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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众所周知，矜贵高冷的影帝有个深爱的女友。
因为我的一句话想他，他可以连夜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只为了看我一眼。
因为我一句没有安全感，他把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我的名下。
外人都说我这样的十八线糊咖，得到影帝的宠爱是三生有幸。
直到那天我听到了他和系统的对话：“你确定只要她答应跟我结婚，攻略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吧？”
1
我唇角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的僵硬了。
什么攻略任务？
虚掩的房门内的柯亦之还在自言自语着。
“可是她和她妈妈从小被家暴，恐惧婚姻，我钱也给了时间也给了，她还是没有表现出想结婚的迹象。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
我低垂眼眸，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提前准备好的对戒。
戒指的内侧刻着我和他名字的缩写。
“之前的几次求婚都失败了，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如果没能成功，那微微的命……”
白微微，柯亦之那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屋内的柯亦之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抓狂。
我纵然再蠢也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戒指，我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没有丝毫的犹豫，把它们扔到了一侧的垃圾桶内。
2
我走出大楼的时候陈姐还没有离开。
“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是纪念日，要呆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去吗？”
强忍的眼泪终于在坐上车，听到陈姐声音的那一刻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身子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陈姐见状立刻噤声，不再多问。
重新发动车子赶回三百公里外的拍摄现场。
我侧过身看着外面流动的城市夜景，思绪回到了过去。
五年前的我还在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跑龙套。
那时的柯亦之已经是正在飞升的爆剧小生。
女一号不愿意下水拍戏，我成了她的替身。
姨妈期的我，在入冬的天气在水里泡了一下午。
等拍摄结束后，根本没有人管我的死活。
剧组的人离开了大半，我的行李也不知所踪。
那个时候，柯亦之出现了。
他和传言中描述的清冷桀骜完全不同。
我和他在一起后，柯亦之不顾正在上升期的事业，高调的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
在一起第三年的时候，他向我求婚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之间产生了矛盾。
我逃避了他的所有联系。
我的父亲家暴，小时候我和母亲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八岁那年忍无可忍的母亲还是对着父亲下手了。
一夜之间我失去了父母，被送去了孤儿院。
母亲说曾经恋爱的时候，父亲对她很好很好。
那时候的父亲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可是这道光在婚后就变了。
所以我对婚姻一直很是恐惧。
我害怕和柯亦之步入婚姻的那一步。
我主动跟他交代了所有的一切，告诉他自己对婚姻的恐惧，家庭的不幸。
柯亦之只是温柔的把我抱怀里。
他说：“我会用爱慢慢的感化你，等你你愿意的那一天。”
五年了。
我终于卸下了身上的铠甲。
可最后……
还是如此。
3
吵闹的电话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是柯亦之的电话。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宝贝，回酒店了吗？”
我强忍着心痛：“正在路上了。”
柯亦之很快的就察觉到了异常。
“怎么了？你是不是受欺负了？怎么声音有点奇怪？”
没等我回应。
“你等我！我现在就开车过去找你！”
——
柯亦之的速度真的很快。
我刚到酒店不过半个多小时，房门就被敲响。
一开门他就立刻把我拉入了怀中。
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不似其他男艺人身上的烟草味又或者是香水味道。
淡淡的清甜奶香味光是闻着就让人感觉到安心。
而这个味道，我在白微微的身上也闻到过。
我强忍着恶心推开他的身子。
柯亦之很快察觉到了异样。
他虔诚的捧着我的脸颊，满眼都是关切。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现在就去找导演！”
我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不是的，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柯亦之明显的松了口气。
“让你乖乖嫁给我，安心做柯太太不好吗？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我死死的咬紧牙关，强忍着崩溃的情绪。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眼中也只有攻略任务，满是算计。
“亦之，为什么你那么想娶我？”
向来淡定自若的柯亦之慌神片刻。
我清楚的看到那双游刃有余的眸子中带着的一丝颤抖。
“因为我爱你啊，爱你就想要把你娶回家。”
见我沉默，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对婚姻有恐惧，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好……”
只是这一天，你永远都等不到了。
4
第二天我看着身侧空荡荡的床铺。
已经冰凉一片，只有枕头上轻微的褶皱和留下淡淡的香气，证明了柯亦之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当我收拾好到片场的时候才发现全是印着我照片的餐车。
下面写着：乔伊宁的亲亲老公赠
看到我的出现，在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更是夸张的艳羡。
“伊宁真是羡慕死你了！柯影帝对你那叫一个死心塌地啊！”
“就是啊，我们可都在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啧啧，我可是听说了柯亦之对你求婚了好几次你都没答应。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呢！再这样吊着他下去，到时候他要是放弃了，可有你哭的！”
我听到这些只是一笑而过。
曾经不答应，是因为害怕进入婚姻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现在我才知道，自始至终，柯亦之从未喜欢过我。
所有的所有，为的就是白微微罢了。
五年来被救赎的喜悦，放下的戒备，和真相被发现后的厌恶交织在一起。
痛苦得让我喘不上一口气。
5
今天我的戏份只有上午而已，接下来几天也没有通告。
或许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和痛苦。
我鬼使神差的驱车到了白微微所在的医院。
其实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
本来说要等我今天拍摄结束过纪念日的柯亦之，在凌晨的时候接了一通电话。
夜晚的室内格外的安静。
我听到了，是医生给他打电话。
白微微的情况又恶化了。
他哪里还记得和我的那些所谓的约定，立刻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当我匆匆忙忙的赶到医院，忽然感觉头晕脑旋。
接下来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跌倒，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我下意识的点开了微博的热搜。
好在我就是一个十八线的糊咖，带着帽子口罩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我。
见我醒来，医生立刻赶了过来。
脸色很不好看。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我的心口涌起。
“您说吧。”
“我们检查出来您得了恶性脑瘤，可能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能够看得见医生的嘴唇在上下的翻动，说了什么,已经听不见了。
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我得了恶性脑瘤。
我母亲还有一个月就出狱了。
明明我就可以带着她过好日子了！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不知道就这样保持了多久，直到电话响起。
是警局的电话。
“是乔小姐吗？您的母亲被发现在狱中自尽了。”
我眼前发黑。
噩耗接踵而至。
好像老天都在告诉我，我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木然地看着手中的病历。
原来绝望到了一种程度眼泪就已经流不出来了。
甚至想笑。
感觉自己就像是电视剧里被偷走了所有气运的反派。
明明我只是想要努力的活下去。
却还是终究一无所有。
调整好情绪，我把检查报告撕的稀烂扔到了垃圾桶里。
独自一人走到了白微微所在的病房。
6
本来只是想在外面远远的看她一眼。
却没想到正巧被她抓了个正着。
这五年里，我陪着柯亦之来看过她很多次。
白微微是个很乐观向上的女孩，今年也不过22岁，本应该是自由肆意的年纪，却在病房里度过了自己大半个人生。
面对病痛好像总是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见她。
“伊宁姐姐你怎么来了！”
白微微笑起来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月牙一样。
本来空洞的情绪好像一下子被她给填补了。
“正巧来做检查，就想着来看看你。”
白微微的母亲是柯亦之的继母。
听柯亦之说两人本来水火不容，后来因为意外事故，他们的父母双双逝世。
而白微微也被查出了白血病。
两个孤独的灵魂就这样成为了彼此的羁绊和依靠。
白微微盯着我空荡荡的手指好一会。
有些委屈的说着：“哥哥怎么还没有跟你求婚呢？”
我本以为白微微是知道攻略任务的事情。
只见下一秒。
“医生说我可能只剩下三个月了……”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哥哥了。他为了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操劳了那么多年。他已经很辛苦了。我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在意一个女孩子。我希望可以在去世前看到他幸福的样子。”
像是怕我误会，又涨红着脸慌乱的摇摆着手。
“伊宁姐姐我不是逼婚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哎呀！但是我真的是希望你们可以幸福！我不是要逼着你嫁给哥哥的意思！”
白微微从15岁开始住院，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脱离了正常的社交太久，心智就像是孩子一样单纯。
我垂放在一侧的手不断的收紧。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我的命，只剩下这最后的几个月了。
可白微微还没有看过这外面的世界。
“我答应你。”
白微微正开口想要问我答应什么的时候，柯亦之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他的语气显得格外的着急。
“你怎么忽然去看微微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直截了当的。
“柯亦之，我们结婚吧。”
7
柯亦之赶到了医院，没有给我落下一个眼神。
他死死的抱着白微微的身子。
一遍又一遍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白微微错愕的看着我，拍打着柯亦之的肩膀。
“哥？你抱着我干什么啊！”
柯亦之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慌乱的松开白微微的身子。
转过身看着我时，眼尾的红晕还未来得及褪去。
“对不起伊宁，我就是太激动了，所以才……”
我强忍着心痛，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没事，我懂的。毕竟你也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是不是？”
想到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说话的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我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对婚姻的渴望。
但结果显而易见。
他的开心，只是因为攻略成功。
8
我们的婚礼准备的格外仓促。
酒店，是看在柯亦之身份临时加价借到的。
就连婚纱也都是品牌提供的。
我看着镜中一袭拖尾婚纱的自己：“亦之，我想办中式的婚礼。”
柯亦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但很快的就消散。
“现在改办中式的话酒店和礼服都要重新做，周期就太长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了。”
“我们可以先领证。”
柯亦之眉间带着一抹消散不去的忧愁。
“好，我知道了。我会准备好一起的。”
或许是因为任务快要完成了，柯亦之已经懒得再装下去了。
态度越来越敷衍了。
他把我独自一人留在了这里，美其名曰为了确保日子不会延期，要去重新布置场地。
柯亦之和我的爱情故事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的，工作人员都知道。
只是现在看到我被独自丢下的场景，面色都有些尴尬。
我强撑着头部的镇痛，肿瘤压迫了颅内压，导致我的视力一日不如一日。
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狼狈的摔倒在地。
挥动的手推倒了一侧的工艺品。
玻璃的碎片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划伤了我的皮肤。
殷红的血染红了裙面。
“乔小姐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头，可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啊……弄脏了你们的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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