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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是个不良校霸。
最纯疯的那些年，三好学生陆郁南抓了我七次逃课，十三次夜不归宿，二十次打架斗殴……
自此，他成了我逢见必揍的死对头。
意外和他互换身体后。
我发疯，对着他的身体拍下一堆腹肌裸照，四处勾搭帅哥美女。
还在讲台上用他“高冷学神”的身份摇花手。
死对头看到这一幕气炸了，竟当着全班的面冲上来强吻我……
……
被陆郁南揪住衣领摁在黑板边强吻时，底下阶梯教室炸了。
“天啦噜校霸强吻学神了诶！”
“沈淮不愧是校霸，真踏马猛。”
“啊啊我就知道他俩有一腿！清冷学霸深夜发疯，暴躁校霸为爱牺牲自己救场……家人们谁懂啊？一起发疯真的好好嗑！”
谁懂？反正我不懂！
陆郁南这死疯子怎么比我还疯啊！！
我气得抬起拳头，可面对自己这张脸又实在下不去手，只好重重踩了他一脚。
结果这崽种亲得更起劲了，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更加得寸进尺……
“唔唔……呜呜……”
我从愤怒到哀求，使劲比划求放过。
陆郁南顶着我的脸，终于松了口。
他勾出个满意的痞笑，众目睽睽之下，和我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还摇么，沈淮？”
我都快气哭了，反手抹了把嘴就推开他，逃似的跑出了教室。
临走前，还听到里边的尖叫声——
“沃日，这特么现场高清版啊！”
“今晚咱学校的论坛群绝对要爆炸了……”
我是个不良校霸。
最纯疯的那些年，纪检部的三好学生陆郁南抓了我七次逃课，十三次夜不归宿，二十次打架斗殴……
自此，他成了我逢见必揍的死对头。
两天前，我把陆郁南骗进小树林打架的时候，脚底一滑摔了跤……还不小心和他对上了嘴！
再爬起来，我俩就互换了身体。
听起来非常抓马，实际也非常抓马。
但幸好，我沈淮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为了报复陆郁南，以解心头之恨，交换后我疯狂用他的身体，拍下一堆腹肌裸照，四处勾搭帅哥、撩骚美女……做尽了猥琐之事！
而陆郁南，还蒙在鼓里毫不知情，顶着我的身体应付我的那帮兄弟。
直到今晚我用他的身体，在晚自习课上扭腰摇花手，视频传遍了整个学校的论坛群……
于是就有了刚刚辣眼睛的场景。
现下，我正躲在他被窝里放声大哭。
因为老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钢铁直男……名声从此被毁于一旦了！
我把眼泪鼻涕一把抹，全蹭到了陆郁南的被子上。
这狗东西有洁癖，我发誓要恶心死他，恶心死他！
后来一整晚，我都不敢开手机。
生怕一开，就看到“惊！A大痞帅校霸竟强吻高冷校草，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我可是直男！
被说成弯的，心会萎的。
幸好陆郁南这独行侠住的是单人寝室，哭累了我还能一夜安眠。
睡到第二天闹钟响，门口堵着一大坨东西……
“陆郁南，你要死啊！凭什么用老子的身体睡走廊？！”
我气急败坏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陆郁南顶着我的帅脸“嘶”了声，揉揉肩膀，犯贱似的狗叫：
“沈淮，你不是校霸吗？身体怎么这么软，还睡不得地板，一睡就浑身痛……”
“你……你闭嘴，不准摸！”
我气得想往自己脸上砸一拳，却反被陆郁南摁死在墙角——
“你昨晚哭了？眼睛都给我哭肿了，怎么这么娇气……别用那种眼神瞪我，找你是来谈正经事的。”
“你他妈昨晚用我的身体把我强吻了，现在全校都在蛐蛐我……谈什么，我问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呜……”
靠，这该死的泪失禁体质！怎么换了身体还阴魂不散？
我在心里啐了自己几口，反手捂着脸疯狂抹眼泪。
陆郁南怔然片刻，蓦地松了手冷静下来。
“沈淮，别哭了。”
他最见不得谁哭，仓促点开手机上论坛群，递到我面前：
“视频没被发出去，大家都还不知道，班上的人我也打过招呼了……所以，我们好好谈谈。”
上一秒还温声说要“好好谈”的陆郁南，看到这满屋子狼藉后……脸沉得像要杀人。
他咬着后槽牙僵在原地，硬生生捏爆了手里的塑料瓶，饮料飙了满地。
“你，你凶什么凶？”
我心虚挡了下，腾出块地问他以后怎么办。
这么玄学离谱的东西，一时半会肯定是换不回来了。
陆郁南压了压额角暴跳的青筋，边收拾屋子边说：
“你室友和狐朋狗友那边，我已经用你平时的表现帮你应付过去了。”
“哦，栓Q。”
“可我不保证，能一直瞒住他们。”
“啊，那咋办？”
我漫不经心帮他拽回一张桌子，地板上竟露出一张拍立得相纸，被陆郁南抢先拾起……
“沈、淮？！”
“……”
上面是我用他身体摆的擦边姿势。
“你凶个锤子！不就是拍着玩玩吗，谁让你平时那么古板保守，拉链都拉到顶……”
我虚张声势，越说越虚。
“玩玩而已？你用我身体摇花手拍裸照，是玩玩而已？！”
陆郁南吼着气笑了，深吸了口气，用他那惯有的欠揍语气威胁：“沈淮，你也不想我对你的身体做些什么吧？”
“当、当然啊！……你想怎么办嘛？”
“简单。”
他给我逼到了墙角，往我身后重重砸了一拳：“以后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盯着我，一、起、睡。”
陆郁南这个贱货一如既往的贱，只会威胁人！
我不答应和他一起住，他就当场脱衣服摸我的……艹！
“陆郁南，你今晚最好一直睁着眼睡！”
否则我必把他的玩烂！
……
“和平”约法三百章后，陆郁南把我所有行李都搬了过来。
然后打扫我搞乱的房间，倒腾了一整天。
而我搜遍了网上“互换身体”的案例，看到最后全是付费小说……
气得我差点把电脑砸了。
蹲在墙角正emo着，陆郁南突然从衣柜里翻出了几件衣服，径直往厕所走去。
“站住！”
我一个激灵起身拦住他，“你想对我的身体做什么？！”
陆郁南面不改色撩起自己的衣服，冷冷反问：“你想让你的身体发烂发臭？”
“……”
特么的。
腹肌真完美啊，斯哈斯哈……不愧是我！
我寻思不能让陆郁南占到半分便宜，终是咬牙点头：“滚进去，我帮你洗。”
身体互换之后，我俩一接触就像共感似的。
分明是我给陆郁南绑了根领带蒙上了眼，面对这张脸和身体时……我却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陆郁南的手上覆着一层薄茧，摩挲过每一寸隐蔽肌肤后都会泛起阵淡粉，白里透着红。
“沈淮，轻点儿。”
不知有意无意，他突然抓着我肩膀，喘了口热气：“这可是你的身体，温柔点。”
“……还不是你手太粗糙了！”
我心脏莫名其妙跳动得有些快，低头一看……艹。
陆郁南这具身体有毛病吧！
我气急败坏乱洗一通，最后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狠狠掐了把这细滑的大腿根：
“陆郁南，你有病啊？！不准用我的脸做恶心的表情……明晚你自己洗，小爷我不伺候了！”
他痛得闷哼，终于是闭上了微张的薄唇，“你身体太敏感了，……怪谁？”
我粗暴将他眼睛上的领带扯下后，一双浸着水汽的桃花眸缓慢望了过来，叫人窒息。
“……”
这破身体啊。
怎么又心律失常了！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
所以一定是陆郁南这个死闷骚，背地里这么控制不住自己！
在浴室里用冷水冲了整整两个小时，我才勉强缓了口气。
陆郁南这破玩意儿，太能造了。
当晚，被迫挤单人床上，我躲他和躲瘟神似的，离得老远贴墙睡。
结果半夜也不知是鬼压床还是怎的，完全喘不过气……又睁不开眼。
第二天还被陆郁南强制拉起来，赶在早八前进了教室上专业课。
这个b－king是学生会主席，一节课都不能翘。
可刚踏进门槛，原本喧哗嘈杂的教室，瞬间就安静如鸡。
班上所有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俩，一脸果然如此的姨母笑……
服了。
很不爽，于是忘记协议，踩了陆郁南一脚。
陆郁南冷着脸没搭理，推着我径直落座。
前桌的两个女生立刻激动捶桌：
“天哪，高冷哥今天怎么这么暴躁主动？暴躁哥怎么这么高冷宠溺？！”
“我怀疑我站错了，不该贸然身高定攻受。”
我：？
刚想问她俩凭啥老把我当受，院领导王老虎就带着一沓试卷“啪”地放讲台上，让我们分散开坐。
哦莫，今天大物随堂测验。
计入平时分的那种。
我和陆郁南对视一眼，懂得都懂。
从高中起就是这货第一我第二，大学还是如此……亘古不变。
现下我俩要维持这个水平，就得他退退步，我使把劲儿。
结果当晚出成绩。
我俩又在同一张床上大眼瞪小眼——
“沈淮，别告诉我你是用力过猛，才给我弄成倒数第二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给老子退到了倒数第一……这特么就是你退一步的结果？！”
“……”
第一次合作重大失败。
王老虎那老古板非常看重随堂小测，这么一搞，也不知道这学期的绩点还能不能保住。
我不缺那笔奖学金，缺的是那前三的名头。
可陆郁南这蠢货不懂。
陆家的掌上明珠大少爷，根本不懂。
我坐在床上闷了半天，他还乐呵呵洗了俩小时澡。
“陆郁南，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冲浴室里哼歌的他吼完，我冲出了寝室直奔酒吧。
可就算是买醉，顶着这张脸也捞不到人一起喝酒。
陆郁南没朋友。
就算有，大多也都是冲着他长相和家世去的，他一眼拆穿，懒得维持虚假友谊。
唯一和他常有交集的，便只有我这个死对头。
高中围墙底下，雨夜透明伞下，宿舍楼下，小区门口……
他以前抓了我好多次。
次次针对我，掐了我的烟，把我从小巷子里抓回教室念书，偷偷帮我补笔记擦药，每天给我塞买多了的早餐，在围墙边堵夜不归宿的我，把被赶出家门的我带回他家……
我讨厌他。
明明学校里有那么多不良少年，陆郁南却非盯着我不放，还总是打个巴掌给甜枣。
我爸妈都没这么管过我，对我这么好过。
寒暑假的雨夜里、雪地里，只有他会刚好路过停下脚步，朝我伸手收留我。
为什么啊，为什么？
后来，我想通了。
把这一切归结于，“他喜欢我”。
陆郁南一定是暗恋我。
从小追我的人那么多，不乏男女，陆郁南是第一个成功引起我注意的人。
呵……男人。
我扶额苦笑，感叹自己魅力无边。
既然他那么喜欢我，我也盛情难却，就勉强听话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我乖到校外的好哥们都打电话过来打趣我，问我最近是不是谈了个管得特严的女朋友。
我挨个纠正：“是有个长得帅的男同学在追我。”
“虽然我是直男，但只要他不再阻止我打游戏，其实也不是不能和他那张脸谈谈的……”
为了让兄弟们接受我的恋情，我就这么在外边宣传了一个月。
直到考试前三天，我亲眼撞破陆郁南和我的妹妹拉扯成一团。
他满脸嫌恶地对我妹妹解释道：“和男人谈恋爱，恶心。”
……
我恨他。
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他！
在酒吧里喝到打烊，我醉梦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由感慨——女娲毕设啊！
所以陆郁南那张脸算个屁。
我每天照照镜子……和谈了帅哥没两样。
“沈淮，回家了。”
胡乱想着，突然浑身一轻，好像飘起来了。
再睁开眼，是在一件厚羽绒服里。
外边哗哗下着大雨，身下的人一步一颠。
是陆郁南……用我的身体，背着我？
靠北。
我挣扎两下从他背上跳下来，发酒疯质问：“你要压死恁爹啊？”
雨势和着风，没一会儿就模糊了我的视野。
陆郁南拾起地上的衣服盖我头上，拉着我的手踩进水坑：“先回家，回家再说。”
“回个屁啊，我哪里有家……神经病，对，你先过来啊，过来让我亲一个！”
我闭上眼，满脑子想着方才那张脸。
反手就将矮一截的人捞进了外套里，摁住他头对上了嘴。
软软的，挺甜。
还混杂着一丝清淡的酸味，是淌进外套里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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