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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的夫君啊,他是整个皇朝头号废物,坐拥万贯家财,整日就知道挥霍。
我比他好一点,是整个皇朝二号废物,父亲官运亨通,生个女儿只知道求仙问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自我成婚后,怪事便接连不断。
总是想不起来一些事情,又反复做一个梦,梦里的人说他无心功名,只想与我厮守。
……
丽春苑外的风,都带着小美人儿的脂粉气,我连打三个喷嚏,依然蹲在门口不进去。
今天天气好,应该待在屋顶占星饮茶,婆母非要我来丽春苑捉奸,还说她亲眼看见她儿子进去的。
「姑娘,你不进去吗?」小梨花在一旁催促。
我摆了摆手严肃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不宜破人桃花。」
「可是那人是你夫君,他日日泡在丽春苑,谁家娘子乐意?」小梨花又不高兴了。
自从我嫁给谢戾,她就没有个笑模样,因为他是皇朝头号废物,早年间当军师随军打仗,没上过几次战场,靠命硬一路躺赢。
现在回来挂个虚职,坐拥万贯家财,陛下不喜他整日在丽春苑,便给他指了婚。
把我这个二号废物指给他,我爹是当朝太傅,我却整日想着上山修道,不问红尘。
没想到一道圣旨彻底断了我的修道路,现在婆母还整日撺掇我来捉奸,实在是蹉跎我的悟道之路。
今天我仍旧打算蹲到子时回去,那时婆母已然睡下了。
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之际,一个谢府小厮跑了出来,直直朝我过来:「夫人,大人请您上坐!」
他别是误会我了吧,我可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我礼貌一笑:「不必了,我蹲到子时就走。」
小厮为难起来,他抬头看了看二楼,脸上虽然荒唐的表情,但是仍执意道:「大人说了要您进去,您还是去吧!」
我思量一下跟他去了,他带着我上了二楼雅间,推开门是一道红账子,他撩开红账一角让我进去,里面浓重的香味有些迷眼睛。
嚯!这里面另有一番春光乍泄的景象,半遮半掩白花花的一片,丰腴的丰腴,纤细的纤细,婉约的婉约,奔放的奔放。
我那风流夫君衣裳大敞,露出结实胸躺,半躺在美人中间,见我进去,他微微起身:「夫人这几天兴致真好,每日都能蹲到子时。」
我就说他误会了,我浅浅一笑解释:「实在是婆母之命难违,夫君不必挂怀,今日回去我就装病,应当是有一月不会来打扰了。」
他眉毛挑了挑,薄唇勾起一个笑,像是魅魔一般盯着我:「夫人好生聪明啊!」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一下又一下敲在酒杯上,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嘈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丝毫没有被影响,而是朝我勾了勾手:「更深露重,夫人喝了这杯酒就回去吧!」
我实在忍不了在屋子里的香,果断的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眸子里藏着几丝不可察的笑意。
若是烛火再亮些,我一定能发现,我喝完俯身放杯子离开。
脚步还未动,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浑身的骨头都软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紧接着就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
谢戾稳稳接住了我,这次我看清了,他的确在笑,他抬了抬手,周围的人都起身退了出去。
我软在他怀里,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你…你…干…什么?」
谢戾拉着我的手给他脱衣裳:「夫人这么聪明,猜不出我要干嘛?」
不一会儿他就光着整个身子抱我,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烫得惊人。
我似乎明白过来他要干嘛,我努力举起自己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下去。
想用这法子使自己清醒,他漾起一个温柔的笑,把我的手拿了出来,他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把我放倒,整个人压了上来,我眼前唯一的一丝光被他的肩膀挡去了……
再醒来我已经在谢府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物。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昨天直着进去,躺着出来,喝了个大醉!」小梨花一脸埋怨的看着我。
我撑起身子,除了脑袋有些疼身上并无不适,确认没大事之后,我开始回想昨天的事,酒是谢戾给的,我喝完就晕了。
然后……然后昨天的一幕幕就在眼前浮现,谢戾脱光了衣服抱着我,后面我就没意识了。
我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如此淫乱之事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我掐指一算和谢戾犯冲,还是避一避好,于是我真的开始装病。
这一装外面的流言蜚语就起来了,说我赶去丽春苑捉奸,被气得当场昏厥,将不久于人世。
说我貌丑还比不上丽春苑最下等的舞女,甚至连画我有多丑的画像都传出来了。
我整日躺着,小梨花每日出门都能带回来新的自画像。
不是我说,生三只眼睛,两张嘴,是不是太离谱了。
这场让人津津乐道的风波隔了一个月才平息,一个月后谢戾大摇大摆的回家了。
他回来就到我屋里来了,我看见他就头晕,索性闭上了眼睛。
他坐在我床边朗声道:「前几日收集了夫人的画像,我觉得他们画不出夫人的半分神韵,便自己着笔画了。」
闻言我睁开了眼睛,一幅略大的画卷在我面前展开。
看清画的瞬间我脸就黑了,画中人着青色长衫,露出一半肩膀,肩上的一块胎记他画得分毫不差。
「不知道,青云观的人可见着夫人的万种风情了?」
青云观?是我当时修道的场所,说是修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个皇城勾心斗角太多,去上面避世了。
「夫君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他说话总是云里雾里的,比我看的那些道书还难懂。
谢戾哼笑几声在我旁边坐下,灵巧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一根簪子为我挽发。
「海棠花的样式格外衬夫人。」他这句夸赞听着像是发自肺腑的。
我摸了摸簪子道谢「有劳你还挂念着我。」
「夫人说的哪里话,阿映一直在我心里。」谢戾生得面若桃花,若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我都被他诓骗了。
唉,道心不稳啊。我闭着眼悔过,忽然感觉肩膀一沉,谢戾直接将头放在我肩上。
我身体一僵,刚想动,就被他轻轻环住了腰「好累啊!让我靠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他看起来确实很疲惫,也不知道天天睡在花楼的人有什么疲惫的,难道是……?
「你还是有点节制吧!纵欲过度对身子不好。」我好心规劝,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了。
「夫人吃醋了?」谢戾声音里都有笑意,他惯会这样逗人。
让人不禁想他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也是这样轻浮吗?想必不是的,他当军师那几年,大齐可没有吃过败仗。
我就这么端端坐着,任他倚靠,忽然感觉手上有温热感,低头一看,这厮身上在流血,流得我满手都是。
他也不是累得睡着了,而是昏死过去了。
谢戾身上是剑伤,他整日饮酒作乐为何会受剑伤?
我早些时候在青云观也学了些治伤手段,既然谢戾能撑到回来,说明他不想外人知道他受伤了。
那天谢大人回家了,跟夫人在房间里好了一天一夜,这谣言我不知是谁传的。
第二天谢戾醒了,我正重新为他换药,他一睁眼就与我四目相对了。
「你也曾怕他疼,所以下手如此轻吗?」他蹙着眉,眼底湿润泛红,像个受委屈的小孩子似的。
我手上拿着的纱布放也不是,拿起来也不是「你是又做什么梦了,说出来我替你解一解,为何天天说我听不懂的话。」
谢戾失笑「不说了,有阿映陪着我就好,是我失言了。」
神神秘秘的,我将纱布轻轻压在他伤口上,刹那间我竟然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
可是与谢戾议婚时,我见都没见过他,更别提为他疗伤了。
我又呆坐在窗边看雨,在青云观的时候也是这么坐着,不喜与人说话,一坐便可以坐一天。
我记得我跟观中一个人很要好来着,可能上山时间太早,记忆太久远,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了。
心中有疑虑,不如起个卦吧!我闭眼念着那人,把手里的铜钱抛在桌子上。
那么大一张桌子,铜钱全部散落在地上,真是怪事,难道我许久不起卦,如今卦不成卦了?
我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心也开始慌起来,那人究竟是谁,难道是什么神仙?导致我起不了他的卦,那是多大的命格。
我把铜钱捡了起来,打算再起一卦,这时小梨花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信「姑娘,老爷来信了。」
我把铜钱收起来接过信,寥寥几句,没有问候,只说陛下设宫宴,他不想去,让我去。
许是因为我亲缘浅薄,才会自小上青云观,现在我下山这么久了,与父亲都不大亲近,母亲又早早过世,我不爱说话,他也不爱说话,关系就这么生硬。
「父亲久不来信,何故现在让我进宫,我不不喜欢进宫。」我看着信纸发愁,小梨花也跟着我发愁。
一筹莫展之际,在外晃荡了几天的谢戾回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这才几天就回家。
谢戾带了很多药回来,说是给我补身子。我说我身子好得很,他却说这药吃了没坏处。
他知道我要进宫,竟直接说陪我去,我不由得把头探到窗外去,看看太阳是不是真的从西边出来了。
自打我们成婚后,我们一同出现在人前的机会少之又少。
晚上小梨花同我睡觉,她脸上的酒窝就没下去过「我就说大人心里有姑娘,他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第二日谢戾早就起来了,等我梳洗完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日光将出未出,他在薄雾里长身而立,看着这背影,我的心忽然抽痛一下,我使劲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
小梨花站在一旁,用帕子给我擦了擦汗,绢帕上若有若无的香味,瞬间让我好受了一些,好像是梅花的味道,她扶着我,冲我温柔一笑「走吧,姑娘。」
好奇怪心虽然不痛了,却是空落落的,自打成婚后我常有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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