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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高中的时候,我和徐越舟约定好,一起上清大。
但在高考的前一天,我却为了救他,而导致手臂骨折,题只答完了一半。
继父不同意我复读,所以我只能留在老家读了一所普通的学校。
和徐越舟异地恋的三年里,我们都在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坐了一整天的火车去京市找他。
可我却看见,半小时前发微信告诉我在忙实验的徐越舟,正在陪着另一个女生逛街。
……
徐越舟看见站在街对面的我时,眼里没有丝毫我预想中的惊喜,而是满面错愕。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把刚才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女生抛在身后:“欢欢,你怎么来了?”
我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扫过,最后只是垂了垂睫毛,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可我看着徐越舟的反应,又觉得我的到来,似乎不能称为惊喜。
顿了顿,我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你不是和我说,在做实验吗?”
还不等徐越舟开口解释,和他一起逛街的女生就说道:
“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吧,越舟也是人,做实验特别消耗身体,他放松一下也无可厚非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和徐越舟的袒护和亲近,好像我才是那个不理解徐越舟的局外人。
徐越舟见状,赶紧揽住我的肩膀说道:“这是我女朋友,任欢。”
那个女生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眼中神色莫名,然后朝我伸出手:
“你好,我是温韵。是徐越舟的……同学。”
说完,温韵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还以为你说的有女朋友是胡说八道的,没想到是真的。”
徐越舟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熟稔和自在:“去你的,谁拿这个开玩笑?”
虽然徐越舟拥着我的肩膀,要带我好好逛一逛大学校园。
可我的心情,却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始终提不起兴趣。
我状似随意的问道:“你和刚才那个女生……关系很好?”
提起她,徐越舟的语气里满是放松和随意:
“她?和我一个实验室的,平常虽然冒冒失失的,经常在走路的时候撞到我,可做实验的时候却又特别的严谨……”
徐越舟的性格并不算外放,此刻听着他带着笑意和欣赏的说起另一个女生,我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似的,闷闷的痛。
徐越舟发现我一直没开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用力的把我往怀里带了带,才说:
“不过,在我的心里,谁也比不过你!”
我勉强扬起嘴角笑了笑,希望一切只是我想多了。
路过清大有名的情人湖时,我顿住了脚步。
徐越舟见状,立马说:“欢欢,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他是个不怎么擅长拍照的直男,偶尔他给我拍的几张照片,都把我的身材比例给拍的很惨。
可这次,他却专业的指挥我做着各种动作,还知道让我的脚贴着相框底边来照,显腿长。
拍完照片,他一张一张献宝似的滑动屏幕给我看:“欢欢,我拍的不错吧?”
我忍不住试探道:“怎么突然这么会拍照了,你加入社团了?”
徐越舟专心的给我选着照片,说道:“没有,是温韵喜欢拍照,我……”
他说话的时候,手指还在下意识的往前翻动着,于是我就看见,在他拍给我的第一张照片前面,是一张他和温韵的合照。
照片里,温韵嘟着嘴卖萌,他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可他脸上的笑意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能看见。
徐越舟下意识的把手机往身后藏,对我说道:
“这是上次大冒险输了,要求我和异性拍一张合照,游戏结束之后,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怎么说也说不清楚,他索性把自己相册里所有内容都摊开给我看,里面除了实验数据就是几张风景照。
“喏,你看见了吗,我真的是忘记删除了。”
我只是笑了笑,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
我和徐越舟同样都出生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我的爸爸早逝,这么多年我一直随着我妈到处改嫁,总是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连我妈买给我一双新鞋,都要看继父的脸色。
而徐越舟的爸爸则是有名的小混混,高考前夕,徐越舟的父亲被放出监狱。
他原本想找徐越舟的妈妈勒索一笔钱,可年轻气盛的徐越舟却和他爸厮打在了一起,徐越舟的爸爸当时就红了眼,伸手就把徐越舟往滚滚车流里推——
是我当时推开了徐越舟,可却因为来不及跑开,而弄折了自己的右手。
我的成绩原本和徐越舟不相上下,可因为伤了手导致题只答完了一半,所以当徐越舟收到清大的录取通知书时,我只能留在老家读一个普通的学校。
徐越舟北上的那个晚上,我们约好每天都要分享日常,即使是一顿饭,一朵云。
他没什么拍照记录的习惯,是为了我才拿起了相机,将镜头对准生活里的某一个角落。
可我却在他的相机里,发现了好几张我未曾见过的图片。
我不知道他又将这些分享给了谁,只是在我来找他之前,徐越舟不回我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多,分享的生活中的趣事越来越少。
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那样有限,徐越舟在其他地方耗的时间多了,当然也就想不起来还有我了。
当天晚上,徐越舟没回学校,而是和我一起住在了校外的旅馆。
一整个晚上,他都和我说着清大生活的各种趣事,末了,又把他们实验室获得的最新奖项拿给我看:
“最近几个月我们实验室每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如果不是获得了重大进展,恐怕我现在还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吃呢。”
徐越舟的确比假期见面时瘦了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又神秘兮兮的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那个盒子,却发现里面竟然静静的躺着一条项链,当看见它时,我下意识的因为惊喜而捂住了嘴巴。
这是我和徐越舟逛街时看中的一条项链,我不是喜欢饰品的人,可在那天看见它时我就有些移不开目光。
只是那条项链对我和徐越舟来讲太昂贵,所以我只是深深的看了几眼,一句话也没说,就拉着徐越舟走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徐越舟挑了挑眉,接过我手里的项链替我戴上:
“我是你男朋友,还能不了解你?这是我用项目的奖金加上我课余打工赚来的钱,本来也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我被徐越舟揽在怀里,手死死的攥住徐越舟的衣角,眼泪却不停的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我就是觉得想哭。
徐越舟的手不住的轻拍我的后背:“哭什么?明天一起去爬山,好不好?”
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我躺在徐越舟温暖的怀抱里,睫毛颤了颤,终于还是不太安稳的睡了过去。
徐越舟精神抖擞的起床,可我却并没有怎么睡好,神情倦怠。
临行前,徐越舟试探性的问我:“欢欢,要不然我们今天先不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会?”
我只能在京市待个两三天,不想给这两天留下不完美的记忆,于是就说道:
“没什么事,我可以出门的。”
可一直到我们在去往北山景点的路上,徐越舟都一直在看手机,低下头,手指飞快的打字,发消息。
和他肩并肩的坐在上山缆车的途中,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什么事让你一直看手机,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吗?”
感受到徐越舟的身体僵住了,接着,他收回了手机,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
“是实验室的事情。”
北山的风景壮丽,尽管心中有难以名状的情绪压着,我却还是被景色所吸引。
反观徐越舟,却始终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你不喜欢这里吗?”
徐越舟垂着眸撑着扶手,手机屏幕虽然没亮,但他的视线却还是盯着手里的手机。
“哦,我之前来过这里。”
说完,他又赶紧补充一句:“是和实验室的几个朋友一起来的。”
就在这时,徐越舟的手机铃声不算突兀的响起,他几乎是瞬间就点了接通,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急切:
“喂,怎么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徐越舟边听电话边往下山的台阶走,他走了好几步,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我,说道:
“有一部分的实验一直是温韵在负责,但是这个实验有一定的危险性,温韵上次独立操作时,就点燃了操作台,她也受了点小伤,这次好像又出现事故了,我得去看看。”
徐越舟很少这么急切,可这次,他却不等我的回复,就自己一个人下山去了。
我看着徐越舟匆匆离去的背影,连那句:“我不知道回去找你的路”,也被我咽了回去。
我回到那家旅馆时,已经是晚上了。
徐越舟急的团团转,当看见我的时候,他立马就紧张的查看我有没有受伤,然后才松了口气,说:
“怎么才回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的语气带着脱力后的平静,说:“我不知道下山的路,而且我的手机,也早就没电了。”
徐越舟一顿,随后又死死的抱住我,和我解释:
“对不起,欢欢,今天的事是我的错,但是实验已经进展到了非常重要的阶段,如果毁在温韵的手里,那我们所有人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我的嘴唇动了动,想挣脱开徐越舟的怀抱,可他却越发用力的将我箍在他怀里: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上山去找你了。”
如果换成平常,徐越舟这么哄我的话,我早就心软了。
可现在,我只是轻声说道:“徐越舟,我饿了,先吃饭吧。”
徐越舟带我去的是一家湘菜馆,这儿离清大很近,几乎是学生们的第二食堂。
有同学路过和徐越舟打招呼,当看见我时,表情明显一愣:“这位是?”
我的手覆在徐越舟的手背上,轻轻的把他下意识抬起的手向下压:“我是徐越舟的女朋友。”
那个同学神色古怪,徐越舟只好反过来将我的手扣住,说道:“对,这是我女朋友,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他虽然往清大的方向去,但他的八卦语音却清楚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靠,原来徐越舟的女朋友不是温韵,是他的高中同学!平常我看啊他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的,以为他和温韵才是一对,连我们遇见的这家湘菜馆,也是温韵喜欢吃的……”
徐越舟的脸上再次涌现出我最近已经看过太多次的不安,他有些艰难的说道:
“我和温韵分在同一个实验小组,我……”
我打断徐越舟说的话:“所以,你往后能别和温韵再联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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