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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恋爱第三年,我跟沈砚初提了分手。
原因是我生理痛疼得快晕过去时。
他正在跟其他女生约会吃烛光晚餐。
他不屑:“分手行啊,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复合。”
后来他拖着胃疼的身体冒雨来找我,颤声哀求:“沈惜,你回来,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也只能挽着身侧爱人的手臂,淡淡扫他一眼:
“抱歉啊,你现在该叫我一声表嫂才对。”
……
车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不远处的网红餐厅人满为患,精致温馨的布置,面上洋溢着笑容的顾客,店内一切与外面阴沉的天色格格不入。
“姑娘?”
出租师傅扭过头看我,对上视线时一愣,“姑娘你这脸色咋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
我摇头,手心按住坠疼不断的小腹,强撑着付了钱下车。
我的生理期一向很难熬,每次都疼得走不动路,只有吃药才稍微好点。
很不幸的是,家里囤的药没了,我疼得下不来床,只能缩在床上给沈砚初发消息,拜托他下班回来时带上一盒。
今天是周末,我知道他会提前回来。
我也得到了他的回复。
“稍等。”
可我没想到,一直到天色渐黑,我睡过去又疼醒,他也没回来。
而是和一个女生在本市有名的网红情侣餐厅约会。
橱窗玻璃倒映着我因疼痛略微佝偻的身影,雨开始下大了,我狼狈地仰头看了眼天,脸上很快湿雾一片。
就在我低头瞬间,玻璃那头的沈砚初看见了我。
他神色有片刻怔愣,很快蹙起眉心。
在女生顺着他视线看过来的前一秒,我连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车窗上的雨水蜿蜒落下,我的心脏跳得飞快。
直到重新回到家,我才陡然想起。
忘买药了。
……
小腹又坠疼起来,疼得我没办法思考别的。
忍耐中碰到手机,屏幕亮起,赫然是那个女生的朋友圈。
照片上她并未出境,只有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
可再仔细看去,对面坐着充当背景板的人露出半只手臂,指节修长有力,腕上戴着只眼熟的男士手表。
我只看上一眼,就认出那人是沈砚初。
我的男朋友。
沈砚初没那么喜欢我,我知道的。
我和他在一起这两年,我不止一次约他去那家餐厅,次次都被拒绝。
他嫌麻烦。
他不知道,我只是想要餐厅送的那束花而已。
听说寓意是——
安乐同享,忧患共担。
在一众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这类老掉牙的祝福语中,显得多了几分珍重又郑重的味道。
几乎每对情侣,都会为了那束花去一次餐厅,回来美美拍张照片发条朋友圈。
我也不例外。
前不久的两周年纪念日,我提前两个月蹲号,好不容易约到号,但沈砚初不去。
我发愣的片刻,开门声响起。
沈砚初携着一身冷气进屋,他脱掉外套,看向我时顿了顿。
“抱歉,我忘记给你买药了。”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碎了。
我想起他的拒绝,没有具体理由,只是一句“我不想去”。
我失落,却下意识为他开脱,“没关系的,毕竟你工作忙,不想去就不去了”。
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再也不想为他开脱了。
他不想去,他忘记给我买药。
都只是因为他没那么爱我。
他的偏爱,他的耐心,他的笑,可以给另一个人,但不能给我。
我早就该知道答案的。
无言对视中,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在胸口,难过与悲伤锢住我,箍得全身发痛。
我没说话,站起身往门边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沈砚初一把拉住我手腕,他皱起眉,语气凌厉。
“你要去哪?”
被这一拽扯到,小腹坠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我抿直了唇,面无血色地朝他一笑。
“沈砚初,我总不能就这样疼着吧?”
我想说,你不爱我,可总归要允许我爱自己吧?
可事实是,面对他的不满,我再不想多说一句话了。
门一关上,冷空气席卷全身,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身体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对沈砚初没有期待了。
……
楼下便利店招牌上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可等我走近时,只有那块招牌孤单地发着光。
出门急,我只穿了件毛衣,夜晚骤降的气温逼得我加快脚步,往对面的药店走去。
“啊!”
拿过一盒布洛芬走到药店门口时,一小孩闯进来撞到我,药盒飞了出去。
我呆住,竟忘记弯腰捡起来。
下一秒,一只细瘦白皙的手捡起药盒递到我眼前,连带着还有一张纸巾。
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
她看着我皱起眉,“你这都疼得冒冷汗了!”
女孩一把扶过我,扭头朝收银台喊:“老板!店里有热水吗?”
她热心地边招呼我吃了颗布洛芬,边打了个电话。
“哥你等我几分钟,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
手机那头的声音很是温润好听,“不急,你慢慢来。”
热水入胃,暖融融的。
我忽然想起高中的一次口语课下,沈砚初也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那时我被英语老师点名,当众站起来朗读课本。
读得磕磕绊绊,口音难听。
老师打断了我,喊了沈砚初的名字,让他来读。
沈砚初散漫地站起身,轻而易举地读了出来,流畅自然。
当时的他浑身上下闪着光,白昼般灼耀得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却又忍不住想上前一步,靠近他。
那是我喜欢沈砚初的开端,他优秀耀眼,而我被罚站了一整节课。
课后有好事者故意模仿我的口音,惹得全班发笑。
我站在位置上,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弄,脸颊热得像被烫伤。
是沈砚初喝退了那群人,他看向我挑了挑眉,“不好听吗?我倒觉得发音挺可爱的。”
隔天他路过我座位时,随手掏出个MP3丢我桌上,里边都是他平时听着练口语的文章。
他说:“多练练就好了,不用在意别人。”
那时我受宠若惊,几乎以为自己在他那儿有些不一样。
后来才知道他当时追到了年级学霸,看什么东西都自带滤镜。
可以这么说,我沾了那女孩的光。
而那女孩,就是餐厅对面坐着的她,徐知意。
我不太明白徐知意在他心里是怎样的地位,他后来交往过的人太多,我分不清。
可我总觉得,沈砚初对她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
太冷了。
才被热水浸得暖融融的身体灌了冷风,又打起寒颤。
刚到小区门口,我竟看到了一个身影。
沈砚初穿了件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他正双手插着兜倚在门边看我。
见我过来,他皱起眉,边朝我走来边脱下大衣。
我愣神的间隙,他已走到我身边将大衣披到我身上,属于他稍高的体温覆盖了我全身。
沈砚初拿过我手中的药盒,放到大衣里。
空出来的手被他牵住,似是被凉到,他顿了顿,紧紧握住我的手心。
“手怎么这么冰?”
掌心相贴,热度从手心一路蔓延,席卷四肢百骸,直达天灵盖。
我没由来地一阵心酸,仿佛有人把我的心脏掏出来,放在咸酸水里浸上浸下,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
沈砚初总是这样,打一巴掌,赏一颗糖。
每次我快要放弃时,就随意撩拨地拉我一把。
他好像认定了,笃定了,我不舍得离开他,我不可能不爱他。
回到家,茶几上放着杯红糖水,还冒着热气。
沈砚初揽着我到沙发坐下,将杯子放到我手心。
他在我身前蹲下,双手覆在我手背,“疼成这样?快趁热喝了,喝点热的会舒服些。”
我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明明手心里是这么烫这么热的温度,可我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冷得浑身发疼。
沈砚初大概是没想到我回答得这样简略,毕竟换作平常,他只需对我表露出几分关心,我就又能自我攻略很久。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我下次一定记得。”
下次?
我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神色淡淡的,并不闪避我的视线。
沈砚初很少对我承诺,他大概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任何承诺。
难过吗?
有的。
可更多的是不值。
答案一直都摆在我眼前,我却逃避到现在。
见我不说话,沈砚初也没了耐心,他微蹙起眉,“还在生我的气?”
闻言,我露出一丝苦笑,“你明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
他向来尤爱避重就轻,明明知道我看见徐知意了,却根本不打算提起,连解释也不说一句。
“那是气什么呢?”
沈砚初定定望着我,“你看见了对吗?”
“沈惜,徐知意是我朋友,她今天刚回国,知道我在就临时约我一起吃了顿饭而已。”
“不管你看见了什么,事情就这么简单。”
是吗?
脑海里闪现那束精致包装里的玫瑰,它身上似有露水,在她的镜头下显得娇艳欲滴。
我听见了我的声音,很轻很轻。
“沈砚初,那家餐厅……你一次都没陪我去过。”
我想说,那家餐厅不管是谁都需要预约排队,不是什么临时就能吃上的。
我想说,我很羡慕那些能捧着那束花回家的情侣,我也很想告诉别人,我们是相爱的情侣。
可沈砚初的声音极致冷酷。
他说:“沈惜,别贪心,你这样让我很累。”
……
他面色平静,可嗓音里的冷漠与责备丝毫没有掩饰。
我张了张嘴,声音全哑在喉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徐知意站在门口,脚边放着个行李箱。
她眼神复杂地朝我们看过来,似是尴尬,又带着些洞悉的愧疚和怜悯。
迟疑了一秒,她后退一步到门外,看向沈砚初歉意说道:“来之前我打了你电话没打通……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隔了一会儿,沈砚初才说:“没有,我答应了你的,你尽管过来。”
我听着他们的说辞,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目光一转,正好看见徐知意手上那串熟悉的钥匙。
脑袋顿时“嗡”地响了一下。
“沈砚初,你答应她什么了?”
一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感涌了上来,黏糊沉重,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
沈砚初对上我的视线,他顿了顿,才说道:“知意她才刚回国,没地方去,我们这儿不是空了一间客房吗,可以暂时借给她住——”
“沈砚初,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女朋友?!”
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吐槽徐知意手里的那串家门钥匙,还是先吐槽沈砚初这种毫无无边界感的行为。
沈砚初,你是在试探我吗?
试探我的底线在哪,试探我究竟可以为你做到哪一步?
我盯牢他,不错过他任何表情,从惊愕到不耐。
“沈惜,你讲点道理好不——”
“沈砚初,我们分手吧。”
“……”
沈砚初怔了片刻,他狠劲地盯着我。
“你说什么?”
“就为了这点事,你要跟我分手?”
这是一点事儿?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到了此刻还在期待些什么。
“是,我要跟你分手。”
“……”
沈砚初松开我站起来,他冷笑一声道:“行啊,你可别到时候哭着求我复合!”
咔嚓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彻底裂开了。
崩塌,消亡。
所以,这才是他的心里话吧?
即使到我提出分手的这一刻,他仍旧笃定,我总有一天会哭着求他复合。
我突然觉得好不堪,我这些年的感情在他这儿成了武器,成了他笃定我会一直爱他,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消耗我爱意的武器。
爱与不爱的差别怎么能让人这么心痛呢?
我没再说话,径直去卧室简单收拾了些必要东西带走。
路过徐知意身边时,她低声笑了笑,用只有我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还以为能留在他身边两年的人,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说着,她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语气里满是傲慢的嘲讽:
“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看着她,反应过来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嗯,比不过你,上赶着住人男朋友家里。”
“你!”
徐知意脸色变了变,到底没再说些什么。
……
接下来几天,我跑了好些地方看房子。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刚到现场就被房东告知已经有人租下,只好打道回酒店。
回去路上,竟遇见了那天晚上在药店认识的女孩,梁汐。
她身侧站了个男人,俩人眉眼有几分相像,想来大概就是她哥,那把温润嗓音的主人了。
梁汐一见我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嫂…沈惜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直觉好像听到了什么,梁汐却打定主意不再吭声。
她挽住我的手臂,指着男人热心介绍道:“这是我哥,梁傅安。”
梁傅安朝我点点头后,就安静地退到一侧听我们说话。
一五一十把找房子的惨绩告诉了梁汐,她抱着我手臂晃荡几下,语气很是激动:
“我哥家里正好有个房间空着,反正他又不常回来住,可以让他租给你啊!”
“而且就在这附近,离你工作地点也近,刚好咱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哥你说是不是啊?”
我下意识看向跟在身旁,将我和梁汐护在道路内侧的梁傅安。
他见我看过来,弯了弯唇,“我没关系,看沈小姐怎么想。”
我?我当然没问题。
能租到合适的房子自然是最好不过。
得到肯定后,梁汐就风风火火地拉着我去了梁傅安的家里,当天谈好签完合同后还顺带帮我搬了进来。
直到把行李一一归整到位,我才有了点真实感。
这也太顺利了。
住处安定下来,连带着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这天晚上我难得早早躺下,没多久就睡熟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盯着天花板愣神了一会儿,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下楼路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点着手机的手一顿。
梁傅安似有所感,他回过头朝我笑笑,“你醒了。”
“早餐马上就好,你先去沙发坐一会儿。”
我下意识点头,坐到沙发上才反应过来自己刚点完外卖还没支付。
想了想,我还是把订单取消了。
很快,梁傅安就端着粥和馄饨走了出来。
热腾腾的海鲜粥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葱花点缀,我深吸了口气,粥很香。
抬头看去,梁傅安还站着。
他碰了碰鼻子,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经常做馄饨,手艺有些生疏,见谅。”
我这才发现,馄饨皮和馅儿分离了不少,连带着紫菜勾勾缠缠地飘在带着油花的汤里,卖相比起海鲜粥确实是差了不少。
我没忍住笑了笑,“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闻起来很香,梁先生不用担心。”
“是吗?那就好。”
梁傅安也笑了,他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说:
“沈惜,可以帮我个忙吗?”
他往我这边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露出个被大力拉扯过的死结。
难怪他一直没把围裙换下。
我笑了一下,帮他把死结打开。
没想到这人看着很靠谱稳重的样子,某些方面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笨拙。
……
饭后,我正要回房间,刚转身就被梁傅安叫住。
“沈惜,有件事,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我微微偏头,“什么事?”
“昨天跟你签约时说我不经常住这边,但最近我们公司有几个项目在这边,所以我可能需要回来住一阵子。”
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另外去找房子。”
我愣住。
“不,不用,这本来就是你的房子,我只是租客而已。”
梁傅安上前一步,他盯着我的眼睛,似在考量我话里的真假。
我连忙点头,“真的没关系,我之前也与人合租过,没什么不方便的。”
闻言,梁傅安笑出声来。
他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对了,”梁傅安眉眼带笑地看着我,他指了指门口,“我要去超市买菜,你有什么忌口吗?又或者,有什么比较喜欢吃的?”
“啊?”
直觉我好像忽略了什么,但我一时想不起来。
“这么说也说不清,我和你一起去吧。”
“这样啊,”梁傅安笑了笑,“能一起去最好不过了。”
说是问我有什么忌口的,到了超市,我也没见梁傅安拿过一样我不爱吃的。
路过水果区时,梁傅安径直拿了几个大芒果。
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搬家时,他路过楼下超市也买了芒果,吃过晚饭后他削了一盘放在茶几上,但我注意到梁傅安自己没吃几块。
就连梁汐,也没吃多少,大部分的芒果都是我吃的。
我确实喜欢吃芒果。
不过由于我对水果包容度很高,所以并不明显,知道的也就只有我爸妈和闺蜜那样亲近的家人。
我看着货架上的芒果,一时有些愣神。
再抬起头时,没见梁傅安的身影。
反倒是正前方两米远处,沈砚初推着推车,眼神复杂地看向我。
“砚初,要买些水果吗——”
徐知意目光掠过我的瞬间,哑了声。
她笑了笑,“沈惜,好巧啊。”
我抿直了唇没说话,径直往前想越过他们,手腕却被沈砚初抓住。
“还不搬回来?”
他看向我,眉心紧蹙,“你到底还要跟我闹多久?”
“……”
正要甩开他的手,我注意到徐知意僵住的笑容。
她视线凝在沈砚初抓着我的手上,半天没动静。
沈砚初见状,主动松开我,眼神里有一种得意的了然。
“知意她已经找到房子搬出去了,今天来超市就是为了添置些家具用品……”
“听话,别跟我闹了,赶紧搬回来。”
触及他目光里的自信,我后退一步。
“沈砚初,我没跟你闹,我们已经分手了。”
话音刚落,沈砚初沉了面色。
他紧紧盯着我,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忽然地,他上前一步重新拉住我,声音低沉:
“我承认,我不该没跟你商量就擅自让朋友来家里住,我跟你道歉。”
“但她知意现在已经搬出去了,我也跟你道歉了,咱俩也各自分开冷静好一段日子了,你还没出完气?”
“行了,”沈砚初叹了口气,“这事儿就算翻篇了,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离了我你能去哪儿?今天赶紧搬回来——”
“沈惜?”
梁傅安略带疑惑的嗓音打断他。
沈砚初眯起眼看向来人,双眼登时睁大。
“表,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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