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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男友总是不愿意同我飞一条航线。
“清清，你跟我一起，我会分心的。”
然而，当我心血来潮，瞒着他坐上那架飞机时。
却碰上了强气流颠簸。
我看着他从驾驶室冲出来，与我对视一眼后，紧紧抱住了坐在我旁边的小姑娘。
后来，我扔掉了他送我的戒指，彻底离开了他。
他却在冬日跳进水中，只为找回那一枚戒指。
“清清，我求求你，戴上它好吗？”
……
趁着休息，我偷偷坐上了沈星河的这趟飞机，想要在落地时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会遇上气流颠簸。
飞机在万米高空上不断地颠簸，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令人恐惧。
但我已经在高空中遇见了数十次，自然能够放平心态。
我坐在座椅上，低声安慰着旁边低泣的年轻女孩。
“我男友是这趟航班的机长，他很优秀，也处理过很多次这种事故。”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握着她的手，试图给予她一点力量。
她虽然一直低着头，但逐渐消失的低泣声让我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冷静。
飞机逐渐恢复平静，机舱里的哭泣声逐渐平息。
身旁的女孩儿却还是低着头。
我准备再安慰她，这时一道身影飞快接近。
我抬头望去，沈星河正一脸心疼，直奔我而来。
我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冲他招手。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反而挂上了一种怪异的尴尬。
我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直直地冲我走来，然后半蹲下身，紧紧地搂住了……
坐在我身旁的年轻女孩。
女孩带着些委屈，将头埋进他的脖颈。
“你怎么才来呀？”
甜蜜的声音，带着些专属于年轻女孩的娇憨。
沈星河不自觉也进入了这种氛围，放柔了声音，温热的手拂过女孩的长发。
“芝芝别怕，我不是来了吗？”
两人如同一对交颈鸳鸯，旁若无人。
从头到尾，除了我招手的那一刻，没有一秒，沈星河的视线是固定在我身上的。
他低头看向怀里人的眼神里，满是足以溺死人的温柔。
我也曾被他用这种眼神看过。
可此时此刻，他的温柔不再属于我。
他的每一次轻抚，都如同一个狠狠扇向我的巴掌。
“沈星河……”我声音嘶哑，带着些隐隐的泣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星河用力地抱了一下怀中的女孩，松开手看向我。
但他的眼神里，却没了方才的温柔。
有的只是若有若无的烦闷。
“清清，我现在得回驾驶室，你别为难芝芝。”
他同我说话时，手却仍在安慰女孩。
“清清，芝芝只是我的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和你不一样，她是第一次坐飞机，你不要多想。别的事情，等我落地再说，好吗？”
我强行忍下从心底翻涌而来的阵阵痛楚，攥紧了拳头，看向他的眼睛。
“好。”
“沈星河，我等你的解释。”
我既然答应了沈星河，便说到做到。
他离开后，我将头转向窗户，不愿给旁人一个眼神。
可说到底，不过是在强撑。
他说是妹妹，但那个眼神……
本该属于我的柔情，被分给了旁人时，我心中的酸涩与悲痛，近乎窒息。
我向乘务员要了一条毯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可心里的痛楚仍让我脸色惨白。
她口中的芝芝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甜糯的声音响起：
“清清姐姐，我现在和星河哥哥只是朋友。”
“我们在孤儿院相依为命，一起长大，星河哥哥对我只是习惯性的照顾，你放心，我们没有什么的。”
我知道沈星河出身于孤儿院，也听他提起过小时候有过一个帮助他良多的妹妹。
“你就是那个自己都吃不饱饭，还给他分享的妹妹？”
芝芝笑了一声：“对，清清姐姐，是我。”
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这么真心对待沈星河的人，若是得不到他的关心，那我才真的要害怕。
但两人之间的氛围依旧令我感到一丝心忧。
当飞机平稳降落后，我拉着行李箱，将提前订好的酒店发给了沈星河。
我仍然在期待一个令我安心的结果。
希望只是我的直觉出了错。
天边渐渐染上墨色时，房门被敲响了。
沈星河站在门口，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是一枚戒指。
我的视线从他的脸上扫过，一寸一寸，最终定格在他手中的戒指。
“沈星河……”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单膝下跪：“清清，芝芝是我同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妹妹。”
他看向我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温柔：“我找她来，只是为了有人为我参谋一下求婚计划。”
他抓抓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遇上了飞机颠簸，她是第一次，但你有很多经验，不自觉的，我就更照顾了她。”
“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算得上亲人的存在……”
“而且清清……”沈星河打开微信，向我展示了一下芝芝的朋友圈。
一张她与别的男人的合照出现在我眼前。
“清清，芝芝是有男朋友的。”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里满是认真。
“清清，虽然很草率，但我还是想问你。”
“筱素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成为我真真正正的，第一个亲人。”
我没有犹豫，伸出了手，让他为我戴上了戒指。
“我愿意。”
但即便如此，这件事也只是被他糊弄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特殊氛围，就如同扎在心里的木刺。
平时不觉得，一旦碰到，便疼痛难忍。
我一边难受，一边又理解他，从小长大陪伴他，给他很大帮助的人，受到他的一些特别关怀，并没有什么错。
我将戴着戒指的手发到了朋友圈。
带上了爱心的表情。
但朋友圈清一色的祝福中，出现了一条格外扎眼的评论。
【沈先生匆匆忙忙地来拿包，果然是为了送给筱小姐，筱小姐可真是好福气！】
包？
评论的人，是我在某马家的销售。
她认识沈星河。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了她的聊天框，打趣道：
【沈星河为了拿这个包，又配了不少吧？你这次赚了不少吧？】
【没有多少，就只有您手上那一枚戒指。】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所以这戒指只是附送？
我眨了眨眼，强忍住眼泪。
可通红的眼尾还是暴露了我的内心。
【这个包我还挺喜欢的，你把别的颜色发来，我挑挑还有没有喜欢的。】
【好。】
我拿到了图片，却也只是图片。
而这个包去了哪里，也不作他想。
戒指是凑数的，就像我一样。
浴室的水声渐停，我侧过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我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沈星河。
我想同他撕破脸，但仅凭猜想就斩断我们之间的一切，未免有些太过。
今日，还为时尚早，我干脆钻进被子装睡。
他以为我睡着后刻意放轻了脚步。
我能感受到他轻柔至极的动作。
他帮我盖好了露在外面的脚，关掉了卧室的灯，还特意将放在床头的台灯拿到了自己那边，将灯光开到了最暗。
他对我依旧体贴又温柔。
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掰给别人？
我不甘心。
我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灯光彻底暗下。
沈星河从背后贴上我，将我拥在怀中。
我的眼泪终究没有忍住，趁着夜色，背着他，顺着眼角肆意流下。
我又看到了那个芝芝。
而她身旁，正是告诉我要去开会的沈星河。
果不其然，那个熟悉的包包，此刻正提在她的手中。
那个包包很贵。
是他一年薪水的五分之一。
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送了出去，送给他的“妹妹”。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芝芝气得捶了他两拳。
他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两下，以示回应。
两人眉眼带笑，任谁看了都要夸上一句神仙眷侣。
我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整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
当我回过神时，嘴唇上明显的痛意让我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我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我用手机记录下了两人打闹的瞬间。
指尖微微颤抖着，拨通了沈星河的电话。
“沈星河，你在哪儿？”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还带着几分隐隐的笑意。
“会开了一半，这会儿正在休息，几分钟后就要继续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他压下了喉间的笑意：“怎么了，清清？”
他选择了继续欺骗。
我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时，我又吞了回去。
“算了，没什么。”
我挂断了电话，但心里却还期望他能够打回来，问我一句怎么了。
但期望终究只是期望。
也是，跟小姑娘约会时，能抽出时间接我的电话，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怎么还能期望他回过来。
我自嘲一笑。
微信有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我点开来看，头像是一只大胖橘猫。
【姐姐通过一下吧，我是芝芝。】
然而通过之后，她却什么也不说。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一条，是一双十指交握的手。
而背景，正是那一只包包。
再往前，我翻到了沈星河给我看的那张照片。
但下面有条芝芝自己的评论，是当时只看了照片的我没有看到的。
那条评论来自一年前。
只有三个字。
【已分手】
那照片就里是谁的手，不言而喻。
我突然泄了气。
等到沈星河回来时，天已经微微染上了暗色。
“清清，”他开门进来时，手中提了不少袋子：“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将袋子里的小吃一一取出。
“这个不加蒜，那个是全糖，这个是微辣……”
他对我的口味了如指掌，我乱七八糟的爱好与忌口，他一个不落，通通记得。
哪怕是我，也偶尔会有忘记提前说的时候。
但沈星河从来不会。
他会认真地记在脑海里，这么多年，从来没让我再吃到一次我不喜欢的东西。
我的眼睛有些酸涩。
“清清，你怎么了？”
他注意到了我突然低落的情绪，放下手中的东西，捧着我的脸。
“是谁惹我们清清不开心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依旧温柔。
我突然绷不住了，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怎么了？”
沈星河有些慌了。
他手忙脚乱地替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通红着眼，盯着他的眼睛。
“沈星河，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你跟那个芝芝，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吗？”
他没有迟疑，给出了回答。
“清清，我发誓，我跟她，绝对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
“好……”
我突然换了话题：“你们今天开会，说了些什么？”
沈星河愣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前一秒还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后一秒欺骗就随口而来。
“真的吗？”
我给了他，也是给了我自己最后一点希望。
“当然是真的。”
心脏一阵绞痛，痛得我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想强行扯出一抹笑，可脸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沈星河，你骗我……”
他终于是慌了神：“清清，我承认，我没有开会。”
“我去陪芝芝逛了街。”
他看着我的眼神分外认真：“清清，我真的没有跟她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关系。”
“清清，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多想。”
“清清，我是真的爱你，你别不要我，好吗？”
“好。”
也许时没想到我会轻易松口，他有些震惊地看着我。
“不过，你既然惹我生气了，总得哄哄我不是吗？”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
我一向觉得，除非有钱到钱只是一个数字，否则钱在哪，爱在哪。
“沈星河，我想要一个包包，你买给我吧。”
我翻出图片：“沈星河，我想要这个。”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清清，这个包包太贵了，还得配货……”
“没事，”我无所谓道：“芝芝手里不是有一个吗？你拿回来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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