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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定会让他越来越像你
林杨失忆的那两年一直被我藏在地下室。
吃我做的饭，穿我给的衣服，眼下还有一颗我亲手点的痣。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惨了他，直到他看到我藏在柜子里的照片。
照片上面的少年和他有八分相似，尤其是眼下那颗一模一样的痣。
照片背后是一句手写的话：
致我的爱人周明凡，我找到一个你的替代品，一定会让他越来越像你。
……
林家找上门是在我给林杨过完生日后的第二天。
我提着晚上做饭需要的食材一步步往回走，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看见走廊里站着两列黑衣人。
他们神情冰冷，表情严肃，看向我的眼神很是不善。
而走廊尽头，属于我的那间房门此刻大打开，像是一只随时要将我吞噬殆尽的深渊巨兽。
在这一瞬间，我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连呼吸都不顺畅。
我快步走到门口，看见屋内站着两个陌生男人，他们手上拿着一摞密密麻麻的文件。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我依旧能看见那摞文件里夹杂着几张照片，是昨天我陪林杨去游乐场过生日时偷拍的。
有我们俩手牵手在摩天轮下面排队的照片。
有他为我擦去嘴角不小心沾上冰激凌的照片。
还有我们站在许愿池旁双手合十闭眼祈祷的照片。
虽然出门前我给他戴上了墨镜、帽子，还有口罩，把他捂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被林家人发现了。
想到这儿，我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涩。
我怎么会忘了呢。
林家家大业大，产业遍布A省，说不定昨天我们去的那家游乐场就在林氏旗下。
就凭我一个人，又能将林杨藏多久呢。
仅有的两年时光，也不过是我偷来的。
就在我沉浸在浓烈的悲伤中时，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男人突然抬头，看见我后眼睛一亮。
就像是原本静谧冰冷的山水在那一刻变得鲜活起来，连灰暗的水墨都有了色彩。
他扔掉手里的东西，小跑着朝我奔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秋秋，你怎么才回来呀。”
他抱着我撒娇，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落在我脸上的视线黏糊糊，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我偏头躲过他粉色的唇，尽力不去看他委屈的表情。
“你家里人来接你了。”我低着头，垂下眼眸提醒他。
林杨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看了一眼我手里提着的菜，自顾自说着，“我不喜欢吃芹菜，你怎么又买芹菜了？”
“还有这个番茄，我也不吃，你下次不要买了。”
听见他的话，我眼神闪了闪，没有回答。
这时，那个穿着灰色西装，手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过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着。
“江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安抚好林杨后，我跟着那个男人走到对面的房子。
我记得原先这里住着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上个月刚检查出来怀孕还给我们送过自制小蛋糕。
没想到这么快房子就易主了。
不愧是林家的手笔，霸道又迅速。
男人口中的夫人此刻正坐在崭新的皮质沙发上，手里端着的、面前摆着的都是我未曾听过见过的高档货。
只有她放在身侧那只包，我在同事的杂志上看到过，要好几百万。
是我辛苦几辈子都赚不到的数字。
这不禁让我想起被我藏在地下室整整两年的林杨。
如果当初捡到他的人不是我，他肯定早早地就被送回林家。
现在说不定已经是林家精心培养的明珠，林氏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众名媛趋之若鹜的联姻对象。
而不是每天被困在几十平米的屋子里不能外出的金丝雀。
我们俩本来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若真要分，那就是云泥之别。
但我不后悔。
如果能重来，我只会把他藏得更深、躲得更久。
我低着头站在林夫人跟前，任她用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
过了很久以后，她红唇轻启，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你知道你的行为是犯法的吗？”
我把头埋得更低。
‘嘭’的一声，她将手中的玻璃杯砸在我脚背上，玻璃碎片四溅。
有些甚至从我的小腿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我想，她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
“你信不信只要林家动手，你能在监狱里待一辈子！”
“江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脸色倏然沉下来，眉眼间黑压压透着阴沉，声色俱厉。
隔壁的林杨听见动静不顾阻拦地跑过来，将我挡在身后，“不要怪她，是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和她在一起！”
他站在逆光里，颀长宽阔的背影就这样挡在我面前，给足了我安全感。
听着他为我辩解的话，我的眼眶有一瞬间的湿热。
这个傻瓜。
第一次见到林杨是在一个天桥下面。
那天突然下雨，我又没带伞，下了班只好从桥下躲雨走回去。
在那里，我看见了被几个乞丐按着打的林杨。
他浑身脏兮兮的，依稀能看出价格不菲的衬衫像条破布一样挂在他身上，裤子上全是泥土和灰尘，还有别人的脚印。
面对别人的围殴，林杨也只蜷缩着身体，紧紧护着怀里的东西，一声不吭。
这种场景我见多了，也不想多管闲事。
正准备走掉的时候，突然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
像是一直呜咽求助的小狼崽，红红的眼眶里湿漉漉的像是要溢出水来。
被看得心头一跳。
我无奈叹息，最后还是把人带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才知道他护着的东西是一包饼干，他说是一个穿粉色蓬蓬裙子的小女孩送给他的。
“她说我长得好看，所以送给我吃，我才不要给别人。”
说这句话时，他浑身透着一股傻气。
是挺傻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一包饼干差点被人打死。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对他都没有任何想法，只想着尽快找个时间把人送到警察局去。
后来，他被我带回家洗漱，他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我愣在原地。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灰色浴巾，蜜色的上半身袒露在空气中，腰腹处壁垒分明。
稍显凌乱的发梢还湿漉漉的，晶莹的水珠顺着他脖颈流下。
而真正让我震惊的是他的脸。
面庞朗若清月，长眉微挑，神情乖顺，鸦睫下一双秋水湛湛的眸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面前这个人在刹那间与我梦中那道身影重合。
几乎是不受控制般，我轻语喃喃。
“明凡。”
男子偏头看向我，眼中尽是疑惑，“我叫林杨。”
林杨说他失忆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
说完，他神色怯怯地看着我，“你要丢下我吗？”
“不。”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永远。”
其实在捡到林杨的第三天，我就在网上看到了林氏的寻人启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林杨并不是我以为的普通人。
他有着优越的家世、优渥的生活还有唾手可得的锦绣前程。
那一夜，我翻遍了关于林杨的所有往事。
得知他在学生时代就是所有师生眼中的高岭之花，全国各种竞赛的纪录保持者，身上的荣誉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到世界top2大学留学，一直到今年才回来。
结果在高速路上发生车祸，下落不明。
我意识到，这是我唯一一次接触到他的机会。
如果错过，就再也找不到和明凡这么像的人。
我已经被思念和愧疚折磨到几乎疯掉，每个深夜都会从噩梦中醒来恸哭。
所以，不如就把林杨当作是上天可怜我，给我的救赎。
打定主意后，我找房东租下一楼下面的地下室，把林杨藏了进去。
这一藏就是两年。
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连网络都没有。
这两年里，林杨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他不能出去，也不会想要逃跑。
他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宠物，每天乖乖在家等着主人回去喂食。
而我是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女孩，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装扮调教他。
给他做饭、帮他穿衣服。
就连他的头发也是我亲手拿着剪刀一缕一缕修剪而成。
记得我第一次给他剪头发后，他对着镜子摸了摸垂在眉梢上的碎发，疑惑，“这样会更好看吗？”
他转头问我。
我痴迷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后说，“还差一点。”
隔天我拿回来一箱工具，里面是几只瓶瓶罐罐的药水和一支插电的纹身笔。
林杨躺在沙发上，脸向上朝着我，眼睛里有浅浅的害怕。
“秋秋，可不可以不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白皙修长的手指抓着我的衣袖。
我温声哄道，“可是你纹了过后，我会更喜欢的。”
听到我会更喜欢这几个字，林杨的眼神软了下去，乖乖闭上眼。
躺在那里好像一只把肚皮翻起来的奶狗，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将最脆弱的部位暴露。
很快嗡嗡作响的纹身笔落在他眼下，皮肤上传来的震动让他很是紧张。
我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颗针尖大小的褐色小痣，认真虔诚的样子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十几分钟后，一切都结束。
林杨缓缓坐起身，睁开眼睛，窗缝透进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那一瞬间，我热泪盈眶。
林杨慌了神，连忙将我抱住，“是不是不好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喜欢秋秋，我要和她在一起。”
“如果你硬要分开我们，那不如杀了我。”
林杨的偏执让林夫人束手无策，最后我被一起接回了林家。
回去的路上，林夫人坐在副驾驶座，林杨和我并排坐在后面。
他始终紧紧拉着我的手，生怕我下一秒就要消失。
“你想起来了吗？”我问。
林杨愣了一下，点头，接着又快速摇头，“有些事情想起来了，但是还有些事不记得。”
说话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唯恐我露出一丝一毫不高兴的表情。
所幸我一直神色淡淡面无表情，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林夫人带我们回的是林家老宅，里面住着林杨的爷爷奶奶。
两年前他突然失踪把两个老人吓得不轻，得知他的消息后强烈要求他回老宅住。
我们到时，大厅里除了林杨的父亲、爷爷奶奶、一些亲戚外，还有几个与林杨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们无一不是穿着昂贵，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目光像探视器一样在我身上扫射。
“你就是把林杨藏了两年的那个女人？”
首先开口的是一个染着红发的年轻男人，他身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吊儿郎当地端着酒杯走过来。
林杨挪步站在我前面，面色不善地看回去。
“付恒，这是我的未婚妻，你放尊重一点。”
未婚妻？
这句话一出来，不光是在场所有人，就连我也愣了一下。
似是感觉到我的吃惊，林杨转过头安抚性地看我一眼，浅浅地露出一个笑。
是我最爱的那种笑。
以前我让他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个周才满意。
我胸口闷闷的。
这场欢迎宴最后以林杨的冷脸结束。
送我回房间的时候，他委屈巴巴地将我搂在怀里，低下的头正好埋在我脖颈处，说话时温润的气息打在我耳侧。
“其实我记得他们，是我从小认识的朋友。”
“但我就是不想他们那样说你，你那么好，是我心甘情愿待在你身边不愿意走的。”
见我一直沉默，林杨终于抬起头，轻轻地在我唇边落下一个吻，一触即离。
“秋秋，永远不要离开我。”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的心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脱轨。
林家老宅离市区很远，我没有车，林家也不会安排司机送我，所以每天怎么上班就成了我最大的难题。
林杨在被接回家的第二天就被安排到林氏里学习。
这两年我买了不少书给他看，再加上他的记忆逐渐恢复，以他的能力很快就可以上手。
但是林父等不及了，他想要快速让林杨补齐这两年的空缺。
林杨每天早出晚归，连人影都见不到。
但我知道，每天晚上在我熟睡后他都会悄悄摸进我的房间。
在忙碌了两个月后，林杨终于请到一天假。
想了很久，他决定带我去湖边郊游。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他那个叫付恒的朋友知道了，说他正好在湖边有一个别墅，这么久没见不如大家一起聚聚。
林杨有些犹豫，毕竟上一次见面他们与我并不是很愉快。
所以他特地回来问我愿不愿意。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日，我又和林杨那几个朋友见面了。
也许是林杨提前打了招呼，他们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像上一次那样的针对，但眼底的不屑还在。
林杨全程紧跟着我，寸步不离，生怕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
就连我要去上厕所的时候也想一起。
我无奈地笑了，按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手，“我这么大个人了，不用担心。”
“可是……”
我弯腰上前抱抱他，就像以前在家里一样温声细语地哄着，“听话，我马上回来。”
在场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只除了坐在我们对面的付恒。
从我进来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我身上，有不甘，还有怨怼。
我按照指示找到厕所，没过一会儿就又听见两个人进来。
“你看见林少旁边那个女人了没有，一脸穷酸样子，看着都膈应人。”
“可不是，为了攀上林少，现在还死皮赖脸住在林家老宅，听说每天骑电瓶车上下班，笑死人了。”
“电瓶车？那不得骑上一两个小时？”
“是呀，但是好不容易能吊一个金龟婿改变人生，费时费力也是值得的。”
说着，两个女生爆发出尖锐的嘲笑，生怕我听不见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冲水键，然推门走出去。
那两个女生一愣，眼神瞟过来打量我的神色，见我没什么反应后心里直犯嘀咕，不确定我究竟听到没有。
我顺着原路返回，在推开门前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有人说到了他们小时候的趣事，林杨也笑起来，和面对我的时候那种笑截然不同。
现在他笑得更张扬，更炫目。
不像了，他越来越不像了。
在我愣神的时候，林杨发现了我，站起身过来牵我。
“怎么不进来？”他软声询问。
对上他眼角下的那颗痣，我又一瞬间的失神，反手回握。
林杨一怔，然后抿唇轻笑，“刚刚上了你最喜欢吃的糖拌番茄，快来吃。”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总逼着我吃，天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番茄了。”
看着碗里他给我夹的红彤彤的番茄，我眨了眨眼。
其实喜欢吃番茄的人不是我。
吃完午饭后，大家一起约着去后山玩。
林杨和他那群朋友打球去了，我一个人半躺在湖边的椅子上，任由阳光照在身上。
过了一会儿，脸上的光被遮住。
我睁开眼，见付恒站在我后面，面色不屑地盯着我。
“离林杨远点。”他开口就是警告。
我偏头看着她，“你是他的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林杨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心怀鬼胎靠近他、伤害他。”他声音低沉，眯着的眸子里藏着一抹危险气息。
我无奈耸耸肩，“随你怎么想。”
说完，我继续闭上眼躺了回去，也就没看见他脸上那抹探究以及厌恶的神情。
湖边游玩后的第二天，我在公司收到了一件匿名包裹。
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是一个人的档案，从出生年月到血型，十分详细。
档案上的名字是周明凡。
旁边印着一张蓝底寸照，几缕碎发搭在额前，显得他眼下那颗痣更加好看。
这张脸，与我调教了两年的林杨，长得一模一样。
此后几天，我会陆陆续续收到类似的匿名包裹。
里面大多都是关于周明凡的东西，还有我们俩在高中时候的合照。
我当然知道寄这些东西的人是谁，就是前不久才威胁过我的人，付恒。
找到他的电话打过去，对面响起懒洋洋的声音，“喂？”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问。
听见是我的声音，付恒正色，清了清嗓子，“马上离开林杨。”
“你和你那个姘头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现在简直就是耍着林杨玩。”
“要是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撕烂你丑陋的伪装！”
说完，他就挂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我握紧了手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林杨知道被我骗了后的表情。
是会哭还是生气？
记得之前我也骗过他一次，他发现后一边掐住我的腰，一边哭泣。
大颗大颗的泪水滴在我背上。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他俯身贴近我耳畔低吟，“求你不要再骗我，不然……”
不然怎样呢？
我没听清，但心里有些慌。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接通后林杨的声音响起，“秋秋，你今天要回来吗？”
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太多，我不想在通勤上花太多时间，所以有些时候就没有回林家老宅。
之前林杨也不是没打过电话来问我，我也就没往心里去，轻轻地应下一声。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
本以为能在下班前处理完手上的所有工作，没想到里面有个数据需要重新核算，等核算完已经是晚上十点。
想到下午的时候答应了林杨会回去，我拖着疲惫的身体骑着小电驴往回赶。
回到林宅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
我轻手轻脚走回房间，见书桌前坐着一个人。
“林……杨？”我轻轻唤了一声，心脏不知为何开始突突跳起来。
林杨转过头来，我才看见他脸上满是泪水，神情麻木，眼睛里的悲凉几乎要凝成实质流出来。
我呼吸一滞，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见桌上有一个打开的红色丝绒盒子。
盒子里是一枚钻戒，戒托被做成郁金香盛开的样子，寓意着永恒纯洁的爱。
“我本来想今天晚上向你求婚的。”见我目光落在戒指上，林杨扯着嘴角喃喃。
我这才发现，原来不仅是戒指，我的房间也被精心装饰过。
粉色的气球、扎成桃心形状的彩带，还有燃尽的蜡烛。
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林杨亲手做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他的影子。
这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走上前想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却被他偏头躲过。
我一愣，对上他怨愤的眼神，呼吸一滞。
就在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林杨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和他有八分相似，尤其是眼下那颗一模一样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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