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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跟靳言谈恋爱的第6年，他终于向我求婚了。
我还沉浸在喜悦中，他却在聚会上说“林双老了，真没情趣。”
后来他着了小白花的道，嫌我老，护她小。
他以为我爱他至死不渝，能纵容他沾花惹草。
我却转身嫁给了他对我蓄谋已久的“兄弟”。
当他眼眶通红，问我怎么才肯原谅他。
身边的男人慵懒地接过电话，“你礼貌吗，我老婆累一宿了刚睡着。”
……
跟靳言在一起的第6年。
他给我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
“嫁给他，嫁给他……”
众人纷纷羡慕，终于得偿所愿。
他单膝跪地，满眼通红的看着我。
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高兴的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这一天我等了6年，我俩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我当下的脑海中就已经开始想象结婚后的日子，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婚礼的布置细节琐碎。
我亲力亲为的盯到半夜。
家里的灯光暗淡。
靳言白天跟我发消息说晚上有饭局，晚点回来。
深夜，我躺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
接到靳言朋友的电话，酒又喝多了。
我到包厢的时候，多半都是他的朋友，气氛正好。
酒杯交碰声和嬉笑声混在一起。
“都要结婚了，怎么还有空出来玩。”
靳言带着几丝醉意跟朋友闲聊。
“林双一点情趣都没有，估计是年纪大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靳言，双腿交叠，指尖夹着猩红，散漫的说道。
旁边的朋友哄笑道：“那你还娶她做什么？”
“你们不懂，她适合当老婆。”
众人哈哈大笑。
巨大的难堪蔓延。
不知是谁调侃了一句：“你那个叫思雨的新助理，看着蛮不错哦。”
“别闹，人家还小。”他吐着烟圈，漫不经心的说。
我透过门缝，看着晃眼的灯光和熟悉的人，感到头晕恶心。
那一刻，我的大脑瞬间冷静了下来。
旁边嘈杂的声音我都自动屏蔽了。
思雨，一个我没听过的名字，他当着众人袒护。
而我是林双，相恋6年，嫌我没情趣了。
真是眼瞎，结婚前才看清了他。
取消婚礼是我当下的决定。
他朋友的催促电话接着又打过来。
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从包厢内走出来。
我不敢看向里面，生怕里面的人把我认出来。
我下意识把帽子压的低低的。
手机上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林双？”
我连头都不敢抬的恳求他把我挡住。
“你不想进去？”
我点头说：“是。”
“那我带你离开。”
“好。”我想头，此刻我感激的涕零。
他是苏锦城，我俩的贵人。
当年创业的时候，谈合作时，我跟他喝过几次酒，他没少帮我们忙。
靳言拿他当兄弟。
靳言也是靠着他一步一步的起来的。
圈子里关于他的传说很多。
手段狠毒，雷厉风行，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他把我带出会所，我道完谢就离开了。
此时我无心其他。
诺大的城市我不知道去哪。
爸妈意外去世后，我早就没有家了。
浑浑噩噩的。
我还是回到了我和靳言的家。
眼前的双层别墅空荡荡的，却溢满了我的难过。
我们大学毕业后靳言选择创业。
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穷。
我们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300元潮湿地下室住了一年半。
两个人合吃一桶泡面，连面汤都喝光了。
为了省钱，两元的公交都舍不得坐，硬是走了三小时。
那时候我们一无所有，但爱很满。
现在什么都有了，但他陪我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门外的汽车声响，我透过玻璃看向窗外。
靳言回来了，我起身开门，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吃力的架着靳言。
“是林双姐吧？我是公司新来的助理，思雨。”
她叫我姐，眼里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老板喝醉了，他让我送他回来。”
我上前将靳言扶到床上。
我弯腰替他盖好薄被。
看到他领口的唇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还是得强装镇定的起身。
我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很清纯，很漂亮。
她的目光不舍得望向房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谢你送靳言回来，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那……林双姐我能加你好友吗？”
“我刚做助理不知道老板的习惯，可以向你讨教。”
我愣了愣，还是同意了她的好友请求。
“还有事吗？”我询问道。
“那……林双姐你照顾好他，我……就先走了。”
靳言从没招过女助理，她是例外。
夜色深沉。
躺在床上的男人还在沉睡。
靳言的五官十分好看，精致的下颚线像雕刻出来的。
他的眉宇间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
他早不是以前满眼都是我的穷酸男孩了。
那时候的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大雪纷飞的日子，街头的烤红薯香气扑鼻。
他掏出仅有的三块钱给我买了个这辈子我吃的最香最甜的红薯。
他看着我吃，忍不住咽下了口水。
我掰开一半递给他，他说他不爱吃。
我知道他是舍不得吃，全部都省给我。
雪中那个少年说一定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的我们明明很好的。
我陷入了沉思。
这一夜时间很长很长。
睡不着时，我会看看朋友圈。
出于好奇点开了周思雨的头像。
印入眼帘的内容，我呼吸一怔。
三个月前她发了第一个朋友圈。
“谢谢老板的录用，我会努力，老板帮我搬家哦”
配图是靳言的背影，他蹲下地上整理着什么。
他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衬衫是我特意给他定制的。
那天是我的生日。
第二条朋友圈。
“老板给我准备的迎新晚会。”
配图是靳言和员工们的大合照。
周思雨紧挨着她，眼里爱意满满。
那天是我们的纪念日，他说飞机晚点。
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
每一条都有靳言的身影。
他无数个出差加班的时光里。
都在周思雨的朋友圈里。
去三亚看海，去迪士尼看烟花秀，去泰山看日出……
情绪就像暴风雨般袭来。
我的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脑子很乱，我睡不着。
我想他们应该没什么，只是有些暧昧而已。
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服自己。
一夜未眠，窗外已是曙光初现。
靳言也终于醒了。
他睁眼看着坐在床边的我，眼神乌青，满脸憔悴。
“出什么事了吗？”他用手捏了捏紧锁的眉头，用一脸不解的神情看向我。
“我昨晚喝多了，没做什么荒唐事吧？”他好像有点心虚。
我看向他，“你觉得你做了什么？”
“对不起，双双，我保证以后不喝这么多了，让你担心了。”他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等他跟我坦白。
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起床就往卫生间走去。
“我们聊聊。”我喊住他。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回我一句：“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
“几点……回……”我话还没问完。
“在家乖乖等我，我今天早点回来，带你去吃西餐。”他宠溺的摸着我的头。
我闪躲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跟他有身体接触。
“我不想结婚了！”我尽力保持平静。
靳言脸上的慌乱肉眼可见，低头说：“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想结婚了！”
原来鼓足勇气说出来也没有多难。
他一把抱住我，“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我冷笑一声，“周思雨是谁啊？”
“她是我新招的助理。”
“小姑娘一个人来城市找工作，怪可怜的。”
“你要不喜欢她，我可以把她安排到别的部门。”
我就问了一句，他解释三句。
短短几句话，听不出任何破绽，反倒显得我很不懂事。
靳言一双灰黑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向我“没事你就出去逛逛，别总闷在家里胡思乱想。”
砰的一声，门关了，他走了。
我该相信他的。
你看当天下午他就换了新的男助理。
告知我他当天的行程安排。
助理给我发来了餐厅的地点和时间。
我提前过去等他，打算跟他好好谈一谈。
远处他向我缓缓走来。
手里捧着一束雏菊。
我知道它的花语是－纯真的爱。
他亲手给我带了一条项链，是我喜欢的牌子。
女人还真是好哄，此刻我的心又动摇了。
晚餐结束后他又拉着我逛了一会。
路过一家鞋店时。
他盯着橱窗里的一双白色高跟鞋走了神。
他一闪而过，假装不在意。
我喜欢舒适的运动鞋，高跟鞋从来不在我的挑选范围内。
我特意留了个神，仔细看清了鞋子的样子。
夜晚微风佛面，吹的人意志不坚定。
回家后，他去阳台点燃一支烟。
我冲完澡出来，他接了一个电话，便要出门。
“公司有点急事，我出差两天。”
他托起我的下巴，就要吻我，我头一偏，亲在了我的脸颊。
公司的事我从来都不过问。
他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拿外套。
我追出去，他已不见了踪影。
我随即给他打去电话，没接。
我又询问新来的助理公司有什么急事。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我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人家。
半小时后。
周思雨更新了新的动态。
“肚子好痛，还好有你”
照片的一角靳言在厨房煮姜汤。
呵，真是可笑，前脚刚走，后脚就到了助理家。
熬姜汤的方子还是我教的。
还记得那时我来月经肚子疼的厉害，整个脸都白了。
他一把抱住我就往校医务室跑。
他着急的想要缓解法子。
他按照我写的步骤给我熬了一碗姜汤。
那时候肚子很疼，但心里很暖。
十月的雨说下就下。
还有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也是父母的忌日。
五年前父母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过一次生日。
这一天我无法跨越过去。
他出差两天，总能赶上的。
因为他无论多忙，都会陪我去看看我的父母。
我发了短信给他，回乡扫墓。
我以为天大的事，他都会来的。
他发信息说赶不回来……
我知道他不属于我了。
道歉的话说了一大堆。
我也懒得回复。
去墓地的路上，我忘了带伞。
雨水淅沥沥的落在我身上。
一阵冷风吹过，身上很冷，心里更冷。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回程的路需要坐十个小时的火车。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从小我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
父母恩爱，家境殷实。
我也是别人口中的小孩，成绩优秀。
我本该拥有一个幸福美好的人生的。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都变了。
五年前我生日那天，父母在给我买礼物的路上遭遇车祸，当场身亡。
警察把沾着血的礼品袋交到我手里，是相机。
可能是我说过高考结束后想出去旅行，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
他们就放在了心上。
突然的变故，我每天都活在自责当中。
我不该说要去旅行的，不该说要拍照的……
我不想吃饭，不想睡觉，不想学习，每天睁眼闭眼都想离开，想去找我爸妈。
我的高三，破碎不堪，靳言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他是班里的特困生，眉眼清俊英气。
他头脑很好，每次都能考的很好。
我们本不应该有交集的。
因为我的成绩直线下降，老师给我俩安排做同桌。
他也很负责的教我，给我讲解错题。
校园里总有人说我是克星，命硬。
克死了自己的父母。
学校不大，消息传的很快。
靳言知道后，他就握紧拳头把乱说谣言的人打的鼻青眼肿。
大家都说他喜欢我。
就这样，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后来他每天早上都从家里多带一份早餐。
放学后先把我送到宿舍他在回家。
会用身上仅有两块钱给我买瓶汽水。
渐渐的，我从失去家人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细腻的心思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心里。
他说考上京大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红着脸点头，害羞的不好意思抬头。
我比任何人都努力，朝着目标前进。
后来我们也确实考上了。
即便时考上大学，他也在为了学费发愁。
他的沮丧我看在眼里。
我拉着靳言一起做兼职。
他成绩优异，接了五六家家教。
每家的通勤距离成了他最大的难题。
他舍不得坐公交，便家里破自行车修修整整利用起来。
三十五六度的天气，我会在外面发传单。
热的口干舌燥都不舍得一瓶矿泉水。
只为早点给他攒够读书钱。
他拥我入怀，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会赚很多很多的钱，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那年夏天，阳光下的少年许诺我的未来，我深信不疑。
所有的苦和累都值得。
大学毕业后，他选择了创业，总算是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但心不在我这里了。
思绪拉回，我喉尖苦涩。
一夜的车程我总算到家了。
我推开门，看见周思雨在我家阳台拍照。
她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我的相机。
我一直都舍不得用。
我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
她背对我，许是被我吓到了。
“啊”尖叫一声就松开了手。
我一个急步，跪倒在地，想去接。
慢了一点还是没接到。
“砰”还是摔了，四分五裂。
我发疯似的趴在地上去捡，撞到了一旁的周思雨。
她踉跄了一下就倒下了地上。
她放佛受到了惊吓，眼里含泪，很是可怜。
闻身而来的靳言看到后把她扶在怀中。
面色潮红，头发凌乱，衬衫的扣子系错，衣服的领口都没来得及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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