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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舔了沈徊六年，终于明天要去跟他领证了。
至此，我攻略沈徊的任务圆满完成，
系统如约给我兑现了愿望。
当夜，我就从京市消失。
三年后的一场慈善晚宴，我再次于沈徊相逢。
他让我敬他一杯酒，就可以不计较我当年的不告而别。
我讥讽：“别说是你，就是你爸来了，也得笑着给我敬酒。”
01
“你帮她喝完这一桌子酒，我就跟你结婚。”
沈徊搂着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开口朝我道。
桌上的人都兴味盎然地看向我。
这些人都是与沈徊一个圈子的好友，
自然也知道，我极尽卑微，做小伏低地舔了沈徊六年。
今天，沈徊身边又出现了个女大学生，京圈公子们好奇，便调笑着让她喝酒。
女生年龄尚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怯生生地拉了拉沈徊的衣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沈徊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劲，随后将目光移向了我。
我毫不犹豫，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见状，纷纷哄笑出声。
“徊哥，方念栀还是这么舔你啊。”
“你们信不信，就算徊哥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
一句句讽刺的话语刺痛着我的心，如同曾经千次万次一样。
毕竟我喜欢沈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02
但很快，我没功夫理会这些话了。
烈酒一杯杯下肚，我的胃部已经有了明显的灼烧之感。
视线也开始模糊，头脑却格外得清明。
我大学时期就开始围着沈徊转了。
毕业后，我放弃了高薪的工作，去当了沈徊的秘书。
每每应酬之时，我便会为他挡酒。
一来二去，胃也出了些毛病。
有次我突发急性胃炎，沈徊将我送去了医院。
那几天，沈徊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还在我住院时每日替我送来清淡可口的海鲜粥。
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
直到有次，别人问他：
“不是吧沈大少爷，你还真喜欢上方念栀了啊？”
沈徊嗤笑：“怎么可能，她要是死了，我上哪去找这么能干又实惠的秘书？”
他的语气飘飘然，像是说个无关紧要的人。
一下子将我拉回了现实。
他明明知道，我有胃病，可还是让我喝完这一桌酒。
我的胃痛到痉挛，冷汗也顺着我的额角滴了下来。
最痛苦时，我撑着桌子，稍稍缓了口气。
我想我此刻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但一桌人仍旧面不改色，仍是笑嘻嘻地看着我。
也是，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
这些游戏人间的贵族子弟，根本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只有沈徊怀中的女生吓得一动不敢动，
她没见过这种阵仗，悄悄扯了扯沈徊：
“要不，剩下的我来喝吧，我的酒量也挺好的。”
众人又笑开来。
“小云，你别担心了，她啊，乐意喝。”
沈徊眸色幽深地看着我，最终什么也没说。
03
直至最后一杯酒喝完，强忍着痛楚，我将酒杯倒扣，展示在了沈徊面前。
胃部的灼烧越来越重，我死死拧着眉，问：
“沈徊，你刚刚说的，还作不作数？”
沈徊沉默片刻，随后道：“明天上午十点，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跟我去领证吧。”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有人问：“徊哥，你真要娶她？”
沈徊捏着酒杯把玩着，没接话。
但那模样，明显是认真的。
良久，众人接二连三地离开了包间。
经过我时，不知谁开口在我耳旁说了一句：
“真贱啊，做到这个地步。”
最后，包间里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沈徊和我两个人。
他率先开了口：“方念栀，值得吗？”
我撑着桌子，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
听见这话，我冲他展颜一笑。
“值不值得，是我的说了算。”
沈徊愣在了原地，眸中情绪翻滚。
最后，他站起了身。
“明天上午十点，不要让我等。”
说完，他推门而出。
04
门关上的一瞬间，我脑子里的系统音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您的攻略任务圆满完成啦！”
系统欢快的声音伴随着烟花声一起响了起来。
六年前，在我大二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
生命垂危之际，系统就找上了我。
并颁布了一条任务：攻略沈徊，让他完全爱上我。
任务成功，系统将会满足我一个愿望。
若是失败，我将会被抹杀，延续于大二那场车祸。
我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请您许下愿望吧。”系统说。
“我的愿望是：我要三个愿望。”
系统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道：
“这个……不行。”
“那我要超能力。”
“这个在我的权限之外。”
我想了想，最后道：“那我要非常有钱，要比沈徊有钱，比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钱。”
这些人仗着自己是权贵，便随意将别人的自尊践踏。
系统：“收到！”
随后，电子音消失。
随之消失的，还有我胃部的灼痛感。
想来是系统帮我一并处理好了。
05
当天夜里，我就坐上了前往米国的直升机。
诺林姐姐来接的我，她来的匆忙，声势浩大。
在她要接我走时，我问：“我能不能回去收拾下东西。”
她摸了摸我的头。
“所有东西，老爷子都帮你准备好了。”
见我沉思，她又道：“你要是有什么重要东西的话，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道了声谢，飞快地进了电梯。
可回到家的瞬间，我又有些迷茫。
里面许多东西，都是沈徊送我的。
沈徊身边总是不缺人，他对身边的女人都很大方。
珠宝，首饰，包包，流水般地送给情人。
包括我这个备胎。
我有次曾经拒绝过他的礼物。
但在我说出拒绝的话之后，沈徊却突然变了脸。
他将项链往我随意一丢，漫不经心道：
“不要就丢了。”
说完，他又无比恶意地补充了一句：
“再说，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一句话，将我钉死在了原地。
我又想起来大学时期，我锲而不舍地追在沈徊身后时，学校里的传言。
“方念栀也太不要脸了吧，她追沈大少爷？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沈徊啊。”
“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他的钱。”
当时我只道这些传言纯属无稽之谈，可没想到，沈徊却当了真。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在沈徊心中，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06
在家收收捡捡，却也没找出什么必须带走的东西。
这间公寓是沈徊送的，但当时，我并没有在房产转让协议上签字。
所以，这个房子还是归属于沈徊。
我只将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其余的，我通通都没带走。
期间，我还收到了一条沈徊发来的短信。
“明天的事，不要忘了。”
他总是这样，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但现在，我已经不期待这个甜枣了。
我没回他的消息，将电话卡拔了出来，剪碎冲进了马桶。
一如我和沈徊的所有。
在此刻，完全一刀两断，从此再无瓜葛。
处理好了一切之后，我跟着诺林姐上了直升机。
我顺着窗户往下看，这座我待了六年的城市正在不断变小，离我越来越远。
高架桥上川流不息，车灯汇成了一条银河，高楼林立，这座城的夜晚灯火通明。
在那最高的一栋楼上，有个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餐厅。
沈徊曾经包下了整整一层，带我到了这个餐厅。
那也是我动了放弃攻略沈徊的念头的一天。
那一日，我陪着沈徊谈了个大客户。
当时的沈徊初出茅庐，还并不能让生意场上的人心服口服。
所以，那场谈判，非常不顺利。
但最后，还是谈成了。
在双方达成合约之后，对面老板将目光移向了我。
“这位秘书小姐看起来很漂亮，不知道，能不能赏个脸，陪我玩一天呢？”
我脸色煞白，嗖的一下抓住了沈徊的衣袖。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微微摇了摇头。
可沈徊却慢慢抽回了手，连带着抽走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于是，我就这样，被沈徊送给了对面。
万幸的是，那个三十多岁的老板对沈家还是有几分忌惮，并没有对我做什么。
只是让我陪他吃了顿饭，在晚上将我送了回去。
我缓缓走进公司，晚风吹过，我有几分无助。
沈徊可以为了事业将我送给别人。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倘若下次的人不是这么好说话呢？
我在心中问系统：“如果我现在选择放弃任务，我会怎么样？”
“会立刻死掉。”
在我犹豫不决之时，沈徊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带上了车。
他带我到了这座城市的最繁华处。
整层餐厅，只有我和沈徊二人。
他带着我去了落地窗前，向下望去，整座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小栀，对不起。”
平生第一次，沈徊对我道了歉。
“下次不会这样了。”
我抬头向他看去，一下子撞进了沈徊盛满星光的眼底。
与他拥吻时，我浑浑噩噩地想，
也许，我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07
系统意料之外地靠谱。
他给我打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世界首富李鸿运的亲孙女。
李鸿运中年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为此，他伤心欲绝，选择了出国。
多年之后，他找回了唯一流落在外的孙女。
这是系统给相关几人的记忆植入的故事，还改变了我的基因。
因此，如果李老爷子想要做基因鉴定，我也完全不用担心。
一见到我，面容慈祥的老人就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是小栀吗，是我的孙女吗？”
我点了点头，有些局促。
在我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基因鉴定，确认我是李老爷子亲孙女无疑。
当然，这也是系统的手笔。
李老爷子抱住了我，痛哭不已。
除了我身边的诺林姐，老爷子身边还有个高大英俊的米国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俩，一个是纵横黑帮的大姐头，一个是金融圈大鳄。
而李老爷子，于他们微末之时，有雪中送炭之恩。
老爷子孤身多年，也是这二位，如同亲儿女般，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我一去，他们也就把我当作了亲妹妹。
可以说，如今的我，能在黑白两道横着走。
沧澜之星遍布全球，游走于各个行业的尖端领域。
而这全部，都是李老爷子的家业。
李爷爷给了我一张黑卡，十分骄傲。
“小栀，你想买什么尽管买，不用委屈自己。”
我含泪接下。
幸福的眼泪。
08
三年后，我又回到了这座城市。
李爷爷说要把产业发展到这一带来，于是给了我五十亿，将此事交给了我。
他乐呵呵道：“不用太上心了，这五十亿就当拿去玩，爷爷还有很多呢。”
我点了点头，坐上了回来的直升机。
当然，陪着我的，除了诺林姐，还有威廉大哥。
也就是那位商业大鳄。
我也猜到了爷爷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我的原因。
想来，是他们调查到了，我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现在，就是让诺林姐和威廉哥来给我出气了。
我捂着胸口，鼻子有些发酸。
我父母走的很早，很早我就自己生活了。
因此，亲情这种东西，似乎根本不存在我的记忆里。
可这三年相处，是我前二十多岁时，渴望而不可及的。
再次与沈徊相遇，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多年不见，他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
身边的女伴有几分眼熟，我想了想，似乎是三年前那个女大学生。
此刻，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般怯生生的模样，打扮精致，落落大方。
看向沈徊的眼中，也带着一种我无比熟悉的情绪。
这场慈善晚宴是由威廉哥举办的，他请来了不少京中权贵。
威廉哥的总公司在米国，但在国内也有几家分公司。
因此，在听闻主办方是威廉哥之后，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受邀前来。
倘若能因此跟威廉哥牵上线，这对他们的公司来说，将有极大的助力。
在这些受邀而来的人中，我看到了不少熟人。
就连那晚，在那个酒吧里嘲笑奚落我的众人，也都一个不少地来了。
我差异地看向了威廉哥，却见他笑眯眯地对我点了点头。
心口涌起了一股暖意。
09
我跟在威廉哥身后走进了宴会厅。
因为声势比较大，我们一进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出所料地，我听见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循声望去，便看见了个表情夸张的人，正是三年前嘲讽我的公子哥之一。
他的身边，沈徊眸色沉沉，朝我望来，眼中看不出情绪。
我只看了一眼便将头转了回去，装作谁也不认识。
威廉哥将我介绍给了几人认识，之后，他去谈生意了，让我自己转转。
我没走远，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
刚一坐下，面前就来了几个人。
我挑了挑眉，视线从这些人的脸上扫过。
还都是熟人。
为首的沈徊眼神冰冷，脸黑的像是要滴出墨来。
他还没开口，身旁就有人叫唤起来。
“哟，这不是方念栀吗？怎么，攀上高枝，想要变凤凰啦？”
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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