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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一章 免费

十四岁那年,我从地下交易场所带回了一个男孩。

他暴戾,残酷,只对我忠心耿耿。

我被挚友暗算至腿瘸后,他也不离不弃。

但……此后他叫的每一句“少爷”,都是诱哄。

……

从孤儿院出来的第二天,养父把我带到了缅北。

他说,从今以后我是徐氏集团继承人,“徐家少爷”——徐瑾延。

缅北地下黑市,也不过是我挑选奴隶的场所,日后徐家的囊中之物。

再也不会被欺压,万人之上。

……

那年,我十四岁。

徐驰野带我走进满是肮脏血污的铁皮工厂里,乘坐电梯到了负二楼。

和一楼乌云密布、暗不见天的死气沉沉不同。

负二楼灯光熠熠,蹦迪奏乐声震耳欲聋。

唯一相同的,是空气中同样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那一片腥味、血污中,我余光瞥见了一位长发少年。

视线交错之际,时间仿佛凝滞。

饶是深陷泥潭,满身肮脏……那双清澈眼眸,也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小延,不要对这里的人心软。”

头顶传来养父冷冷的一句话,打断我的思绪。

这是他教我的第一条道理。

但后来,我没有遵守。

以至于后悔了半生。

地下拳场打得火热。

有徐驰野在,我被安置在了VIP观众席。

视线极佳,可供我更好地挑选“奴隶”。

一群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上场,两两为组,互相残杀。

即使血肉模糊了双眼……他们还是愿意爬起来,斗个你死我活。

打到高潮,场下欢呼雀跃声不断。

徐驰野也看得饶有兴致。

整个黑市貌似只有我,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小延,不喜欢看?”

养父侧目,挑眉轻飘飘地问。

血腥与暴力交杂,熏得我想吐。

仿佛台上拼命厮杀对方的少年……是曾经的自己。

我,就是以这种方式。

拿到了“徐家少爷”的身份。

所以我不能叫停。

还得勉强扯出个笑:“好看,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场景。”

后来整场斗殴,我都跟着他们欢呼雀跃。

……

直到,那孩子的出现。

原来他也是我的“奴隶”人选之一。

少年身材矮小,与对面又高又壮的小胖子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必输无疑。

隔着几根铁丝,我再次和他对视了。

那双狐狸眼,冷得瘆人。

五官仿佛是女娲的佳作,漂亮到极致。

裁判员一声令下。

漂亮男孩收回目光,顿时和小胖子展开厮杀。

场内热闹非凡。

一拳又一拳,招招致命。

要的……是小胖子的命。

不出三分钟,漂亮男孩大获全胜,高壮的胖子倒地奄奄一息。

“好,打得好!”

许是拳脚功夫太过灵巧,徐驰野贡献了那晚唯一一次鼓掌。

我趁机扯住他衣袖:“父亲,我就要他。”

要他,当我的死士……这辈子最忠诚的奴隶与随从。

徐驰野哈哈大笑两声,夸我有眼光,爽快答应。

很快,少年被领到我面前。

衣衫褴褛,骨瘦嶙峋。

甚至比我还矮几公分。

唯独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迸发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潋滟光华。

杀意与温驯并存。

他单膝跪地,在热浪中语气虔诚:“少爷,我叫闻随。”

随从的随。

“少爷,该吃药了。”

空气中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率先落入眼底。

我浑身微不可察颤动了下,思绪瞬间被拉回。

一晃十几年。

闻随手中端着苦涩中药,单膝跪在轮椅前。

一如当初——

狐狸眼尾,笑意盎然。

“啪——”

我冷冷地抬眼,一把打翻了那碗药。

“是药,还是催情剂?”

……

自从那次和对家帮派发生冲突,我腿瘸后,身边小弟便只有闻随留了下来,无微不至照顾我。

我曾以为,那是因为他“忠诚”。

直到一场晚宴,我被人下了药。

在二楼主卧里……不知是谁先主动的。

我和他彻夜缠绵,一发不可收拾。

原以为一次就此结束。

可后来每晚,闻随都口上叫着我“少爷”,身下却毫不留情侵犯我。

一遍又一遍,夜复一夜。

白日里他如往常,把我当做徐家唯一的主人、少爷,事事顺我心意。

但每到了深夜。

我仿佛……就成了他泄yù的工具。

如果放在两年前,他会被我揍死。

可怕的是现在,我身边只剩他。

小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

我只剩……闻随。

炙热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打了进来。

如果我的腿还有知觉,现在一定会止不住发颤。

闻随仍是微笑着,耐心拾起满地陶瓷碎片。

“少爷说笑了,当然是治疗腿伤的药。”

他半跪在地,仿佛匍匐在我脚下。

尊重,忠诚,奴隶该有的样子。

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

“少爷不想喝药,看来是想喝点其他的。”

“闻随,你敢……!”

我额角猛地一跳,气得青筋暴起。

可因腿瘸,所有反抗都是徒劳。

甚至会被闻随说成“可爱”……“可笑”!

太阳无限接近地平线。

闻随往窗外瞧了眼,很快甩下抹布。

我的身体顿时一轻,悬空于轮椅。

他弯起狐狸眼勾唇挑眉,“少爷,该上床了。”

一股又一股热浪,冲得我意识涣散。

卧室里暗不见光。

“闻随,够了……”

我喘了口气,想推开身上压着的人。

却猝不及防被深入几分。

“少爷,别躲。”

他俯身吻下,语气温柔:“你乖一点。”

“少爷要是永远这么乖,就好了。”

“……”

百般诱哄,千般强迫。

最后,我还是被他折磨了一夜。

翌日清晨,他又恢复如常,像条哈巴狗般守在床边等我醒来。

抱我下床,抱我洗漱,抱我吃饭。

……

在闻随面前,我没有自由可言。

他也没有。

两年前的那场帮派乱斗,有内鬼报警。

对家损失惨重,徐家也几乎没有幸存。

养父徐驰野在风暴中死了。

跟在我手下的几个重要小弟,全部身亡。

原本,我也会被乱刀砍死。

是闻随,在一片警笛声中,带走了双腿血肉模糊的我。

那之后,我就成了永久残疾人。

一夜之间,我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回到了在孤儿院被人霸凌、被院长猥亵的日子。

即使闻随整日整夜守在身侧,一遍又一遍安慰。

恐惧与暴躁还是疯狂席卷了我。

我不能接受,自己再也不能走路。

更不能接受……自己不再是徐家继承人、高高在上的少爷。

我成了……被全世界抛弃的孤儿,废物、瘸子。

病房里,我变得暴怒无常。

医生护工稍有不慎就会被我中伤,没有人再敢接近我。

只有闻随。

在徐家亲信、公司要员都跑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死活不肯离开。

只有他,还叫我“少爷”。

我对他发疯,摔东西……精神近乎癫狂崩溃。

闻随不躲,任由我打骂,只一遍遍安慰。

“少爷,我在。”

“闻随永远不会离开。”

“以后,我就是少爷的双腿。”

“……”

我曾以为,他会是我此生最后的救赎。

后来才知道。

那是深渊。

徐家这栋别墅,原本是有管家佣人的。

是闻随遣走了他们。

他说,“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少爷。”

现在偌大别墅里,只有我和闻随。

所以,他可以对我做任何事……随时随地。

靠着前些年私存下来的公款,我让闻随开了个规模不算太大的酒店。

是从头到尾都很干净的酒店。

我已经和徐家……断了两年了。

闻随偶尔会去视察,作为酒店的管理人。

我从未亲自去过。

因为那次被下药,加之腿瘸,我有心理阴影。

此后再也没有出入过名利场。

在这一方别墅庄园里,近乎与世隔绝。

我能接触的人,也只有闻随。

“少爷,下周酒店开发度假村,开盘仪式您想去吗?”

吃完早饭,闻随推动轮椅把我往海边带。

这一片海域,只有我们家独栋别墅。

海浪拍打过岸,我摇了摇头。

不是不想,是不敢。

我害怕世俗反复打量的目光。

可闻随偏要我克服:“那晚上的晚宴呢?……您就不想,见见曾经那些‘老朋友’?”

“他们,都以为您死了。”

他突然停下,蹲在轮椅前,笑得像只狡黠狐狸。

“您就不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

我闭了闭眼,“不去。”

海风咸咸的气息,迎面扑来。

“欸,少爷!”

闻随未经允许便抱起我,在我惊愕眼神中,擅自把我放到了沙滩上的一处座椅。

他开始死缠烂打:“您当真不想见见那些人?他们隔三岔五就念叨你……少爷,您就出去看看吧?看了,有奖励。”

“奖励您那晚……在上面。”

我一把拍开他搂上腰的手,脸色憋得有些红。

“你要不要再放肆一点?!”

曾几何时,我和闻随的关系仅限于主仆。

不咸不淡,偶尔逾矩。

从前闻随生性寡言,只会对我唯命是从。

我忙着处理公司事务,对下边的小弟疏于关心。

唯一一个留下的……竟是有其他觊觎。

“放肆了这么多年,少爷不是也没赶我走吗?”

“……”

闻随依旧单膝跪地,牵起我手轻轻一吻。

“少爷,跟我去吧。”

这次终究没能逃过。

闻随铁了心要缠我,表面上是在轮椅前“求”。

实际却如每晚被迫雌伏于他的身下,张开双腿,难以反抗。

“少爷,你真好看。”

全身镜里,闻随掰过我脸,俯在我身后轻笑。

那分明是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眼里暗不见光,仿佛两颗漆黑玻璃珠镶于眼眶。

纵是一身高定西服,也不掩半分憔悴。

我盯了许久,最后抬眼对上镜中的闻随——

似笑非笑,却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欲望与野心。

“闻随,为什么?”

我反手抓住他衣袖,不解:“你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这栋别墅与世隔绝。

连续两年,我都过着只有闻随的生活。

近乎等于囚禁。

他分明已经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他分明……就是个喜欢睡男人的变态。

可我不懂他为什么总想让我出去,让我过回正常的生活……

“还是说,你在外面有人了?”

长期的身体交缠,我已分不清这种病态的情感。

但他一次又一次把我往外推那时,我很明确。

我心里是不舒服的。

闻随被我问得一怔,很快又把所有心思都藏在笑意里。

他松了手,一如既往跪在我轮椅前。

满脸戏谑:“少爷这是,吃醋了?”

我:“……滚。”

徐瑾延不能喜欢上任何人,这是我从小就谨记的。

大概,是那可笑的占有欲发作了。

“不滚。”

闻随也不恼,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根素银领带夹,垂下长睫给我别在了温莎结下。

这是他送我的“成年礼物”。

可它在角落里放了很多年,从未引起我的注意。

不曾想如今……被其主人亲自戴上了。

闻随戴好后起身打量,满意到反复点头。

“少爷这么好看,我哪里敢在外面找别人?”

“有少爷一个人睡,就够了。”

……

死骗子。

别以为我闻不到,偶尔深夜回来时的香水味。

那时足以刺激到我整夜噩梦,不成眠的味道。

可我只能装不在意:

“你就不怕今晚我出去,以后也不愿意再回来了?”

“没关系。”

闻随仿佛任何时刻,都是游刃有余的。

“少爷回归正常生活,我当然替少爷开心。”

“与此同时,I’m waiting.”

爱慕……未停。

宴会大厅里,一派奢华。

四处洋溢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华美的水晶灯太过耀眼,刚被推进,眼睛便刺痛到差点失明。

闻随很快捂住我的眼,周遭哗然的声音顿时消失。

现场分明鸦雀无声。

可好像有千千万万个人对我指指点点,讥笑嘲讽,肆意谈论……

我的心脏忍不住狂跳,额角涔出一层冷汗。

闻随的指腹拂过我眼尾,俯身凑我耳边:“少爷,别怕。”

很快,大厅里回响起他凉薄散漫的声音:

“诸位不必过度关注徐总。我家少爷怕生,你们做自己手头的事就好。”

话音刚落,场内立刻恢复一片哗然。

“放开吧。”

我咽了口唾沫,连同吞并下萦绕两年的恐惧。

闻随轻笑一声,挪开手时似无意剐蹭到了我的唇角。

……好痒。

视线恢复光明后,我当真看到很多久违的“老朋友”。

那些曾经跪在我脚下献媚,后来却趁乱火上浇油,狂踩徐家一脚的……老朋友。

自从我进了这大厅,如狼似虎的视线便从四面八方,扑到我身上。

三年前,没有人不忌惮徐家,不忌惮我。

现如今徐家破散,我坐上轮椅……他们依旧忌惮。

一群废物。

我端着香槟酒杯一饮而下,总算松了口气。

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在我面前狗叫。

闻随背对着我,在不远处同一位商界名流交谈。

周围宾客纷杂吵闹,我从中窃听到了不少关于如今局势的有用信息。

……这才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

徐驰野的离奇死亡,当年徐家惨案的真凶。

我一直,在背着闻随暗中调查。

“少爷,您还记得沈家二小姐——沈舒雅吗?”

身后的闻随忽然俯身,热气吹得我耳根泛红。

那位“周总”已经离开了。

“……记得。”

沈舒雅是个不怎么得宠的沈家千金,以前常常纠缠我,想同我联姻更上一层。

如今我成了这副模样,她自是应该避而远之。

我生硬侧过脸,对上一双挑dòu视线。

闻随点点头,“她还是很喜欢您,说如果少爷你同意,她愿意去别墅照顾您。”

“……”

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不是因为沈舒雅,是闻随。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近两个月来他第几次……把我往外推了。

香槟杯被我捏得很死,我强压怒意错开视线:

“你要是不想留在别墅了,就把以前的管家佣人找回来……再找个男模!”

大部分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情绪。

气愤占据上风,远超理智。

闻随闻言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周身仿佛着了一层寒冰,戾气一闪而过。

他挑眉,勾唇轻蔑笑了下:“男模哪有喜欢了您十几年的人好呢?至少我相信沈小姐,能够照顾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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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6/29 8:2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