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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我陪沈逸征战十年,归来时已是个年二十六的老姑娘。

沈逸说过,战争结束,他便娶我。

可后来,他却百般推脱。

三十岁生辰那日,我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嫁出去。

于是穿着一身喜服来到将军府。

沈逸居高临下看过来,“你就如此等不及?”

我笑着摇摇头,转身上了太子的马车!

此时,一位翩翩少年红了眼,“姐姐,我好怕你不要我了!”

……

沈逸今年三十,正是风华正茂,大有作为的时候。

多年的浴血奋战让他稚气尽脱,越显成熟。

相比之下,同为三十的我却憔悴太多。

可那又如何?

我花了十年,陪他从大头兵一步步走到大将军,又多次救他性命,这份恩情他不会忘的!

我特意换上大红罗裙,等在院里。

在沈逸出府的前一刻,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沈逸,我找人看了,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沈逸停住脚步,神色在我身上凝结。

他似乎想起很久之前。

那一年边关大战,死伤无数。

我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一路拖着他走到军营。

全身被血浸透,我们像一对穿着喜服的新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当时,他在我耳边说,“阿盈,你穿大红色的喜服一定很好看!”

这句话我一直记得,所以回京后的四年我从没穿过大红色的衣服。

本想等着大婚的日子穿,给他一个惊喜。

可好像怎么也等不到!

沈逸眼波流转,脸色难看起来。

“放心!我会娶你!不过不是下月十六,而是下月二十!”

他语气很冷,没有给我任何质疑的机会。

他好像忘了。

每年的九月十六,他总会寻遍山野,采上一束最美的鲜花塞进我怀里。

回京的前一年,他说,“阿盈,委屈你了!回去后,我定将每年的生辰礼补给你!”

可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他的祝福和礼物!

许是他太忙,我能理解的。

所以今日我特意提醒他,可他还是没记起来。

丫鬟红袖跑过来问我,“将军终于同意了?”

是啊,沈逸终于肯娶我了!

整整十余年,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我快满三十,风言风语已经传遍京城。

他们说,“一个女子混在军营十年,早就没了清白!竟还不知廉耻赖在将军府!”

他们还说,我老态龙钟,又黑又丑,哪里配得上丰神俊朗的沈大将军!

说实话,刚开始我不信这些的。

直到有一次,沈逸看我时,露出一丝嫌弃。

他的表情很隐晦,可落在我眼里却那么刺眼。

后来,我总拿着铜镜反反复复地看,问红袖,“我真的老了吗?”

红袖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姐天姿国色,一点也不老!倒比那些妙龄少女更有气质和风韵!”

是啊,女子各个阶段都是美的,我怎么能怀疑自己?

他若真觉得我丑了老了,那定是他的问题啊!

沈逸的变化,我其实早有察觉!

不提,不代表不介怀!

我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纸,上面是我每年找人绘的喜服图案。

我挑了张最喜欢的,让红袖送去了霓裳阁。

这场婚事,我期待了太久太久。

久到已经无法轻易放弃。

三十岁生辰,我一定要穿上最美的喜服,高高兴兴地嫁给如意郎君!

只是这如意郎君,并不是非沈逸不可!

月末,我去霓裳阁取喜服的时候碰到了陆雪。

我跟她相识于边关。

那时征兵严重,十二岁的她学着木兰替父从军。

是我在战场上救下她,命人将她送回京城。

如今多年不见,陆雪已然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我其实与她不算熟,也多年未见。

只是这次见到却意外觉得熟悉,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回府的路上,我问红袖,“觉不觉得她的眉眼与我相似?”

红袖僵住片刻,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小姐可比她秀气得多!她看着就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我掀开轿帘,抬头看外面的天,已是阴雷滚滚。

那天也如这般,雷声作响,很快就下起了倾盆暴雨。

我打着伞去找沈逸时,正好看见陆雪跪在帐外。

她不肯回京,直接略过我跑去求沈逸。

我刚要过去,沈逸就掀开了帐子。

他看见虚弱的陆雪昏倒在地,情急之下将她抱回账内。

经此一事,沈逸终于心软,同意将陆雪留下。

那时候,陆雪对沈逸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我正值芳龄,美貌正盛,丝毫不担心。

沈逸也只将她当作亲妹,从未有半点逾矩。

后来,陆雪无法,便主动回了京城。

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她。

再见时,我人老花黄,而她年轻貌美!

不知为何,自从见到陆雪,我总是不安。

直到九月初,我在将军府又见到了她!

我刚抓药回府,便有丫鬟跑过来,说我的喜服被一只猫划得稀烂。

我平生最讨厌猫,一碰到猫毛就会全身长红斑,所以府里从不养猫。

正疑惑时,便看见了陆雪。

她怀里抱着一只花猫,理直气壮地站在我面前。

“盈姐姐别生气!是我没管好它!我赔一件给姐姐可好?”

其实比起损坏的喜服,我更在意的是她。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出现在我房中?

我还未说话,红袖先开了口。

她抱着破破烂烂的喜服,气不打一处来,“说得轻巧,我把你这死猫打死,再赔你一只可好啊?”

红袖话刚说完,便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

陆雪打得红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我,“这贱婢好生无礼,妹妹替姐姐管教了!”

我轻嗤一声,只觉可笑。

当年的黄毛丫头在我面前也敢这么放肆了,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呢?

我高高扬起的手还未落下,一道尖利的嗓音传入耳膜。

“陈盈盈!你要干什么?”

我没有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沈逸的母亲。

沈母最爱倚老卖老,架子摆得尤其大,特别是在我面前。

可,那又如何?

我勾起唇角,一巴掌狠狠打在陆雪脸上。

陆雪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怀里的花猫也蹿了出去。

没办法,舞刀弄枪惯了,力气向来大。

我睨眼看着陆雪脸上的五指手印,嫌弃地擦了擦手心染上的脂粉。

沈母急忙跑过来,将陆雪扶起,眼睛恶狠狠瞪过来,恨不得将我抽骨扒皮。

“你个没人要的悍妇,要是打坏了我的乖孙,休想让沈逸娶你!”

陆雪嘴角挂着血迹,眼里却很得意。

她挑衅地挺了挺尚且平坦的肚子,似乎在嘲讽,“你付出的再多,也不过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可她不知道,我原本可以有孩子的!

征战的第三年,为了救沈逸,我被敌方的马踢中腹部。

大夫说,留住性命已是大幸,只是以后很难再有身孕。

那时候,沈逸哭得像个孩子。

他含泪起誓,此生无子,非我不娶。

可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一时失言!

见我不说话,沈母敛了神色,“你生不了孩子,我们沈家总不能绝后!婚事一起办,你做大,她做小,将来孩子也能给你养,也算圆了你无子的遗憾!”

我反问她,“这话可是沈逸说的?”

沈母含糊其辞,只道,“事就这么定了!你管谁说的!”

是了,沈逸敢背叛,却不敢面对。

他原来也知道,自己无颜再见我!

临走时,陆雪笑着将那件划破的喜服踩在脚下。

“知道为什么婚事定在九月二十吗?”

“因为那天是我的生辰!”

不知为何,我明明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的话狠狠刺中。

一气之下,掀翻了屋内的楠木桌,茶盏碎了一地。

偏偏整颗脑袋也开始酸胀起来,我习惯性地用力去捶。

红袖看见,赶紧熬了药来,“小姐的头痛越来越频繁了!”

我苦涩涩地笑了笑,只能怪自己。

年轻时不管不顾,跟着沈逸风吹雨淋,如今落下一身毛病。

沈逸不知道这些。

每每变天,我替他揉nīe酸痛的膝盖时,他总开玩笑,说我是铁打的。

其实是我有意隐瞒,我不想让他觉得我老了。

可同一屋檐下,他竟真的毫无察觉。

我早该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

他也该知道,我不是有意纠缠的人。

有些话,他亲口说,我会认。

可他却躲着我,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回府。

我让红袖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王府。

一来,那只讨厌的花猫吵得我整夜头痛,睡不好觉。

二来,我已经没有理由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临走前,陆雪抱着那只花猫趾高气昂,“记住了,七日后,你自己收拾好,可没人会去接你!”

我笑了笑,七日后是她的生辰。

可不是我的!

新置办的宅子在城南,地处偏僻,很清静。

当天夜里,我头痛得厉害,一睁眼看见窗外立着一道黑影。

我没有叫他,只是觉得心里发寒。

朝夕相伴那么久,他竟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我?

第二日一早。

我要在百花楼拍卖初yè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

我很了解沈逸,他最看重脸面,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入夜。

百花楼的鱼嫲嫲催我上台,说楼底下已经挤满了人,吵着闹着要竞买我的第一夜。

其实我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想,大多数人只是来凑个热闹。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个被沈逸玩腻了的老姑娘。

他们只是想看看,我多老多丑,多不知廉耻又有多风sāo!

可当我揭开头上的面纱时,喧闹的场下突然寂静,近乎落针可闻。

连身旁的鱼嫲嫲也看直眼,一时忘了吆喝。

我轻咳一声,率先开口道,“今晚谁出价高,我便跟谁走!”

话音刚落,场下众人便炸了锅。

有人提出质疑,“鱼嫲嫲,你从哪找来个年轻漂亮的花魁,打着陈盈盈的名号,招摇撞骗呢!”

鱼嫲嫲赶紧解释,但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我们可不是傻子!这姑娘瞧着不过芳龄十几,你就是找冒充的也找个老点丑点的啊!”

“可不是嘛,沈大将军的女人怎么会随便抛头露面,来这种地方!”

我刚要自证身份,场下却有人开始报价。

“一百两!我出一百两!”

循声看过去,是个圆头大脑的公子哥,大概家里是有点闲钱的。

因为百花楼的高级花魁,一晚才五十两。

鱼嫲嫲笑得牙不见眼,立马吆喝起来,底下的人也很快换了副嘴脸,纷纷开始报价。

最后价格定在一千两,是一位胡须发白的老爷,瞧着已至花甲。

你看,男人不管什么年纪,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所以,沈逸也不例外!

鱼嫲嫲嘴咧到了耳后根,因为我答应过她,拍卖的钱五五分。

而五百两几乎是百花楼将近半个月的收入了。

可就在鱼嫲嫲拍板的前一秒,二楼雅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五千两!”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抬头看去。

却只看到轻薄的帘子后,一个男子戴着一张白色面具。

我盯着那道身影,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沈逸到底还是来了!

他怕丢脸,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染指,更不敢让别人知道他是谁!

他在乎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他的脸面!

可事实偏偏不如他的愿。

众人的惊叹还未平息,二楼另一边的雅间又传来另一男子的声音。

平缓柔和却掷地有声,“一万两!”

简简单单三个字足以将今夜的荒唐氛围彻底推向高潮。

所有人都知道,一万两已经不是寻常富商能拿的出来的。

场下众说纷纭,相继猜测楼上二人的身份不简单。

我静静地看着沈逸的另一边,只见帘子后面那人同样戴着张面具。

看不清面容,更猜不出身份。

因为除了沈逸,我好像并不认识其他男子!

价格敲定在一万两!

这场闹剧最终以沈逸的离开画上句号。

所以,他的脸面也才值五千两!

不过尔尔!

鱼嫲嫲将我领到房内,让我候着那位万两公子。

可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来。

无聊之际,提起酒壶,满上一杯又一杯。

醉意朦胧时。

有人破窗而入,明亮的月光洒在脚边。

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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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9/29 7:19: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