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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追了顾明川六年，他为了和一个不被顾家承认的小女友暗中交往，求到了我头上。
“我全家只喜欢你，你就是和我假结婚的最佳人选。”
我咬牙接下这任务，并毁了他的婚礼现场。
后来我和别人走到一起时，他后悔了。
他将我逼到卫生间墙角，“我俩结过婚，他不介意么？”
……
“江云，帮个忙，咱俩假结婚，这样顾家就不会管我和小晴了。”
眼前的顾明川和我认识的那个天才少年已经相去甚远。
追了他六年，没等到一个回答。
今天，他约我见面，我高兴了很久。
特意穿了他喜欢的颜色。
等来的竟是这样的请求。
他抱着怀里的宋晴，亲昵地安慰着。
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宋晴对于这个决议明显不满，看着我的眼神带了敌意。
顾明川一遍一遍地告诉她，这都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想出来的下策。
我抿了口眼前的咖啡。
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我清了嗓子有些勉强地开口，“怎么假结婚？”
他得意地秀着自己出色的脑子。
“我和江云去领个证，办个婚礼，我妈多半就不会再监视我们俩了，等咱们这边生米煮成熟饭，我就和江云离婚接你进顾家。”
宋晴当时就落了眼泪。
“都怪我身份卑微，要不然也不至于害你求助外人。”
顾明川听了又是一阵心疼。
从头到尾没人问一句这下策里受害最大的我，离婚后要怎么办。
见我犹豫，顾明川答应给我思考的时间。
他去结账，座位上只留下我和宋晴。
她突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跪在我面前。
“云姐，求你别抢走川哥。你是江家小姐，我和你不同，我只有他了。”
她的指甲刺进了我的皮肉。
疼得我皱眉。
顾明川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他立刻有些恼怒地想要斥责我。
我率先开口挡住了他即将伤人的话。
“宋小姐，没必要把我当做敌人，既然他喜欢你，我只会祝福你。”
顾明川的眼神有些迟疑。
不想再看见对方做戏的嘴脸，我率先出了店门。
顾明川紧跟在我身后，留宋晴在远处等候。
“江云，别和小晴计较，你知道的，她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心里总归是没有安全感。”
他招呼宋晴到身边来一把揽住，笑着看我。
“江大小姐向来大气，这样你给小晴示个好，咱就不委屈了，小晴。”
他的行为犹如剜心。
江家和顾家是世交。
顾明川打小就是个天才少年。
我一路追着他的脚步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上学时我们既是搭档也是对手。
人人都说我们般配。
可我知道顾明川不喜欢我。
我劝自己要有耐心，天才岂是人人都配的。
我幻想过有一天顾明川会和一个优秀的女孩走到一起。
在那之前我想遵从本心，继续跟随他。
我没想到天之骄子的他竟然喜欢的是白莲花的类型。
相识20年，他头一次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上。
代表着对方苛责我道歉。
窝在掌心里的指甲已被掰断。
但我丝毫不觉得疼。
血顺着手指染湿了我精心挑选的裙子。
见我不语，宋晴的小脸惨白，抓着顾明川的手一直在念叨。
“肯定是云姐还在生气，她怎么可能帮我们呢？”
顾明川扶着她还在用眼神示意我，这是在逼我表态。
我摸上脖子的吊坠，一把扯了下来。
那金属刮掉了我一层皮。
顾明川见我动作明显神情一滞，想要伸手已然来不及。
“这项链曾是我喜欢的东西，就送给宋晴吧，就当是见面礼了。”
宋晴这才露出开心的表情。
离开前我只听到顾明川的呢喃，“你何必……”
这吊坠曾是顾明川送我的生日礼物。
既然他让我示好，那就物归原主。
这项链该属于他喜欢的人。
回到家我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有些茫然。
失去顾明川一时间我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我对着镜子苦笑，掏出一颗珍珠吊坠给自己戴上。
伤口不能让外人看，该遮还是要遮。
手机里一条信息蹦了出来。
“江云，明天朋友聚会，大家都叫你来，给个面子来看看吧。”
这是片刻疗伤的时间都不给我。
朋友聚餐选在了我们平时常去的餐厅。
我一改往日剪短了头发，换成了干练的风格。
不需要迎合顾明川的喜好，我选择做回自己。
顾明川带着宋晴姗姗来迟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毕竟大家都默认我和顾明川是一对，谁曾想他不打招呼就带来了女友。
宋晴的衣服竟和我平日的风格有些像。
每个人看我们仨的眼神都带着些探究。
我不知道顾明川叫我来，又带上宋晴的意义。
宋晴见氛围不对，变得小心翼翼。
“是不是我来的不对，要不我还是走吧。”
就连正点菜的人，都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劝她回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宋晴夸了个遍，她才施施然地坐下，小声和我说了句。
“云姐好。”
那模样活像在我这受了气。
我此刻的心情就像吞了只苍蝇，含在嘴里不能吐出去。
我点头微笑继续玩手机，在别人看来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可我真的做不到这时候和大家谈笑风生。
等我再抬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正看着我。
“人家小晴正和你说话呢，江云，不回应可没礼貌。”
顾明川的话里带着微怒。
我不知原因有些反应不过来。
举了举手机。
“不好意思，刚才在和别人聊天，没听到说了什么。”
宋晴含起胸背，窝进了顾明川的怀里。
“江云姐，听大家说你当年喜欢我家明川喜欢了好久，你心情不好我理解的，不用假装玩手机。”
手机里是师兄秦宴的问候。
可我没了解释的心情。
宋晴多次针对我的行为让我有些气愤。
“谢谢你的关心，我这人随性，知道什么时候放手，你不需要一再地试探我的态度。”
宋晴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
顾明川挡住了我看她的视线，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啊，咱江云什么时候拿不起放不下过，小晴就是开玩笑的，别介意。”
好话赖话都让他们一家子说尽了。
我起身道别，大家并未过多挽留。
他们是顾明川的朋友，不是我的。
晚上秦宴再次发来信息。
“你在纠结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你从来都是敢爱敢恨的。”
我是有些不甘心吧。
如果是个优秀的女孩我还能告诉自己不配。
凭什么是宋晴，不是我。
三日后我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要亲自问问顾明川我到底差在哪里。
我约了他在大学城的咖啡厅见面。
顾明川答应得痛快。
可那天我从落日等到了深夜，仍不见顾明川的身影。
看了眼面前排成排的咖啡杯。
我拨通了顾明川的电话。
刚刚接通，里面就传来宋晴哭闹的声音。
“不好意思啊，江云，小晴这边有事我走不开。”
电话那头，宋晴歇斯底里地问他，是不是江云，这么晚见面是不是旧情复燃。
不管顾明川怎么解释宋晴就是不信。
坚持不让他出门。
我刚开口。
宋晴一把抢过电话对我哭诉。
“你不是说你大度么，求你了，别抢走明川。”
我彻底失去了耐心。
“顾明川你tm到底是不是男人。”
里面的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明川没有回答，只传来一句一句安慰她的声音。
我听着电话里渐渐黏糊的声响，听着他对宋晴诉说自己的爱意。
我下定了决心。
回去后我答应了顾明川的提议。
和他假结婚。
但是我拒绝了领证的环节。
他来见我的时候，宋晴状态很差。
看得出他们昨晚战况可以，但我的提议让他们彻夜未眠。
宋晴多次要死要活，都被顾明川按住了。
我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顾家。
顾家人愉快地安排我们的婚礼事宜。
我心里清楚顾家知道顾明川的烂事，他们着急让我进门。
这就是被认可与不被认可的区别。
顾明川陪我去试婚纱，我选了件最贵的。
宋晴在一旁闹得不可开交。
但顾明川明白这是他求我帮忙，为了他俩的未来。
他只能安抚并陪我走完流程。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出神。
曾经我是很想穿上婚纱和顾明川走到一起的。
现在我看了眼和宋晴腻歪在一起的人。
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
婚礼前一天，宋晴喝得烂醉跑到我家大闹。
她说着自己的委屈。
劝我别仗着自己的身份抢别人男人。
她在别墅区的这顿吵闹，无异于把我家架在火上烤。
我妈被气得直捂胸口。
我打电话给顾明川让他来接人。
几天没见他看上去很疲惫。
他很清楚，今天宋晴这么一闹日后江家和顾家难再有交集。
我紧盯着顾明川的脸，不带有一丝感情地问他。
“你选她未来会麻烦不断，你不后悔？”
顾明川有些迟疑，但仍然未对我给出任何解释就带走了宋晴。
婚礼现场，宾客满座。
我早就和父母交代了假结婚的事，我家这边并没人出席。
顾家对宋晴的事心里明镜，也没空过问缘由。
巴不得仪式赶紧结束再也没了后顾之忧。
仪式开始顾明川一身西装站在台中间。
场边的宋晴站在角落里直直地盯着他，一脸隐忍。
她握紧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台上抢人。
音乐声起，我优雅走上台，站在了顾明川对面。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欣赏。
他终于带上了认真的神情融入这场婚礼。
司仪在走流程，轮到我宣誓。
我的声音虽轻却足以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顾明川，这次是我不要你！”
我扔下了捧花再不管身后人的表情。
这是我正式对自己的青春告别。
顾明川先是一愣，才冲下舞台一把拉住我。
“江云，别走。”
宋晴再也耐不住性子，跑到跟前拉住顾明川。
“明川，咱不结这婚了，咱不演戏了，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顾明川拉着我的手仍然没松开。
他的表情带着不可置信和求饶。
“江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么？”
我以为他会求我陪他演完这场戏，没想到他会在最后关头挽留我们俩多年的感情。
宋晴自然不能允许顾明川动摇。
她对着我跪下道：“江小姐，感谢你的谦让，以后我会陪着明川好好生活的。”
她几句话就把顾明川的打算和盘托出。
在场的宾客都是顾家多年的生意伙伴。
这会周围议论纷纷。
宋晴只在乎她的情爱。
顾家父母脸色铁青，但也保持风度没有多言。
整个场地都是宋晴的舞台。
她不停地给顾明川讲着他俩的未来。
她求顾明川放弃顾家的一切和她浪迹天涯。
顾明川渐渐也松开了拉着我的手，转而牵起了对方。
宋晴舍得把自己的自尊放在顾明川脚下，我却做不到。
这场戏我输得心服口服。
我转身走的时候还送上了百年好合的祝福。
顾明川还想伸手，宋晴紧抱着他把头埋进他怀里。
门关上的时候我听到了顾明川与顾家决裂的声音。
我本以为拖着这婚纱回家会被人嘲笑一路。
正想打个车的时候一辆迈巴赫停在了我面前。
“上车。”
来人正是秦宴，他声音低沉且命令感极强。
我连忙开门坐了进去。
上车后我才有些后悔，刚刚自己怎么听话得这么干脆。
秦家低调且神秘，要不是在一所学校，那是根本接触不到的阶级。
秦宴是我师兄，上学时因为老师的原因对我多有照顾。
他看了眼躲在一边思考的我，笑笑。
“逃婚了？”
我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秦宴，随口答了一句。
“我是故意让顾明川丢面子的。”
他往椅背上一靠，看着有些开心。
“这才是我认识的江云。”
我有些疑惑，“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你再喜欢一个人都不会放弃自我，我还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顾明川，你已经走人了还给了他一击，不错。”
我谢谢他这句不错。
本来还有些堵的心，倒是缓解了不少。
秦宴转过头，“你打算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秦宴倒是大方。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家是不怎么样，但秦家也是龙潭虎穴。
秦家看我就和顾家看宋晴一样。
我可不要学宋晴那套。
秦宴看清了我的顾虑，直接堵住了我的猜想。
“你放心，我不是顾明川那废物，我喜欢的人没人会有疑问。”
他眼神坚定，我答应他再给我些时间考虑。
顾家还真就舍了顾明川，答应了他们的私奔计划。
鉴于宋晴大闹一场，圈子里没有姑娘再敢和他交往。
顾家不想被按着认下她，撤掉了顾明川的所有花销。
他第一次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普通人。
曾经的天之骄子和普通人一样挤地铁，面试打工。
背上养家的重担，面对房租、柴米油盐。
是宋晴摧折了这朵温室的花。
但她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像她说的一样。
只要爱她就好了。
顾明川面试到了江家旗下的公司。
人力把简历递到我桌上的时候，我看了眼楼下背着双肩包的顾明川。
他对着共享单车研究半天，最后放弃走着离开。
顾明川是个人才，我有些犹豫。
最后我打电话给宋晴。
电话里她听到顾明川竟面试到了我这里有些焦急。
她害怕我和顾明川再有交集。
反复地问我有没有录用他。
本来只是想伸出援手的我，止住了想法。
“这就是你说的爱，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被你拉进泥土里就是爱么？”
“云姐，我还要谢谢你的悔婚，现在他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挂断了电话，和人事交代，这个人我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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