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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她比你干净
和季南锋结婚三年，我陪他白手起家到圈内人人敬重的季总。
他朋友都说我是季南锋的贤内助，是他的福星。
一开始季南锋笑着应下并许诺，此生绝不负我。
不过三年，季南锋就有了新欢。
我质问他为什么？
季南锋说：“她比你干净。”
年少的诺言太经不起时间的推敲了。
我彻底放弃了。
……
屋子大厅一片狼藉。
我淡淡地掠过一眼后，将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找了块稍微干净的沙发坐下，交叠着双腿，点了根烟漫不经心地抽了起来。
季南锋身边的这个女人我认识。
他的新秘书，也是他最近养在身边的女人。
刚来三个月，原先是个业务员，季南锋看中了她的能力提拔到了总裁秘书的岗位。
工作，私生活，这位秘书都做得很妥当。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季南锋的手覆在乔昔念的腰上，吊儿郎当地从二楼下来。
两人亲密无间。
视线对上我时，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又很坦然地问道。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季南锋看一眼桌上的文件。
季南锋笑了笑，以为我又来送什么好项目了。
毕竟季氏集团是靠着我打拼才有今天的地位。
他温柔地对乔昔念说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公司见。”
乔昔念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听话。
她从季南锋身侧走了下来，路过我的身边从容淡定地弯腰拎起地上的高跟鞋，余光分了我些。
“温副总，明天见啊。”说着还冲我笑了笑，红唇妖艳。
季南锋松垮着衣服走到我的旁边坐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往常那能溺死人的声音，甚至还带了些关心：“烟这东西少抽，会上瘾，也伤身体。”
季南锋说得也没错。
但有时候尼古丁确实可以让人忘记短暂的烦恼。
他凑近茶几倾身拿过桌上的文件。
当看见上边明晃晃的字后，他勾着唇将文件又丢回原位。
季南锋挑着眉，靠到沙发上，戏谑地看我：“又拿离婚来威胁我？”
“这回，认真的。”
“你哪回没认真过？离婚协议书我也不只签了一份，到头来不都被你撕碎了。”季南锋讥笑着道。
我捻着烟的手忽然顿了顿，薄唇轻启：“乔昔念怀孕了。”
季南锋的笑瞬间僵硬在了脸上，显然他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晦暗不明。
是的。
我们结婚这几年，他带了无数女人回来却固执地从不让她们留宿。
更不可能让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对我的解释是野花摘了就摘了，过了花期丢了就是了。
而季太太的位置只会是我。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我希望下次你可以直接说事情，别拿离婚当儿戏来威胁我。”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季南锋会这么说，也是正常。
毕竟曾经我不止一次拿离婚威胁季南锋。
他的新欢找了数十个，我提离婚就提了数十次。
最后我还是不甘心地协议书给撕掉。
自己陷在痛苦的回忆里，拼命地想自救，一次两次，一直到现在。
我慵懒地抬眸，轻声笑了笑：“这次，真没开玩笑。”
话落，我不紧不慢地起身，“离婚协议书你签好，我们约个时间，民政局见。如果不签，那就只能上诉了。”
季南锋的眼神瞬间一沉，眼底爆发出阴寒的冷意：“行，随你。”
“这次要是你再撕，下次我不可能再陪你闹！”
说着他弯腰拉开茶几的抽屉，拿了支钢笔在离婚协议上爽快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随即把文件丢给了我。
“温雨瓷，别让我看不起你！”
不会了，我在心里回应道。
我和季南锋是同校同学，他成绩差，爱玩爱打架却又有赚钱的头脑。
每次情人节我都会碰到他在卖玫瑰花，十九块九一朵，一个晚上能赚几千块钱。
有一年情人节他卖剩最后一朵玫瑰花，找上我。
我花了九块九买下。
翌日我的书桌桌肚多了一份情书。
季南锋写的。
他说：“可爱的温同学，其实我昨晚是想跟你表白的，但太紧张了，竟然跟你要了钱！很丢脸也很尴尬！所以！可爱的温同学，你今天晚上能赏个脸，我请你吃顿饭吗？”
我没忍住笑了，偷偷望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季南锋，而那时，季南锋也正巧在看我。
可在毕业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季南锋。
直到在我工作了一年的酒宴上。
季南锋在茫茫人群看到了我，像是越过山海般地向我走来。
热情，缠绵，眷恋。
后来他在漫天花海中向我求婚，向我许诺：“温雨瓷，和我在一起吧，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据，我会用我的疯狂来守护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个时候他说得太真挚了，满心满眼地都是我。
我信了。
顺其自然地跟他领证、结婚。
我们后来的生活轨迹几乎可以重合，我以为我们会继续重合下去。
可真心瞬变，季南锋拐弯了。
我拿过文件起身要走。
季南锋敛起眸子看了我眼：“这么晚，还去哪儿？”
我没理他，转身就往门外的方向走。
季南锋可能忘记了。
自从他带第一个女人回来后，我就从这里搬了出去。
和他也没再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
比起夫妻，我们的相处更像上下级。
他欣赏我的能力，我不甘心舍下自己创下的基业。
今天如果不是乔昔念给我发了她怀孕的消息，我想我们的婚姻可能还会这样苟延残喘下去。
但现在，都该结束了。
走到院子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花坛边上停着的黑色迈巴赫。
是秦知南，港城首富的小少爷。
他穿着白色卫衣休闲裤，靠在车头，当他抬头看到我时，迈着大长腿向我走来。
“姐姐！”
秦知南过来要抱我，被我用手机抵住他的胸膛了，他无奈地摊着手。
我绕过他直接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当我启动车子时，秦知南还站在外面。
我挑了挑眉，摇下三分之二的车窗：“干什么——”
秦知南的视线正放在别墅二楼的主卧，原先亮着的灯瞬间关了。
“没事。”他说着，大步走到副驾驶上了车。
车停在了季氏旗下的酒店。
“今晚你住这里，行李已经送过来了。”
我摇下车窗，朝酒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又娴熟地摸出烟盒点了根烟，正准备抽的时候，被秦知南不识趣地掐断。
修长的手指撕开颗棒棒糖糖纸塞进我的嘴里。
“抽烟不好。”
我含着糖，端详着一本正经，乖巧的秦知南，不由得勾起嘴角，轻笑了声。
“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传闻里港城少爷不都是痞痞的，凶残狠辣，雷厉风行。”
“你大哥就爱总板着张脸。”
“怎么到你这儿，这么乖？”
说着，我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
秦知南望着我。
少年清澈的目光单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
白色T恤，软软的头发，衬托得眼前的少年乖巧得似乎能包容一切。
上周我在港城出差。
和秦家掌权人谈完生意后准备回北城。
秦知南他父亲竟直接把秦知南托付给了我，让我带他到京城看看世界，体验下人间疾苦。
我父辈和秦家有点渊源，两家的关系也还算可以，我就同意了。
但经过三四天的相处，秦知南对我的心思昭然若揭。
秦知南恶名在外的名声，我心知肚明。
我眸子里含着笑意，望着他，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秦知南，这么乖，接过吻吗？”
秦知南摇了摇头，薄唇轻启：“没有。”
他的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我笑了。
慢慢地凑近秦知南的俊脸，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车内氛围安静得只听得见他怦然跳动的心跳声。
良久，我轻笑了声，伸手从嘴里拿出棒棒糖后放进秦知南的嘴，调戏道：“弟弟。”
“这叫、间接性接吻。”
秦知南呆愣住了，我心情愉悦地正要回头。
猛的一瞬，秦知南宽大的手掌扣住了我。
我恍了半刻，反客为主。
“真甜，还是草莓味的。”我勾着嘴角眼含笑意地看他。
他的耳尖瞬间泛起绯红。
随即匆匆地解开安全带下车走掉。
我盯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又靠回了椅背。
是真的没有想到外界传闻被秦家宠得无法无天，又拽又痞，生意场上冷酷无情的港圈小少爷。
竟然能够单纯成这样？
而正巧，我和秦知南方才亲昵的一幕正巧落入了季南锋的兄弟许宋的眼中。
他拿起手机给季南锋打了过去。
“你知道你老婆跟谁在一起吗！”
“港城那个手段残忍的秦知南啊！我靠！刚才他瞥过来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你是不知道，他在你老婆车上乖得我都以为我认错人了。”
季南锋闻言。
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随她去，今天又在跟我闹离婚，现在和个男的搞在一起，就是想气我而已，欲擒故纵的把戏，这一年她怎么闹离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一年确实也做得过分了，都玩到家里去，还经常换新人，换作是我早就跟你离了。”
“人雨瓷，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会赚钱还体贴，最重要的是真心对你……要真跑了，你可别到我这里哭。”
许宋苦口婆心地劝着，季南锋却满不在乎地回应：“她不会离开我的，放心吧。”
电话挂断了。
我透过车后镜看到许宋对着手机臭骂了一顿，无奈地轻笑了声，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有些南墙不撞，不知道回头。
梯子没稳，所以我摔了下来。
但我不是傻子，不会撞第二次不会再摔第二次。
翌日我前脚刚踏进公司，后脚乔昔念就拿了一份文件敲响我的办公室门。
她穿着职业装，温柔的笑里藏着挑衅：“温副总，这是季总刚发下来的。”
她晃了晃文件，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
“不用看了。”我把文件推了回去。
昨天夜里许宋给季南锋打完电话后，人力资源部总监何雅就收到了他的电话，内容很简单。
三天内辞退我，任何合法合规的原因，都可以。
还有，把乔昔念升到副总的位置。
何雅是我一手栽培上来的，第一时间就给我留了言。
我想过季南锋会辞退我，但我没想到他会提拔乔昔念。
一个新人，不过三个月，已经爬到副总的位置。
他可真是够爱。
乔昔念眉头轻挑：“看来温小姐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也还行。”我不咸不淡地回应，俯身从抽屉里拿出本相册后，然后起身准备出办公。
乔昔念却拦住了我。
她的目光放在了我的相册上，语气傲慢。
“温小姐，你的身份特殊啊，你要带走的东西都得经过检查后，确认无误才能从办公室带走。”
我嗤笑一声：“这是我自己的相册。”
“那也得查。”
季南锋倚靠在门上，静静地看向这边，没动。
慵懒的声音传开，淡淡地瞥了我眼：“乔秘书说得没错，只要从这个办公室带走的东西，都得查。”
乔昔念瞬间冲我得意地笑了笑。
我不屑地冷笑，直接将相册丢进了办公桌旁的垃圾桶。
季南锋的脸色骤然一变，半眯着眼睛，眸子的寒意漫起。
我相信，季南锋认出来了。
这是我和他热恋时做的相册集。
里面记录了我们曾经点点滴滴。
而现在，这相册跟他。
我都不要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原本我想带回去亲自烧了的，但既然你们想要，那就麻烦处理一下吧。”我略微有些厌恶地拍了拍手，然后漫不经心地走近乔昔念的身侧。
我倾身贴近她的耳边嘲笑道：“怎么，季南锋让你去打胎，你就把气撒在我身上了？”
“你！”乔昔念要动手。
被我拦住了，然后用力反手扇了她一巴掌，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乔昔念的脸。
乔昔念摸着挨打的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
“别看我，这个巴掌是你应该挨的。”
“温雨瓷，别太过分了。”沉默了半晌的季南锋终于开口，“这个位置是我答应补偿给她的。”
为了补偿乔昔念，所以选择踹掉我。
我在心底冷笑。
“季南锋，你可别忘了，季氏我占股50 ％，不是你踢了我，而是你该小心哪天我把你给踢了。”
“我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说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还没走多远，办公室就传出“砰”的一声。
我整整睡了三天，之前为了工作，几乎都是连轴转。
醒来的时候天又黑了，我掏出手机，秦知南给我发了不少信息和电话。
很多的语音。
跟很多的转账。
还有门口的一堆名贵的礼物。
而他发给我的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姐姐，我们交往试试吧。】
我眉头一挑，心里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有点烦躁。
正要熄灭了屏幕，许宋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他着急忙慌的声音从听筒传出：“雨瓷，快点来夜色，季南锋跟人打起来了，两个人跟不要命似的，秦知南跟疯了一样——”
听到熟悉的名字，我的眼睛一定，拧着眉问：“秦知南？”
“是啊！”
“地址发我。”
许宋的动作很快，酒吧离我这里不算远，我的舌尖抵着腮帮，笑了笑。
我刚心里还想着如果我去了，可能不是拉架，而是帮着人家多踩几脚，没想到成真了。
不过秦知南这家伙可真会装乖啊！
夜色203包厢，两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秦知南不管不顾地抡起拳头向季南锋的左脸上，“老子都不舍得碰的人，不舍得欺负的人，你是怎么敢的！”
“你以为你是谁？我才是温雨瓷她老公！”
季南锋死死地掐住秦知南的脖子，手青筋都暴起。
“你配吗！”
秦知南猩红着目光，浑身布满阴霾，凶残，狠戾在这刻全都暴露了出来。
与在我面前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推开门时，正对上秦知南冰冷的视线，他抬起的拳头瞬间收了回去，眼神有些错愕。
也恰是这一愣神季南锋迅速地把他反压在地上，拽住他的领子，秦知南的脸上重重挨了一下。
他疼得嘶了口气。
“怎么？刚刚不是挺能打吗？”季南锋挑衅地道。
我在看到秦知南受伤的那一刻，只觉得全身的血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凝固了，脸色沉了下去。
我失态地拎起酒桌上未开的啤酒，粗暴地砸在了季南锋的头上，玻璃碎片跟着水声哗啦落地。
“雨瓷……”许宋咽了咽口水，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季南锋茫然地抬头看我，“温雨瓷，你打我？”他不可置信地问我。
我将酒瓶碎口处怼着季南锋，愤怒戛然而生。
“打的就是你！秦知南是我的人，谁给你的胆子把我的人打成这个样子？”
“是他先动的手！”季南锋吼着反驳。
秦知南无辜地艰难爬起，蔫着脑袋站在我的身后，“姐姐，没事，我不疼，你别跟他吵……”说着，他的尾音都带了些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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