会有了,我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有多不容易,医生说我只能有这一个孩子。
我的南南走了,它被他的父亲亲手杀死了。
我疯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把他的东西都砸了,我用最恶劣的词汇骂他,我打他推他,让他从这里滚出去。
我撕碎我们的结婚照,烧掉我们的合影,把我们的爱和回忆全都付之一炬。
我不开灯,没日没夜地抱着南南的东西窝在墙角。
楚淮舟沉默地将我拉出来让我吃饭,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我好像行尸走肉,嘴里只有南南两个字。
我把打印出来的B超照片放大挂在客厅,把它的玩具,小长命锁全都摆在客厅里,24小时循环播放着它的心跳声。
一个月后,楚淮舟终于崩溃了。
“顾秋月,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和你自己吗?”他醉倒在地上,“南南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很难过,这一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已经把她封杀了,我把她赶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天如果你不动手,南南也不会……”
啪!
他的脸被我重重打歪到一边。
我目眦尽裂,大笑出声:“你梦到过它吗?它说,它已经长出了小手小脚,它问我,爸爸为什么不让它来到这个世界上?”
楚淮舟用手捂着眼睛,摇头怒吼:“别说了!别说了!”
不,我偏要说。
我说它那么漂亮,医生说它的眼睛像他,鼻子像我,说它如何的好动可爱。
楚淮舟狼狈地起身,看着我的表情惊恐无助,好似我是吃人的猛兽,最后他逃也似的跑了。
那之后,他就不怎么回家了。
再然后,就是他频繁换小情人的消息。
他醉生梦死,我沉溺于伤痛。
谁都别想好过!
一阵尖叫声把我从思绪处拉回,是丧尸来了。
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再多的恩怨也要暂时放下,楚淮舟沉默着把武器拿在手里,吩咐林素素和他一起把餐桌推过去。
林素素却摇头,突然跑到我面前。
“阿舟,他们是饿了,只要他们吃饱就会走的!反正她早晚都要变异,我们把她推出去吧!”
我抬眼看向楚淮舟。
他眸中冷清,看不出情绪。
门外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房门被砸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林素素急得要哭了:“阿舟,你那么讨厌她,还留着她干什么?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楚淮舟走到我面前,对上我堆满了恨意的眸子。
然后,启唇,冷冷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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