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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喜欢辛柏行的第十五年，他终于在醉酒后和我说。
“要不我们试试吧。”
但没过多久，他挽着白月光进酒店的照片上了热搜。
为了保护白月光，他当着所有媒体朋友的面说，我和他只是合作伙伴。
导致我被他的粉丝追着谩骂网暴。
可后来，他却追到我家门口，眼尾泛红，声音发颤。
“方瑜，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认真告诉他“辛柏行，合作伙伴之间是不谈爱情的。”
1.
安臻回来了。
那个曾经和辛柏行分分合合纠缠了五年的女孩子，终于在消失六年后又回来了。
是辛柏行亲自去机场接的她。
可笑的是，作为现任女友的我。
却是在看到热搜后，才知道男朋友缺席我的颁奖典礼，是为了接前任回国。
今天是最佳经纪人的颁奖典礼，这是我入行六年，第二次被提名。
我和辛柏行说过很多次，最佳经纪人是我从入行以来就梦寐以求的奖项。
所以如果有得奖的那一天，我希望他一定要在。
他总是笑着说好，可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整天。
等来却是他亲昵挽着安臻出入酒店的照片。
我死死的抓着手机，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握住，传来闷闷的疼痛。
坐在一旁的钱子奥是我和辛柏行共同的老板，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和辛柏行在一起的人。
他叹了口气，宽慰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想那么多了，先准备领奖吧。”
2.
典礼结束后，因为辛柏行的热搜，我手机里挤满了几千条的消息。
几乎清一色都是甲方的质问，和粉丝的谩骂。
“方大经纪人，辛柏行在这个节骨眼曝出恋情，万一影响后续工作，你是要负全责的！”
“你是什么狗屁经纪人啊？连我家哥哥的恋情舆论都不能控制好，干脆去死好了！”
只有少许的几条信息，是祝贺我拿下最佳经纪人奖。
却唯独没有辛柏行的消息。
我紧紧握着着手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我。
作为辛柏行的经纪人，我甚至无法像正常女友一样。
第一时间去质问他，去和他生气。
的确，我又有什么立场和他生气呢？
追随他的脚步十五年，陪他走过人生最低谷的时期。
不过才换来一句我们试试吧。
或许在他眼里，我连女朋友也算不上。
3.
这个时候，辛柏行他和兄弟们的小群里，安臻被于河拉了进来。
只是一句“大家好久不见啊，我回来了。”
便立即炸出了一大波人。
“欢迎安臻小公主回国！”
“六年不见了，女神我想死你了。”
“早就看到了热搜啦，六年不见，我们女神还是这么美。”
安臻只回了大家一个害羞的表情。
“为了热烈庆祝安臻回来，排面必须拉满啊，晚上大家魅色708包厢见啊。”
说这话的人，是于河。
也是辛柏行身边关系最好的兄弟。
他说这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辛柏行的授意。
女朋友刚刚斩获了业内最具权威的大奖，他没有一条消息一个电话。
前任回国，他倒是尽心尽力的忙前忙后。
4.
唯一没有冒泡的人是钱子奥。
他和辛柏行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当年辛柏行和前公司解约，黑料满天飞。
没有一个公司愿意要他，是富二代的钱子奥砸钱专门给他开了间公司。
那年导演系刚毕业的我，拒绝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导演的邀请。
孤身一人跑到辛柏行身边，给他作经纪人。
只为和辛柏行赌一条看不见未来的路。
我们仨一起吃盒饭一起住过地下室，才熬过那段被人骂被人排挤的日子。
所以也只有他才知道，这些年来我为辛柏行付出了多少。
钱子奥私信我。
“今天是你的得奖的大日子，你手底下那几个小姑娘可朝着闹着要给你庆祝呢”
我苦笑，虽然知道他是好心，可谎言的确拙劣。
那几个小丫头周末只会想着好好玩，怎么还会记得给我庆祝呢。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辛柏行的事也不大，让公关部好好去解决一下就好了。”
“你这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等下别在我公司出事，我还得给你出钱看病呢。”
我配合着钱子奥的玩笑。
“果然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啊。”
“所以啊，现在资本家命令你出来玩。”
5.
但最后我还是没有答应钱子奥的邀请。
女孩嘛，有时候总是又傻又固执。
我总是心存幻想，或许是于河给安臻拉的局呢？
其实辛柏行一直在家等着我，准备偷偷给我一个惊喜呢？
揣着那最后一丝雀跃和希望，我还是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回了家。
可当我推门，映入眼帘只有黑漆漆的客厅。
放眼望去，是空无一人的寂静。
落地窗外的刺眼的车水马龙显得格外的讽刺。
终于，那颗满怀着期待的心还是坠入冰窖。
辛柏行啊，那是多么懂浪漫的一个人。
高中时，他会为了庆祝安臻艺考入围。
求着全班四十多个人配合他的惊喜。
大学，为了给安臻的期末汇演送上第一束花。
他可以横跨半个地球，坐十三个小时的飞机飞回来。
可今天呢？今天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啊。
是我作为方瑜作为经纪人被业内认可赞许的一天啊。
明明说好的，会看着我得奖啊，辛柏行。
为什么始终都不曾出现呢？
6.
凌晨两点，浑身醉气的辛柏行才终于踏着月色而归。
以前无论多晚，我都会窝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只希望他在第一时间看到屋里是亮堂的，家里是有人等他回来的。
只有那样，我才觉得我们像一对情侣，像互相依靠的家人。
但今天我早早就躺到了床上，好像是在以这种方式做着无声的反抗。
半睡半醒间，一只手覆上了我的腰间。
睁眼，是辛柏行略显疲惫的脸。
我下意识坐起来，嘴里有些慎怪。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辛柏行从背后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玫瑰花，右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
“恭喜你哦，最佳经纪人方瑜。”
几乎就是一瞬间，内心的所有不快和埋怨快要被压了下去。
辛柏行总是知道怎么样精准的拿捏我。
无论是他和剧组的女演员太过暧昧。
又或者是因为和朋友出去玩，忘掉我们的约会。
他也总是能在事后，三言两语将我哄好。
想到这，抬手想去拿花的动作顿住。
是啊，他其实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无视我的吃醋难过和伤心。
可我不想死心，我嘶哑的声音，试探性开口问道。
“你今天是去接安臻了吗？”
在听到安臻的名字时，辛柏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玫瑰被他放在了床头。
7.
“你想说什么？”
辛柏行的语气冷了许多，染上了一丝生疏。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辛柏行的小臂，试探性的开口。
“可不可以……以后不要见她了？”
辛柏行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下一秒，握着他小臂的双手被轻轻推开。
“阿瑜，你别多想，我和她现在只是朋友。”
“而且她刚回来，一个人在这个城市无依无靠的，我有责任帮她。”
真的只是朋友吗？
作为你们六年爱情的见证者，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辛柏行当初有多爱安臻。
我见过辛柏行豁出命去保护安臻的样子。
也见过辛柏行疯狂到，可以为安臻放弃演绎生涯的样子。
爱到这样的程度，我怎么敢，又怎么有把握能赢呢？
“可她也会有别的朋友，但是阿行，你的女朋友只有我一个。”
辛柏行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和烦闷。
可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阿瑜，你今天肯定是累着了，先休息吧，我去隔壁睡。”
说罢，不等我的回答，辛柏行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脏一阵钝痛。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沙子一样，一点点逃开着握不住的掌心。
8.
刚结束不久的金海电影节上，辛柏行荣获最佳男主角。
庆功宴上，我举着高脚杯，忙着和各个公司的高层们敬酒。
“谢谢林总赏识，我们阿行有今天离不开您的帮助啊。”
“哎呦，谢总你可是大贵人，今天你不来，这庆功宴都办不下去。”
“王导，下一部戏一定要考虑一下我们家辛柏行啊！”
我奉承的话语，谄媚的假笑，听上去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而宴会的另一头，主人公辛柏行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女孩身上。
她身上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圈子的干净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好奇。
毕竟能让辛柏行这样高调现身的女孩，身份绝对不一般。
在场有人震惊于女孩的美貌。
“哇塞，这是辛柏行的女朋友吗？好美啊，像精灵一样。”
还有人看出，女孩就是前两天热搜上的女生。
“这不是昨天热搜上那个女孩吗？看来辛柏行这是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唯独只有钱子奥忿忿不平。
“她怎么来了？”
9.
亲眼看着自己的男朋友被别的女孩亲昵的挽着。
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的泛滥开来。
“这是阿行的女朋友吗？你们看上去可真般配啊。”
几位颇有名誉的导演打趣着辛柏行和安臻。
我呆愣在原地，绝望的闭上双眼，希望在辛柏行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
可半响，没有声音。
辛柏行笑了笑，没有否认。
“这是我大学同学安臻，演戏很厉害的一个女孩子，还希望各位导演能给个机会，带她多演演戏。”
“哈哈哈哈哈，一定一定。”
安臻下意识的想举杯敬酒，却被一旁的辛柏行不动声色的揽下。
“谢谢各位导演啦。”
举酒、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挺讽刺的，当年辛柏行几乎被全面封杀，是我带着他一个个的见导演，陪饭局。
为了一个网剧的小小配角，我连干三瓶白酒。
喝倒了一屋子的男人才换来一个试戏的机会。
可现在，辛柏行却踩着，我们努力了那么多年的成果。
给一个当初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的人铺路。
甚至还不舍得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而他的女朋友此刻就站在不远处，和人赔笑。
10.
在院子里找到落单的安臻时，她语气很不友好。
“方瑜，这偷来的六年时光，你过的很快乐吧？”
我冷笑一声，偷？她怎么好意思把偷这个词放在我身上。
高中时的辛柏行还是童星，安臻是学校里的校园女神。
这样自带光环的两个人，很顺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唯一知道他们恋情的人，只有我这个同桌。
于是安臻总是会嘟着小嘴，求我给她打掩护。
“好嘛好嘛，求求你了小阿瑜，等下老师来了就说我去厕所了。”
那时候的我，留着厚厚的齐刘海，戴着呆板的眼镜。
是班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人，当有人求我时，我也只会傻傻的答应。
就是这么一次又一次的帮忙，我成了她和辛柏行伟大爱情的唯一见证者。
我看着辛柏行为了安臻想要放弃艺考。
看着辛柏行为了送安臻回家，被那群混混打了个半死。
看着毕业时，辛柏行为了留下和安臻的单独合影，和全班每一个同学都拍了一张合影。
而那一张略带着闪影的照片，却是我喜欢了辛柏行五年的第一张合影。
11.
所以安臻才会心安理得的认为，是我偷走了这些年的时光。
“安臻，是我偷走了辛柏行？还是你抛弃了他？”
我丝毫不肯示弱的反问安臻。
听到抛弃两个字，安臻的脸上略过一丝难堪。
当年辛柏行刚出事的时候，我们都才大学毕业。
连续三个月的黑热搜，辛柏行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在这个节骨眼，安臻毅然决然选择出国深造。
是我前前后后跑了十几次，才将买醉的辛柏行从酒吧里拖出来。
既然是你的选择，安臻，你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呢？
“那又怎么样？即便我离开了六年，他依旧会坚定的选择我不是吗？”
安臻挑衅的看着我。
“是嘛？可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我。”
我冷笑着反问。
“安臻，作为辛柏行的女朋友也作为他的经纪人，我有必要警告你。”
“既然当年你选择离开他，那现在也不要继续拖累他了，你会害了他的。”
如果继续任由辛柏行和安臻的关系，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捅出什么大篓子。
毕竟当年安臻干的那些破事，辛柏行不知道，我却清清楚楚。
12.
“所以你是在警告我远离阿行吗？”
下一秒，安臻突然变的吞吞吐吐，甚至看上去有些胆怯。
我只觉得奇怪，却没注意到她眼睛一直瞥向我身后。
我语气坚定的说道“是的，离他越远越好。”
下一秒，一只大手将安臻拉了过去。
是辛柏行，他眼里夹杂着微微的怒意。
身体却不断地靠前，将安臻藏在身后。
“方瑜，你是不是手伸的有点太长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只是我的经纪人而已，没权干涉我交什么样的朋友吧？”
只是经纪人……
我心中一颤，前所未有的酸涩和愤怒涌了上来。
而他身后的安臻，褪去小白兔的伪装，露出得意的笑容。
“阿行，你别这样说阿瑜，她也是为你着想。”
安臻扯了扯辛柏行的袖子，满脸的委屈。
“我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辛柏行的话疏离又冷漠。
我下意识的张口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原来只是经纪人而已，原来我们的关系那么不堪入耳而已。
我死死的盯着辛柏行，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点点的愧疚。
可他是那么的淡然，那么的冷静。
我看着他，心脏一阵钝痛。
方瑜，再任性下去，就是犯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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