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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骆新河,我对你腻了
被求婚的第二天,我看见了男朋友和别人的聊天记录。
朋友问他求婚成功了没。
他发过去一个不屑的表情,然后得意扬扬地说。
“一个别人不要的二手戒指,她都感动哭了,你说成功没?”
下面跟了一串佩服恭维的话。
我转头看向身旁即便是睡着了都还死死搂住我的男友,整颗心如坠冰窟。
……
闭上眼,我都能回想起昨晚骆新河单膝跪地为我戴上戒指时,他脸上的虔诚和幸福。
那时,他捧着我的手就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可现在,聊天记录的时间清清楚楚显示。
就在他为我戴上戒指的三个小时后,他在群里对别人说我只是一个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还痛哭流涕的女人。
语气何等自得轻蔑、何等高高在上!
那个时候我在干吗呢?
被他用一场劣等的求婚哄骗,还一心沉浸在自己幸福里的蠢货!
顿时,一股被愚弄的羞愧和无地自容油然而生,我感觉视线都有些虚晃,脑子里嗡嗡直响。
睁着眼在床上僵坐到天亮,身旁那人微微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骆新河懒洋洋地撩起眼皮看我一眼,然后凑过来搂住我的腰,抬起脑袋在我腰腹处蹭了蹭。
“怎么起这么早啊。”。
因为是刚睡醒,他声音里带着别样的低哑黏腻,听起来格外性感。
若是往常,我肯定会凑过去亲亲抱抱。
可现在,我没这个心情。
见我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骆新河抬起睡眼蒙眬的脸,疑惑地看着我。
这副模样就像我很久以前在朋友家见过的那只小奶狗一样,软萌可人,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可他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冷。
这样判若两人、表里不一的人真的是我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
究竟是我误会他了,还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
我深深地看着他,然后抬起手,“这戒指你在哪里买的?”
就算到了这一刻,我想的都是如果他和我说真话,我就再原谅他一次。
但,骆新河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钻戒,然后打了个哈欠,“就在店里买的。”
“不喜欢吗?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去买一个。”
我搭在床沿边的手死死抓住被子,低声说了句,“不用了。”
事到如今,我已经分不清伤心和羞耻究竟哪个更让我难受。
我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借着公司有事的名头早早离开家。
坐在办公室里,左手边是一摞还未处理的文件,右手边是响个不停的手机。
点开微信界面,最顶上的骆新河发了四十多条消息。
最开始是抱怨今天我没有做早饭,他只能在外面吃包子油条。
接着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分享。
一会儿是等红绿灯时看见了停在电线杆上一只小鸟,一会儿又是开在路边的一朵紫色小花。
充满生活气息。
最后一条是刚刚发过来的,他问我晚上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参加他几个发小的聚会。
以往我看见这满屏幕的信息,只觉得这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
可现在,我有些看不清了。
我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发了两个字给他。
【不去】
在我点击发送的下一秒,他那边就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显然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一条新信息发过来。
【姐姐,你生气了吗?】
以往他一叫我姐姐,再大的气我也生不起来。
这次我没有回,放下手机准备处理手上的工作。
但骆新河接下来发的信息让我怔住。
【对不起,我骗了你。】
【那个戒指不是我买的,是我从李川手里抢的。】
【他为了给他女朋友求婚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从设计师那里定制,寓意能和伴侣长长久久,全球只有这一枚。】
【我实在是太想快点和你结婚了,所以从他那里强行买来,姐姐今天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最后,他发了一个小狗求饶的表情包作为结尾。
看着这段解释的话和图片里和他神似的小狗,我的心不可避免地软了软。
【真的?】我将信将疑。
这次,他不到一秒钟就回过来,【真的!比我的真心还真!】
隔着手机屏幕我都能想象他现在插科打诨的样子。
我不由得抿唇笑起来,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甚至还心情愉悦地回复了他之前抱怨今天没有早饭吃的事。
【要是你下次再骗我,就罚你一辈子没早饭吃 】
他马上发过来一个收到的表情包。
原来是我误会了。
我抬起手仔细端详着那枚戒指。
四只银色的触角牢牢将那枚淡粉色的钻石托住,戒圈两侧延伸出一截细闪的碎钻。
在阳光的照射下美艳又耀眼。
寓意是和伴侣长长久久吗?
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戒指的棱角,心里不可避免地泛起一抹甜蜜。
提前一个小时下班,我到商场买了一个小狗模样的领夹作为误会他的赔礼,然后开车到骆新河聚会的地方。
我和骆新河那几个发小并不熟识,这两年也就见过几面。
因为总是聊不到一起去,所以每次骆新河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我都是拒绝。
每当这时他就会露出一脸失落的表情,惹得我好生愧疚。
这次我想给骆新河一个惊喜,也就没有提前告诉他。
下了车就拿着礼盒往他早上发的那个包间走去。
穿过走廊的这一路上,我想过骆新河见到我时的震惊、欣喜和感动。
还想过他撒娇让我帮他带上领夹时的可爱模样。
唯独没想到的是,我会隔着门框上的玻璃窗看见骆新河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抹胸超短裙的大波浪美女。
他神情慵懒地坐在沙发一侧,一手捏着烟,另一只手搭在靠背上。
骆新河微微勾起的嘴角边上还留有一抹模糊红晕,和那女人嘴上的口红颜色一模一样。
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酒,吊儿郎当地坐在扶手上,嬉笑,“骆少好兴致,昨天才求了婚,今天就出来泡妹妹,不怕家里那位发现?”
“只要你们不多嘴就不会被发现。”骆新河嗤笑一声,张扬不羁的模样与在我面前时判若两人。
“昨天就是因为你们在群里问,搞得她发现戒指是二手的,还生了一场气。”
“那怎么办?”
他将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一团乳白色的白雾,“我说戒指是找李老二买的,她没怀疑,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漏了嘴。”
他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笑开,“我们哪儿敢啊。”
“再说了你家那位傲得很,不屑和我们这群二世祖说话,发现不了。”
靠在他胸上的女人媚眼如丝地看向他,“什么戒指呀?”
旁边有好事的人见骆新河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于是自己开口说。
“不就是前几天骆少被那小明星摆了一道闹上网了吗,他家那个女朋友知道了闹着分手,骆少只能想一出求婚来摆平了。”
女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那骆少就快结婚了?”
“求个婚而已,也就你们女人想得多。”那人哈哈一笑,“左右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二手戒指,你要哥哥们可以送一打给你。”
说完,他又对着骆新河问,“骆少还准备玩多久?”
“还没腻呢,到时候再说吧。”他仰头靠在椅背上,无所谓地说。
“这种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分,不急。”
那人咋舌,“当初你参加展会说看见一个无聊的商场女精英,哥几个还打赌你花多长时间能追到手,没想到这一谈就快四年了。”
他对着骆新河yín笑着挑了挑眉,“怎么,是那女精英滋味太好舍不得分?”
骆新河嗤笑一声,“也就那样,不过是干净好骗罢了。”
我站在门后,感到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抽搐,心脏疼得好像被人当场挖出来扔在地上践踏一样,疼痛难忍。
我难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经过一天一夜的大起大落,再大起大落。
我简直蠢得可以。
说不定以往看着我被他逗得团团转的时候,骆新河还会像今天这样指着我的傻样对着旁人笑。
里面的气氛依旧热闹,我咬着后槽牙用尽全力阻止自己冲进去质问。
我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离开。
马上离开!
不再给骆新河羞辱我的机会!
转身离开时,我摸到了放在包里的礼盒。
我面无表情地把盒子拿出来,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
看也不看一眼,然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一直不受控制地发抖。
为了避免发生车祸,我只能叫了个代驾。
坐在后排,窗外的景色快速向后掠去,只留下一抹不能捕捉的残影。
看着车窗上的倒影,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人说骆新河追求我的真正原因是一个赌约。
心里阵阵发冷。
第一次见骆新河是在友商举办的一场展览会上,他作为骆氏名下分公司的负责人同样在受邀名单里。
那天他刚从学校赶来,穿着一身休闲运动外套,长身鹤立站在一群商务精英中间,格外醒目。
他手中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跟在所有人后面,身上那抹慵懒的气质与当时那场合格格不入。
让我一眼就注意到。
乃至于后来他凑过来要微信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给了。
毕竟好看的人总是有些特权。
当骆新河想要追求谁时,很难有人能够抵挡得住。
连续一个月不重样的花束,偶尔出现的惊喜小礼物,还有准时准点等在公司楼下的人。
在他狂热地追求下,我并没有坚持多久。
刚和骆新河在一起时,就有听到风声的友人来提醒我。
他们说他这人身边粉红佳人无数,女朋友一个月一小换,三个月一大换。
让我不要动真心,免得被甩的时候走不出来。
当时我不以为意,自以为自己会是骆新河身边最后一个人也说不定。
我们曾抱着啤酒瓶坐在江边畅聊人生聊理想,也曾一起去玉龙雪山看日照金山,还在香格里拉的颂赞寺里携手挂过红布……
和骆新河在一起的这几年时间里, 他的坏习惯也一一显露在我面前。
他霸道偏执、骄奢任性,占有欲强,经常为了一件小事和我闹得不可开交。
但我还是一一容忍,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线。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笑话。
而我,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我抬手捂住流泪的眼睛,心底一片冰冷。
等过了今年,我就30岁了。
早从去年开始我就有意无意提过结婚这件事,但每次都被骆新河轻飘飘揭过去。
我总以为他不想结婚是因为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被婚姻束缚。
可现在看来,他只是不想在一个赌注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认出上个月狗仔爆出的顶流女星绯闻里那个男人是他,提出了分手,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向我求婚。
现在想来也真是可笑,连求婚这种事都能被他用来当达到目的的手段。
我撑着最后的尊严回到家,一头扑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也许是明显感受到了我这几天的冷淡,骆新河没有来找我,偶尔在微信上发几条信息,我也从来没回过。
再一次听到骆新河的消息是在一周后。
为了手上的项目奔波了整整一周的我,在好友莉莉的邀约下跟着她的几个朋友去泡温泉。
乳白色的蒸汽氤氲缭绕,气泡在泉水中咕噜咕噜地扩散。
我脸颊通红地趴在岩石边上,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闲暇一刻。
旁边的几个姐妹聚在一起说八卦,因为没有刻意放低声音,所以我刚好能听见。
她们说着说着就有人提到了骆新河这个名字。
“上个周那个安娜号游轮你们听说了吧?就是骆少组织的,我有个姐妹儿也去参加了,听说里面乱得嘞。”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小姑娘,对这些桃色八卦很感兴趣。
在场知道我和骆新河那些事的人不少,一时间竟没人搭她的话。
小姑娘以为是大家不信,当即上岸把自己手机拿过来,调出一张活色生香的照片递到大家面前。
我心头一凝,走过去看向众人手里的手机。
只见屏幕上出现一群男男女女搂在一起。
画面为之荒唐。
“哎呀,虽说是骆新河组织的,但照片里也没他,说不定他没去呢。”莉莉见我脸色难看,出来打圆场。
她把手机抢过去按黑屏,然后还给了那个女生。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提。
只是那些若有似无或打量,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不断落在我身上,实在不好受。
不为别的,那照片虽糊,但我还是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那个身影就是骆新河。
我甚至能看清楚坐在他腿上的那个女人。
这一刻,我就像被人按头溺在水里,周围围了一圈看戏的人。
我感受到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窒息憋闷,还有精神上的难堪。
强撑着参加完这次聚会,已是凌晨。
我跌跌撞撞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骆新河坐在沙发上。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他有些不高兴。
我没心情搭理他,径直拉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冰水灌下。
骆新河皱着眉走过来抢走我手里的水,“这几天信息不回,电话不接,和你说话也当没听到,你到底想怎么样?”
“戒指的是我都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我抬眼看向他,突然笑了一声,“骆新河,我们分手吧。”
骆新河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就因为一个戒指?”
“我都说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重新买。”
“不是因为这个。”我摇头,略带嘲讽地说,“因为我腻了。”
“骆新河,我对你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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