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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和傅迟砚联姻后的第三年,我家破产了。
他不离不弃,甚至加倍对我好,被圈里人称作“爱妻楷模”。
直到他消失多年的初恋回国。
傅迟砚表面恨她当年的不辞而别,背地里却一次次帮衬她保护她,纵容他的兄弟叫她“嫂子”。
有人提起我,傅迟砚笑得漫不经心:
“摆在家里的花瓶而已,何况她现在还有离开我的资本吗?”
我攥了攥手里的绝症诊断书,不哭不闹,还帮着他澄清了绯闻。
傅迟砚感动地抱着我,夸我懂事,保证以后和我好好过日子。
可我已经搬着行李离开了家,只留了一份离婚协议和那张绝症晚期诊断书给他。
……
和傅迟砚联姻的第三年。
他成了江城的首屈一指的富豪,而我母亲家却意外破产。
父亲毫不留情选择和我妈离婚,转头大摇大摆娶了小三当老婆。
那天下着大雨,我和母亲都被逐出家门。
傅迟砚接到消息后,直接取消了开到一半的会议,亲自过来接我们。
一路上他摸着我的头,温柔安慰:“没事的晚晚,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傅迟砚说到做到,回家后就转手拨了几千万,替我母亲解决了燃眉之急。
圈里人都夸他仗义,不像我那入赘的便宜爹。
就连跟了他五年的秘书都不禁感慨:
“傅总只有面对夫人的时候,才不像个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们的结合是因为利益,现在的我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
可傅迟砚却从没表现出过任何要抛弃我的意思。
他甚至对我比往常还要好。
为了不让我产生落差感,他特地休假带我旅游,四处散心。
还送了张不限额的黑卡给我,说:
“以后我的,都是晚晚你的,就算破产了也没关系,你永远是傅家的女主人……”
那时我和母亲都很感激他。
也曾真心认为,傅迟砚是爱我的。
我们的关系逐渐从冷冰冰的联姻,到有温度的夫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直到后来,我发现了一张机票订单截图。
上面写着的登机人,是我妹妹,苏安然。
而落地时间,就是今晚。
今天是我的生日。
望着庭院里满园子的白玫瑰,我忽地有些抽不上气。
管家说这些花都是傅迟砚亲手为我种的,准备了好几个月,想作为生日惊喜给我。
可他好像忘了……我喜欢月季。
苏安然喜欢的,才是玫瑰。
我拨了个电话给傅迟砚,对面却一直在“通话中”。
“夫人,您要先回去接待客人吗?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女佣递了个名单过来,上面记着到场的人。
傅迟砚从上周起就在准备这场生日宴,说从第二十五年起,我的生日都交给他过。
可现在却迟迟不回家。
我忍不住攥了攥那张纸,捏到皱巴巴,才松手点头:“先回去吧。”
大厅里很多都是傅迟砚的朋友。
大家都是在商场待惯了的人,精明得很。
一听傅迟砚还不来,他好哥们周逸立刻凑到我面前,替他打圆场:
“嫂子别生气,傅哥一定是被什么重要的工作给拖住了!不然他这个妻奴怎么可能会迟到……”
我保持着体面笑了笑,点头默认这个说法。
但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勉强应付完一圈宾客,我有些疲惫。
大厅里的灯光却倏然暗了下,再亮起时,门口站着傅迟砚……和一个身穿白裙的漂亮女孩。
“姐姐,好久不见。”
场内的宾客都怔住了。
因为我爸苏荆新娶的小三,就是苏安然她妈。
而苏安然,是抛弃过傅迟砚的初恋。
那个曾经害他差点死掉,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初恋。
可现在他们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进门了。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姐姐,我是不请自来给你庆祝生日的,你不会生傅哥的气吧?”
苏安然娇滴滴说着,提起高定礼服裙,将一个盒子递了过来。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傅迟砚,沉着脸没接。
大厅里有那么一瞬的僵持。
苏安然好似有些难堪,举着礼物抿了抿唇:“姐姐?”
我面不改色:“你姓苏我姓岑,我不是你姐姐。”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没忍住笑了下。
这圈子里大家最瞧不起的,就是私生子女。
苏安然立刻窘迫地攥了攥衣角,垂下眉眼:“姐姐,你别生气……”
“别恶心我老婆了,叫她嫂子。”
最后是傅迟砚走过来,蹙着眉将那盒子接过随意扔到了桌上。
再缓和了下脸色,牵起我的手吻了吻:“晚晚,放她进来给你庆生是我的错,别气自己。”
“今天只不过是我想让她知道,无论什么情况下,晚晚你都高她一等。”
现场人太多,我体面地冲他笑了下:“是吗?”
面前的苏安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里泪花闪烁:
“是,傅哥说得对……嫂子,我来祝你,生日快乐。”
旁人开始议论纷纷,说苏安然当初不该抛弃傅迟砚,这下算是遭报应了。
“就算她妈嫁进了苏家又怎样?现在傅总随便一句话,都能让那小小的苏家破产。”
“她不会真拿自己当千金了吧?也不想想,傅太太以前那是有岑家撑腰,可不是靠的小小苏家……”
一时间,苏安然好像还是十年前晚宴上那个备受非议的私生女,穿上华服也遮不住寒酸气。
但那时,傅迟砚会挡在她身前,百般护着她。
现在的她,看似孤立无援。
但也只是看似。
这场闹剧持续了一小会儿,苏安然开始在角落里独自给自己灌酒。
她美得很出众,很快就被几个公子哥搭讪,不时产生肢体接触。
酒过三巡后,傅迟砚就站在我身旁看着。
他薄唇紧抿,眼底尽是薄凉之意。
“她好像喝醉了,要我去帮忙处理吗?”
我抿了口酒,尽量维持着傅太太的大度。
傅迟砚愣了下,很快搂过我肩膀摇头:“不用,她活该的。”
活该吗?
但我和他三年同床共枕,一眼便看出——
傅迟砚在忍耐。
忍着不冲上前去,将碰过苏安然的人揍一顿。
对面的苏安然喝得眼眶泛红,遥遥往这边瞥了一眼,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接着,她便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出了大厅。
傅迟砚搂着我肩膀的力道猛然收紧。
“呦,苏小姐可真会傍人啊,刚回国就傍上了大款了!不愧是婊子的女儿……”
“不是婊子,是小三啦!诶你们说那个大款有没有老婆来着?……”
在周围朋友的哄闹下,傅迟砚端起香槟杯就灌,强装不在意。
直到第七杯酒下肚,傅迟砚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徒手捏碎酒杯,直接往方才说话的那人脸上砸了一拳:“给我滚!”
蛋糕桌被掀翻,酒瓶子碎了一地,泼到我杏色裙裾边。
“傅迟砚!”
我试图抓住他衣角,却被他反手一把甩开,跌进了那堆玻璃碴里。
鲜血很快染红了浅色裙子,场内一度混乱。
傅迟砚头也没回,抓起车钥匙就疾步出了别墅,然后彻夜未归。
我愣怔失神地看着满手割裂的伤口,心突然一抽抽地疼。
原来从始至终,傅迟砚就没忘记过苏安然。
他也从未……记得曾经对我的诺言。
我和傅迟砚,其实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
他从小学起就开始追着我,总是言笑晏晏地夸我好看,承诺以后一定会娶我当老婆。
直到十七岁那年,班上来了个转校生。
傅迟砚追随我的视线,第一次出现了偏移。
转校生是不止一次破坏过我家庭的私生女,苏安然。
她来之前,我就对傅迟砚提起过她。
他听后立刻替我打抱不平,还说要帮我解气。
我虽不喜欢苏安然,但也一直留意着,担心他背着我搞霸凌。
结果,事情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
傅迟砚在警告苏安然别来打扰我生活的过程中,竟渐渐对她产生了兴趣。
一个性格跳脱,从小在另一个圈子里长大的“可怜”女孩。
傅迟砚觉得很新奇。
于是他从一开始的厌恶憎恨,变成了避之不谈,再到暗中关心照顾。
甚至还好声好气劝我:“晚晚,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安然毕竟是你妹妹,她是无辜的。”
“……”
我知道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尝试过几次便放弃了。
后来傅迟砚开始疏远我,疏远圈子里的共友。
他和苏安然越来越暧昧,最后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
一次晚宴上,苏安然提着傅迟砚送她的限量名牌包,对我笑意盎然:“姐姐,你的眼光都很不错。”
这包是我很久之前就想买的。
傅迟砚……也是我偷偷暗恋了很久的人。
是他忘了,曾经说过要等我到毕业那天,等我答复的。
傅迟砚在我的生日宴上大闹之后,一连失踪了三天。
同样不见踪迹的,还有苏安然。
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去做什么了。
换做以前,我早就忍不住追到他面前发疯了。
可现在没了岑家撑腰,我得装糊涂。
应付完面面相觑的宾客,我又花钱买通了媒体,封锁消息。
三天后,傅迟砚让秘书带着一堆珠宝奢侈品,送到了我面前。
“夫人,这是傅总补给您的生日礼物……”
我转着无名指上的对戒,嗤笑出了声。
这是傅迟砚第三次背叛我。
也会是最后一次。
当天下午,我收拾好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公司里早已流言蜚语四起。
一进门,便听到有消息灵通的人在茶水间里蛐蛐,总监的位置是否要换人,公司上层是不是要变天……
这家娱乐公司是我和傅迟砚共有的财产,他一直全权交由我打理。
前段时间岑家出事,我离职了两个月,今天也算复职的第一天。
“晚晚姐,你别听他们乱讲,您在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傅总不可能换人的……”
小李边说边跟着我回到办公室,里边却坐着个不速之客。
苏安然穿着素白的长裙,圆领遮不住脖子上暧昧的吻痕。
她坐在我的办公桌前,肆意拨弄着桌台上的照片,仰头冲我莞尔一笑:
“姐姐,五年了……别来无恙。”
“出去。”
我蹙了蹙眉,对她身上的痕迹视而不见。
苏安然却用指尖卷曲着发梢,得寸进尺:
“不好意思姐姐,最近几天傅哥都索取过度,我腿软得走不太动路……不过原来这三年你们没有孩子,是因为没有夫妻之实——”
“苏小姐,你再不走我们叫保安和记者了!”
小李实在听不下去了,气得咬牙切齿。
苏安然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当练习生,小有名气但不算太火,此次回国是打算进军演艺圈。
她对小李的威胁不以为意,轻飘飘道:
“可是姐姐,傅哥今早在床上说要我以后来这家公司,请您以后多多关照我……”
“你来GM,我会让你糊穿地心。”
我夺过和妈妈合照的相框,将苏安然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可她像软得没了骨头,被我轻轻一扯,便摔在地上,碰倒了身后一片古董……
“啊!”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苏安然整个身子栽进了陶瓷碎片里,眼见就要被一个金属摆件砸破头……
我越过办公桌,接住了那只时钟。
“叫什么叫?”
她趴在地上尖叫抽噎,很快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职员,站在门口看热闹。
混乱之中,忽然有人惊声:“傅总,您怎么来了……”
傅迟砚出现后,聚在门口的人很快一哄而散了。
“岑晚,你……”
他神情错愕地看着满狼藉,径直越过我将苏安然抱了起来。
身上只有一处划伤的苏安然,在他怀里抽噎:
“傅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该碰她的相框,就算是想帮她擦灰也不应该,是我生来讨人厌,活该被唾弃……”
“别说了。”傅迟砚脸色沉得可怕,冷冷地望过来,“岑晚,你何必把那晚的气撒在她身上?”
这场景,的确很像我狠狠推了苏安然一把。
可实际上,我的力道甚至不及那晚傅迟砚的十分之一。
“有事调监控,你又何必信口雌黄……”
“你当我瞎吗岑晚?!”
傅迟砚将苏安然放到沙发上,冲过来拽住我手腕:“如果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是不是还要用这个砸她……”
嘀嗒——
几滴血渗透我掌心的绷带,顺着傅迟砚的手背往下滴。
是方才抓摆件的时候,我手上的伤口裂开了。
此刻我将手里的时钟松了松,满手鲜红十分刺眼。
傅迟砚愣怔一瞬,想起这伤口从何而来,紧绷的脸色顿时软了下来。
“晚晚,我的意思是,杀人犯法……对于这种货色,你没必要亲自动手,弄伤自己。”
外界都传闻,傅迟砚恨透了苏安然这个前女友。
她当年辜负傅迟砚的真心,不辞而别。
在追她去机场的路上,傅迟砚出了车祸,差点因此身亡。
后来他伤好了,又整日颓靡酗酒,几次喝到胃出血进医院。
再后来,我受傅母所托,将傅迟砚带出阴霾。
我救了他,他娶了我,从此谁也没提过苏安然。
看着我和他逐渐幸福美满,大家都觉得如果苏安然敢回来,傅迟砚一定会恨到杀了她的。
可如今,她回来了。
傅迟砚表面恨他,却又见不得任何人骂她伤害她。
他们说,这叫“相爱相杀”。
而我这位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他们爱情里,微不足道的调味剂。
当天晚上,傅迟砚派人将哭成泪人的苏安然送回去后,跟我回了家。
路上他对我道歉,说生日晚宴上,有人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所以他才情绪失控,失手伤了我。
但他没有和苏安然上床,那些吻痕都是苏安然自己掐出来的。
“……”
许是真心被反复践踏。
我听着听着,竟有些想笑。
最终还是累了,连眉头都懒得挑一下,敷衍点头。
可毫无波澜的表现让傅迟砚不满意了。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腕,些许慌乱般质问:“晚晚,你不生气,是不信我的话,对不对?我可以证明……”
“不需要了。”
从前我不过是发现傅迟砚在摩挲苏安然留下的旧物,就会大发雷霆,濒临崩溃地质问他是不是还没放下苏安然。
自从嫁给他,我总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
我害怕自己又像十七岁那年一样,失去他。
所以发了疯般想留住他。
可直到苏安然的重新出现,才让我深刻意识到。
傅迟砚从来,就没属于过我。
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挣开他的手摇头:
“真相怎样都无所谓……你和苏安然,你们开心就好。”
傅迟砚脸色更沉了。
一进别墅,他就将我抵在墙边,近乎吻到窒息。
我拼了命挣扎,反被他桎梏:“岑晚,你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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