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白月光秦柔在大学班级群里发了自己的结婚邀请函。

群里的恭喜声越来越多，可老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巧女儿不小心把牛奶打翻在了他的身上。

他当场把杯子摔在地上，气愤地吼了女儿。

“都五岁了，还连个奶都倒不好！笨死了！”

女儿被吓到了，哭得止不住。

我心疼地抱起女儿。

“嫌女儿笨的话，不然你跟秦柔生个对照组吧？”

……

午饭时。

老公抱着女儿，哄着她吃饭。

女儿不想吃饭，非要闹腾着要下去看动画片。

他无奈，正要放女儿下去的时候，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了一下。

群聊消息中出现秦柔的名字。

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点开了消息。

秦柔在群里发了她的结婚邀请函。

“老同学们，我终于要出嫁啦。邀请大家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一时间，群里像是炸了锅似的热闹。

“俊男美女啊！恭喜二位！早生贵子！”

“女神终于舍得嫁人了！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当单身贵族！”

……

评论滚动的频率越来越高。

我也顺手回复了一句：“恭喜。”

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我愣怔了一下，突然想到傅臻之前与她谈过三年恋爱。

抬头看着老公时。

他失魂落魄极了，全身仿佛一具凝固的雕像。

女儿指着桌上的奶瓶不停地叫着，“爸爸，我想喝奶……”

可他置若罔闻。

女儿便自己伸手去拿，结果一不小心把牛奶打翻了。

正好倒在了他的身上。

他像是一头突然苏醒的猛兽，双眼猩红，大声地吼了女儿。

“一个五岁的孩子了，连个奶都拿不好！笨死了！”

女儿被他生硬的语气吓呆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哭了起来。

哭声使得傅臻更加烦躁。

他在屋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跟你说了几次了，不要娇惯孩子。整天哭个没完的。”

我强忍着愤怒，起身安抚着女儿。

“傅臻，你不甘心秦柔嫁人，把气撒在孩子身上算什么本事？”

他像是被人戳中心事似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自然。

“嫌弃女儿笨的话，不然你去和秦柔生一个看看？你们做实验的，不就最讲究对照实验了吗？”

他倏然停止走动。

“你什么意思？”

我气急了，“字面意思。”

他定定地站在我面前半天。

“这日子你是不想过了是吧？”

说完，用力地摔上了书房的门。

晚饭时，我给自己和女儿做了饭。

女儿这次出奇地乖，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整碗饭。

夜里，我和女儿躺在床上，她小心翼翼地问我。

“妈妈，是不是因为我爱说话所以爸爸才凶我了？”

我的心头划过一阵愧疚。

“哪里的事，爸爸是因为自己的事心情不好才生气的，不是因为我们小曼。”

孩子这才有些开心起来，抱着我的胳膊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

我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胡乱地梦起从前。

大三时一个偶然的机会，导师把我和他分在了一个实验小组。

当导师得意地介绍着他时，我的心开始狂跳。

我看过他的实验论文，无论从逻辑性和数据严谨性来说都无可挑剔。

按照导师的话说，看他的论文是一种享受。

而我是个重度智性恋。

朝夕相处间。

我也从一开始仰慕他的智商，逐渐变成不止喜欢他的智商。

我喜欢他在做实验的时候握住试管白皙修长的手指。

也喜欢他走路时挺得笔直的背。

还喜欢他说话时清冷的眼神。

可他有女朋友。

我默默收起心意，以好友之名陪伴他身边。

直到有一天，他和秦柔分手了。

我内心雀跃。

交了实验报告那天小组聚餐，我趁着醉意说出了深藏在心的爱意。

酒馆橘黄的灯光之下，他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暧昧。

空气里情yù暗涌，我忍不住凑近，轻轻在他脸颊上印了一吻。

傅臻醉意朦胧，迟疑了几秒之后，他的吻铺天盖地。

……

之后的事情我全断片了。

醒来时，我和他正在一张大床上。

我在他愧疚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意，于是佯装大方地说。

“不用你负责了，都是成年人嘛。”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转瞬间如释重负。

“谢谢。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的指甲几乎掐到肉里，极力稳住自己的声线，“会的。”

在他关门离开的时候，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心脏处像是被人用刀子凌迟似的。

疼得不堪。

那件事之后，我刻意淡出了他的生活。

我原以为不会有交集了，可我偏偏有了孩子。

心慌意乱之下，我给他发去了短信。

他也确实表现得很像是个负责任的男人——

他说，我们结婚吧。

我的心有一刻的软化，但还如鲠在喉——

“如果是因为愧疚，倒也不必。我其实可以打掉……”

他答非所问，“我会忘了她。”

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像是坚定自己的选择那样重复，“我一定会忘了她的。”

那一刻，我什么也顾不上了。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满心期待着他被我焐热的一天。

一阵敲门声把我从梦里惊醒。

他开了门，站在门口。

“没做我的饭？”

我迷迷糊糊，“嗯。”

他沉默了半晌，“我有点饿了。”

往常不管多晚，听到他说饿了，我必定立马去厨房忙活。

可现在，我却懒得动弹。

“那就自己做饭，或者叫个外卖吧。”

他站在门口半天没动。

我不想回应他，干脆闭上眼睛。

等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睁开了眼睛。

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等快下班的时候，我才突然记起忘记去接女儿了。

慌忙给老师打去了电话，才被告知女儿早就被她爸爸接走了。

我有点惊讶。

自从上次我们在幼儿园接女儿的时候被秦柔遇到后。

他就再也不想去接女儿了。

今天怎么转了性了？

匆匆打了下班卡，我从电梯里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他的车。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上来。”

我怔怔然。

上一次他来接我下班，还是在三年前。

那次刚好赶上全市百年一遇的暴雨，我被困在了大雨中。

我想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可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等我终于打通他的电话时，他开车来接了我。

许是被堵得烦了，一路上他不停地按着喇叭。

像是要宣泄着他的不耐烦似的。

“这么大的雨，打个车回去不就好了吗？非得我来接吗？”

我的眼睛看着车窗。

雨滴落在窗户上，像是蜿蜒的，侧卧时流淌出来的眼泪。

他大概忘了，那天是我的生日吧。

我看着他狂躁的表情，心里默默失望了几分。

之后再也没有让他来接过我。

他也默契地从未来接过我。

可现在，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慢悠悠地开口。

“今晚我们下馆子。你不是一直想吃那家川菜馆吗？”

我有些恍惚。

想吃那家川菜馆，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安静地上了车。

车里一时无话。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干咳了几声。

“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凶孩子的。”

我面无表情。

“我已经接了女儿，也已经和女儿道歉了，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来电铃声打断。

车里的屏幕上显示来电人为秦柔。

我的神经突突地跳了几下。

傅臻不断用余光看我，不敢去接电话。

我刷着手机新闻，假装不在意地说，“接了呗。”

他的声音充满迟疑，“不了。”

可电话却很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我侧着脸看着他，“不敢接是心里有鬼？”

“没有。”

我抢先伸手摁下了接听键，秦柔哭泣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她在电话那端泣不成声。

“傅臻……我好难过啊，顾舟他出轨了，他怎么能出轨！他背着我，跟一个女学生搞在一起了……”

“可明明我们的婚礼都要办了……我的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这让我怎么做人啊……”

傅臻的脸色铁青，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

“你先别哭了。”

电话那端的人还在说话，“假如……假如那时候……我没有因为一时负气跟你分手，我们是不是也快走到婚姻了……”

傅臻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慌张地转头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出他眼底的心虚。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她哭得厉害，“难道你对我也变心了吗？下大暴雨那天你绕了好远的路来接我，即使分手后每年你都会陪着我过生日，上次我生病你还给我送药了……这些你都忘了？”

“你来陪我好不好……我现在好难受，我好想去死……”

车里开了免提，秦柔的声音环绕在整个车里。

我的心口像是被人撒下了一把生石灰，瞬时间烧得撕心裂肺。

模糊的泪眼中，这三年发生的事情纹路却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我开始明白了下大暴雨那天车里的香水味是谁的。

也开始知道为什么女儿深夜发烧那天，我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

还有，每年五月十日他固定出差，那一天他去干嘛了。

……

原来，他无数个缺席的瞬间，都有了别的去处啊。

傅臻立刻挂断了电话。

“我和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保证，我还是会以这个家为重。”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什么时候？”

他顿了顿，“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