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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把我扔在了荒郊野外
和谢温言结婚第三年,我们发生争执后,他把我扔在了荒郊野外。
我被急速驶来的车撞飞,临死前我一遍遍拨通他的电话,传来的只有正在通话中的忙音。
几天后,他亲手为他的白月光取走了一个车祸死亡的人的肾脏。
他不知道,被他取走器官的人,正是他刚怀孕两个月的妻子。
而我和他的宝宝还没来得及长大。
就被他亲手解剖了出来。
……
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我的身体被撞飞后快速下坠。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碎开了。
鲜血瞬间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只能凭着感觉按下了手机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可在一次又一次挂断之后,手机里传出对方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怎么办啊温言,我撞到人了,我不会要坐牢吧。”
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我努力辨认,认出说话的人正是我刚被找回来三个月的双胞胎妹妹宋冉。
是她撞了我。
我想要开口呼救,可一张口便不断地有鲜血涌到喉咙。
电话里传出我老公谢温言的声音,他轻声安抚着紧张的宋冉。
“别怕,你先看看人伤得重不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到!”
透过眼前朦胧的血雾,我看到宋冉在俯身看我,我努力将喉咙里的鲜血咳清想要呼救。
“还有……”
还没来得及松气,宋冉看清我后果断开口:“人已经死了!”
在她说出这句话,我隐隐约约看到她发抖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激动。
我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我不能就这样被她定下生死,我怀孕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谢温言,我还有好多事没来得及做。
我努力挣扎着发出动静,试图引起电话另一边谢温言的注意。
可宋冉忽然用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血液倒流回腹腔,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我。
意识消失的前一刻,我听到宋冉带着哭腔让谢温言快点过来。
我没想到死后,我的灵魂竟然从身体里飘了出来。
我亲眼看到宋冉挂断电话后表情变得凶狠,随后启动车子再次朝我撞过来,车轮碾着我的头部过去。
我那张和宋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她的操作下变得面目全非。
虽然已经死去,可看着这一幕,我的灵魂还是传来一阵剧痛。
等到谢温言急匆匆赶过来时,宋冉已经又恢复成了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
谢温言轻声安抚着把头埋在他怀里的宋冉,神色漠然地看向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女尸。
他的目光在我尸体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如果他对我多分些心神,就能记起他今天把我丢下时,我穿的就是这身。
可显然没有,很快他就被低泣的宋冉夺去了所有的心神。
“温言,我是不是要坐牢啊,我现在都这样了,坐牢还不如直接去死算了。”
谢温言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宋冉,看向我的尸体时面上闪过挣扎的神色。
最终,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谢温言是一个外科医生,而且谢家在A市有一定的势力,如果他想要消除宋冉犯罪的证据,就极有可能做到。
这个地方比较偏远,谢温言仔细地检查过附近没有摄像头后才放心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我的尸体被秘密送进了谢氏旗下的一家医院。
自从我死后,我的灵魂就一直跟着谢温言飘荡。
我看到他在网上搜集了很多前段时间发生的一起人体器官贩卖案的事情。
几天之后,他再次来到了秘密存放我尸体的地方。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谢温言打算如何处理这一切。
前段时间发生的人体器官贩卖案轰动一时,警方出动了很多人都没抓到罪魁祸首。
而如今,谢温言打算模仿那些人的手段,摘除我尸体上的所有器官,将这件事嫁祸到那群犯罪分子身上。
一同过来的还有害死我的凶手——我的双胞胎妹妹宋冉。
她打听到温言的行踪,担心他会从我的尸体上发觉什么,所以也跟了过来。
宋冉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只是出生后没多久她就丢失了,被爸妈找回后没多久,就被发现有严重的肾脏衰竭症状。
只是找了很久的肾源,都没有可以和宋冉匹配的。
一个月前,经过检查后大家发现我可以为宋冉做肾脏移植。
包括我的老公谢温言在内,一致同意我为宋冉捐肾。
可我同样从小体弱多病,并且那时我还发现自己刚怀了身孕,做这台手术对我影响太大,在他们问起时我没有立刻同意为宋冉捐出一颗肾的事。
而几天前,谢温言会将我丢在荒郊野外,我们就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争执。
谢温言不知道这具尸体是我,可宋冉是知道的。
所以在知道谢温言的打算之后,她表情变换了下,随后提出了想要换肾的想法。
虽然知道能匹配的概率微乎其微,可宋冉提及此事,谢温言还是同意会做配型。
结果在意料之中,配型十分完美,而我的尸体存放得很好,器官还满足移植的条件。
宋冉被推上了手术台。
主刀的医生是谢温言。
我亲眼看到他毫不犹豫地将我的尸体割开,然后将我身体的一部分移植给了害死我的凶手。
我挡在谢温言的手术刀前,想要阻止这一切,可我的灵魂却一次次从他身上穿过。
我曾经告诉过谢温言,我最喜欢他拿着手术刀的样子。
那样的谢温言温柔又有力量,因为他在和死神抢夺生命。
可如今为了宋冉,他早就一再打破底线,拿着手术刀的手也变得罪恶。
在宋冉完成手术后,就被谢温言送了出去。
而后他又回到了这间屋子。
我看到他模仿着那些犯罪分子的手段,将我身上的器官逐一摘除,凌乱的刀口在我早已变得僵硬的身体上落下。
当手术刀破开我的子宫,谢温言看到里面已经初具人形的胎儿时,再也忍不住趴在一旁呕吐不止。
他摘下手套,手指在眉心的位置不断揉nīe,这是他一贯心烦意乱的时候会做的动作。
我的拳头一次次从他身上穿过,也没能阻止他的动作。
他将刚成型的胎儿和那些被摘除的器官扔在一起,打算一会处理掉。
看着这样的谢温言,我只恨自己当初瞎了眼,可灵魂仍旧被迫跟着他离开。
我飘在谢温言身后,看到他打开手机,在和我的聊天页面看了许久。
现在距离我消失,已经有整整三天的时间。
以前我每天都会给他发很多信息,可现在过了三天,聊天界面还保留在三天前的样子。
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过我,让我少发些信息给他,那样会打扰到他的工作。
可如今,他却焦躁不安地来回刷新着我们的聊天界面。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难道他是在等我的消息吗?
他还不知道,刚刚亲手被他摘走所有器官,身体被破坏到无法见人的女尸,就是他的妻子。
他在手机键盘上一阵敲敲打打,我看到他打下一句低头服软的信息,犹豫一会又都删除。
或许在他心里,我根本不值得他服软道歉,毕竟每次我们吵架,就算我生气到离家出走,没过几天我就会自己找好台阶和好。
最终,他敲下一句话按了发送键。
【宋冉是你的亲妹妹,她这二十多年过得那么苦,你让着她点也是应该的,不要再无理取闹,快点回来。】
我和宋冉是双胞胎,只是我们刚出生时,宋冉就被人偷走了,辗转到今年,爸妈才终于找回了她。
我从未排斥过宋冉的回来,可一切还是在她回来后走向了更坏的方向。
宋冉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爸妈会说我白白享受了那么久的好生活,而宋冉却在外面受苦。
就连她原本的名字招娣,也成了我被指责的理由。
可二十多年前,我也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宋冉的丢失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中难受,只能和老公谢温言倾诉。
可那时的我才发现,我就是一个笑话。
谢温言曾经说过我很熟悉,我以为只是他向我搭讪的方式。
可没想到,他是真的觉得我很熟悉。
因为在我之前,他先一步遇到的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宋冉。
他们短短相处过几天的时间,而我只是一个后来者,宋冉才是谢温言心中忘不掉的白月光。
谢温言听到我的倾诉,指责我不懂事又斤斤计较,不厌其烦地嘱咐我多让着一些宋冉。
就算明知道我也身体不好,还强硬地要求我必须给宋冉捐肾。
如今我死了,再也不会霸占宋冉的东西,他们终于能满意了。
手机传来震动的响声,谢温言连忙拿起手机去看,可跳出来的只有一条普通的推送。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望的样子。
一门之隔的病房里,宋冉醒来看到站在门外的谢温言,轻声喊了一声。
“这次多亏了温言哥,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冉在谢温言和爸妈面前,一向都是这副温柔娇弱的样子,和那天开车第二次撞我时的狠厉模样大相径庭。
只是这次,她依赖的样子让谢温言顿了顿,“你是宋妍的妹妹,照顾你些是应该的,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就好,我会把剩余的事情处理好。”
听谢温言提起我,宋冉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只是下一刻又变回了那副委屈的样子,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错过,现在在一起的是我们……”
谢温言打断了宋冉的话,僵硬地撇开话题。
“这两天,宋妍有没有联系过你。”
宋冉的手下意识放在刚动过手术的刀口上方,随后扬起一抹苦笑。
“没有呢,姐姐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现在估计还在怪我生病让她捐肾呢,更不可能主动联系我了。”
“温言哥怎么忽然问这个,姐姐又跟你生气了吗?”
谢温言摇摇头,随口解释我是在跟他耍小性子,并没有注意到宋冉狰狞得意的表情。
他表情自信,“等过几天她就会自己回来了。”
可他频繁看向手机的动作还是显示出了他的焦躁不安。
谢温言趁夜将我早已破烂不堪的尸体丢在了郊区,离开时清除了所有他来过的痕迹。
或许是谢温言抛尸的地方人迹罕至,隔了很多天我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警方迅速立案,通过初步调查将我的死因归咎于前段时间的人体器官案。
谢温言每天都在关注这件事情,几乎是消息出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此事。
看着警方的视线被成功带偏,谢温言终于松了口气。
提心吊胆的事终于放下,谢温言像是终于又想起了我这个消失许久的妻子。
他不断刷新聊天页面,仍旧没有看到新的消息出现。
这是以前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
以前,就算我们发生争吵,我也会频繁地给他发小作文倾诉自己的不满,虽然从来都没有被谢温言在意过。
但等我将心里的情绪倾诉完之后,就算谢温言没有低头认错,我也会灰溜溜地回来和他和好。
只是这一次,他等不到我了。
又等了一会,谢温言重新拿起手机给我发信息。
【你到底要耍小性子到什么时候。】
【你不就是不想给宋冉捐肾,现在回来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
他接连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但都石沉大海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握紧了拳头,气急败坏地打开了通讯录,备注我名字的手机号后面显示着有好几个未接通话。
看到这一幕,巨大的悲伤仿佛要淹没了我。
在宋冉回来之前,谢温言手机上我的备注都是情侣间亲密的称呼。
可宋冉回来后,不过是看到那些备注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悲伤,谢温言便都改成了我的名字。
我早该明白的。
无论是在谢温言还是爸妈心中,我连宋冉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谢温言的手指在拨通键上停留了半天,最终还是挪走了。
重新点开我的聊天页面,他发狠似的撂下一句狠话。
【你再不回来,我就去陪宋冉了!】
呵!
多可笑啊,我的尸体早已在他手下变得支离破碎,就算回来,那我也是找他们索命的恶鬼。
发完这条消息,谢温言就关掉手机出了门。
灯红酒绿的酒吧内,谢温言神色不悦地倚在沙发上大口地灌酒。
不一会他身边就三三两两地坐满了人。
“言哥今天怎么想到喝酒买醉了,平时嫂子不是不让你出来喝酒吗?”
谢温言经常胃痛,以前我总是拦着他不让他出来喝酒,就算非要出来,我也会颠颠地跟着他管前管后。
他这群朋友经常取笑说我就是个管家婆。
他在医院吃饭不规律,我也总会挤出自己的时间给他做好三餐,亲自盯着他吃下去。
以往因为这些‘多管闲事’,我没少遭到谢温言的嫌弃。
谢温言烦躁地挥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
“好好喝个酒说她干什么,影响心情。”
叽叽喳喳开玩笑的人听到谢温言的话,瞬间安静下来。
互相对了眼色,他们才重新举着酒杯热闹起来。
“言哥说得是,今天咱们男人喝酒,不说女人的事。”
“干杯干杯。”
谢温言接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旁边的人想拦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他发泄般地猛灌酒,周围的人对视一眼,一个人试探着阻拦下谢温言继续灌酒的动作。
“言哥,今天不喝酒了,咱兄弟们说说话。”
被拦下动作的谢温言抢过酒杯,用力砸在地上。
只是不等他继续发火,电话就响了起来。
已经半醉的谢温言行动有些不利索,着急地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
只是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他期待的神情瞬间变得麻木失落。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接通了宋冉打来的电话。
“温言哥,爸妈知道你帮我做了手术,说要感谢你,你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谢温言轻轻嗯了一声,电话那头宋冉立马高兴笑起来。
“那我等你哦。”
谢温言从沙发上拿起外套往外走去,只是刚走两步又拐回来看着围成一圈的众人。
“这几天,宋妍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被问到的众人面面相觑地摇头,更加肯定我们是吵架了。
“如果她联系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有人接话道:“言哥,不是我说,嫂子真的够好了,有时候吵架你也哄哄她,最近外边挺乱的,她一个女生在外边也不安全,还是尽快把人哄回来吧。”
这人话落,立马有人佯装教训他。
“快闭嘴吧你,言哥做事还需要你教。”
谢温言没理会他们浮夸的演技,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酒吧。
谢温言一路飙车来到医院,路上还不忘买宋冉最喜欢吃的草莓小蛋糕。
看到这个小蛋糕,我忽然想起我最喜欢的芒果口味的食物。
宋冉对芒果过敏,在她被找回来后,我已经许久都没吃过芒果味的东西了。
尽管我们平常根本不会见面,可我还是被爸妈和谢温言严令禁止吃芒果味的东西。
因为他们每天都会围着宋冉打转,而他们担心气味会沾染到他们身上。
他们对待失而复得的宋冉,像是在保护瓷娃娃一般小心。
而我这个宋冉的对照组,就成了宋冉前几十年里遭受苦难的替罪羊。
医院里,谢温言赶到宋冉的病房时,爸妈正在病床前对宋冉嘘寒问暖。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有一个丢失的双胞胎妹妹。
因为我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爸妈满意。
我努力考全班第一,希望能让他们的目光多在我身上停留一会,可他们会提起宋冉,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有书读。
他们带我出去吃饭,也会提起宋冉,担心她有没有饭吃。
诸如此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宋冉虽然刚被找回来几个月,可我记事以来的人生中处处都有她的存在。
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我应该愧疚,应该对宋冉怀有歉意。
如今,只能说如他们所愿,我再也不会在他们眼前惹他们烦心了,也不会再挡了宋冉的路。
宋冉看到赶来的谢温言异常高兴,爸妈围着他道谢。
“宋冉的事多亏你了,不像宋妍那个没良心的,比她妹妹多过那么多年的好日子,也知道为宋冉着想一点。”
谢温言难得反驳,替我说了句话。
“宋妍她也是……身体不好,现在宋冉手术很成功,你们就别怪她了。”
我妈冷哼一声,又拿出以前说教我的那副样子。
“你就知道为她找借口,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她打小就自私得很。”
谢温言没像以前一样附和她,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爸妈他们这几天有没有见到我。
她嘟嘟囔囔地接话,“那孩子野得很,我们哪能知道她去哪了。”
“从小到大都不省心,她要是能和她妹妹学学就好了。”
“不用管她,保准没几天自己就跑回来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她从来都对我不满意,无论我做什么在她心里都会被扭曲成她自以为的样子。
谢温言没有继续听她唠叨对我的不满,留下一句“如果宋妍回家一定要告诉我”之后,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路过给宋冉买蛋糕的店,谢温言再次走进去买了一个芒果蛋糕。
谢温言拎着芒果蛋糕回到了家里。
他将蛋糕拆开放在桌子上,点开我的聊天页面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我买了你喜欢的芒果蛋糕,你什么时候回来。】
仍旧是石沉大海般。
他拨通了我家电话,可传来的只有对方已关机的忙音。
像极了不久前我命悬一线满怀希望地拨通他的电话时一样。
现在,或许他和当初的我一样,都希望电话都打通吧。
可他不知道,再也不可能了。
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胃慢慢弯下腰滑坐在地上,大口的吃起那个芒果蛋糕。
他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
在酒吧喝了那么多酒,又在外边跑了许久,他肯定是又犯胃痛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早就忙前忙后地给他准备好热水和药,让他好好休息。
可现在,尽管他疼得冒出冷汗,尽管胃药就在他身下的抽屉里,他仍旧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那块蛋糕,就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
客厅里的电视他忘记了关,此时正播放着新闻频道。
正在播放的,刚好是前几天关于我的那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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