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只有男友安修然可以做这个手术。

我求了他很久，他才答应。

但是当母亲躺在手术台上时，他却迟迟不见人影。

我看着母亲越发微弱的心跳，疯狂给他打电话。

却听见戴思洁的声音传来：“修然哥哥正在帮我刚捡来的狗狗接生呢，你有什么事吗？”

我几乎昏厥：“手术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等着他了！”

安修然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你怎么这么自私，就你妈的命是命？”

我摸着母亲冰冷的手，心如枯槁。

1

“安医生到了吗？病人快支撑不住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母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近来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男友是国内最顶尖的心外科医生，如果是他主刀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求了他好久，他才答应勉强一试。

可是现在母亲就躺在手术室，他却迟迟不见人影。

“亦云，没事的，妈就是这个命！”母亲微弱的声音传来。

为了准备这个手术，这几天她一直在使用各种药剂。

如果今天这个手术没办法做，等着她的只有必死的结局。

医生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如果病人还有什么话想说，抓紧时间吧……”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电话那边却忽然传来声音。

“修然哥哥在给我刚捡来的狗狗接生呢，你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语气如此自然，仿佛我才是那个意外闯入的第三者。

我忍不住大声质问：“说好了今天给我妈做手术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呢！”

安修然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自私，就你妈的命是命？”

“我在给思洁的狗狗接生，正是关键时刻，别再打电话来干扰我，确认母子平安后我就过去。”

我的心宛如在被针扎：“可是……我妈马上就要不行了，你再不来的话……”

戴思洁惊呼一声：“啊！修然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怪我，为什么球球非要今天生。”

戴思洁小声嘤嘤哭泣着，安修然放柔了声音，轻声安慰。

“这个事情谁也没办法控制，你有麻烦我怎么能坐视不管，而且这边随时可能会一尸两命，那边也不一定会出事，大不了重新排期就好了！”

我听见这番话，整个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劈：“什么叫重新排期？你明知道我妈在用完那些药之后根本就活不过今天！”

安修然的怒吼声传来：“得了吧，你能不能懂点事，都什么时候了，还用这种手段争宠！”

“你妈的情况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哪可能这么快出事！”

“狗狗开始抽搐了，它是不是快不行了啊？”戴思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电话里再没有人回应。

我一遍又一遍哀求：“不是的，医生说我妈的情况真的很危急，求求你！”

却只听见他们在那边讨论着狗狗出生后会是什么毛色的，随后电话便被挂断，等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2

母亲躺在手术台上，呼吸愈发微弱，医生再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自我有意识以来，我的人生里就没有父亲这种生物。

是母亲一个人每天打着七八份零工把我拉扯大，好不容易等我工作了，她有机会享清福了，却又查出来有心脏病。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我苦苦支撑，而现在……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要把她拉回这个世界，尊严、爱情……算什么东西。

我打了一个电话，把身上剩下的所有钱都转了过去，让他帮我查一个地址。

刚发现安修然失踪时，我就去戴思洁家里找过，但是她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迫不得已，我只能动用非常手段。

过了没几分钟，那边发来一个地址，似乎是在一个荒郊野外。

我管不了那么多，连忙开着车过去。

路上狂风呼啸，甚至开始下起了冰雹，车刚开到郊外就碾住了什么东西，轮胎被扎破了。

我脚踩油门，加速拉满，直到车子彻底报废。

看着那个点还在原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奔，任由冰雹砸在身上，皮肤逐渐红肿。

找到安修然时，我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也没什么区别。

他直接将戴思洁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

我冷冷地吐出几个字：“现在，马上……去医院给我妈做手术！”

戴思洁躲在他身后，小声说着：“她好吓人啊，小狗狗才刚出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安修然回头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安慰了几句，又恶狠狠地看着我：“给思洁和她的狗道歉，不然你妈的手术，想都别想！”

我攥紧了拳手，丝丝血痕渗出。

戴思洁开口补充：“我听说如果狗狗刚出生时，有人能真心对着它跪拜祈福，以后都会健健康康的。”

安修然轻轻瞥了我一眼：“你听见了？你要是真着急，就赶紧照做！”

然后戴思洁将狗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到安修然面前：“修然哥哥，这就是我们之间感情的结晶诶，你永远都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你真好。”

想到母亲此时衰弱的模样，我对着我未婚夫的方向一拜三叩首。

“欢迎狗狗来到这个世界，祝您以后一生顺遂！”

听见我服了软，安修然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那我现在就……”

3

话还没说完，戴思洁突然出声打断：“可是我看狗狗的样子好像还是很虚弱，要不然我们先送它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不然我不放心。”

安修然犹豫了片刻，温柔地笑了笑：“它还真是好命，遇上了你这么善良的主人！你知道的，你的请求我从来不会拒绝的！”

戴思洁勾了勾唇，低下了头，似是害羞，看向我的眼神却满是得意。

我连忙爬起来挡在他们身前：“不行，我妈真的等不了了！你如果真的不放心，我陪她去医院！”

安修然看着我，眼神狐疑：“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就是为了不让我跟思洁单独相处吧！”

“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不要整天这么无理取闹，我看你妈的事情也是你编造出来故意想把我支开吧！”

戴思洁忽然瘫倒在地，整个人看起来都快碎了：“修然哥哥，对不起，我……我真是没用，本来想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但是刚刚我的脚崴到了……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

安修然心疼地看着她，俯身下去直接将她和狗都抱了起来：“要是没有我，你要怎么办啊，我先陪你去医院。”

她缩在安修然的怀里，羞红了面庞：“反正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我看着他往外迈的步伐，整个人急到六神无主，眼角一抹银光闪过。

我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如果你现在不去医院给我妈做手术，我就死给你看！”

安修然回头看着我，神情厌恶：“亦云，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不要让我觉得恶心！”

戴思洁语调上扬：“就是啊，修然哥哥已经很为难了，你还要这样逼他，而且你那么怕痛的人，肯定也只是装装样子吧！”

安修然偏过头，准备继续往前走，我扬起刀，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我忍住疼痛，吐出几个字：“现在……可以去了吗？”

4

或许我这般玩命的模样真的吓到了他们，安修然同意先去医院做手术。

我拉开后车门准备上去，戴思洁却再次出声：“修然哥哥，她出了好多血啊，会弄脏车子的，这辆车可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安修然看着我身上的伤，神情微愣。

“要不然给她打个120吧，也方便尽早救治，不是说医院那边还等着做手术吗？也不好为了照顾她而耽误时间，除非她妈妈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

安修然瞬间冷了脸，这一年里，医院下过很多次病危通知书，我曾经无数次以为我就要失去她了。

但是每次等安修然到医院时，她的状况都有所缓和。

就连医生都说这就是奇迹，然而这更让安修然认定我只是在骗他。

还未等我开口解释，他们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室外的气温越来越低了，下腹开始隐隐传来剧痛，鲜红的血液顺着腿向外延伸，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母亲伸出双手，在虚空中给了我一个拥抱：“妈妈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我的乖女儿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泪水无声滑落，我口中喃喃自语：“不要，妈！你带我走！”

再醒来我已经在医院了，安修然站在我面前，有些愧疚：“亦云，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5

我看着他，眼神涣散：“你在说什么？”

安修然的嘴开开合合，我从那些零散的字句里隐约明白了一件事。

我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但是现在孩子没了。

安修然坐在旁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亦云，没关系的，我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找个时间，我们结婚吧！”

我勉强抽回了意识，开口问道：“我的……母亲呢？”

安修然神情一滞：“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病情已经那么严重了，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的母亲去世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拖累你了，我们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订婚仪式就定在下个月吧，至于彩礼，带来带去也麻烦，就直接省了吧，我记得你家还有套房子，趁这段时间有空就卖了吧，以后买一个学区房，我一定会给孩子最好的未来！”

“婚礼也没必要大办，一家人坐下来吃一顿饭就好了，别忘了，你家没人了，以后要记得好好跟我家里人相处！”

我偏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宛如看一个怪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