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少爷的通房。

撞破少爷的秘密后，我被少爷凌虐致死。

夫人知道后，甚为不悦，“晦气，脏了我儿的手。”

重生到夫人给少爷选通房前，我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出了血，“夫人开恩，我想赎身。”

夫人为了挣一个贤惠的名声，只能让我赎身离开。

而我利用上辈子知道的消息，救了掉落跌落悬崖的老爷。

 

三个月后，老爷以夭折的弟弟需要香火继承为由，替弟弟娶了一房妻子进门。

我成了老爷名义上的弟媳，实际上的妻子。

第二天见亲，在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笑着行礼，“见过嫂嫂。”

1.

夫人的脸上满是错愕。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前些日子，她的心腹桂嬷嬷透了消息出来，夫人要给唯一的儿子选通房了，被选中的那个人就是我。

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感恩涕霖。

但现在，人人眼中的泼天富贵，我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甚至还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出了血，只为了赎身出府。

夫人脸上全是不悦，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但很快，她就如往常一样温和的笑了。

我在心里也笑了。

夫人曾立下规矩，凡是在府里做工满十年的丫鬟小厮，只要攒够赎身的银子，就能出府而去。

因为这条规矩，下人无不对夫人感恩戴德，夫人也挣足了贤惠的声名。

她轻声问道，“你可想好了？”

我装作没看到她眼里的威胁，只低声回答道，“是。”

夫人笑着说道，“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出府去吧。”

说着吩咐桂嬷嬷，“倒底主仆一场，这赎身的银子就免了吧。”

我又重重的磕了下去，“多谢夫人。”

桂嬷嬷送我出门时，当着我的面啐了一口，“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也就是夫人心善，换成是我，非要赏你二十大板再说！”

我没有理会她，最后看了一眼我自小长大的府邸，然后转身离去。

不急，迟早有一天，我会重新回到这里。

2.

我在城郊的桐花村安了家。

我的邻居是一户姓刘的人家，刘家的长女萍儿今年十七岁，正在说亲。

闲暇无事的时候，我教萍儿绣花。

刘家婶子知道了，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秋丫头，婶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刺绣在普通人家，是可以传家的，有了这一技之长，萍儿也能说一门好亲事。

我笑着说道，“婶子客气了，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肯教的，只是看萍儿有缘。”

这也是对萍儿的弥补，毕竟我就要抢走属于她的那一份机缘了。

上辈子，少爷的父亲，礼部侍郎陈苍，在郊外踏青时，不慎跌落悬崖，摔落到了桐花村后山的小山坳里。

经常去后山捡菌子的萍儿，救了陈苍。

这辈子，萍儿忙于练习刺绣，想来近期都不会有空闲去后山了。

等到了傍晚，天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只需要一夜，雨后的菌子就会冒出来。

看来我运气不错，连明日去后山的理由都不用找了。

3.

我挎着小篮子去了后山，一边走一边捡菌子。

等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时，我松了口气。

找到了！

山洞里，陈苍满面通红的躺在地上，神智已然不清醒。

他的身边还散落着一些野果，看着像野樱桃，却是一种名叫喜果的果实，这种果子多是青楼楚馆拿来给人.......助兴的。

上辈子，我被少爷强迫着吃过很多次，每次吃下后，我就会迎来一轮又一轮的折磨。

我恍然间明白过来，上辈子萍儿会成为陈苍的妾室，除了救命之恩外，估计也是因为她为救陈苍失了清白。

看着被欲望折磨的陈苍，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快步走了过去。

“老爷，您怎么在这儿？”

陈苍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眼底也布满了红血丝，眼底有一瞬间的清明，但很快又陷入了混乱。

他向我扑了过来，身上的躯体滚烫，灼热的呼吸打在我脸上。

我一惊，奋力挣扎起来，但还是敌不过男子的力气。

很快，山洞里像响起女子的痛苦的呼声，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4.

不知过了多久，陈苍终于停了下来，理智也慢慢的回笼。

他认出了我，神色复杂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我却只是摇头，然后默不作声的穿好衣服，走出了山洞。

不多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扬起嘴角。

陈苍一路跟着我回到了桐花村。

等到了家里，他说道，“我在配合大理寺调查一起案件，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去，我要在此借住一些时日。”

原来如此。

上辈子，他忽然失踪，夫人报了官，又找人四处寻找，都没找到人。

等他再回陈府，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他也因为此事，升了官，夫人却很不高兴，因为他带回了萍儿这个妾室。

我正在回忆上辈子的事时，听到他问我，“我记得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把夫人想让我做少爷的通房，但我不愿意，所以赎身出府的事情说了。

“......我进府的时候已经十岁了，我一直记得爹爹交待我的话，他说一定会把我赎出来，好正正经经的嫁个好人家。”

我凄然一笑，“虽然爹爹已经去了，但他的话我一日不敢忘。”

所以，“我不做妾。”

陈苍沉默了。

“今日之事只是意外，我不会以此为借口纠缠不清，您如果想要补偿我，他日给我些金银吧。”

说完，我回了房间。

没多久，房间里传出了我压抑的哭泣声。

透出门缝，我看到外面的陈苍，久久没有离去。

5.

陈苍留在了桐花村。

刘家婶子和萍儿来问，我只说是远方的亲戚，来借住几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苍一个官老爷，也学会了劈柴挑水。

我做饭的时候，他也会在一边烧火添柴。

萍儿绣的帕子在绣庄卖出了好价钱，刘婶又来给我送鸡蛋，看到陈苍时一脸惊叹，“秋丫头，你这表亲看着不是一般人啊，这些粗活做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我笑着说道，“他是读书人。”

说话的时候，我看向正在劈柴的陈苍，他听到说话声，恰好抬起头看了过来。

对上他的视线，我收敛了笑意，很快挪开眼。

但刚才我眼里适时流露出的崇拜与爱慕，他一定看到了。

刘婶子走后，气氛陡然微妙起来。

而到了夜间，我拎着水回房间洗漱，脱了衣服用水擦身时，我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

脑海里想像着刚才陈苍落荒而逃的场景，我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等我第二天醒来时，陈苍已经没了踪影。

他走了。

但他留下了一枚玉佩，而我之前绣到一半的香囊也没了踪影。

不论是香囊还是玉佩，都是最常见的男女间的定情之物。

我笑意更深。

6.

再见陈苍，是半个月之后。

他带着媒人、聘礼，还有一大群的仆从，把普通的小院挤的满满当当。

媒人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姑娘，今天我是来替陈家二爷提亲的。”

我惊讶不已。

在陈府十年，陈家二爷我当然知道，他是陈苍的弟弟陈柏，可他不是三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吗？

看到我脸上的惊讶的表情，陈苍解释道，“以后在陈家族谱上，你就是柏弟的妻子。”

我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他竟然想出了兼祧主意！

民间有兄弟无子或早亡的，一般会代替兄弟娶妻，生下可以继承香火的子嗣，可这事儿在官宦人家是极其罕见的。

陈苍能做到这一步，可真是意外之喜！

我看向陈苍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他笑着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委屈你。”

听到这话，所有人看我的时多了些郑重。

陈苍来提亲的事很快传遍了桐花村。

萍儿来找我，试探的问道，“那位大人看着年纪不小了，他家里.....”

我笑着说了陈苍代弟娶妻的主意，“我嫁过去，也是正妻。”

萍儿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是真心实意的替我考虑，我心情有些复杂。

上辈子的萍儿做了陈苍的妾，孕期的时候夫人送了许多补品给她，最后导致胎儿过大，萍儿一尸两命死在了产床上。

不是没有人看出其中暗藏的玄机，可谁会冒着得罪正房夫人的风险，把事情透露给一个妾室呢？

而陈苍做为夫君，也只是在萍儿去后，叹息着孩子没能平安生出来。

没人在意萍儿这个妾。

就像没人在意我这个通房一样。

我们的死，在陈府没能掀起一丝波澜。

7.

五月初八，宜嫁娶。

花轿一路吹吹打打从桐花村到了陈府。

陈府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

拜堂之后，我被送到了房间，坐在喜床上，听着贺喜的声音，心里只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我盖着盖头，不然能看到夫人的表情就好了。

我想起上辈子，夫人随意指了个日子，我就被洗漱干净送到了少爷床上。

我被少爷折腾到半夜，第二天，夫人却说我狐媚，打扰了少爷休息，罚我跪在主院的门口。

进进出出的管事、嬷嬷、大小丫鬟，无不投来鄙夷的目光。

更让我屈辱难堪的，是少爷和夫人撒着娇说道，“娘，不过是个玩意儿，哪里值当你生气？”

等我回过神，陈苍已经挑开了盖头，他正含笑看着我。

我脸一热，他伸了手过来，褪去我的衣服。

屋子里红烛摇曳，等我们相拥着睡去时，外面天际已经微亮。

第二天见亲，我和陈苍姗姗来迟。

陈府的正堂里，坐满了来见亲的人，一见我，屋子里瞬时安静下来。

特别夫人林如瑛，她一定认了出了我。

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我笑着行礼。

“见过嫂嫂。”

8.

少爷陈轩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打破了安静。

有位陈府的表亲迟疑的说道，“二夫人瞧着有些眼熟。”

我笑着说道，“我以前是嫂嫂身边的丫鬟。”

这些事瞒不住人，我也没想过瞒。

林如瑛不轻不重的呵斥了陈轩一句，“轩儿，不管她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都是你二婶，你以后要恭敬些。”

陈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以后秋云就是柏弟的妻子，也是府里的二夫人。”

陈轩愤愤不平，但他一向惧怕陈苍，只能面带不甘的向我行礼。

见亲结束后，陈苍带着我回西院。

我扭头，林如瑛看看着我，满脸阴鹜，见我看过来，依然恶狠狠的看着我，再也不复刚才的淡然。

我微笑的回看过去。

9.

陈府一分为二，西院全部划给了陈柏，我名义上的夫君。

回到院子里，我忐忑不安的问陈苍，“我不过是丫鬟出身，是不是给您丢脸了。”

陈苍摇头，说道，“你宁愿孤身出府失去庇护也不愿违背亡父的遗愿，是为孝。你用清白救了我但不图回报，更显忠义。”

“所以你不愿做妾，我也不愿委屈你做妾。”

我感动的靠进他怀里，哽咽道，“夫君。”

我不由心生嘲讽，男人啊，果然吃这一套。

上辈子的萍儿和我难道就是甘愿做妾的吗？

不过是因为我们出身低下，无从选择罢了。

而这辈子，我不过是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对他的“爱慕”，又用不做妾展现我的“风骨”，他便为我筹谋为我打算。

只是还不够。

现在他对我，不过是在享受着年轻女子的温柔小意与躯体，与他的亲生儿子、和门当户对的妻子比起来，我一点胜算都没有。

想到上辈子让我丧命的那个秘密，我眼眸渐深。

也是时候让陈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