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完成攻略任务，我用辛苦攒的大半积分，与系统兑换治好了书中悲情男二的癫痫。

系统告诉我，积分过低的副作用，只要陈绪后期每一次选择女主抛弃我，我的生命值便会往下掉，一直到死亡为止。

陈绪痊愈后，跪在我面前承诺一辈子永不负我。

我信了。

可他第五次为了陪女主抛下我，我忍着剧痛求他回来时，他却说：

“你能不能别总装病撒谎惹人嫌。”

所以，我孤注一掷，用剩下所有积分，向系统兑换变更攻略对象。

陈绪又哭着求我：“芸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

陈绪第五次抛下我，选择陪在原书女主林可身边时，系统提示我的生命值只剩下百分之二十。

如果没能在一个月内挽回陈绪的心，让他抛弃女主选择我一次，我就会死。

吐掉嘴里的血，我瘫软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烟花。

盛大绚丽，像这些年他对林可一样，幸福的让所有人都仰头羡慕。

打过去的电话一直被挂断，手机里传来机械忙音。

我淡淡的出声：“系统，我放弃了。”

“反正都要死，钝刀子磨肉太痛苦了，给我个痛快吧。”

系统：“为什么？林可在陈绪眼里比不上你的。”

AI理解不了人类复杂的感情，它只知道检测出来陈绪对林可的爱意值比我低。

毕竟陪陈绪走出人生低谷，熬过所有苦难的人是我。

它不懂，为什么陈绪一边说爱我，又每一次都抛弃我选择曾经伤害过他的女主。

我自嘲一笑：“也许，陈绪是个受虐狂呢，就喜欢原书女主把他当狗一样对待。”

系统理解不了，沉默一瞬后，给出了我新的解决方案。

“宿主可以用剩下的积分更换新的攻略对象，只要对方对你的爱意值满一百，宿主同样可以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这是宿主你最后的机会，积分清零后，如果一个月内任务失败，你会被即刻抹杀。”

……

系统给了我两天考虑时间。

如果继续攻略陈绪，我可能会痛苦，伴随着他一次次的背叛生命值下降，但苟一苟说不定还能活好几年。

一旦更换攻略对象，我如果没能在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

我内心纠结无比，甚至心里对陈绪还怀有一丝丝期待。

窗外烟花放完，陈绪总算回了电话。

“又怎么了？”

他一张口，便是不耐烦的声音。

“如果是让我回去的话，就别说了，今天可可生日，什么事都等着明天说。”

我颤抖请求：“陈绪，我现在很疼，你能回来送我去一趟医院吗？”

“不行。”

陈绪呼吸加重，有些咬牙切齿。

“你这回又是哪里疼，心脏？胃？还是别的地方？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我陪可可你就装病给我打电话。”

“你那么脆弱，不如别结婚了，到时候累出个好歹来。”

结婚，一直是系统给我安排的攻略任务，也是我这么多年的愿望。

前几次，陈绪用这个理由威胁我时，我都会让步。

可这次，我真的不想再忍了。

“好，不结了。”

“陈绪，我打电话正好是和你说这个事，婚礼我已经取消了，婚庆公司的退款，咱们一人一半。”

电话那头陈绪沉默了好久。

久到，旁边女声催促着，他才说：“贺芸安，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段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婚礼，算哪门子威胁。

……

我第一次因为陈绪的违约被系统惩罚疼得要死，强撑着给他打电话求救，他明明答应会去医院陪我，结果我满怀期待推开病房的门，等待我的是一个受伤的老头。

老头是林可的继父，在工地上干活不小心受了伤。

他把化脓的腿伸到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让我帮他擦干净。

我被陈绪的欺骗气得头脑发昏，起身要走，他却不依不饶的上来动手拉扯。

后来，我报了警。

警察局里林可的继父和他工地上的兄弟们，指着我骂了很多不好听的话。

我强撑着等着陈绪来。

等啊等，直到太阳快落山，陈绪才匆匆的赶来。

解释，交钱，保释动作一气呵成，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转过身指责我。

“一天天的你又在闹什么？还闹到警局来了。”

“贺芸安，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儿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好像全是我的错。

“你是故意的吗？陈绪。”

我指着离去的老头背影：“让我去医院，嘴上答应陪我看病，实际上只是为了让我去照顾林可的父亲？”

陈绪表情有一瞬不自然。

“可可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无依无靠，摊上这么个无赖父亲，她很可怜，也不懂得照顾。”

“芸安，你之前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你就发发善心帮个忙。”

我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冷的心脏刺痛。

也许是从来没想过，之前陈绪生病，我任劳任怨照顾他的那些日子，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成了个可以免费使唤的有经验的护工。

警察局孤立无援，被指着骂时。

在深夜痛的，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时。

都比不上这一刻。

也是在那一日，我才明白，陈绪带来的痛。

比爱要深刻一千倍。

……

挂断电话后，我呼唤系统：“替我解绑攻略对象吧。”

陈绪的态度让我彻底失望，与其最后的时间让我继续待在他身边苟延残喘等死，我还不如拼尽全力赌一把。

剥离和陈绪的绑定，让我又吐了一口血，五脏六腑像被一只大手挤在一起，疼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坐在沙发上，等系统解绑结束后给我宣布新的攻略规则。

足足等了好一会儿，这股疼痛才逐渐散去，系统的声音重新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更换攻略对象，你需要在一个月之内，确定攻略对象，并将爱意值升级到一百，即可完成任务。”

“如若失败，即刻抹杀。”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攻略陈绪十年，用积分治好了他的癫痫，陪着他白手起家到如今，都没能攻略成功。

要想一个月之内找到新的攻略对象，爱意值刷满一百，更是完全不可能的。

现在自己和等死也没多大区别。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

系统告诉我，解绑攻略对象后，之前我在陈绪身上花费的积分，会按照一定比例返还给我。

至少这最后一个月，我都不用再承受这种身体上的痛苦。

而且，之前用积分为陈绪兑换的健康身体，也会逐渐失效。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陈绪就会旧病复发。

听到这儿，我心情总算好几分，连带着积分反馈让我身体也舒缓起来。

我提起精神，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现在住的别墅，是陈绪这几年公司发展起来之后买的，别墅很大，也很空，我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些常用的，剩下的都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反正以后就和陈绪没关系了。

手机上打了车，时间有些晚，我就坐在台阶上等。

天上下起一点小雨，淅淅沥沥砸在地上，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起陈绪自杀那天。

……

陈绪的癫痫是天生的，小时候家庭和谐，父母精心呵护，发病次数很少。

后面他爸妈离婚，他妈带着他改嫁，对他的关注少了，他身体上的病症就显现出来。

到了高中，发病频率更高，他那时候的女朋友林可看见他发病后尿了裤子，一脸嫌弃和他提出分手，他也被学校劝退。

那时候陈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折磨得不成样子。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始好好生活，去餐馆打工，又遇上了黑心的老板。

发工资那天，只给陈绪一半不到的钱。

那笔钱，连陈绪开药都不够。

他那时候因为后遗症，腿脚已经很不利索了，只能滑着轮椅，艰难的跟在老板身后。

放下那个年纪应有自尊，一遍一遍的询问。

老板被问烦了，一脚踢在他的轮椅上，骂骂咧咧。

“什么钱啊，就你这残疾样，还想和别人拿一样的钱，人家有的你有吗？”

轮椅的滑轮被踢坏了，陈绪倒在地上，周围无人伸出援手，他仅存的求生欲也一并远去。

陈绪选了一条河，艰难推着轮椅，一步步往河中间走。

我收到系统警报，跳进河里把他救起来。

那地方很偏，又是晚上，下着雨，连车都打不到。

我鞋子被河水冲走了，只能赤着脚，背着他走了三公里，才找到一个诊所。

陈绪捡回了一条命，可坐在床上毫无生气。

湿漉漉的眼睛，懵懂又可怜。

我鼓起勇气和系统做交易，用大半积分换陈绪身体健康。

系统说，惩罚会很疼，可能难以承受。

做决定的前一秒，我犹豫坐到陈绪身旁，问他。

“陈绪，如果我把你的的病好了，哪怕是作为报答，你会一辈子爱我吗？”

“会。”

“你发誓。”

“我发誓。”

当年的誓言，现如今成了笑话。

我苦笑着出声，拿起身旁的行李，准备彻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