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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我是算命大师口中能够趋利避害,挡灾防难的福星。
于是父亲为了钱权,将我当做顺手人情送给了京圈里有名有势的柳家。
从那天起,我成了为柳家小姐挡灾的工具。
原以为青梅竹马相伴,我与柳家小姐芳心互许。
却意外撞见包厢之中,她与他人翻云覆雨。
唇齿相融之际更是脱口而出
“俞平修不过是我柳家为我养的一条狗,我高兴的时候留他在我脚边转悠,不高兴的时候他便是连一条狗都不如。”
“小门小户的卑贱出身,骨子里都淌着低贱的血,一条贱命死了都没人在意的货色,还妄想着娶我?”
可后来,我真的为她挡灾而死。
尸身被肢解,残缺到凑不齐尸首时,她却发了疯一般的求我回来......
柳父说要举行家宴的那一天下的好大的一场雨。
外面起了连天的雾,阴沉沉的看着风雨欲来。我看着手机上带着命令口吻的信息,不知怎的就觉得喘不上气。像是要发生什么似的。
急急忙忙回到家里,便发觉家里的气氛意外的沉重。
就连久不归家的柳映梧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座位上,我心里欣喜她回了家,便露出几分笑意同她讲话。
“小梧,你回来了!有没有…”
可话没说完,就被她不耐烦的打断。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关心我了?”
笑在脸上一点一点僵化,显得格外的尴尬。我呆呆愣在原地,脚上像生了根一样迈不动半分。
还没落座,就传来了柳父的声音。
“小修啊,你和映梧的婚事就定在下个月吧,到时我和你伯母一手操办,越快越好。”
我从小待在柳家,一颗真心巴巴的都捧在了柳映梧面前。柳父这两句话一出便惊喜的我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
可柳映梧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似的,瞪大了眼睛,不停的摇着头。
“爸!你说什么?让我嫁给他!?”
“我不嫁!我不嫁!”
“他俞平修不过是一条借宿在我柳家的狗,有什么资格进我们柳家的门,又有什么资格娶我柳映梧?”
柳映梧喋喋不休的说,柳父却半分都不理会,于是她只得将矛头对向了我。
“当初你父亲为了攀附权势,将你这个拖油瓶当做棋子丢给了我们柳家,要不是因为大师说你是什么百年难遇,能为我挡灾的福星,你以为柳家会让你这种贱狗踏进大门半分?”
“什么趋利避害,挡灾防难,我都怀疑是你那不入流的爸伙同那大师特意向柳家撒下的弥天大谎,这么多年来,我有过什么劫什么难需要你去挡?”
“倒是因为你让我惹了不少的笑话!这京圈里谁人不在背后偷偷议论我柳映梧?说我即使再傲气,也只能下嫁给你这种小门小户,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望着她那张因为怒气而显得格外狰狞的脸,实在是与小时候那个大方将我护在身后,不让别人欺辱我的柳映梧联系不上。
狭小而逼仄的空间里气氛更加尴尬,柳父柳母的眼神也不自然的在我身上上下扫视了半分,带着几分高高在上也带着几分施舍,他们夫妻二人也瞧不起我,可仍却对着柳映梧的反抗一言不发。
铁了心似的要柳映梧和我结婚。
其实我心里清楚今日突如其来的婚约,不过是柳父刘母为了将我绑在柳映梧身边,心甘情愿为她挡灾的幌子。
从我来到柳家的那一天起,柳家上上下下的人就无不叮嘱我,说我不过是为了柳映梧挡灾的一个工具而已,可千万不要痴心妄想得到些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时我还小,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深意,可如今在这场充满着逼迫的家宴上,我却突然明白了他们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确实只是一个为柳映梧挡灾的工具,所以在他们眼里我的真心与尊严都不重要。
于是我就那么低着头,不敢去直视柳映梧的眼睛,生怕她眼中的厌恶,将我身上刺出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血洞。
直到她摔了碗筷扭头出门后,柳父柳母才对我说了今天家宴上的第一句话。
“平修啊,夫妻一体,患难与共。”
“我们柳家养了你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你为映梧挡灾的这一刻。”
“她年纪尚小,不懂我们二人的苦心,可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应该不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受罪吧。”
柳父眼里精明的算计与威胁太过明显,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场各怀鬼胎的家宴散去,大厅里只剩下了我和凉透了的饭菜,刚刚柳映梧说的话,还让我的心里隐隐作痛着。
其实她聪明骄纵了这么多年,唯独今天犯了傻。
她不知道我对她一片真心,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有一场劫难。
自从柳父在家宴上宣布了我和柳映梧的婚期后,她便气的一直没有回家。
距离大师所说的劫难越来越近,我实在放心不下柳映梧一个人在外,舍下脸面卑躬屈膝,求了很多人去打听柳映梧的踪迹。
得了信息后,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包厢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嘈杂的音乐声连带着鼓点震的我耳朵发麻。看到柳映梧的瞬间,我便深深的叹出了一口气,安了安心。
她就那样神色自得的坐着,纤细的手指中掐着酒杯,满脸醉意的同他人取笑打闹。我看着几乎被人拥进怀里的柳映梧,眉头紧紧的皱了皱。
刚想上前将她夺回怀里,便见她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娇笑着将手臂搭在了那男人肩上,轻蔑的将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随即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面前的人。
她这一吻也将气氛带上了最高潮,屋子里的哄笑声如雷声轰动,大家像是看不到我一般起着哄。
“嚯,柳小姐若是喜欢的话,包了他,也不是未尝不可啊。”
“年纪轻,皮相好,到了床上也是格外的生龙活虎!”
我站在人潮中央,看着这场闹剧,也听着人群中意有所指的嬉笑声与侮辱,低着头狠狠的叹了口气,才强撑起苦笑,对着卡座上左拥右抱的柳映梧开了口。
“映梧…你醉了。”
“伯父伯母很担心你…别闹了,和我回家吧,回家我们从长计议,你不要这样糟践自己,我看着心里…”
可我话未说完,便被柳映梧笑着打断,被她扔过来的酒杯堪堪擦过我的脚腕,摔在地上时四分五裂,碎片飞溅起,将我的腕子划出血淋淋的口子,血汩汩的流,我却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柳映梧。
心里还盼着,盼着她清醒一些,不要在这样多的外人面前给我难堪,更不要在这样多的外人面前将我的一颗真心丢在地上践踏。
可常言说的好,人越怕什么,就总会面对什么。柳映梧不过站起了身,睥睨着眼睛将我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番,便带着几分不屑与玩味的开了口。
“和你回家?”
“俞平修…守门护院的狗当久了,真就把自己也当主子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怎么有脸面要我和你回家啊?俞平修!”
她把“你”字咬的格外重,也把我和柳家分的格外清,话里话外都暗讽我不过是柳家养的一条贱狗,有什么资格和她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我心里明白她在指桑骂槐,当着众人的面来羞辱我。于是我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清明,也看着她眼里的怒意越烧越浓,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似乎并不好受,她皱了皱眉,推开了一直环着她腰的男人,一步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掂了掂脚,温热的气息便在我耳廓边弥漫开。
“俞平修!你永远都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般不痛不痒!只有我一个人活在京圈世家对我的笑话里!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吗…”
“他们说我这一辈子大抵是个短命鬼,只能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小门小户,一辈子向你敞开双腿得你庇护!”
“俞平修!我爸妈信你可我不信!我不信什么命也不信什么灾祸!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无病无灾!”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因为一个死算命的搭上一辈子!”
“俞平修…我是,真的恨你。”
她似乎很是激动,扭曲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我忽视不了的怒意,直到最后说到恨我的时候,才逐渐冷静了下来,可我心里清楚的很,她说的话句句是真,恨我更是真。
那些在我耳边吐出的话像是刀子一般,慢刀割肉将我心里挖了个空,其实不光是她,我也恨过。
恨我这个莫名其妙的福星身份,也恨我不过是个为她挡灾的工具,更恨我们两个狼狈至极的相遇。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我这个福星身份,像我们俞家这种小门小户,怕是我这辈子也碰不到柳映梧半分衣角。
相遇是错,不遇也是错。
或许我与柳映梧之间,死生纠缠,爱恨两难早已是定好的事。
她叹了口气,轻轻摩挲了一把眼角后,便又恢复了那副充满醉意的浪荡相,屋里坐着的,无一不是圈里有头有脸的权贵,虽然嘴上劝着柳映梧别闹,早些归家,可明里暗里脸上都带着看热闹的笑意。
而柳映梧也似乎格外享受这样的时刻,享受这样贬低我的尊严,为她挽回面子的时刻,我不愿再让别人看热闹,也不愿这场闹剧再继续下去,刚拖了拖已经发麻的脚腕想要转身离开,就听柳映梧淡淡的开了口。
“不是来接我回家吗?怎么当上缩头乌龟转头要走了呀?”
“俞平修,你就这点能耐吗?”
她有意折腾我,三言两语就把我架在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上,若我走,那便做实了她们口中我把自己当了主子,借着柳家为虎作伥的罪名,可若是不走,我又实在猜不出柳映梧会使些什么招数来折腾我。
“小梧,伯父伯母都在家里等着那,他们说…”
“务必要我将你带回来。”
我原以为搬出柳父柳母能让柳映梧消停半分,可她只是笑了笑,看向我时带着几分悲悯和嘲弄。
“俞平修啊…那是我的爸妈,即使我今夜不回去,即使我今夜做了什么给柳家丢人现眼的事,只要我撒撒娇,他们便不会苛责半分于我。”
“可你不同,你今夜若是带不回去我,“害”的我做了什么出格又丢人的事,你猜,我爸妈会怎么对你?又会怎么对俞家?”
“毕竟,不听话又没有利用价值的狗,留或不留,都没什么大区别,不是吗?”
她一步步向我施压,将我推进两难的悬崖峭壁上,屋里人的嘲弄声,也像是潮水一般向我涌来,逼得我喘不过气,蜷着拳头想扭头便走。
可理智又将我生生的钉在原地,挪不动半分,只能挤出谄媚又讨好的苦笑,冲着柳映梧开了口。
“小梧你说,怎么样才能和我回家。”
她转了转眼睛,面上露出一副无辜的笑,一开口便让我愣住了神。
“很简单啦,平修哥哥,只要喝光桌子上的酒,我就乖乖和你回家。”
自从柳映梧成年踏入京圈以后,便从未叫过我一声平修哥哥,久违的称呼,让我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从前。
想起从前我刚来柳家,处处被人瞧不起,柳家的佣人欺辱我,说我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为柳家卖命的狗,苛责辱骂我,柳父柳母即使听见,也不愿屈尊降贵管这种闲事,自然当做看不见。
只有柳映梧,那个小小的柳映梧挡在我的身前为我撑腰,说我进了他们柳家的门,就是柳家的人。
柳家的人如何敬她,便要如何敬我。
于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住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也再没有缺衣少食。
柳映梧这么一护,就是护了我十年,直至她十八岁成人踏入京圈后,便彻底同我变了模样。
一想到这,我原本冷淡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她像是不解,歪了歪头垂着眸子看我,一开口便打破我易碎的美梦。
“俞平修,你笑什么?是觉得我很可笑,还是我的话很可笑?”
我摇了摇头,笑意也渐渐苦涩了起来,就连吐出的音节都带了几分涩意。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你我的从前。”
许是我声音太小,她没有听到。话音落了半晌仍旧没得到她半分回应,倒是急着催我要不要接下这场对局。
“俞平修,你这个怂货,不会连几瓶酒都喝不下吧…”
我望了望桌子上铺成一溜的酒,又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最后淡淡的开了口。
“是不是只要我喝了这些酒,你就跟着我回家?”
她不允不应,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快点喝。
高浓度酒精下肚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热腾腾的,像是吞了满喉的炭火一般,火辣辣的发着痛。
可我偏偏举着酒瓶半分都不敢停,生怕我停下来柳映梧便不和我回家,于是我只能咬着牙硬挺,一口又一口的往下灌,牙打碎了也往肚子里咽。
可偏偏我酒量不好,刚喝了几瓶便开始眼前发花,甚至连柳映梧的脸都看不太清。
烈酒穿喉,让我止不住的干呕发吐,往下灌酒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捉住我迟钝的动作,又开始羞辱起我。
解酒开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柳映梧的下一步动作直到冰冷的酒水顺着我头顶缓缓淌下时,我才发觉柳映梧做了什么。
“俞平修啊俞平修,怎么能这么浪费呢?”
“知道这些酒值多少钱吗?怕是买你的一条贱命都够了,怎么能不用力喝呢?”
“是喝不下去吗?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她边说着,便将桌子上的酒都起了开,一瓶又一瓶的浇灌在我头上,冰凉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时,淌进我的眼里,刺激的我眼前发了连天的雾,仿佛一睁眼便要落下泪来。
周围京圈里的太子小姐们喝着彩,夸赞柳映梧是京圈里最傲气的红玫瑰,也夸赞柳映梧是个有骨气的,不在乎什么福星不福星的传言。
整个场面达到了高潮,他们尖叫着喝彩,喷着香槟说看了一场精彩的热闹,唯独我一人,小丑一般,跪坐在大厅的中央,看着柳映梧一瓶又一瓶的酒倒在我的身上。
兵荒马乱之中,只有我一双落寞的眼睛,盯着柳映梧缓缓地开了口。
“映梧啊,你辜负了别人的真心,将他人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的。”
可她只是笑笑,用鞋尖勾起了我的下巴,冷冰冰的话越过喧嚣传进我的耳膜。
“不会的,俞平修。”
“我柳映梧,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后悔。”
她话头刚落便不再理我,转头又挤进几乎癫狂的人群中左拥右抱。
我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一片真心不被珍惜,也嘲笑自己因为爱字下贱成了这般模样。
刚踉跄着走出包厢,就接到了柳父柳母的电话,略带焦急的声音传出。
“平修,大师算出映梧命中的大劫,不知怎么竟提前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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