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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为救赎失忆的女友许欣然种下满院向日葵。
她的初恋却骂我故意模仿他的喜好。
原来女友只拿我当替代品,一点一滴复刻她的爱人。
我死心放手,成全他们。
她却在想起过往后哭着说后悔,求我重头来过。
1
那个自称是许欣然初恋的男人又来了。
许欣然说不用理会奇怪的客人,我却无法忽视她频频飘过去的眼神。
她的演技很差,根本掩饰不住担心和在乎。
在男人喝第二杯酒时,许欣然皱眉夺过酒杯,声音冷硬:“段承泽,请不要再给本店制造麻烦。”
段承泽眼睛发光:“然然,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他伸出手拉许欣然,被我先一步攥住:“段先生,请不要骚扰我的女朋友。”
段承泽大怒:“你那是趁人之危,故意引诱失忆的病人!”
“要不是然然拦着不让报警,我让你牢底坐穿!”
我冷笑着加重力道:“你知道个屁。”
上周他在店里喝到急性酒精中毒,是许欣然第一时间打的急救电话。
她从医院回来后心神不宁,连续做了几天噩梦。
我没有细问,只当听不到她在梦里反复呢喃的名字。
“阿峤,放开他吧。”许欣然轻咬嘴唇,“段承泽,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过去没有兴趣,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
“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亲疏分明的称呼让段承泽的脸色变得铁青:“然然,我会证明给你看。”
情敌黯然离场,我却没有得胜的快感。
因为许欣然在段承泽离开后刻意忙得停不下来,始终没有再看我。
半夜雷声轰鸣。
我被惊醒后习惯性想抱住许欣然安抚,却抱了个空。
这么晚她会去哪里?
手机还在床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让我没有立即出门找人,而是走向阳台。
闪电照亮了庭院。
段承泽浑身淋得湿透,许欣然撑着伞劝他别再糟蹋自己的身体。
原来她也可以不怕雷声。
我眼看着二人在雨中相拥,不知过了多久许欣然推开段承泽,哽咽道:“抱歉,我现在爱的人是龚峤。”
明明在划清界限,却哭得那么伤心。
2
许欣然失魂落魄地回来。
她在客厅枯坐许久,甚至没发现厨房的灯开着。
细细的哭声织成一张锋利的网,将我的心脏划得支离破碎。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情绪,将熬好的红糖姜水端给许欣然:“你不该淋雨。”
她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慌张起身:“阿峤?”
“你,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你要相信我……”
“喝完去洗个热水澡。”我倾身抱住语无伦次的爱人,叹息道,“我答应过,会一直相信你。”
我收留许欣然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风雨。
她晕倒在店门口,醒来后说自己忘记了许多事,只想找个包吃包住的工作重新开始。
店里不缺人,但许欣然的状态差到没人照顾就活不下去。
我帮她制定食谱调理身体,教她冲浪缓解抑郁症状,为她种下满院向日葵,耗尽心血才让衰败的花朵重新绽放。
做这些既是救人,也是自救。
因此当许欣然第一次表白时我没有接受。
人在脆弱无助的时候很容易错把感激当成爱意,做出未来会后悔的决定。
但许欣然哭着说她离不开我,求我相信她会好好爱我。
我无法拒绝第二次。
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形影不离,憧憬着有彼此和孩子的未来。
直到段承泽出现。
许欣然说不记得他,眼里却全是他。
淋完雨第二天自己还发着低烧,接到段承泽的电话立即下厨做了早餐匆匆出门。
我第一次知道她很擅长做滑蛋土司。
她说:“阿峤,段承泽肠胃脆弱,吃不惯这里的口味。”
她还说:“阿峤,我只是想找回失去的记忆。”
她忘记恋爱100天纪念日,缺席我的生日,不再为满院的向日葵浇水修剪。
我依旧想相信许欣然会珍惜这段互相救赎的感情。
3
许欣然却开始怀疑我的初心。
段承泽再次出现时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得意洋洋:“龚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分明早就认出然然是许家大小姐才故意接近!”
“身为医生竟然利用失忆患者的弱点,毫无医德可言,会因为医疗事故被赶出医院也不足为奇。”
他调查得很详细。
白纸黑字罗列出我的家庭出身、教育经历再到工作经验,最上面那张纸是我三年前被医院处分的复印件。
我对过去的恩怨纠葛已经释然,只在意许欣然的态度:“你也觉得我居心叵测?”
许欣然眼神闪烁了下:“阿峤,你没有跟我说过。”
“欣然,记不清没关系。”我压下心脏传来的钝痛,试图表现得淡然自信,“我们约定过不问过往,只争朝夕。”
“经历过这么多事,你应该能做出判断。”
“对不起。”
她含泪望着我,每一根睫毛都透出无辜和难过:“阿峤,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承泽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护在身后:“龚峤,你到现在还想挟恩图报?”
“然然不懂,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我死死盯着他们:“我是什么人?”
两个人站在一起十指紧握,用行动嘲讽胆敢阻挠他们旧情复燃的妖怪。
许欣然慌忙抽回手:“段承泽!你不要这么说阿峤。”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段承泽不肯放开:“然然,龚峤这种想少奋斗几十年的小白脸圈子里多得是,你是生病了才会被他哄骗。”
“他故意模仿我的穿衣风格,种我最喜欢的向日葵。”
“还有我最常用的香水!”他凑到我眼前,语气森然,“龚峤,非要我把你的算计抖落干净?”
“大男人有手有脚,没了工作也该有起码的自尊心。”
“你就是个——”
“够了!”许欣然猛地打断段承泽:“段承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我离开京市不是十天半个月,是整整两年!”
她哭着跑出去。
段承泽紧随其后,不忘警告我:“再敢纠缠然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多虑了。
真相被揭露,过往甜蜜的回忆宛如巨石压在我身上,让我寸步难行。
4
原来喜欢向日葵的人是段承泽。
许欣然会体贴地为我搭配每天的衣服,笑着说要打造最帅酒吧老板。
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众香水。
我久违地感觉到头痛欲裂,呼吸间连视线都变得模糊,用最后一丝力气拨通电话:“欣然,我……”
电话被挂断。
再次醒来,床边坐着双眼通红的房东老盛:“龚峤,你是不是有病?”
“别这么看我,好恶心。”我翻过身,“没病谁来医院?”
老盛怒吼:“你是真的有病!”
“老子倒了八辈子霉才把店铺租给你!收一份房租操三份心!”
“你有病不早说,搁那儿演什么苦情戏?”
我脑袋被骂得嗡嗡直响,捏着安静的手机下定决心:“老盛,店铺到期我不续租了。”
老盛没问为什么,只说可以帮我找人盘下酒吧,好歹得攒点救命钱。
我郑重道谢,成功把他膈应走。
老盛长得人高马大偏偏有一张碎嘴子,很快就将我住院的事情分享到群里长吁短叹。
损友吓得冲到医院让我坚强起来克服病魔。
我不得不再三科普,累得昏睡过去。
半睡半醒间,鼻尖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
我下意识皱眉:“别过来。”
许欣然顿住脚步,委屈得眼眶泛红:“阿峤,你在怪我吗?”
“我昨天心里太乱了,不是故意挂断你的电话。”
我凝视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突然想不起当初为什么会心动:“许欣然,分手吧。”
就当是梦一场,在闹得更难看前结束。
许欣然却宛如被辜负般瞪大眼睛:“阿峤,你不要我了嘛?”
“不是段承泽说的那样,我只是被潜意识驱使。”
“你说过不介意我失去记忆,愿意陪我重新开始,难道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不起波折?”
说得像真的一样。
直到现在,她还在扮演无辜的受害者。
我却不愿再配合,平静地反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5
许欣然仓惶离开,再无消息。
段承泽堵门找我要人:“龚峤,我警告你最好把然然还给我。”
我满心厌烦:“我和许欣然已经分手了。”
“你总说她忘记一切也会重新爱上你,难道猜不出她不愿意跟你回京市的原因?”
这句话本意是善意提醒,却被曲解成挑衅。
段承泽放下狠话要我付出代价。
我没当回事,专心忙活着转让酒吧。
豪门有情人终成眷属,普通人还要继续生活。
直到老盛将网上疯传的视频怼到我脸上:
“这医生怎么跟你同名同姓?”
视频中脸色灰败的患者躺在病床上,中年夫妻哭得肝肠寸断,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带着口罩的男医生却冷酷地甩开他们离开。
我一眼认出那是三年前害我被医院处分的胡家人。
名为“恶魔在人间”的账号为视频配上了极具煽动性的解说,并晒出医疗事故的责任划分认定书。
打了薄码方便网友辨认“龚峤”两个字。
龚姓不算常见,很快有人挖出我在被医院辞退后到山清水秀的洱城开了一家酒吧,每天喝酒种花,过得逍遥快活。
而病人家属至今活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随着热度飙升,越来越多的病患出来爆料我当医生时的恶形恶状。
正义网友们愤怒了。
我的手机里充斥着污言秽语,店铺疯狂被刷差评,生意更是一落千丈。
门口白天黑夜蹲守着直播蹭热度的大小主播,不仅无法正常营业,想转让都转不出去。
遭遇线下围堵的第三天,段承泽义正言辞地站出来指控我诱哄失忆患者。
“龚峤,你还欠然然一个道歉。”
主播们一听有新的黑料,纷纷激动地举着手机对准我。
我穿过人群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许欣然,喉间涌上血腥味:“许欣然,这是你想要的吗?”
许欣然双目含泪,声音近乎哀求:“龚医生,你道歉我才能帮你。”
她身边赫然站着故意打扮得凄惨落魄的胡家人。
他们以医疗事故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对我破口大骂,叫嚣着庸医就该以死谢罪。
我冷声纠正:“该道歉的是你们。”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给了骂得最凶的胡建业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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