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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妈偷偷把我拉到一边。
“芊芊啊,要不咱别上那个“985”了,就上市里的财经学院好不?”
“你要是出了省,妈妈天天得担心挂念成什么样啊。”
“你从小就听话,乖乖留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我面带微笑:“好,一切都听妈妈的安排。”
寒窗苦读十二载,考了高分却让我去读大专?
这辈子,谁都别想阻止我上“985”。
1
高考成绩一出来,我就迫不及待查了自己的分数。
六百五十多,和平时模考的成绩差不多。
这个成绩报名我一直心心念念的一所“985”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爸爸妈妈都很开心,妈妈甚至激动地发了朋友圈炫耀。
“即将迎来我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微笑]。”
并配图发了我的高考成绩。
我提醒道:“妈,还没填报志愿呢,还不算真正的大学生,你这发得也太早了些。”
爸爸也说道:“是啊,而且让别人知道了分数也不太好吧。”
我妈正高兴得合不拢嘴,哪里管得了这些。
向我们摆摆手:“哎呀,这么高的分数不就是准大学生了嘛,怕什么!”
“好多人给我点赞呢,还夸我们闺女太厉害啦。”
我见她高兴,也就懒得扫她的兴,由她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妈却神秘兮兮地把我偷偷拉到一边。
“芊芊啊,要不咱别上你说的那个“985”了,就上市里的财经学院好不?”
她扭扭捏捏,眼神闪躲不敢看我,想必也很清楚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劝道:“你要是出了省,妈妈天天得担心挂念成什么样啊。”
“你从小就听话,乖乖留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我面带微笑,跟往常一样,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好,一切都听妈妈的安排。”
我妈还想再说点什么劝我,却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快,一时愣在了原地。
我只好重复道:“你是我妈,还能害我不成,我肯定什么事都听你的。”
我妈大喜过望,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真不愧是妈的乖女儿!妈去给你做好吃的去!”
我寒窗苦读十二载,参加高考,终于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如今,却同意不上“985”改上大专。
是因为我重生了。
2
上一世,听到妈妈提出的请求,我强烈反对。
“妈,为什么啊?我的分数上那个学校绝对没问题的!”
“如果你担心学费,我会勤工俭学,还有助学贷款,我肯定不花家里一分钱!”
我思考了一切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前一天还兴高采烈的妈妈,第二天就变了脸色。
我妈丝毫不理会我的难过,依然很坚持:“你要是去了省外,有个什么事情我们都帮不到你,我不放心,你留在市里上学起码有个照应。”
我不理解且大为震惊,带着哭腔质问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而且我们市里的财经学院不是专科学校吗?我这个分数上本科都绰绰有余啊!”
哪知我妈根本不听我的理由,固执地要我留在本市。
“反正你不要管了,你就听我的读财经学院就好了。”
不管我如何劝解与恳求,她都铁了心不让我报“985”。
后来填报志愿的时候,也趁着我爸出差对我横加阻拦。
但是她固执,我更固执。
我想尽一切办法报名了理想中的学校,并顺利被录取。
当我还沉浸在考上大学的喜悦中时,我妈却撕掉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李芊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忤逆我!”
“连我的话也不听,我看这个学你也别上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通知书,泪流满面。
“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一边哭诉一边哀求,却也没得到一句合理的解释。
我妈怒气冲冲:“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我伤心又不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辛苦努力了这么久却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妈,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最后我心如死灰,崩溃大哭跑出家门,精神恍惚在街上出了车祸。
再睁眼。
我回到了高考成绩出来的这一天。
这一次,谁也别想阻止我上“985”!
3
我妈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说是给我做吃的,鬼鬼祟祟地到厨房打电话去了。
过了几天,一向眼高于顶,从来都瞧不上我家的舅舅,却突然说要请我们一家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一世我没有答应我妈的请求,自然也就没有这种待遇。
饭桌上,舅舅殷勤地给我夹菜,热情地给我爸倒酒。
给我爸整得一头雾水,以为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舅舅挺着状似西瓜的大肚子,咧开嘴笑眯眯地露出一口黄牙。
“这次的事情,我要特别感谢我们芊芊!”
说着又一脸惋惜道:“我们耀祖是这次没考好,发挥失常了,要不然上清华也不是不可能。”
“芊芊肯陪着他一起读财经学院,说明我们芊芊不仅学习好,那人品也是一流的!一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才对。”
说着,还不忘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我冲他虚伪地笑笑:“舅舅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爸一头雾水:“什么财经学院?芊芊你不是想学法律吗?”
我妈见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是咱市里的那个财经学院,芊芊要和耀祖一起上那个大学了。”
我爸听了,马上气得拍桌而起:“那不是个专科学校吗?我们芊芊的分数怎么能去上那个学校!她是要上“985”的!”
舅舅一听也不乐意了:“专科学校怎么了?上哪个学校不是上啊?看不起谁啊?”
“再说了,我家耀祖这次考差了,让他们姐弟俩一起上一个学校不好吗?”
就他儿子那个成绩,大家都心知肚明,能上个专科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我妈也赶紧打圆场,附和道:“是啊,姐弟俩上一个学校,还能互相照应着点儿。”
“况且芊芊可是都同意了的,我们应该尊重孩子的意愿。”
我爸转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芊芊,你同意了?这不可能!有什么苦衷你跟爸说!”
本来我妈私下找我也是瞒着我爸,因为她知道我爸肯定不会同意。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承认:“爸,我愿意上那个财经学院,这样还可以离你们近点儿,可以常回家看看。”
舅舅一听,喜笑颜开,满脸的肥肉顿时堆在一起,“看看芊芊多懂事一孩子。”
说着就拿起桌上的茅台,要给我爸敬酒。
只听“啪”的一声,茅台酒被打飞,酒杯在地上碎裂。
“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爸气得不行,拂袖而去。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爸第一次吼我,估计气得够呛。
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蜡,默默祈求他不要怪我。
上辈子,我也是出车祸之后才知道。
原来我妈那么执着想让我留在市里上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舅舅。
表弟耀祖和我同岁,比我大一个月。
我们从小一起上学,但我的成绩每次都名列前茅,他则是天天吊车尾。
等上了高中,因为成绩相差太大,我们没有在一个学校上学,我也就再没关注过他的成绩。
这次高考,不出意外他考得非常差。
舅舅一家对表弟寄予厚望,从小宠着惯着,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光宗耀祖。
没想到,表弟高考考这么差,估计也就上得了市里的大专。
而舅舅却在妈妈的朋友圈里看到我考了高分。
再看到亲戚们的夸赞和羡慕,舅舅一家觉得被下了面子,表弟也不吃不喝闹脾气。
于是舅舅就找到了我妈,提出让我和表弟一起上一个学校,以此来维护他家耀祖那可怜的自尊心。
一直以来,外公一家对舅舅溺爱得不行,我妈从小也是以她的弟弟为中心。
用现在的话来说,她就是被家里培养成了一个“扶弟魔”。
对于这样无理的要求,她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4
回到家,爸爸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抽着烟。
妈妈想到他刚才提前离开,没好气道:“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弟弟,人家请吃饭,你不但不领情,还给人家甩脸子。”
我爸直接气笑了:“那我还要谢谢他了,让我闺女放着好好的“985”不读,去读一个大专!”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那可是我弟的儿子,你的亲侄子!你难道要看着我们自家闺女去上名牌大学,让亲侄子去上大专吗?”
我妈继续无理取闹:“这么冷血的事情,反正我是做不来!”
我爸冷笑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得双眼通红。
“我自私?我冷血?这么多年了,你经常拿家里的钱偷偷贴补你弟弟,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妈噎了一下,继续理直气壮道:“芊芊是我亲闺女,我难道还能害她不成?”
“反正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毁了我闺女的前途!”我爸依然很坚决,寸步不让。
我妈气急败坏,刚要扑上去跟我爸干架,就听到电话铃声响了。
果然,这个电话还是来了。
我爸职业特殊,经常需要到外地执行任务。
他的工作内容保密,不能向家属透露,经常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执行任务期间也基本联系不上。
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我爸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紧急赶到外地,我妈才有机会控制我的一切活动。
她逼着我报市里的财经学院,但我头铁,就是不愿意。
我妈虽然识字,但是也不会操作电脑,就只好没收了我的电脑和手机,想等我服软。
我趁她不注意,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在网吧打开报名系统,如愿填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就算尘埃落定了。
却没想到我妈竟然决绝到宁愿撕毁我的录取通知书,也不要我去上学。
我爸简单收拾了行李就匆忙出去了,还不忘回头警告我不要冲动。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想上辈子他出差回来看到我不在了该有多难过啊。
我妈见我老实,也没有像上辈子一样防着我了。
还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就因为我愿意帮我的表弟。
这可是高考之前都没有的待遇,可见在她心里我们都不如她弟弟亲。
但是等到了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妈还是坐在我旁边盯着看,确保我真的报名了本市的财经学院。
然后让我截图发给舅舅,请他放心,我已经和表弟报了一样的大学。
舅舅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对我赞不绝口。
“芊芊就是懂事啊,舅舅真没有白疼你。”
“以后上大学了你也要帮衬着点你表弟,毕竟你是姐姐。”
我是姐姐就活该为弟弟付出一切吗?况且我还比他小一个月好不好!
表弟耀祖饭也吃得香了,水也喝得下了,还得意洋洋地发朋友圈。
“学习好有什么用?辛辛苦苦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都是上一样的大学!”
5
终于又等到拿到录取通知书这一天。
看着和上辈子一样,鲜红的大字,喜气洋洋的封面,我忍不住把我的通知书紧紧抱在怀里。
这是我失而复得的东西,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它。
我开心地拍了张照片,特意露出学校名称,愉快地发朋友圈:“长风破浪会有时,梦想成真!”
然后不理会朋友圈的沸腾,兴高采烈地在群里和同学们讨论谢师宴的安排。
不一会儿,舅舅对我微信和电话轮番轰炸,大骂我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坏种,白瞎了他一瓶茅台和一顿饭。
舅妈也在朋友圈指责我,说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我妈给我打了一百多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
因为我在乡下爷爷奶奶家。
我假意填报了本市的大专后,我妈就彻底不管我了。
我也彻底放飞自我,到处疯耍,还借口想爷爷奶奶了就拎着行李到了乡下。
她不知道,高考志愿填写了没有用,要提交了才行。
她也不知道,我半夜偷偷起来报名了梦想中的“985”,然后把通知书的地址填到了爷爷奶奶家。
而爸爸那边我也早就发消息跟他解释过了,他执行完任务就会来接我回家。
舅舅一家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失落。
我特意陪他们演了这出戏,就是要让他们也亲自尝一尝,梦想落空的时候是什么滋味!
6
和爸爸回到家,发现妈妈和舅舅舅妈都在。
刚进门,我妈就冲过来质问我。
“李芊芊,你怎么回事?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也不接,连你妈都敢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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