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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失忆后,我成了京圈太子爷豢养的替身。
散步不得出庄园半步,吃饭不得超过三口,甚至床第之间都不得随意出声。
为了摆脱替身这个名头,我竭力将性格变得与白月光背道而驰。
白月光端庄温柔,我就娇俏可人。
就在我目睹秦宥川逐渐喜欢上与白月光背道而驰的我时。
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躺在我身边的男人开始频频走神,我的心也逐渐疲惫,选择离开。
可时隔一年,秦宥川红着眼睛,站在我面前委屈哭诉。
“晚晚,我的白月光就是你啊。”
“为什么要丢下我。”
……
目光触及秦宥川跳下泳池,不顾一切向着江浸月的方向游去时,我的心好似被活活剜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嗡嗡作响的耳中,循环重复的全是岸上江浸月轻贱的嘲笑声。
“你还嘴之前,最好想清楚,在秦宥川心里,是知道他白月光在哪里的我重要,还是你这个赝品重要。”
女人穿着华贵的礼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无比笃定地确信秦宥川一定会救她。
所以,江浸月将我推了下去后,又自己跳了进去。
很无脑的测试方法,却出奇的有效果。
眼睛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悲恸涌上心头,只觉酸涩得要命。
三年了,我不断努力想从替身的身份中剥离出来,妄图走进秦宥川心里的想法输得一塌糊涂。
哪怕他和江浸月并没有任何交情,但仅凭江浸月知道迟晚下落这一点,秦宥川就会毫不犹豫放弃相处了三年的我。
选择她。
我在游泳池扑腾的时间,秦宥川已经将江浸月扯上了岸,再度转身向我游来。
江浸月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站在不远处,冷冷地,不屑地盯着我。
仿佛一根巨树睥睨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看见秦宥川拼了命地向我的方向游过来。
速度很急,也很快。
被胳膊打起的浪花翻起又落下,如同我娇小的身体缓缓没入泳池内。
从秦宥川焦急的表情上看,他应该很怕我出事吧。
可既然害怕的话,为什么不能先选我呢?
二选一。
秦宥川,选我很难吗?
再度醒来,我已经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礼服被换成了柔软的病号服。
秦宥川下颌抵在我的颈后,腰间被他微热的手臂紧紧圈在怀中,不能动弹毫分。
晕厥前的记忆卷土重来,痛苦的尘沙自心底蔓延。
所以,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我是真的被秦宥川实打实抛弃了。
我抿了抿唇,垂眸看向环着我腰间的手,此刻觉得莫名好笑。
这算什么?
略微停顿,随后我直接将秦宥川的胳膊掰到一边,将我们俩之间的距离挪远了些。
谁料秦宥川被我的动作惊醒,确定我醒来的一刹那,蹭地起身,双手扣着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摁进了怀里。
“晚晚,你醒了,还好我没有再失去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秦宥川的话音带着颤,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珍惜。
抱着我仿佛要融合进他的身体。
我悲切地扯出一抹笑。
我笑男人真会说谎。
如此惧怕我出事,却在危难面前还是选择了救另外一个女人。
可明明我才是陪伴在他身边三年的人。
“秦宥川,这么担心我,为什么不先救我呢?”
万般压抑下,我还是忍不住向秦宥川询问。
但话刚说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
我是谁?我只是秦宥川豢养在秦园的一只没有自由,没有能力,没有记忆的笼中雀而已。
有什么资格质问自己的主人呢?
秦宥川面色一滞,牵起我的手。
“晚晚,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谁离我近,先救谁,而且江浸月的身份特殊,我也是为了保护你,再说我知道秦园的泳池多深,短时间溺水是没关系的。”
我几乎瞬间反驳。
“可万一我被水草缠住脚呢?万一我的脚抽筋呢?万一我……”
死了呢?
秦宥川欲言又止地开口:“晚晚,泳池里没有水草。”
我苦笑摇了摇头,第一次感觉到对牛弹琴的滋味。
秦宥川不懂。
秦宥川根本不懂我在问什么。
我一笑,眼泪在眼眶迸发出的一瞬间,失望闭眼。
是啊。
江浸月,刚拿了奖的影后,影响力那么广。
我怎么跟人家能比呢?
所以,直接跟我说江浸月出事他没办法交代就好,为什么还要为自己找借口是为保护我呢?
见我妥协,秦宥川在酝酿开口。
“晚晚,你放心,在秦园的事情我压得很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你推了江浸月。”
“只是,你以后还是要注意……”
我慌张睁眼。
“我推了江浸月?”
秦宥川一副你跟我还需要装什么的表情,轻笑着勾了勾我的鼻尖。
“我跟她说你在秦园被我宠坏了,就算推她也是不小心的,她已经原谅你了。”
秦宥川后面说了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原来我在秦宥川眼里就是会无理取闹将人推下游泳池的人。
脑中闪过江浸月在宴会开场时处处针对我的场景。
先是看见我时给了我一个充斥嘲讽地笑,故作无意地问我怎么长了这样一张像迟晚的脸。
又娇嗔向旁人道不平,说秦宥川不像话,白月光叫迟晚,替身叫迟不晚。
然后,伙同旁人针对我,将我晾在场地中央,让我发挥做小雀儿的天赋,站在台前给大家展示一下。
再到后来将我推下游泳池,只为让我看看秦宥川到底会选我,还是选她。
毫无理由的恶意宠着我,接踵而来。
在我昏迷期间,秦宥川有调查整个事件的始末吗?
又或许,秦宥川调查了,但还是选择了相信江浸月的话。
画面闪回到江浸月那张明艳的脸上,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刺人的话。
“别人知道我羞辱你,有什么用呢?”
“有谁会为了一只小雀出头?”
病床上,窗户微微敞开了一条缝,凉风灌到身体表面,我在秦宥川身下颤抖。
察觉到我的打颤,秦宥川将身侧的被子往上揽了揽,笑着恶劣开口。
“晚晚怎么在抖?还没到抖的时候呢?”
滚烫的身躯体贴地抱紧我,随后就是耳鬓厮磨地蹭来蹭去。
这是秦宥川玩了无数次的把戏,将我勾到溃不成军,随后求他,任他为所欲为。
我垂着眸子,偏头不去看他。
愈发飘然时,余光看到秦宥川的手机屏幕倏地发亮。
上面江浸月三个字大大的赫然立在上面。
“宥川,我没有骗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有迟晚的下落。你现在来这个位置,我告诉你。”
随后附了一个公寓的地理位置。
旖旎的心思被一盆凉水浇透。
我推了推毫无察觉的秦宥川,将手机举到他面前。
轻声问他去吗?
男人皱着眉眼,潦草看了几眼,随后直接关了手机扔到一旁。
湿热的吻堵住我张口欲说的话。
我在凌乱间抬眸,望进男人黑漆漆的眼底。
只有情yù,没有任何反应。
可我知道,秦宥川并不是不在意。
恰巧就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表现得毫不在意。
毕竟白月光抛下秦宥川三年的时间,杳无音讯。
他有些不甘,想掰回一局也是正常的吧。
……
夜深。
我望着窗外的月光,怔怔发呆。
我失忆已经第四年。
秦宥川在这四年里,也一直在帮我找寻着家人的踪迹,却始终没有结果。
我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想,我家里人会不会都去世了?要不然他们怎么放心我失踪这么久?
我和秦宥川确定关系的那一天,我也是如此想念我的家人。
电影结束,我如旁观者,看完了主角渴望被爱,却最终凄苦的一生。
彼时的我拿着纸巾擦泪,一张又一张。
问秦宥川我的家人怎么还不来找我,莫非我也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出生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受尽了委屈和唾骂。
还是,我根本没有家人。
秦宥川是怎么说的呢?
秦宥川在我开口的一瞬间,比我哽咽的还厉害。
“我们晚晚以前肯定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有爸爸照顾,哥哥疼爱。”
“就算没有家人也没关系,我会是你的家人,秦园会是你的家。”
“我会代替你的家人,保护我们晚晚一辈子。”
彼时,我抬眼,秦宥川的眼里泪花闪动,满是疼惜。
当时我想,没有记忆的我本就是无根的人。
这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个人切实感受我的情绪,心疼我的磨难,就足够了。
出院当天,秦宥川为我订了一束碎冰蓝,庆祝我平安出院。
玫瑰花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深浅不一的蓝。
而我手机里关注的江浸月的账号几乎在同一时刻更新了一条消息。
硕红的玫瑰娇艳欲滴。
而抱着玫瑰花的主人笑得一脸欢悦。
“某人放我鸽子的道歉礼物,很香!”
“比起根本不存在的蓝玫瑰,我还是更喜欢张扬的红玫瑰。”
所以,秦宥川是订了两束花。
先让江浸月挑选完后,才送给我的吗?
我无措地闭了闭眼。
只当不知道蓝玫瑰的花语是虚假的爱。
迟不晚。
你只是一只秦宥川养的小雀。
你的相貌,你的名字全部是秦宥川用来思念迟晚的工具。
不要再过于期盼真挚的爱了。
即使秦宥川不断向我证明他不会去见江浸月,可手机上不断出现的花边新闻也在时时刻刻提醒我。
男人的话,别信。
秦宥川开始游离,回秦园的时间越来越晚。
即使保姆有意无意将电视上关于秦宥川的新闻全部屏蔽,但我仍能时时刻刻看到秦宥川是如何与江浸月腻在一起的。
秦宥川陪着江浸月去了海边,二人在海风中一起饮酒,被路人恰巧拍下,传到了网上。
秦宥川凌晨接机,二人一同接受采访。
虽然秦宥川没有什么表情,但我看到那条视频的时候,还是心上一痛。
因为秦宥川去接机的衣服是我选的。
当天中午秦宥川回秦园,抱着我轻轻亲吻我的发丝,撒娇让我帮他挑选一件适合见大客户的衣物。
所以,江浸月就是那位大客户?
在聚光灯下,江浸月笑得一脸羞涩,摆了摆手让起哄结婚的记者放过她,可目光却是充满希冀地望向秦宥川。
我想,或许江浸月根本不知道迟晚在哪里。
这个失踪后,仅活在众人口中的迟晚只是江浸月接近秦宥川的工具。
不过,不得不说,江浸月成功了。
网友的评论极其精彩,仅过了半个小时,就将秦宥川在秦园养了一只金丝雀的消息也扒了出来。
“秦总这么忙的人凌晨还接机啊?好男人,爱了爱了。”
“看样子两人婚期将近啊。”
“秦总和江影后在一起的话,那秦总养在秦园的小雀儿是不是该卷铺盖滚蛋了。”
我盯屏幕,翻看了几条评论。
此时,保姆提着一个精巧的蛋糕走了进来,一脸欣喜地望向我。
“晚晚,这是先生给你订的芋泥蛋糕。”
“我就说,先生怎么可能忘记你。”
我伸出手去接,只是,接到的一瞬间,手上就骤然松了力道。
发甜的芋泥蛋糕直直坠落。
转瞬间,一个完整的蛋糕被砸得稀巴烂。
保姆的话像是一个警钟,将我生生敲醒。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我早已经被秦宥川厌弃,遗忘。
所以,他们才会因为秦宥川为我送来了一块芋泥蛋糕而欣喜。
多可悲,一个活生生的人需要依靠一个男人送的蛋糕来提升存在感。
当晚,秦宥川凌晨三点才回来,眉眼浸着倦意。
房间亮着一个比较暗的壁灯。
见我还没睡,秦宥川整个人就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如同一只求摸的大狗狗。
“晚晚这么晚还没睡?是在等我吗?”
隔着阴影,我嘴唇翕动。
“今晚,你给我的芋泥蛋糕被我打翻了……”
秦宥川仰起脸,挑了挑眉,随后又将我抱在怀里,出声轻笑。
“翻了就翻了,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给你买。”
眼神涣散中,突地露出一抹清明。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以后的每一天?”
我们还有以后吗?
在我迟疑的目光中,秦宥川重重点了点头。
我垂眸,睫毛轻轻翕动,避无可避地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秦宥川,这些天,你到底在忙什么?”
秦宥川,你要跟我讲实话。
你是我所有记忆中仅存的色彩,我失忆后,所有的生活都是围绕着你。
只要你讲实话,我就不会不告而别。
男人郑重地神色一顿,说话支支吾吾。
“晚晚,你是不是对我这两天回秦园越来越晚生气了。”
“过几天,我给晚晚准备了一个惊喜,这两天都在忙关于惊喜的事情。”
秦宥川的话点到为止,甚至多余一句都不说。
像故意防备我。
可他能防备我什么呢?
我在秦宥川怀里探头,试探开口。
“秦宥川,如果有一天,迟晚回来,又或者你有了更适合的结婚对象要结婚的话,我……”
我问得极其隐晦。
可秦宥川却好似被踩了逆鳞,表情变得严肃。
“晚晚,不要打这种比方。”
“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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