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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死后,双胞胎弟弟伪装成我,留在了我妻子的身边。
他将我的骨灰制成戒指,戴到她的手上。
眼神晦暗不明地问:“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她嫌恶地扇了他一巴掌,绝情道:“想让我不离婚,除非你死了!”
可她不知道,我真的已经死了。
而面前这个男人,失去我之后就会变成疯子。
……
一个月前,在医院内,
我被推出手术室。
“这次手术为你多争取3个月生命,术后注意恢复。”
主治医师将病历本一合,递给我。
我盯着上面的“癌”字,想着该怎么告诉老婆和弟弟。
要缴费了,我虚弱地倚着墙壁,步履蹒跚地在病房外挪动。
“天德,孩子有3个月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撞入我的耳朵。
“刚验出来就这么大了?”那男人回应。
我缓缓抬头,苏芯雪和我曾经的下属王天德在我面前僵住。
“晦气。”苏芯雪一哼,“既然发现了,抓紧离婚!”
“秦哥,绿帽别戴太久。”
王天德往我脸上吐了口烟,恶心我。
我的怒火在体内横冲直撞,却只能无力低语:
“死也不会……成全你们……”
苏芯雪猛地往我脸上扇了一巴掌:“软饭硬吃还上瘾了?”
我术后的脑部骤然剧痛。
耳鸣声中,我双腿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屈辱至极,我这本该膝下有黄金的大男人,竟跪了垃圾男女。
可此刻,我瘫软蔓延全身,被迫用尽全力嘶喊:“护士……救命!”
护士紧急赶来:“谁?谁喊的?”
“我!”苏芯雪立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我要保胎!”
护士犹豫:“这个患者状态更差。”
苏芯雪瞥了我一眼,“他不想离婚演的,浪费医疗资源。”
护士向我伸出手,却被苏芯雪挡住,
“孕妇最大!你再不带我走,孩子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投诉你!”
我眼睁睁看着她拽着护士,和王天德扬长而去。
气血瞬间上涌,眼前一黑,当场猝死。
沉在黑暗中,我心底的愤恨还在汹涌: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短短一生都在尽力讨好所有人,尤其是苏芯雪。
可最后,是她杀了我!
再睁眼,我成了灵体,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推入火化炉。
没多久,就成了灰。
“哥,我抱着你的骨灰盒,你感觉到温暖了吗?”
秦稂木然坐在手工作坊内。
对不起,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更对不起的是,这下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而且,他是个疯子。
四岁时,他眼见父亲鞭打母亲,冲上去狠狠咬下父亲脖子上一块皮。
没想到,父亲拿刀重伤他,又捅死了护在他身前的母亲。
我拼了命把弟弟拖了出来。
我们再也无家可归,只能进孤儿院相依为命。
弟弟常年被关在院里不为人知的角落。
为了保住他,为帮他争口吃的,我努力讨好孤儿院里所有的人。
给小孩造玩具,帮大人修东西,直至木艺、铁器样样精通。
再长大些,我一边读书一边四处摆摊卖手工艺品。
攒钱买了个小作坊,把弟弟藏了进去。
这世上已经没人知道他。
没了我,他该怎么活?
我眼眶湿润,看着秦稂慢慢将脸贴上骨灰盒:
“你总是自作主张,什么都不告诉我。”
“明明可以换我保护你了。”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打开盒子,抓出一把我的骨灰:
“没关系,活着也好,死掉也好,只要在我身边,什么样子都可以。”
他拿出我的工具箱,开始琢磨。
以前他只要狂躁,我就摆弄这些工具,做点哄他的小东西。
他会静下来,陪着我。
如今,他背后的电视上反复放着我在医院猝死时的监控影像。
他喃喃自语着:“哥,让我来完成你的心愿吧……”
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秦稂昼夜颠倒,忙活了好几宿。
终是病倒了。
我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他,刚伸出去的手扑了个空。
可下一秒,他突然睁眼,
操起剪刀将自己凌乱的长发尽数剪去。
他用我的沐浴露洗澡,又穿上了我的衣服站到镜前。
镜中憔悴的面容跟此时病逝的我重叠。
我们几乎一模一样啊。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这三十年来,他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
竟然就直接找到了我和苏芯雪的家。
他拿出我的钥匙打开门,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苏芯雪正在哼着胎教儿歌,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一阵心慌。
当年毕业后,我藏好弟弟,就进了X公司。
升上主管那年,我又遇上了在孤儿院时暗恋过的女孩,苏芯雪。
幼时,我偷偷做给弟弟的玩具,经常被别的孩子抢走。
我只会讨好地笑笑。
“给!我!”
那时梳着冲天辫的苏芯雪大喝一声,那孩子一惊,丢下玩具跑了。
“秦青,下次我可不会帮你了。”
虽然话这么说,但她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都帮了我。
我头一回被异性这样对待,暗暗喜欢她。
可状态时好时坏的弟弟,时刻提醒着我,
在无能为力的年纪,不该奢望更多。
在公司再遇上她,我竭尽全力帮助她站稳脚跟,
又一手扶持她当上了副主管。
她的升职宴当天,我喝多了,苏芯雪从背后抱住了我:
“秦青,跟我结婚吧!”
我彻底沦陷了。
但那时的我,心甘情愿。
我们领了结婚证后,我告诉秦稂:“你有嫂子了。”
“什么?!”他青筋暴起,“我要杀了她!”
他提起柴刀,就要冲出门,我径直挡在门前。
“让开!”他红着眼,“哥,你怎么可以有别人呢?”
“你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啊!”
他把柴刀抵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火气也上来了,冲他大吼:
“这么多年了,我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行吗??”
“你又要毁了我的人生吗??”
“来,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一怔,手慢慢放了下来。
我有些后悔了,本来想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变成了这样。
我深吸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我每天会来看看你。”
他蹲下来哭了。
那时我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后来我被裁员,又常往作坊跑,我和苏芯雪聚少离多,弟弟也没再冲动了。
可是现在,两人竟以这种方式相见了。
苏芯雪掏出离婚协议,甩到桌上:
“来得正好,签字。”
我下意识握紧拳头,又只能无奈松开。
秦稂突然上前抱住了她: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孩子我们可以一起养。”
苏芯雪一愣,用力挣脱:“你还真是舔狗啊。”
秦稂强行拉她,将一枚戒指戴到了她手上,
眼神晦暗不明:“你真的要离开我吗?”
她嫌恶地扇了他一巴掌,绝情道:
“想让我不离婚,除非你死了!”
紧接着一把薅下戒指,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戒指断成两截,裂口处还漏出我的骨灰。
弟弟小心翼翼捡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手艺不精……”
她以为是在跟她道歉,更加趾高气昂:
“滚出去!”
“等我起诉你!”
秦稂捧着戒指,低垂着头,趁苏芯雪不注意留下了监听器。
他勾起嘴角,声音低沉沙哑:“你会后悔的。”
昏暗的作坊内,男女不雅之声从监听软件里传来。
“你好坏,怀孕了还搞呢……”苏芯雪声音娇滴滴的,听得我直冒火。
我们同房她都是敷衍了事。
结婚这些年,晚上不是去酒局就是去唱歌,人都见不到几次。
“怀孕怎么了,你婚前我们还搞呢!”王天德喘着粗气。
原来,他们早就混到了一起。
“呵,怎么当初你选他不选我?”王天德一阵哼哼,算是结束了。
“我嫁给他才能抓他把柄呀!”
“不结婚都发现不了他搞了个作坊。”
“我马上向总部举报他在外兼职、工作不力,他一下被裁了。”
“要不这主管猴年马月才轮到我当。”苏芯雪咯咯直笑。
我愣住了,是她在搞鬼!
曾经我有些自责,以为是我照顾弟弟疏忽了她,她才总是主动加班。
原来她早就变了,我却还停留在幼时的回忆里。
说不准就是我在公司里对她的帮助,助长了她的野心,也把我变成了她掌心里被耍的猴!
“再来一次?”女人音调都拉丝了。
“今天累了。”王天德却心不在焉。
我头顶绿得发亮,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真恨不得冲去掐死她。
可我一个灵体,连托梦骂她都做不到。
就算我活着,不也输了。
苏芯雪顿了顿,问道:“你在给谁发信息呢?”
王天德一阵结巴,声音飘忽:“没……没什么……”
我冷笑,这还没二婚呢,墙角就松了。
“叮!”
秦稂拿起手机,我凑过去一看,
王天德的信息竟是发到秦稂这里:
“视频刚录好,我先把自己打码了再发。”
“50万,还有你离婚财产的50%,一分都不能少!”
还有这一手?
我盯着眼前的弟弟,越看越觉得陌生。
他拉开抽屉,里面摆满各式各样的监听、定位、录像机器,很多都写着我和我周围人的名字。
“我在保护你啊,哥……”
我汗毛瞬间直立。
突然,监听器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录视频!”苏芯雪声音尖锐又惊恐。
“怎样,不给我50万,我就发出去!”
王天德恶狠狠地吼道,他的贪念疯涨,要两头赚。
“都当爹了,怎么能这样对我?”苏芯雪破了音。
“谁知道哪来的野种?日子根本不对。”王天德回怼。
她委屈哭了:“秦青散伙饭那天,你给了我房卡啊。”
“那天?我吐倒在包间厕所里,听说是秦青去找的你!”王天德脱口而出。
我一惊,是我的孩子?
凌晨,作坊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是苏芯雪。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我的天地,有些颓然:
“你说要养孩子,还作不作数?”
她盼着弟弟的救命稻草。
可惜,这里也是恶魔的老巢。
秦稂阴郁地看了她许久,转而轻笑着点头:
“养你们,单是想想就让我亢奋啊……”
“那我们重新,喝个交杯酒吧。”
苏芯雪接过酒杯,和他交错,一饮而尽。
“秦青,帮帮我……”她还想说什么,却昏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苏芯雪,面容扭曲痛苦。
醒来后,她突然发现手指上被强力胶粘上了那枚修好的骨灰戒指。
桌上,放着我的患癌诊断书。
苏芯雪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正要去拿,
“砰!”作坊的门被粗暴推开,王天德出现了。
苏芯雪全身一僵:“你怎么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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