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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进了宫当宫女
为了家中生计,我进了宫当宫女。
与我一同入选的是朱颜。
她长相美艳却性格清冷,时常得罪人。
我常帮她说话,躲了嬷嬷的惩罚,照顾被欺负的她。
可那年,享有忠贞美名的皇上酒醉与她一夜风流。
逼迫她喝下了毒药红花汤,一夜毙命。
我偷偷为她烧纸钱,却被皇后发现。
家里被我连累横死街头,我也被毁了容颜成了哑巴。
此后宫里便出了怪事。
君王不再早朝,还要下令废后。
守夜的下人惊吓地说:“是她活了!是她活了……”
等天下大乱,我才知道,朱颜不是人。
她是祸兽朱厌,她若出现,天下必乱。
她,是来给我报仇的。
……
二月,晨光微凉,雾色弥漫,一大早我便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爹娘临行前为我准备了不少干粮,我取了一块烙饼,递给了同行的姑娘。
从上了马车后,她便一直低着头,接过我的烙饼时才看向了我,刹那间,我看到了她的脸。
眉若新月,眼似秋水,虽衣服破烂,沾满了泥渍,可那张脸,像是淤泥中的水荷,轻灵中带着娇嫩,晶莹如玉,媚骨天成。
我惊赞道:“你长得好美!像天上的仙子。”
她不说话,只闷声吃起了饼,像是饿了许久,狼吞虎咽,差点噎着,方喝了我又递过来的水壶,才道了声谢。
声音很轻,空谷般动听。
“我叫朱颜,你呢。”
我笑着回答,又从行囊里掏出一件衣服,
“我名云泱,大河泱泱的泱泱,因为我家住在河边!”
“这件衣服是我亲手缝的,进宫需得两日路程,夜晚风霜重,你穿上也好保暖,不用谢呀,以后我们互相照顾!”
不知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眼睛好似蕴藏了太多的情绪,脱下那条衣裙时,身上的关节处有着刺目的伤疤,凛冽地叫嚣。
我有些心疼,想着她以前恐怕比我家还穷苦,又拿了金疮药为她敷上。
她猛地低下了头,惨白的脸上泛起了惊恐,随后呢喃,“不用上药,很快就会好的。”
“这么重的伤,最起码要大半年才能愈合!这得多疼啊……”
外面马蹄嘈杂,叫卖声不绝于耳,她安静地看着我为她上药,随后看向车窗外。
马车行驶得很快,从郁郁葱葱的树林再到行人纷纷的街道,她也不再说话,我迷糊地昏睡过去,只听她悄声低语。
“傻瓜,我永远不会疼。”
车夫只用了一日半便到了天子脚下,可到时下起了雨。
二月的雨还带着寒冬的冷潮,幸而临走时,幼弟为我塞了一把伞。
这半日,我拉着朱颜为她采办了些衣物被褥。
她的眼睛娇媚又明亮,可性子清冷不爱说话,任由我拉着她在京都乱窜。
京都好大啊,有高大的城楼,茶坊,酒肆……街上有挑担卖货的,有杂耍取乐的,看得我目不转睛。
这半日,也将之前积攒的碎钱花了一大半,我好奇地问:“朱颜,你家人没为你准备盘缠吗?”
“家人……”
她愣了一下,又露出一抹冷冽的笑,“都疯了。”
疯了……怪不得如此可怜。
霎时我对朱颜的同情又升了一个高度,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怕,我是家中老大,村里的孩童都不敢欺负我弟,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她总是低声重复我的话,像是第一次听到般,“照顾……照顾。”
我叹了一声,心想这孩子忒可怜了,长得这么惊艳,脑子却有些不聪明。
我的盘缠只够住一间客栈,所以就让朱颜和我住一间房。
看着京都夜景,灯火阑珊,流光溢彩,可被雨困在屋中,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真烦这下雨天。
朱颜忽然看向我,轻笑一声,像山中清泉般冷冽。
我刚想问她笑什么,雨却停了。
这雨停得很奇怪,像是听见了我的抱怨,她如释重负般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睡觉,你若想去逛,记得早些回来。”
这两日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这般嘱咐,白天都是我不停地唠叨她要如何照顾自己,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我就去逛咯,过了今晚就要被关进皇宫的牢笼了,我要尝尝京都的包子!也给你带一个!”
京城繁华,灯火辉煌,我兴奋地出了门。
这街上人潮汹涌,所以也未曾见到,客栈房中的朱颜,闻着充满皂角香的衣裙,又重复地呢喃:“给我带一个……”
皇宫,巍峨地矗立在京都的中央。
红墙绿瓦,殿顶铺满琉璃色瓷瓦,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一排排宫女站在殿外,等着听嬷嬷的教化。
我悄悄对身边的朱颜说:“今日见了这么多人,我还是觉得都不及你半分。”
宫女的着装十分简单,一袭淡绿色的宫装,头发必须梳着高髻,可她越是穿着简朴,就越是超逸出尘。
她很少笑,许是对我的夸赞十分受用,才十分稀罕地勾了勾唇角,后转瞬即逝。
教化我们的嬷嬷十分严厉,讲了半晌的规矩,一丝笑容都没有,好像天生对朱颜有着敌意,说话时总死死盯着她,“宫女就是下人,是奴婢,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妄想得到天子的宠爱,你们都需要知道,皇帝陛下只钟爱当今皇后一人,从未纳妃,倘若是谁生了不该生的念头,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分配时,不仅把她分配到浣衣局,还将最累最臭洗涮恭桶的差事派给了她。
宫女们也都见风使舵,知道管事嬷嬷不喜欢她,都不乐意和她挨着住,无奈她只能住在窗户下,还好能容下两个人,我便挨着她住。
我的差事在御膳房,平日也是做些煎药做饭等不轻不重的活,这一天下来,我并未觉得多累。
进宫前,阿娘嘱咐说深宫算计,多的是扒高踩低,见风使舵,我想着都是伺候人的宫女,没什么差别,可直到晚上,我早早地吃了饭回到下房,房中住着七个人,唯不见朱颜。
我问同住的宫女,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最后前去浣衣局,才看到她还在洗衣服。
二月,虽已不是深冬,可一到晚上依旧寒风簌簌。
偌大的洗衣池只剩她还在洗,月色照在她的身上,仿佛蒙上一层银白色的光,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
我暗叹一声,“怎么都是宫女的衣物,同样都是奴婢,你为何要帮她们洗?!”
朱颜未说话,眨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泱泱,我饿了……”
泱泱,她竟叫我泱泱。
她仿佛瘦弱挨饿的小兽,尤其那双眼眸,让人心生怜爱。
我将今晚未吃的馒头递给了她,看着她狼吞虎咽更加的心疼。
“阿颜,我能叫你阿颜吗?”
她乖巧地点头,累得靠在我身上,“泱泱,我见了那么多人,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是香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却还是压着声训她:“以后只做你分内的差事,别的宫女若是使唤你,就要学会推辞拒绝,明白吗?”
月色朦胧,繁星点缀,她身上很冷,又觉得很轻,靠着我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似是很享受这月光下的宁静,过了片刻才悠然地回答。
“嗯,泱泱说得有道理。”
小半月过去,我也适应了这宫墙内的生活。
阿颜的饭量很大,不像是姑娘家,倒顶得上成年的男子,所以我总会将我的伙食匀给她些。
阿颜也很听话,一旦有宫女使唤她,她便冷冰冰地拒绝,眉睫之间的威慑浑然天成,
“你自己做不行吗?没手?还是没脚?”
有些宫女知趣地不再指使她,可宫女紫嫣仗着自己是管事嬷嬷的亲戚,更加颐指气使,“让你洗我的衣服是白给你的福气,你要再不知好歹下去,信不信我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哦?那你教教我,怎么写?”
眼帘微低,淡若冰霜,像俯视低等的奴隶,她馈赠般地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
只是到了夜晚,管事嬷嬷忽然到访,嬷嬷罚她跪两个时辰,理由竟是说她欺负紫嫣。
我跪在地上为她求情,“嬷嬷,朱颜一贯与人为善,绝对不可能欺负紫嫣姐姐的,再者,外面更深露重,一跪两个时辰,怕是会误了浣衣局的差事,还希望嬷嬷从轻处罚,不然……”
求情的话还未说完,嬷嬷又嫌弃地看向我,“你敢跟我顶嘴?”
“呵,既是如此,一起跪吧!两个时辰,少一刻,我便让你们尝尝板子的厉害!”
我从未见朱颜皱眉,相识到今日,她总清冷得不像世间人,可等我也陪她跪在一处时,我看到了她望向紫嫣的眼神。
明明平静得像一潭深池里的水,可波纹之下仿佛惊涛骇浪,藐视生死。
等嬷嬷离开,幸灾乐祸的宫女们也熟睡,她周遭凛冽的气息才逐渐散去,又轻轻倚靠在我身上,“泱泱,你会后悔吗?”
我耸耸鼻子,欢喜地笑道:“今晚是月圆之夜,这月色真美,阿颜,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星星!”
说来奇怪,即便是跪了两个时辰,可从阿颜靠在我身上那刻起,只觉得全身清清凉凉,丝毫不觉得冷,就算膝盖发红,也不疼。
到底是我体质好。
担心阿颜受不住,我还是拿着金疮药给她擦擦。
可透过月色,之前阿颜四肢关节处的伤痕早已不见,就连膝盖也不肿不红,白皙无瑕的玉体仿若高山的雪莲,出水芙蓉,冰肌玉骨。
我一女子都入迷,阿颜笑我憨傻,“泱泱,口水流出来了。”
哎,将来不知要便宜哪个混蛋小子!
皇宫之内仿若是一个世间,人善被人欺的故事每日都要上演。
紫嫣愈发的嚣张,宫女们从知道嬷嬷是她的亲戚后,也开始为了讨好她而欺负阿颜。
什么泼水弄湿宫装,抢夺饭食,又或者是当众排挤孤立。
阿颜再也没反抗过,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担心。
她们都说紫嫣的家世本是要进宫当妃子的,可惜当今皇上只钟情皇后,便寻了宫女的法子进宫。
紫嫣针对阿颜,也是因为阿颜容貌过于出众。
可她的针对,也泛及了我。
端着刚熬好的热粥准备送到各宫,却被紫嫣伸脚扳倒,滚烫的热粥洒上了我的肌肤,疼得我当场就哭了。
可她丝毫没有悔意,甚至洋洋得意地威胁,“真没出息,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明明是你……”
“怎么?你敢污蔑我,是不是又想被嬷嬷罚跪了?哦不对,是不是想和你的好朋友朱颜一起罚跪?”
她清脆的笑声更像是催命的符咒,我只能擦了擦眼泪,重新去熬粥。
等夜晚入睡,阿颜为我上药,她颤抖着手擦着烫得化脓的肌肤,神色晦明,阴郁暗沉。
昏沉之际,只听她说:“泱泱,她实在该死。”
紫嫣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在烧火。
御膳房的宫女都在一处八卦,说发现她的尸体时,手脚都被砍断了,真是残忍又血腥……吓吐了好多侍卫。
我忽地不寒而栗,想起睡梦中听到的呢喃,可很快我摇头否定。
阿颜明明是个娇弱清冷的美人,她定是会害怕的,凶手怎么会是她。
如此想来,我又担忧她,会不会被吓到。
等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我又将晚上没吃的包子递给她。
小心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阿颜不怕,定是紫嫣常欺负人,所以有人找她寻仇了,你乖巧懂事,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何况还有我云泱在!”
“嗯!”
她眨巴眨巴着水灵的双眼,又在吃完包子后重复我的话,像是很有趣,逗着她直笑,“乖巧?懂事……嗯。”
“泱泱,我只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
紫嫣是世家女,读过书,也认字,本是等习得宫令女官的礼仪后分配到皇后宫中的,她这一死,位置倒空了出来。
管事嬷嬷愁了好些天,一边得应对大理寺的查案,一边又得腾出手去重新寻一位才貌双全的宫女送到皇后宫中当宫令。
她翻遍了卷宗,也只挑出了阿颜。
无奈只能亲自回禀皇后,如实说出了阿颜容貌惊艳的担忧,怕勾走皇上的心。
托阿颜的福,我也第一次见到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皇宫的大人物,皇后娘娘,开国大将李将军的女儿,李婵娟。
她高高地坐在步辇之上,头上插着镂空的飞凤金步摇,身上穿着绣着金黄色凤凰的烟罗纱,眉眼之间睥睨凛然,审视一般语调高傲非常,“你就是朱颜?抬起头来。”
步辇之下的我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我只能用余光悄悄扫视。
皇后还是愣了很久,毕竟阿颜太美了,让人不敢亵渎的美。
她都未曾带上笑意,可身上蕴藏着浑然天成的俗世贵气,肌肤胜白如雪,双目宛如一泓清泉,灵动中又颇具勾魂摄魄之态,看她一次,便挪不开眼。
嬷嬷见此情形,忙给皇后台阶下,“皇后娘娘,此女虽腹有笔墨,可到底是穷苦出身,再加上之前也在浣衣局做苦力活,实在不配成为皇后娘娘宫中的宫令女官,还是等奴婢再从下一批新来的宫女挑好的伺候皇后娘娘吧。”
这话其实还不如不说得好。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知道嬷嬷这是故意贬低阿颜,即使在浣衣局做苦力,可阿颜依旧是看起来娇滴滴的,十根手指纤纤玉手,嫩得像块白豆腐。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只钟情皇后娘娘,甚至大婚之日当众承诺永不纳妃,再不选秀,如今偌大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
这番说辞,也让人觉得所谓钟情,经不起考验。
强撑着面子,皇后还是说:“容貌是不错,那就来我宫里伺候吧。”
语气淡然,似毫不在意,可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着急怎么也骗不了人。
现如今,阿颜也从下房搬到了皇后的宫中。
走时不少宫女恭维着,说以后要多多来往,莫要生分了。
阿颜一概不理,有些烦躁地回了句:“你们能闭嘴吗,吵死了,我只想和云泱说话。”
最后她们只能悻悻离开,阿颜才放松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以后就换你保护我了,阿颜,你不要忘了我。”
她勾了勾唇,笑道:“忘不掉。”
“可是阿颜,我还是担心你。”
想起皇后离开时的眼神,我有些害怕,害怕她会让阿颜吃苦头。
“一国之后,应该没那么不堪的,泱泱,放心。”
她拍拍我的头,语气平淡,不畏不惧。
她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清澈的力量,只要靠近她,便会治愈所有的烦恼。
临别时,她再次承诺,像以前那样呢喃地重复:“阿颜不会忘记泱泱,绝对不会。”
嗯,我也不会忘记阿颜,绝对不会。
我继续在御膳房做饭煎药,阿颜身为皇后宫中的宫令,也经常来御膳房吩咐皇后的吃食。
宫令的衣服比宫女的宫装华贵些,更衬得她高贵典雅。
我提着饭盒跟在阿颜的身后,询问皇后对她如何,她也平静地回复说还不错。
可到了皇后宫中,恰逢皇上驾到,一袭龙袍缓缓而过走到皇后身边,我见到了宫中第二个大人物,皇上,商榷。
之前送往皇后宫中的差事永远轮不上我,可自从阿颜当了宫令,御膳房的人都知道我跟她关系非同寻常,便差遣我来,这么大的场面,我竟有些发抖。
皇帝很年轻,明黄色的长袍绣着沧海龙腾,头戴着冠冕,剑眉轻扬,薄唇紧抿,侧脸棱角分明,长身玉立,叹息着说:
“都说了下朝晚,让你别等朕就是不听。”
宠溺的语气和娴熟的牵手,真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这也应该是阿颜第一次见到皇上,她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直到皇后故意点她,“皇上,臣妾宫中新来了宫令,容貌还在臣妾之上呢。”
小女子的心思最好猜,皇上一听便知,还没看到阿颜便说:“可在朕心里,还是你最……”
后面的字未说出口,皇上看到了阿颜。
只那一眼,定住了神,直到皇后生气地提醒,“皇上,最什么!”
“最……最美,不过如此,怎比得上你呢?”
是啊,比不上,可还是要听皇上亲口说,皇后才能安心。
这帝王之爱,也如履薄冰,从试探中找答案。
皇上还未用膳便匆匆离开,说还有折子没有批完。
我站在一旁伺候了许久,也看到皇上的眼神总有意地往阿颜身上瞟,甚至被皇后逮到了好几次。
不停地安慰自己,大商皇后,将门之女,不会善妒。
更何况早在民间就听闻皇上和皇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还没等我放下心,皇后已经不耐烦地吩咐:“朱颜,本宫渴了,倒茶来。”
阿颜循声端上茶,可又被皇后打翻,滚烫的茶水淋在阿颜身上,烫出了红圈。
“你想烫死本宫?”
一巴掌就这样打在阿颜的脸上,白皙的皮肤显得掌印格外通红。
瞬间,我觉得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好丑,我忍下眼泪,轻咬着唇,看着阿颜小心翼翼地收拾滚烫的茶杯碎片,面容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朱颜,你知道上一个宫令是怎么死的吗?她和你很像,同你一样的美貌,也同你一样心存妄想,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本宫看这宫令你也不必当了,这般高傲,就去当本宫的洗脚婢女练练性子吧,最好也想想,要命还是要恩宠。”
所谓权力,大概就是,一句话定下尊卑,定下荣耻,定下生死。
阿颜什么都没错,阿颜却成为她愤怒的牺牲品。
等我到御膳房,眼泪才潸然落下,揉着阿颜的脸问:“你疼不疼……”
她扯出一抹平静的笑,拍着我的头,“傻瓜,这点疼算什么。”
“不要为我担心,这世间能杀我的人还未出现。”
我只当她疼糊涂了,更加心疼,“这以后你的日子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我沉浸在担忧和悲伤中无法自拔,却忽略了她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白皙,甚至比之前还要美上三分,等她走远,那几句轻飘飘的话才传过来,
“泱泱,我若不好过,这天下都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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