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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的丫鬟冒充我的身份,和借住在相府的李墨白暗生情愫,珠胎暗结。

李墨白高中状元后来相府提亲,我爹允了。

丫鬟绝望投井,一尸两命。

新婚夜,李墨白发现我非心上人,不动声色暗中调查,以为是我嫉妒丫鬟,逼死了她。

此后十年,他借助相府势力青云直上,表面上对我温柔体贴,却在相府卷入谋逆案时,落井下石,害我爹枉死,全家流放。

我也在他的折磨下,寒冬腊月被丢进寒潭溺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他来相府提亲的那日。

1

刺骨的寒意和濒死的窒息感似乎还残存在身体内,我苍白着脸,牙关轻轻颤动,一言不发地望着镜子里鲜嫩的脸庞,盘算着怎么弄死李墨白。

我知道他会在今日来提亲。

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

人人都说,新科状元对相府小姐一见钟情,乃天赐良缘。

实际上,他一见倾心的是我身边的丫鬟惊鹊。

李墨白同我南家,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故此上京赶考期间,借住在相府。

我爹惜才,以礼相待。

长兄亦同我提过他,说他有状元之才。

惊鹊起了心思,冒充我的身份,三番四次接近他。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甚至弄出了孩子。

我对李墨白没什么情意,但知晓这是门好婚事。

年轻的状元,本身就有才干,加上我爹保驾护航,必定前途无量。

兼之家境贫寒,家中只有一老母,无论哪方便都需要仰仗相府,没人敢给我气受。

所以爹娘问我时,我同意了这门亲事。

然而这回,母亲身边的陈嬷嬷寻我时,却是说:“李公子求娶小姐身边的惊鹊丫头,夫人让小姐自个儿拿主意。”

我立刻知道李墨白也回来了。

2

惊鹊告了三日病假,实际上是胎象不稳。

她不敢劳累,整日卧床,错过了和李墨白解释的机会。

我带陈嬷嬷去耳房找她,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孕相,只是气色不好。

我说:“新科状元要娶你。”

她露出惊喜的神情,又羞涩地不知所措,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很怕我追问她和李墨白的事。

但我什么也没问。

我让另一个丫鬟鸣蝉给她梳妆打扮,带她去前厅见客。

李墨白见了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后眼眶通红。

他已有十年未见她。

再看向我时,他的眼神变成了仇恨。

我的恨意不比他少。

我想过隐藏,但一看到他,前世种种压迫而来。

我爹被斩首,我娘病死在流放途中,兄长断了一条腿,嫂子为保清白自尽,两个侄子一死一伤。

家破人亡,全拜李墨白所赐。

满腔恨意,汹涌澎湃,根本遮掩不住。

李墨白愣了愣,我知道他看出来了。

但我不在乎。

我说:“惊鹊是我南家奴仆,也不知状元郎何时看上了她?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状元郎既有心求娶,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不同意的理。”

我把惊鹊的身契还给她:“你自由了。”

惊鹊感动得热泪盈眶。

李墨白神色复杂,同我抱拳施礼,打算离开。

我又道:“等一下。”

3

李墨白警惕地回头看我。

门口有下人领着大夫进来。

我指着惊鹊:“劳烦黄大夫替这位姑娘把个脉。”

惊鹊惊慌,往李墨白身后躲。

李墨白又是失望又是厌恶地扫我一眼:“不必了……”

我娘看出了门道,着两个健壮仆妇按住了惊鹊,惊鹊怕伤着胎儿,不敢乱动,只得让黄大夫诊脉,一张俏脸惨白惨白。

“……胎像有些不稳,但不碍事,我开点安胎药……”黄大夫说。

我娘大怒:“不知廉耻的东西!”

惊鹊又羞又怕,满脸涨红,下意识就要下跪认错。

李墨白拉住她:“你已不是相府下人,无须跪他们。”

又道:“南夫人,惊鹊是我未婚妻,还请慎言。”

他以为自己还是太子心腹,新皇近臣,人人都要看他脸色。

我娘气得摔杯子。

我爹凉凉看了他一眼:“状元郎好大的派头,竟敢教训我相府夫人!”

李墨白脸色一僵。

他回过神来了。

“除了胎像不稳,还有其他毛病吗?”我问。

黄大夫摇头:“没有。”

我看着李墨白:“听清楚了,你的未婚妻无病无灾地从我相府出去,以后要是死了残了,可千万不要赖在我相府头上。

“还有,我相府的丫鬟,无媒苟合,私通外男,按律是可以直接打死的。”

换言之,我可以正大光明打死惊鹊,犯不着偷偷摸摸逼死她。

李墨白听懂了,神色犹疑。

4

我爹让李墨白滚。

他滚的时候和赶过来的赵思则打了个照面。

听得赵思则急吼吼地喊:“南伯伯,你别急着把锦屏妹妹定给李墨白,你考虑考虑我!”

他脸色一沉,又不滚了。

赵思则是承恩公府的小公子,皇后娘娘的侄子,我们自幼相识。

他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被全家宠得无法无天。

虽然纨绔嚣张,但也不是不学无术,这次科考他和人打赌,竟也考了二甲三十七名。

勋贵子弟不靠功名,他就是证明一下自己不是废物,之后该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

前世他来提亲的时候,我已经答应了李墨白。

但我私下对比过,承恩公府的这桩婚事也不错,长辈慈爱,手足和睦,赵思则又是那种没事带你吃喝玩乐,有事替你遮风挡雨的男人。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我家出事后,他一改无所事事的状态,让家里谋了官职,替我家积极奔走,后来也是他找到关键证据,替我爹翻了案,让我南家沉冤得雪。

这天大的恩情,以身相许也难以报答。

我眼睛红了。

赵思则呆了呆:“不是,你这是吓的还是乐的?”

我“扑哧”一声笑:“呆瓜,李公子求娶的是惊鹊,你急什么?”

赵思则又是一呆,匪夷所思地看了一眼李墨白,半晌憋出一句:“李兄真是……眼光独特。”

李墨白的脸色更难看了。

5

我和赵思则的婚事定了下来。

李墨白趁我外出,寻了机会找我说话。

“前世你害死惊鹊已付出代价,我们两清。今生只要你不伤害惊鹊,安分守己,我不会再对付你们南家。

赵思则虽非良配,配你却绰绰有余。你忘了我,跟他好好过日子,那些个歹毒的心思都收起来,别再想着为难惊鹊。

你揭穿她有孕,让她难堪的事,我看在你归还她身契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但往后你若仍死性不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高高在上,面容狠厉,眼底寒意如冷箭,和他前世同我撕破脸皮后一模一样。

但那时的他身穿蜀锦,脚登玉靴,腰上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头上随便用来簪发的都是稀有的象牙簪。

而不是现在一身洗得发白的天青色长衫,身上一件贵重的物品都没有。

一个人的威严和气势有一半是靠外表堆砌而成的。

他像一个无能的狂暴者,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他,一无所有,根本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我静静看着他:“不两清。”

他叹气,叫我的闺名:“锦屏,你这又是何必?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这种骄纵又不学无术的女子。惊鹊都跟我说了,你的才名都是她和鸣蝉替你打下来的。

想来前世你也早知道我和惊鹊的事,却为了嫁给我故意将错就错,又逼死了她。罢了,不提了,你已经做了我十年的妻,该知足了。”

他果然眼盲心瞎。

前世惊鹊不仅冒充我的身份,还偷偷抄下我作的诗词。

我抚的琴,我作的画,甚至我和长兄下棋留下的残局,她都套用到自己身上。

李墨白受她蒙骗不知她真实身份,相信她是才女情有可原。

但真相大白,却依旧被她三言两语牵着鼻子走,难道不是蠢吗?

“李墨白,”我盯着他的眼睛,面若寒霜,“我爹我娘我嫂嫂和侄子,四条人命,不是你说两清就能两清的。”

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十年期间怀孕四次,四次流产,终至终身不能有孕。

这桩桩件件,他竟然说两清?

我讥讽一笑:“李墨白,你我,不死不休。”

6

我爹必然是不喜欢李墨白的,但我仍旧火上浇油:“此子心机深沉,品行有碍,求娶我身边的丫鬟,明明可以低调行事,偏要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

人人都以为他是求娶相府小姐,结果最后却是娶的小姐身边的丫鬟。如果没有思则,恐怕我会沦为全端京的笑话。

他是当今钦点的状元,行事不该如此无状,但偏偏这么做了,女儿怀疑他已投靠爹爹政敌,爹爹你要当心。”

我爹听进去了。

差不多的话,我又和太子说了一遍,用抱怨、疑惑的语气,太子立刻就对李墨白印象不好了。

太子是赵思则的表兄,我们也算相熟。

知道我和赵思则定亲,他很高兴:“你应当感谢李墨白,若不是他,思则也不会赶着来提亲。”

又道:“思则,你要什么?我送你一件礼物做贺礼。”

赵思则很不客气:“你在京郊的温泉庄子。”

太子震惊他的不要脸:“你知道这个庄子值多钱?”

他不好意思地说:“锦屏怕冷。”

是的,我怕冷。李墨白也知道我怕冷,所以他选了我最怕的方式送我去死。

7

李墨白和惊鹊的婚事定在六月末,很急,但没办法,晚了肚子就藏不住了。

前世他和我的婚礼有多热闹,今生他和惊鹊的婚礼就有多冷清。

新科状元本应炙手可热,但大家都知道他得罪了相爷,没人愿意为了一个不知前途的小子和相爷作对。

再者,状元本应进翰林院任职,但不知何故,榜眼和探花都授了职,唯有李墨白,上头什么诏令都没发下来。

他们的婚礼在李家租的一进院子举行,地方不大,但李墨白下了血本,请了外头的红白班子做菜,五两银子一席,摆了十桌,还借了邻居的地方。

结果一个官员都没来,邻里倒是坐了两桌。

听说李墨白的脸从头黑到了尾。

他觉得是我爹从中作梗,趁我去首饰铺子买首饰的时候又蹲到了我——夫妻十年,他实在是了解我。

“你以为前世我能做到高位靠的是你爹吗?”他愤愤说,“太子赏识我,乃因我们政见一致,兴趣相投,因我有真才实干,能助他治理国家。”

他嘲笑我:“无知妇人,眼界狭窄,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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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3 7:5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