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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和吴昊扮演一对假夫妻。
我负责引诱,他负责现场抓包,以此敲诈骗人钱财。
直到有天,他来晚了,我和别的男人假戏真做。
他突然发了疯,说一直深爱我,宁可不要钱,也要弄死对方。
我默默看着他发疯,继续演完我的“戏”。
后来,他跪在我面前求复合,说哪怕当个替身也行。
见他卑微的模样,我笑了。
因为他连替身都不配!
……
干这一票前,我听到吴昊给他妈打包票。
今年春节回家,盖新房、娶媳妇,争取来年让他妈抱上大胖孙子。
他以为我睡着了,放的电话外音。
“你要娶的人是安嘉?我不同意,她一个没爹没妈的小杂种,哪配得上我儿子?”
吴母对我的嫌弃一如既往。
刻薄到我已经习惯了。
“妈你傻呀,正因为她无依无靠,咱才能轻松拿捏她。”
吴昊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我跟了吴昊五年。
情侣间该做的事,基本全做了。
可他从不带我融入他的生活圈子。
明明彼此都烂透了。
他还偏喜欢踩低我,以此衬托出他更优越于我的价值。
在我来例假,疼得几乎直不起腰时,他依旧差遣我去钓男人。
他解释,有了更多的钱,我和他才能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每月痛那么一次,忍一忍就过了。
在我被男人揩油后,他又恨不得拿钢丝球,死命揉搓我被碰过的肌肤,破皮流血也不停手。
他解释,这是他占有欲太盛使然,完全是爱我的表现。
流血了,贴上止血胶布就行,别那么娇气。
他继续向他妈嘚瑟,“就她那样的,除了我,还有谁会稀罕?”
“要被她知道我打算娶她,恐怕做梦都要笑醒!”
“那倒是!但妈丑话说在前头,过门后无论我怎么使唤她,儿子你千万别心疼啊。”
吴昊立马拍xiōng部保证:“那不可能,她敢不听话,我第一个打断她的腿!”
我冷笑,不愧是亲母子俩。
一个拿我当挣钱的工具人,一个拿我当免费保姆!
第二天,临出门前,吴昊惯例抱住我。
“嘉嘉,记得保护好自己。”
他一头黄毛,但生得挺好看的,所以当初年少不更事的我,才会被他哄骗,傻乎乎上了他的贼船。
我装作乖巧又羞赧地点头。
“这次顺利结束后,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吴昊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神秘地凝向我。
“好,一切依你的。”
我不动声色,还像以往那样,轻轻把手掌贴在他左胸口。
这是我和他之间,彼此信任的专属手势。
另一头,我早编辑好一条信息,发送给这次新钓到的对象——
高校副教授,黄金单身汉宋思淼。
我化身白富美,在高级西餐厅与宋思淼第三次约会。
吴昊则躲藏暗处,进行暗中拍摄。
这些将成为他不久以后敲诈的有力证据。
我们专挑这类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下手。
只有这类人,才会为了保住名誉,爽快用钱消灾,并且绝对保密,不会泄露出去半分。
因此我和吴昊搭档这些年,凭借这种爱情骗局,挣到了不少钱。
有钱后,底子不错的我,稍微微调了下,加上精致的打扮,回头率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
宋思淼就是第一次见我,就被我迷住的。
后面短短半个月,我和他进展神速。
当然,这一切皆在吴昊的监控下,不少肉麻信息,还是他亲自编辑的。
今天的见面,是打算收网了。
我假装喝多了红酒,眼神迷离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红唇微微勾起,气息如兰,“我好像喝醉了,你送我回家,可好?”
我眼里的暗示很明显。
宋思淼秒懂。
但行为上依旧绅士。
直到趁他扶我起来时,我脚底一个踉跄,顺势跌入他怀里。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
他下意识搂住我的腰,见我没抗拒,索性不再松手。
一路暧昧到家门口。
再相拥到床上。
水到渠成。
为拖延时间,我特意安排人绊住一路尾随的吴昊。
等他赶到,开门时,看见的就是衣不蔽体的我和宋思淼。
他瞬间双目赤红,冲我怒吼:“我那么爱你,你竟敢背叛我?”
没错,我和宋思淼早假戏真做完事了。
我一边尖叫,一边拉高被子,像不知情一样,躲进宋思淼怀里瑟瑟发抖。
还不忘提醒他,“快,快报警!”
吴昊显然没料到我会反水得那么彻底。
见宋思淼掏出手机,吴昊急了眼。
不管不顾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发了疯一般,冲宋思淼而来。
“你他妈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今天要杀了你!”
这匕首原本是他用来卖惨演自杀,讹诈对方的工具。
现在即将要成为他犯罪的证明。
我按兵不动,翘首以待。
这局,看来是赌对了。
我完全不担心吴昊能伤了宋思淼。
这不匕首还没近身呢,宋思淼已经迅速作出反应。
快步上前,一个高抬腿,精准踢掉吴昊手里的匕首。
再一个反钩手,轻轻松松将吴昊双手反扣。
最后踹了一脚他的膝窝处,强制他跪在自己脚边。
吴昊疼得哇哇乱叫,连连求饶。
关于宋思淼是跆拳道黑带高手这件事,我对吴昊隐瞒了。
“思淼,下手轻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失败者罢了。”
宋思淼这才稍微松了松手,吴昊才得以喘口气。
“安嘉,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吴昊当然想不明白。
我亦不必告知他实情,只随口敷衍:“如你所见,攀到更好的高枝了呗!”
我一边说,一边抬手抚上宋思淼左胸口的位置。
故意做这个专属动作来刺激吴昊。
他沙哑着嗓子问:“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
我嗤笑一声,“不听话就挨打,听话就赏颗糖,如果你是这样定义‘好’的?”
吴昊并不认为自己理亏,又气在上头,竟在宋思淼面前揭穿我:“演着演着,真当自个儿是白富美了?”
“别忘了,当初你流落街头,跟人抢被老鼠啃过的半个馒头,差点儿没被人打死时,是谁救了你,带你回家?”
“没有我,就没有现在的你!你不懂得感恩就罢了,现在还联合外人摆我一道?”
“给老子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宋思淼一直安静听着,没表现出任何惊讶情绪。
我亦无所畏惧。
“行,我等着。”
与此同时,警察也赶到了现场。
宋思淼先简单交代了全过程。
我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躲在宋思淼身后,跟着指认已被警方控制的吴昊:“对对对,就是他私闯民宅,我根本不认识他,他还拿手机拍我们!”
“胡说!你明明是我老婆,你俩在我家里偷情,还反过来污蔑我?”
吴昊一听,狗急跳墙,誓要拉我下水。
“胡说的是你。”宋思淼轻轻搂住我。
轻蔑地瞥了眼吴昊,才坚定地向警方阐明:“事实上,我才是安嘉的合法丈夫。”
他回头示意了我一眼。
我立马领悟,赶紧从柜子里翻出证明我俩身份的文件。
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以及一份以我名义签的租房合同。
摆在众人面前,真相水落石出。
去派出所接受进一步调查时,我找准时机,好心提醒还一脸懵,脑子转不过弯的吴昊。
我和他的谋生手段属于高金额诈骗,判刑可比偷拍跟踪、私闯民宅、伤人未遂这种小案件严重得多。
孰轻孰重,是否要把我这名同伙人供出来,我相信他拎得清。
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吴昊不得不咽下这哑巴亏。
判一年而已,他出来后一定寻我报仇。
这还不足以我彻底摆脱他。
但也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开启下一步棋。
我换了个搭档。
比起黄毛吴昊,显然身份更尊贵的大学副教授,更合我意。
早在第一次约会后,我便瞒着吴昊与宋思淼见了一面。
他不记得我是谁,很正常。
毕竟初中时期的灰头土脸,到如今的光鲜亮丽,我简直换了个人。
可我记得他,刻入骨血,根深蒂固的那种。
我绕到宋思淼身后,俯身凑近他耳边,幽幽唤醒他的记忆。
“还记得十年前,苏城第五中学,晚上19点,后楼天台上发生的事吗?”
坐在椅子上的他,明显身板一僵,企图转过身,却被我重重摁压住肩膀,一时动弹不得。
“别着急,听我说完。”
我放轻了掌上的力度,他依然背对着我。
“有一高一矮两个人。”
“突然,砰!”
“好大一声,有人从天台坠落!”
我音量一点一点放大,手下的宋思淼肩膀猛地一颤,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
他死死盯住我,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透着阴森可怖。
我无所谓地耸肩,不过道出当年的事实罢了。
“我看得很清楚哟,是高个故意推矮个下楼的。”
余光扫到面前男人逐渐攥紧的拳头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恰好月光照到了凶手的脸呢。”
我笑眯眯对着宋思淼的五官,仔细描摹,“跟你好像哟。”
“够了!”
宋思淼呵斥一声打断我,“所以那晚慌张逃掉的家伙是你?”
话已至此,他是聪明人,索性向我摊牌。
他步步逼近,企图以身量压制我,气势颇为慑人。
而我压根儿不怕他。
甚至敢直面挑衅,“是我又怎样?杀!人!犯!”
此时,逼仄的室内,到处环绕着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传入宋思淼耳里,俨然变成尖锐刺耳的咒语。
我敢说,自然留有一手。
至少,宋思淼目前不敢动我。
不愧是脑子聪明的高材生,他情绪很快稳定下来。
“说吧,什么条件?”
我甚是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以后和我搭档吧。”
“姐带你玩。”
“阴沟里的恶虫。”
宋思淼是这样评价我的。
“那我也要一步一步努力爬上来,专门恶心你。”
床上缠绵一夜后,我狠狠在他挺阔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印记。
我数了数,大概有十个印记了。
每成功一次,我就在他身上,刻下一个专属印记。
没别的意思,恶趣味而已。
他当初不愿和我搭档,不答应和我一起骗人。
还企图不自量力地拿钱砸我。
“你想要多少钱,我给。”
我伸出一根手指,狮子大开口:“一个亿,给吗?”
成功堵住他的嘴。
戴绿帽或杀人犯。
我让他二选一。
宋思淼见识过我的狠劲儿,最终不情不愿答应。
不可否认,换新搭档后,我接触到的资源,比原来更优质了。
选定目标后,由我演婚内出轨,宋思淼负责现场抓包。
再向对方索要高额精神损失费,最后双方私了完事。
屡试屡爽,我和他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我偶尔还会给他点分红,作为奖励。
金钱、肉tǐ,我统统满足他。
还会像之前照顾吴昊那样,无微不至体贴他,给他提供最好的情绪价值。
渐渐地,他放松了对我的警惕,似乎还出现了斯德哥尔摩症状,对我又爱又恨。
还表现出了依赖。
然而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人。
只是时机未到。
吴昊在监狱里表现良好,有提前释放的可能。
吴母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和宋思淼住的地方。
带一大帮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荡荡杀到小区,拉横幅,敲锣打鼓闹事。
保安拦不住,只好喊我出面处理。
“小贱人,害了我儿子,你有本事躲一辈子啊!”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吴母一见我就开始发疯,要不是被旁人拉着,她非要上来撕了我。
动静太大,围观路人越来越多。
作为事件中心人物,我听到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
不用猜也知道,吴母这些人肯定趁我下楼前,七嘴八舌向路人控诉我。
当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敢真对我动手。
见我不搭理她,就开始卖惨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拍大腿,一边哭诉:“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时,是我好心把她带回家,拿她当亲闺女对待。”
“她倒好,一见老家房子要拆迁,立马勾搭我儿子。”
“我寻思着,女儿、媳妇反正是一家人,儿子喜欢就行。”
“谁料到,我儿子彻底陷进去,对她一往情深时,这贱人一听房子拆迁没戏,转头就勾搭上别的有钱人。”
“非但给我儿戴绿帽,还要害我儿子被关了进去,我儿真倒霉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命真苦啊,老伴早早去世,相依为命的儿子也被她害惨了,谁来还我公道?”
有人问,她儿子怎么会进监狱?
她倒打一耙,将脏水泼到我身上:“还不是她生性浪荡,到处勾搭男人?我儿子去抓人,气头上,稍微动了点手,这不是人之常情?”
“她自己出轨在先,被打是活该,还有脸先报警?”
现场,尤其是男士们,纷纷表示理解。
她当然不敢把实情说出来。
我和吴昊之前干的那些勾当,她完全知情。
她一半真话,一半假话,只想毁了我名声。
把事情闹大,被我金主知道后,立马甩了我。
等我没了靠山,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她儿子出狱,母子俩再度联手,狠狠收拾我。
她打的算盘,隔着人心肚皮,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之前就觉得这女的奇怪,昼伏夜出,哪像正经女人?”
“再瞧她这打扮,谁待家里还穿细吊带低胸连衣裙的?”
“你没看那些男的,一个个眼睛都往她胸口盯呢。”
“伤人是不对,但我挺同情大妈和她儿子的。”
“就是,自己行为不端,还有脸报警呢,要我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舆论一边倒,吴母底气越发足,卖惨更起劲儿了。
我只觉聒噪,并未影响到心情。
舆论若能杀人,我早死一百遍不止了。
理了下头发,在众人注视下,我不慌不忙走向吴母。
当着大家的面,放出那晚她和吴昊的聊天录音。
“我就说吃瓜不能只吃片面。”
“这大妈一看就面相刻薄,幸亏没嫁,否则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就是,他儿子还打人呢,没准儿还是个家暴的主。”
“我猜女生肯定受不了,才提的分手,反而被这对母子讹上了。”
舆论倒戈,吴母的脸,由红变白又变青,恼羞成怒命令我马上关掉录音。
“假的,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可是录音里的女声分明和她现在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
耳听为实,她狡辩不了。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伺候我不应该吗?白眼狼!”
我冷笑一声,“你算养吗?我在那个家里过得什么日子,需要我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一一道出吗?”
永远吃不饱的饭。
永远干不完的活。
挨打受骂,无数个日夜。
“你赌钱输的100多万,是我替你还清的,还不够报这区区六年,食不果腹的养育之恩吗?”
我活该欠他们家的。
谁让吴昊身上流着和那人一样的血。
好在如今,我已经清醒过来。
“我已经报警了。”宋思淼清润的嗓音,随着他本人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走到我这边,亲昵搂住我肩膀。
玉树临风,斯文帅气。
彻底打破那些人印象中大腹便便,谢顶油腻的金主形象。
我和宋思淼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谁不夸一句般配?
吴母带的那些人,来之前也只是听凭她一面之词。
现在眼见为实,又听到报警了,一个个慌不择路,溜的溜,躲得躲。
只剩下吴母自己还在负隅抵抗。
“你是趁警察来之前赶紧走呢?还是以扰乱正常秩序、毁损他人名誉罪,等警察——”
宋思淼话还没说完,吴母赶紧爬起来。
丢下一句“恶人自有天收”,着急忙慌跑了。
我是恶人没错。
可即便要收,还轮不到收我呢。
我仰头,意味深长地望向我身旁的宋思淼。
但我还是低估了吴母那帮人。
他们当中有人偷偷拍下那天的过程,找了专业人士,捕风捉影、东拼西凑剪辑成一段对我十分不利的视频,发布到网上,还买了不少水军,全网抹黑我。
连带影响到宋思淼。
毕竟他那天也露面了。
我和宋思淼被骂成一对jiān夫淫妇。
于我还好,主要影响了宋思淼的个人名誉。
他可是名校副教授。
一直以来形象出众,口碑极好,深受师生欢迎。
一夜之间,因为私生活混乱,跌落神坛,人人喊打。
事情闹大以后,校方为了降低影响,只好对他提出停薪留职处理。
宋思淼只能接受。
“万一工作丢了,我养你嘛,怕啥?”
我主动要抱他,被他一怒之下推开,害我差点儿没站稳。
我不生气。
甚至有点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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