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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我死了五天

我死了五天,我丈夫贺柏轩才想到要找我。

他找上安家,让安正平把我交出来。

安正平却说我根本没回过安家。

两人的争吵被弟弟安瑜的一句终结的。

“安宁姐姐已经死了五天了,你们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

我死了,死在一起车祸里。

我的身体和我的车一起从临江大桥坠落。

瞬间就被涌动的江水吞没。

而我的灵魂,却轻盈地飘到半空。

如看客一般,冷眼旁观自己的凄惨的下场。

110和120都到了,甚至还有人打了119。

可经过排查,看起来很严重的事故,受害者却仅有一人。

那就是坠入江中,下落不明的我。

看着人们一次又一次潜入江中,打捞搜救。

我挺过意不去的。

真的,过去二十多年,我没麻烦过任何人。

现在我都死了,就更不想麻烦别人了。

可他们看不见我,我也无法阻止这些陌生的好心人。

半夜十一点多,我的那辆车终于被打捞上来。

可惜车里没有人。

这怪我。

我开车出来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没系安全带。

所以,我被撞到桥下的时候,从车窗飞出去,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其实,我还挺庆幸自己没系安全带的。

要不然被这样捞上来,真挺不好看的。

车里有我的证件,警察很快就确认了我的身份。

但我的所有资料里,都没填紧急联系人。

警察还是查了系统,才查到我丈夫贺柏轩身份和电话。

我叹口气。

如果我还能说话,我会告诉他们,别麻烦了。

贺柏轩正忙着开PARTY,哪有时间管我的事。

果然,电话打了数次,才被人接听。

可警察只提了我的名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再打,就是忙音。

警察只好又辗转联系我的父亲安正平,电话却无法接通。

我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我的亲人和爱人。

我只能无声地说句对不起,实在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晚上8点多,还是高峰期,临江大桥因为这起事故被堵得水泄不通。

没多久,就上了本市的热点新闻。

但因伤亡太小,人们讨论的不是事故,而是交通拥堵。

直到一位摄影博主带着#临江车祸#TAG的视频发出。

这场交通事故才真正爆上了热搜。

那本是一条拍摄临江夜景的唯美视频。

可在视频开始没多久,远景里就突兀地出现了一辆逆行的货车。

而它失控冲过来的方向,正对着几名穿着校服的学生。

随后的十几秒,视频画面炸裂得如同动作大片。

一辆原本缓慢行驶的白色越野,突然加速冲向货车。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货车被撞停。

而那辆白色越野因为自重太轻,被撞出大桥,坠入江中……

网友纷纷留言,质疑视频的真实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进行这种“自杀”式救援的。

可稍后,警方就转发了这条视频,证实其真实性。

并明确表示,如果没有这辆越野车进行对撞阻拦,此次事故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原视频下的留言,从一开始的质疑,变成了感谢和祈福。

大家都在祈祷,希望这个勇敢的好人,能一生平安。

可惜了,我不争气,辜负了大家的心愿。

我在江上飘了一会,想起一件事,又飘回了贺家。

闹了大半夜,贺柏轩的那些朋友已经离开了。

吴妈也下班走了。

客厅里乱七八糟,却无人问津。

贺柏轩可能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地收拾好一切吧。

以前,有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形。

如果我不收拾,贺柏轩也不会让吴妈收拾。

他会讥笑我说:“安宁,你不是要替琪琪照顾我吗?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然后摔门而去,十天半月不回家。

但现在我死了。

他回不回家,跟我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活着的时候,他回不回家,我也不是很在乎。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个错误。

只是,一开始,我想修复这个错误。

而贺柏轩,从始至终,只想毁掉这个错误。

他毁掉这个错误的方法,就是毁掉我。

他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

安宁,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你先死了,安琪是不是就不会死?

现在,我死了。

他满意了吗?

我飘回自己的卧室。

隔着两扇门,都能听见贺柏轩和女人暧昧的喘息。

最初,听到这些声音时,我会难过,会气恼,会同贺柏轩吵。

我觉得,就算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可回答我的,是贺柏轩鄙夷地冷笑。

“尊重?一个攀附贺家的赝品而已,还要什么尊重?”

一句话,撕碎了我所有的里子和面子。

将我的尊严和爱意,踩在地上,随意践踏。

贺柏轩之所以会这样对我,是因为他想娶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他想娶的,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安琪。

我没见过安琪,只听说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漂亮、温柔、善良……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

可惜她身体不好,刚十八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贺柏轩比安琪大五岁,从小就是安琪的护花使者。

他们在情窦初开时,就许下了相爱一生的诺言。

若没有意外,这会是一段佳话。

只可惜,安琪在如花似玉的年纪,香消玉殒,离开了深爱她的贺柏轩。

所以,安琪的死,让贺柏轩一度崩溃。

他一蹶不振,醉生梦死。

就差跟着安琪去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儿子,贺家想尽了各种办法。

最后病笃乱投医,竟然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让我嫁给贺柏轩,做安琪的替身。

只因我也算是安正平的女儿,与安琪长得有七分相似。

其实,我还没出生,就和安正平没了联系。

我妈是安正平的前妻。

她怀孕时发现安正平出轨,便干净利索离了婚。

离婚后,外婆劝她把我打掉。

可她不愿意,执意要生下我,让安正平后悔。

外婆劝不住,骂她说:“安正平不一定后悔,但你一定会后悔!你以为孩子是那么好养活的吗?”

果然,外婆一语成谶。

我妈生下我没多久,就后悔了。

她并不是坚强独立的女性,无法独自承担产后各种各样的麻烦和痛苦。

不论是半夜给我喂奶的疲惫,还是自己产后变形的身体,无一不让她崩溃。

她对着我哭,对着我骂。

甚至摔我打我,还想掐死我。

在她心里,我已不是她满怀期待生下的女儿。

而是伤害她、折磨她的恶魔。

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抛下我走了。

她把我放在外婆家门口,除了一件襁褓,只留了五个字——

把她送走吧。

外婆还是不够心狠,没忍心把我送走。

她一边叹着造孽,一边把我养大。

安宁这个名字,还是外婆给我起的。

我妈的事,她也没瞒我。

她说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但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

她让我别恨我妈,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也是我妈给的。

我那时已从旁人口中,听说过太多次我的身世。

我已经麻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我告诉外婆,我没求着她给我这条命。

从那以后,外婆就和我疏远了。

她还是供我吃住,供我上学。

却再也没将夜半惊醒的我揽进她的怀里……

我就在这样的漠视和冷待中一天天长大。

独来独往。

用自己的冷漠对抗这个世界的残酷。

这样的性格,在学校里是最容易被孤立和霸凌的。

我不怕被孤立。

我的世界本就孤独。

可是,我不能忍受霸凌。

我第一次被关在厕所,没能去上课后,我就把关我的男生打了。

老师叫来了双方家长。

对方家长还没开口,外婆就先对着我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能惹麻烦?怪不得你妈不要你。”

我长大后,回头再想这件事,我是理解外婆的——

天色已经很晚,来学校的路也很远。

我如果懂事些,的确不该给上了年纪的外婆添麻烦。

可当时,我只有十岁。

我当着老师和家长的面,尖锐地质问外婆。

“你也不要我了是吗?”

老师和对方家长都惊了。

他们没想到,一起不算严重的霸凌事件,竟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家庭问题。

老师将我叫到走廊上批评教育,让我理解家长的不易。

对方家长赔着笑脸给外婆道歉,说全是他家孩子的错。

而我和外婆都一言不发。

那天晚上,外婆到底还是把我领回了家。

这件事后,外婆与我更疏远了。

我们甚至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

直到有天半夜,外婆不小心摔了腿,我连夜跑去镇上请医生。

我每天往返上学,并不觉得路远,只是有些黑而已。

我在黑暗里奔跑,气喘吁吁地安慰自己:“我还给她了,我不欠她的!”

我狠狠抹掉眼泪,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担心外婆,不想她有事。

医生有自行车。

他要骑车带着我,我拒绝了。

我让他先走,说我能跟得上。

其实,我是怕他带着我,会骑不快,耽误给外婆看伤。

十二岁的我追着自行车奔跑在夜色里,心里其实很怕。

怕外婆伤得严重,怕她也会抛下我。

万幸,外婆的腿摔得不算严重,只是骨裂。

医生给她打了石膏,让她静养。

还在她面前,专门夸了我。

可外婆对我态度反倒更坏了。

不知道是不是腿伤的缘故,外婆变得十分暴躁。

她不再沉默,开始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骂我。

起晚了要骂,粥糊了要骂,饭夹生了更要骂。

我无所谓,沉默着在她的骂声里做饭,做家务,写作业。

外婆伤好了之后,把我叫了去,交给我一把小小的黄铜钥匙。

我知道,那是她枕头下那个小匣子的钥匙。

她说,这是她的全部身家,等她死后,就归我了。

我没接。

我说:“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可外婆还是死了。

就在我和贺柏轩结婚的第二年。

安正平一开始要我嫁给贺柏轩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直到我看到贺柏轩的照片。

因为照片上的那个人,我三年前见过。

他是照进我暗沉生命里的一束光。

那是我刚上大学的时候。

陌生的环境,比小镇上复杂百倍的人际关系。

让我本就不太健康的心理更加阴郁。

为了逃避人群和交流,我甚至开始逃课。

辅导员发现后,与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当然,全程都是她在谈。

但是,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出去走走,看看大自然。

我也想解救自己,让自己坚不可摧。

我趁着寒假,去了海边。

冬天的海边,游人几乎绝迹。

我在凛冽的海风中坐了一天。

如果不是贺柏轩出现,我可能会一直坐下去,直到消失。

贺柏轩是来追忆安琪的。

那时安琪离开还不到一年,正是贺柏轩最撕心裂肺的时候。

他和安琪曾在海边盟誓,要相爱一生。

安琪最后的心愿,也是再看一眼大海。

所以,在安琪离开后,贺柏轩会经常到海边悼念他的白月光。

贺柏轩一开始,并没有在意我。

他以为,我也是个跟他一样的伤心人。

直到夜幕降临,贺柏轩要离开时,发现我居然还在。

就感觉不对,这才走近察看。

潮水已经上涨,淹没了我坐的那块礁石和我小半个身子。

我已经冻僵了,思想和身体一样麻木。

贺柏轩踩着过膝的海水,把我拎回他的车上。

动作简单粗暴,毫无温情可言。

他打开暖风,扔给我一张薄毯,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愤怒和痛苦。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作践自己的生命?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活着,却永远失去机会了吗?”

那时,我不知道他口中“永远失去机会”的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安琪。

如果我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宁愿就那么冻死在海边。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贺柏轩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吼完之后,又向我道歉。

说对不起,说他明白,如果不实在坚持不下去,没人会放弃生命。

我还在发抖,断断续续地跟他讲我的故事。

我讲我没有父亲的童年。

我讲我妈对我嫌恶和厌弃。

我讲外婆不想养我又不得不养我无奈。

我讲人际交往好复杂,我活得好累……

那一晚上,我说的话比我这辈子全部加起来都要多。

贺柏轩开始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他侧过身,虚虚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抚。

“别难过,你已经很勇敢了!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小姑娘,坚持下去,你会幸福的……”

在回去路上,我一直躲在毯子里。

就像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贺柏轩把暖风打得很热,还放了舒缓的音乐。

他一直在跟我说话,虽然我没有任何回应。

他给我讲各种趣事,讲各地的美景,讲好吃的食物。

他说,生活这么好,一定要坚持下去,好好感受这份美好。

那夜的毯子很暖,音乐很好听。

所以,当安正平拿着贺柏轩的照片找上我,让我去联姻时,我同意了。

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是安琪的替身。

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和贺柏轩的婚期已不足一周。

我同意联姻后,被安正产接回了安家。

我本不想这么麻烦。

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何必再做这样的戏码?

可安正平不同意,说婚礼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住在家里更方便。

现在想来,安正平可能只是怕我知道真相后会反悔吧。

在安家的那些天,我并没有感受家庭的温暖。

安正平基本不露面。

继母对我视而不见。

只有他们的小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安瑜,会偶尔偷偷和我说话。

安瑜告诉我,我和他姐姐安琪很像。

我并不知道安琪的存在,就问他,姐姐去哪里了?

安瑜稚嫩的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他说:“姐姐生病,去天上了。”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个与我同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来不及消化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就和贺柏轩见面了。

是他主动约的我。

自从定下婚约之前,我几次向安正平提出,要先见见贺柏轩。

可安正平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

就连后来见了贺父贺母,他们也有借口拒绝我和贺柏轩见面。

我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贺柏轩生病了?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只是这样,我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那可是照进我世界里的一束光啊!

可现实永远比我想象得残酷。

我接到贺柏轩的电话。

他派司机接我见面。

我满怀期待地上了车,眼睁睁看着车司机把车开到了墓园。

若不是上车前核对过车牌号,我都怀疑是自己上错了车。

司机说,进去吧,贺先生在里面等你。

我所有的疑问,在看到墓碑上安琪的照片时,达到了顶峰。

可不等我说话,迎面而来的,就是贺柏轩劈头盖脸的嘲讽。

“安宁是吗?好好看看这里躺着的人吧,你对得起她吗?”

“你是有想攀附贺家,是有多下贱,连自己妹妹的男朋友都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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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4 3:3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