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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你知道什么是“跪式服务”吗? 

  就是跪着给主子换鞋子,跪着给主子端茶送水,跪着叩谢主子的打赏…… 

  将自尊心踩在脚底下,像旧时代的奴才一样伺候着主子们。 

  我妈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她不光自己奴性十足,还总是拉着我跪舔小姐一家。 

  我看不惯她这个做派,反而被她教育:“穷人思维,活该你做一辈子的穷鬼。” 

  1 

  我妈是江城首富霍家的保姆。 

  她通过“跪式服务”在一众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成功当上了霍家小姐霍灵的专职保姆。 

  对此,她一直引以为豪。 

  自从当上霍家的保姆后,我妈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眼里满是得意,动不动就摆出成功者的姿态: 

  “那些人文化比我高又如何,长得比我漂亮又如何,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是我说,这个家要是没有我,靠你们两个木头,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过上好日子。” 

  在我妈看来,我们家之所以能过上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全靠她会来事。 

  因此,她不光自己跪舔得起劲,还一个劲地强迫我对霍灵阿谀奉承,美曰其名为我好。 

  读书那会,霍灵偶然看到新闻中的癌症患者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心生不忍。 

  她一时头脑发热想捐献自己的头发来做好事,可真要捐献时,女孩子爱美的心又占据了上风,她反悔了。 

  就在霍灵陷入左右为难之际,我妈马上挺身而出为她出谋划策起来。 

  她仗义的提议由我剪发代替霍灵,霍灵再另外捐钱献爱心,这样既不会出尔反尔,又可以体现霍灵的人美心善,两全其美。 

  霍灵听到这建议眼睛都亮了,当下就对我妈大加赞赏,直夸她办事稳妥,更是给了她一笔赏钱。 

  我妈来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还沾沾自喜,说多亏她机智,想出这么一出李代桃僵的好办法。 

  作为这件事唯一的受害者,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我生气地质问我妈,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答应替霍灵捐发。 

  我妈委屈地辩解起来: 

  “我这不也是为家里好嘛,你只是失去了一点头发,我们家可多了几百块的收入呢!”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正是最爱美的时候,在我看来为了霍灵的面子剪掉我精心养了两年的头发实在没有必要。 

  那时候不懂,只以为是钱的缘故。 

  于是我掏出珍藏在床底小猪储蓄罐,5毛、1元、5元……数了半天。 

  我妈很小气,从小她就不怎么给我零花钱,那钱是我一点一滴攒的,攒的很是辛苦。 

  一张又一张,我数得很仔细,然后闷闷不乐地告诉我妈: 

  “妈妈,这里一共235块7毛,钱不多都给你,你回绝小姐好不好。” 

  我爸看着眼泪汪汪的我,于心不忍,也在旁边劝说道: 

  “梅英,孩子不想剪就算了,咱们也没穷到要靠孩子去卖头发换钱的地步,你把钱退给小姐吧。” 

  我妈见我执意不肯,面上假装同意,却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剪掉了我的头发。 

  还一个手抖给我剃成了一个大光头。 

  天知道我一觉醒来时的绝望。 

  看着镜子里那个蹭光发亮的光头,我一下子爆发了,哭闹着要和我妈拼命。 

  吵闹声把周围的邻居也吸引了过来。 

  我妈不以为意,轻飘飘地来了几句: 

  “悠悠,妈妈是为你好,小小年纪就这么要好看,怎么读好书,头发过段时间自然会长的,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嘛!” 

  “再说,这次小姐做了好事心情好,不是还送了一个娃娃感谢你嘛,那个娃娃可值好几百块呢!要我说你可赚大发了。” 

  我妈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得描述成了我的无理取闹,小姐的客气。 

  所有人都劝我懂事。 

  有人说:“夏悠,你妈不是故意的,头发又不是不长回来了,这么大人了还和你妈闹,快和你妈道歉。”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是有人拿几百块和我换头发,我做梦都得笑醒。现在的小孩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以为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妈用一只小姐不要的娃娃成功堵住了我的嘴。 

  仿佛我再吵闹就是我的不是。 

  没有人明白我心里的委屈和难过。 

  2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能顶着光头去学校。 

  开始同学们只是觉得好奇,他们不停问我: 

  “夏悠,你怎么变男生了?” 

  “这样凉爽呀,每天梳辫子我嫌烦。”我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一遍又一遍地解释。 

  “我们以后就叫夏悠光头佬吧,反正她现在比男生还像男生,头上寸草不生,好丑哦。”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开始给我取各种难听的绰号,男人婆、电灯泡、尼姑……对着我的光头指指点点。 

  更有好事者在我上卫生间时,特意走到我边上指着旁边的男厕所,嘲笑道: 

  “光头佬你应该上那边才对吧,该不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该上哪里了吧。” 

  “快来看呀,夏悠也用卫生棉呢,该不会是变态吧。” 

  小孩子不像成人懂得掩饰,往往他们的话更加伤人。 

  即使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我当他们的话都是放屁就好。 

  但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回家后,我向我爸哭诉起近来发生在学校的桩桩件件不愉快的事情,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我慢慢住了嘴。 

  即使我爸疼我,可是在我们家有话语权的是我妈,我爸他做不了主。 

  我只能祈求他给我买一顶假发,好让那些同学不再关注我。 

  我爸心疼的看着我rì渐消瘦的身体,偷偷朝厨房里正在忙碌的我妈看了一眼,将我拉到角落,满怀歉意: 

  “悠悠,这段时间受委屈了吧,这里的钱拿去买顶好点的假发。” 

  就在我爸将钱递给我时,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厨房做菜的我妈一把夺过钱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开始破口大骂: 

  “有你们这么败家的嘛,知道一顶假发多少钱嘛,头发又不是不会长,我在那边卑躬屈膝地伺候人,你们就是这么乱花钱报答我的,我真是命苦呀!嫁了这么一个败家老公,生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女儿。” 

  我爸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悠悠是个女孩子,她也需要尊严。” 

  这话一出,我妈立刻炸了。 

  她吼的很大声,一边骂一边数落我爸: 

  “合着你们两父女才是一家人,夏景明这会儿你有钱了,你有钱怎么不看看你老婆一把年纪了还给人当保姆,你有钱每天让你老婆吃糠咽菜,你有钱让你老婆住破房子……你要是敢给这钱,我们就离婚!” 

  我妈撂下狠话,仿佛我爸给我钱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我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不知所措的回了一句: 

  “妈,这钱我不要了,假发我也不买了。” 

  我知道要是我敢要这个钱,我妈绝不会善法罢休,她一定会和我爸闹得不可开交,然后不停的哭诉着她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不容易。 

  反正已经被嘲笑很久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我在心里苦笑着。 

  那个夏天,我成了全校师生枯燥生活中的谈资。 

  他们异样的目光刺激着我敏感的身心,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习惯性的低头走路,不敢抬头看人,不想和别人说话,不参加集体活动,活得像一个独行侠。 

  后来,我的头发养长了,这件事也被当做青春的插曲被遗忘在记忆里。 

  很多年过去,我也以为我忘记了。 

  直到我结婚后,老公不经意地提起: 

  “悠悠,你干嘛总是低头看地上呀?” 

  那个时刻,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伤害就像木板上的钉子,即使拔下了,但钉眼儿却永远地留在木板上了,有些疤痕即使是时光都抚不平。 

  但我妈并不知道,她对整治我这件事很是得意。 

  我一直以为我妈是不小心剪坏了我的头发,也真是因为假发贵才舍不得给我买。 

  某天,我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给姨妈,电话这头的她十分洋洋得意: 

  “她不是不肯剪嘛,还让老夏一起跟着忤逆我,本来剪个短发就行的事情,不听话我就给她剃成光头的,教孩子就得这样。” 

  “小小年纪还敢批评我,说我太过谄媚,就她一个人有尊严,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敢嫌弃老娘,不治治她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我脑袋里嗡一声,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 

  曾经那些劝说我妈的话萦绕在我脑海中,恰似一把把涂满剧毒的暗箭,对准了我。 

  那是一个做女儿的对母亲的心疼呀! 

  这一刻,我心情如同跌入冰窖,失望、生气、无助交织在一起。 

  是我错了吗? 

  3 

  忽然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那些记忆中不愉快地画面在我脑海中走马观灯。 

  因为我妈是霍灵保姆的缘故。 

  我的童年是在霍家度过的。 

  记忆中,我妈不止一次得告诫我: 

  “霍灵和我有着云泥有别,我们这样的穷人卑微,低贱,是万万比不上高贵的霍家人的。” 

  她不准我称呼霍灵的名字,让我喊她小姐;她不准我和霍灵玩耍,让我跪着给她擦鞋;她不准我成绩超过霍灵,让我涂改卷面。 

  为了讨好霍灵,她处处贬低我,抬高霍灵。 

  霍灵读小学的时候,不适应环境,哭闹着不想读书。 

  我妈第一时间替我转了学,让我去做霍灵的伴读。 

  那个小学离我家有几十公里远,害我不得不每天5点去赶公交车;那个学校学费一年就要几十万,我们家这样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为此我家又欠了霍家一个天大的人情;那个学校阶级分明,我根本融入不了,在那里我就是一个异类。 

  可是在我妈看来,这是她为我争取到的天大的荣耀,是霍家给我们家的恩赐。 

  后来霍灵嫌弃学钢琴太过枯燥,我妈再一次替我换了兴趣班。 

  可是我明明告诉过她,我想要学画画,我喜欢画画。 

  我的生活似乎只能围绕着霍灵转,只因为她是小姐,而我是保姆的女儿。 

  那时候我人小,总有些不服气,觉得凭什么我要让着霍灵。 

  有一次,我陪着霍灵一起去参加国际钢琴比赛,霍灵心神不宁,在弹奏时慢了好几拍,反而是我临危不惧,将那首《致爱丽丝》演绎地淋漓尽致。 

  作为霍灵的陪读,没有人想到我会取得这样好的成绩。 

  这场比赛著名钢琴家Louis亲临现场,获胜者可以得到他的亲身指导,Louis已经不再收徒很久了,这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早在比赛前,夫人就十分张扬地和周围的阔太太夸下海口:“我们家灵灵从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钢琴,光是琴龄就有10年了,这次比赛势在必得。” 

  也许是夫人给的压力太大,这场比赛霍灵输的彻底。 

  霍家夫人没想到精心培养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连保姆的女儿都比不过,这对霍家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发了很大的火,甚至要动用家法处置小姐。 

  我被吓得不轻。 

  感叹有钱人家的小孩也不容易的时候,我妈一把将我推倒,然后摁着我熟练地跪在地上磕头认错。 

  “太太,夏悠这孩子你知道的从小就不聪明,这回肯定是她胆大包天作弊了,您就别怪小姐了。” 

  现场钢琴比赛,众目睽睽之下,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作弊才能瞒过所有人的视线,我妈真的是睁眼说瞎话。 

  我倔强地不肯低头。 

  我妈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警告我: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想出风头想疯了嘛,害的小姐被夫人责骂好久,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在这个家待下去呀!” 

  “你要是不承认作弊,以后别再喊我妈妈。” 

  我年纪小,被我妈这么一恐吓,也就认下了这个作弊的罪责。 

  出了这档事,得Louis指导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诸如此类的小事,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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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17 3:4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