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资助我上学的好人奶奶死了。

她是被吃绝户的孙女婿气死的。

他卷走了奶奶和唯一残障孙女的五百万。

警察找到他的时候，账户上只剩下一块钱。

他大言不惭：“这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我花了不违法吧？”

“怎么？她要和我离婚？那太好啦，我还能再找个正常女人生孩子哈哈。”

我心中冷笑，还想生孩子？我会让你后悔出生，这桩桩件件我定要他全部偿还！

后来他跪着求我：“我错了，我把钱还回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1

消失了一年的张强回来了。

当着采访记者和警察的面，他说：“钱我都花光了，不知道怎么就花光了。”

甚至漫不经心地笑出声来：“怎么她要和我离婚吗？离了婚我就可以找正常的女人生孩子了。”

“不离婚，那我就打工，给她还钱还到老。行不？警察大人？”

程曼慧姐姐看着他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本来她就天生有些不足，腿脚有些残疾，智力相对弱一些。

我连忙出来扶住了程姐姐。

张强这般泼皮样，又确实有结婚证，连警察一时都奈何不了他。

可是就算走法律，他可是间接背了一条人命，那点惩罚怎么够呢？

回去的时候，我无意地向张强嘟囔了句：“本来就是夫妻，花点钱怎么还要被人说。”

言语间向着他的心理。

张强这才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你是谁？”

“我是之前程奶奶给程姐姐安排的保姆。照顾她的。”

他眉毛一挑：“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保姆，那还得花钱，她就是个智障，又不是公主，用不着花这个钱。”

我眼睛扑闪，看了他一眼。

带着哭腔道：“求您留下我吧，我是农村出来的，没有文凭，没有学历，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钱，之前程奶奶付过一年的。我现在不用您给工资的。”

他立马开口：“哦，那还剩多少钱，你走吧，给我退回来。”

我为难地低下头：“工钱都给我爸妈了，退不回来了。我就在这干满一年吧。我什么都会，做饭洗衣，程姐姐我照顾得很好。”

他那张黑脸带着一丝猥琐：“你爸妈合着把你卖了一年呗。那你就留下来干吧。”

我面上笑了。

心里更高兴，真好呀，留在你这个王八蛋身边了呢。

让我想想，法律现在制裁不了你。就算能制裁，诈骗？盗窃？那惩罚才多少呢。

你不是咬死钱都花光了吗，我偏要你全都吐出来。

不仅要吐出来，奶奶那条命，也该要偿一偿吧。

2

张强是程姐姐的邻居介绍给她的，婚前张强端的是老实可靠。

真诚体贴。

他说程姐姐腿脚有些不好算什么，就算没有腿他也喜欢。

“智力弱些才单纯可爱，不像别的女人只会算计。”

两人很快领了证。

奶奶也很欣慰残障孙女以后能有个人相伴，哪怕穷点，外地的又怎样呢。

一年前，张强骗程姐姐和奶奶将市中心的老房子卖掉。

一共卖了400万，奶奶因着程姐姐的身体状况。

银行卡还有一辈子攒的一百万的储备金。

就怕将来她百年之后，程姐姐这种情况还能生存下来。

可是五百万，被张强骗走人间蒸发了。

知道此事后，八十岁的奶奶，气得捶胸顿足，一下子没缓过来，就这样去了。

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至死都拉着程姐姐的手。

她放心不下啊，程姐姐和她相依为命之么多年。

有奶奶的照顾，方能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我回来的时候，奶奶在社区的帮助下才办完了葬礼。

据说程姐姐拉着奶奶的尸体一直喊着：“奶奶怎么还在睡？”

直到有味道传出，人们才察觉老太太突然去世了。

我恨我这次去国外参加培训。

要是没有去多好。

根据他们所讲和程姐姐断断续续的复盘，我才意识到，这个张强可能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骗子。

骗婚，骗钱，吃绝户。

只是他们有一纸结婚证。没有证据。

只能道德谴责。

再怎么说都是民事案件。

3

张强回家后第一件事。

居然是去了隔壁，我安顿好程姐姐。

现在住的老城区，房子户型小，我趴在对门门上，很清晰地就听到了里边的传来的对话。

我低估了张强的脑子。

刚才我一番糊弄，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身份。

对门老李，我打过照面的。

他开口说道：“这徐招娣不是老太太亲戚，我没见过她，我不是和你说了，老太太家除了一个嫁得老远的女儿，没别人。这就是一保姆，老太太给那智障请的。来了三四个月了，活儿干得还行，小妮子就是一村姑。”

张强这才放下心来，“先前介绍钱已经给了你的。”

老李又说：“新闻里说你花了五百万？我可是只给你俩介绍，没教你花人家钱啊！”

“到时候万一警察啥的采访我们街坊邻居啥的，我可咋说？”

张强赔笑：“真花光了，就剩这点，都给你吧，到时候您就如实说，我和那智障生活得美满和谐，我这不就是犯了点错事嘛。费了点钱。”

老李收了钱没再说什么。

我赶紧闪身进屋。

我的确不是程奶奶的亲戚啊。

我现在妆画得黑又土，就是村姑呢，

4

我本名确实叫徐招娣。

可是奶奶帮我新取了名字啊。

我的现用名字是徐向阳。

爸妈初中毕业就想逼我嫁人，他们不让我继续读书。

我借着同村人外出打工逃了出来。

我满身狼狈翻垃圾桶，吃一块脏馒头的时候，遇到了程奶奶，她那会刚六十多岁，还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

拉着我的手说：“可怜见的，该读书的年纪。受了什么委屈？”

她带我回家，把我梳洗干净，又做了饭。

那顿是我那会人生中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奶奶不断地给我夹菜，要我多多吃，吃饱一些。

后来我每次来看她，她都会给我做家常菜，现在我再也吃不到了。

她找警察把我送回老家，并且跟父母谈判她来资助我上学。

她甚至细心到定期给我寄很多卫生用品，她说：“勤快换着，不要用布条，多余的可以给女同学。”

怕父母拿走钱，城里孩子有的文具，书本，还有换季的厚衣服，她都记挂着我。

直到我考上名校毕业找了工作。

在我眼里，她是我的再生父母，不，比父母还亲。

没有她，我现在就是十七八拖着几个孩子，卫生巾都用不起的招娣。

张强之前根本没见过我，程奶奶或许就是因为关心则乱，才被张强这种人迷了眼。

他没多久就回来了。

我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先生，程姐姐在房间等您呢？”

他满眼的不耐烦：“不要说出去，我能和那个智障睡？结婚后我都没碰过她。”

随即他有意无意对我露出些猥琐：“我看，你倒是，还挺有眼力见。多大了？”

我连忙后退：“张先生，我今年28了，这是我应该的。”

我强忍着恶心在房间等了片刻。

果然他没多久就回房间睡过去了。

程姐姐疑惑地问我：“徐妹妹，你为什么说你是我的保姆啊！”

我连忙安抚：“程姐姐，我就是啊，奶奶生前给我写了信了，以后要我来照顾你好不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们以前就见过哦，别人问你你就说我是你的保姆明白吗。”

“接下来的日子，多听我的话好不好。”

她认真地点点头。

除了上学那会不方便，毕业后我几乎每个月都要来看奶奶的。

她总是说不用来得这么勤，把路费省下来女孩子买点自己用的。

她离世的前一个月，我还来看过的，我说我要出国出个差。

没想到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奶奶到死都还惦记着程姐姐的将来吧。

她走后，我来的时候，房子里一团乱，桌子上有没吃完的发搜的饭。

有苍蝇飞过。

没钱买饭的时候，那是程姐姐去附近的饭店捡的别人吃剩的。

她自己一个人，没有钱，能生存下来已是困境。

奶奶放心，以后您的孙女儿有人照顾。

5

张强睡熟之后，我在他衣服里翻了翻。

用他的指纹打开了他的手机。

又飞快地在他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系统。

可是打开手机相册的时候，我却吃了一惊。

竟然是一片空白。

我进入文件管理，恢复了三十天内的数据。

看到了几张照片，令我浑身发凉。

我飞快用手机一一拍摄下来。

银行系统有密码我登不进去。

但是微信和支付宝看着干干净净，一分钱没有。

连聊天记录都没多少。

顶部是一条某某律所律师。

张强问了他【我这种情况犯法吗？我和她没有离婚呢。】

律师：【你得把你的所有事情真相告诉我，我才能帮到你。】

张强与他聊了语音。

要知道律师帮你打官司，当事人最好是不要有任何隐瞒的。

难怪张强有恃无恐，想来是听了这个律师的话。

我拍照留下了律师的信息。

一切恢复原样后，我蹑手蹑脚出去，毕竟水里的安眠药只是让他睡得死些。

不代表不会醒。

他才刚回来，还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日张强起来，我已经做好了饭。

程姐姐看着他，眼里还是冒着火气。

张强无耻地说：“我不就花了你点钱，你至于报警弄得满城风雨？”

程姐姐怼不出来话，只吵着说：“你，你说你拿了钱买房的，换大房子？我才把奶奶的银行卡给你。”

“房子呢？”

“花了，我花光了，咱俩结婚了，你的就是我的，花点钱怎么了？”

眼瞅着两人吵起来，我赶忙劝住：“先生，太太，夫妻俩都是一体的。”

“我说啊，现在网络时代，你们的事儿已经闹大了，或许还能，赚一笔呢。”

张强听见这个眉毛一挑：“你这话怎么说？”

我语气满是羡慕地开口：“之前我们村里有个人，当了网红，据说可有钱了，他就天天在那个什么音上，演好老公。你看，就这个。”

我找出手机，打开某个网红叫乡村好老公的账号。

我指着那赞，据说这个赞越多，越挣钱呢，具体能挣多少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说买了大别墅。

张强看了若有所思。现在全网都是骂他的。

他却好像并不在意。

突然开口：“是啊，黑红也是红。”

随即他居然也开了个视频账号。

立马蜂拥而至的人在评论区私信去骂他。

【骗子，吃绝户，该死。结婚就是为了骗钱吧。】

【怎么有脸说呢，吃绝户，下头男，不要脸。】

……

这个人脸皮多厚呢，心理防线多强呢，那些骂他的私信他看得眉头都不皱。

只看着越来越多的关注量高兴。

很快警察和媒体再次找到了他。

他依旧那副样子。只是这次，他拉着程姐姐一起。

在我的眼色下。

程姐姐这个当事人支支吾吾开口了：“张强他可能有苦衷的。”

“算了，钱都花出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警察先生，要不我就撤案吧，辛苦你们了！”

张强很聪明，他知道先认错，先下手为强。

他一脸深情：“对不起，老婆，是我的错，我本来拿钱换大房子的。我鬼迷心窍。”

他甚至开始扇自己的脸，“以后，我什么都听老婆的，对不起，原谅我。”

网络上的众人仿佛被喂了一口屎。

张强又说：“请大家监督我，以后我会好好照顾我老婆的。”

网友有的开始说【这能怎么着，报警抓了他，钱也没了，他老婆是残障人士，以后怎么办呢？】

【是啊，明知是骗子，大家都知道，可是，事情这样，真的离婚了，他老婆更惨。】

【要我说就这样拴着他，不离婚，他死了，老婆还能拿补贴呢，要不然离了婚，他老婆孤身一人，就得成五保户，多可怜啊。唉】

【我是法律从业者，他这种事儿，就算弄个最高量刑，诈骗，盗窃，也就住个几年，关键钱没了啊，又不是死罪，唉。】

众人纷纷鸣不平，此事在我的意料之中。

让子弹先飞一会吧，张强，我要让你的罪行，全世界都知道。

警察和媒体面色难看，但是警察经过深思，对张强说：“因为你老婆是残障人士，所以这次的案底我们会保存，也会定期让社区关爱联盟上门。”

“你最好是像你说得这样。”

张强眼里的不满瞬间闪过，随即又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会好好过日子。

他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让他现在离婚呢，钱还没找回来呢，算婚内财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