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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公司提前放家回家，我被嫂子当成了德华。
小侄女听话懂事，我也高兴给她买点衣服零食。可没想到，只是因为拒绝了一次给侄女买长命锁的要求，嫂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先是总在家暗示我一个毕了业的女孩不应该住在家里，后面更是试图偷走我妈给我的买房钱。
行行行，看我德华秒切大娘子皮肤！
不把你这白眼狼赶出家门，我就是整个扬州的笑话！
……
大学毕业后的第一年，我入职了一家自媒体公司。
老板是个年轻的大网红，为人爽朗，出手也大方，元旦过后没几天就给我们放了年假。
我拿着厚厚的年终奖红包回了家，刚到家，连外套都没脱怀里就被塞了个两岁出头的小孩。
“哎呀悦悦你回来的刚好。”
嫂子吴樱把小侄女糖糖塞到我怀里，满脸谄媚。
“姑姑。”
怀里软萌的小侄女叫了我一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笑得甜甜的。
“悦悦，爸妈最近去哈尔滨旅游了，你既然回来了也别闲着，帮我管管孩子。”
这剧情我熟啊，这不就是现在网上最后的“小姑小姨回家现状”吗？
按照剧情，我这是变德华了啊。
吴樱把孩子塞给我后就回到了沙发上坐着，而我双手抱着孩子，行李箱还没拿进屋。
“嫂子，你帮我把箱子拿进来吧。”
吴樱瞟了眼我那个二十六寸大箱子，手里嗑瓜子的动作还没停。
“没事放着吧，等你哥下班回来让他拿。你快把门带上，这风吹的怪冷的。”
我看了眼被遗忘在门口的箱子。
“可是箱子里有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啊。”
几乎是我说完这话的下一秒，原本还大手大脚坐在沙发上的嫂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快步走到了门口。
“哎呦回个家还带什么礼物呀。”
虽然她嘴上这样说，但却动作迅速地直接把我的箱子扛了进来，立马打开了拉链。
“哎！”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迅速，但还没等我阻止，我的内衣内裤和一些打底衫就通通被她翻了出来。
她也没有觉得尴尬，直接把衣服拨到了一遍继续翻找了起来，直到翻出一个包裹严实的礼品盒。
“这是什么？”
她不客气地拆了起来，这让我有些不高兴，但我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也是一家人了。
“这是我给爸妈带的长白山人参，之前我老板去出差的时候帮我带的。”
“就这？”
她皱了皱眉，好像有点看不上。
“哦，我给糖糖买了几件过年的衣服，就在箱子里。”
我把小侄女放在了地上，然后从箱子里拿出几件红色的棉服和毛衣。
粉雕玉琢的小侄女在红色衣服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可爱，小脸红扑扑的，就像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球一样。
“谢谢姑姑。”
糖糖嘴巴很甜，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就被她萌化了。
吴樱坐在一旁，眼睛还一直往我的箱子里瞄。
“没别的了吗？”
我只以为她是随口问问，也就随意地“嗯”了一声，没注意她那个有些不悦的眼神。
“哎呀糖糖还是你命好，有个小姑姑这么疼你，以后你有什么想要的就找你姑姑，姑姑现在赚钱了，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我隐约间感觉嫂子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但我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她，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我把小侄女穿着新衣服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配文：“回家当德华了。”
评论区突然跳出一句话，是我的发小黄琪琪：“小心被当成免费劳动力吃力不讨好。”
那时的我还没在意，只觉得是独生子女的发小理解不了这种感情。
但没想到不过第三天，发小就一语成谶了。
……
早上八点，房间外开始传来声响，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哥哥出门上班的声音，直到房间门被直接打开。
“来，我们看看姑姑在干什么呀。”
吴樱抱着侄女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直接把孩子扔到了我怀里。
我还是一整个没睡醒的状态，突然怀里多了个热呼呼的小孩，一下子就懵了。
“嫂子干嘛呀。”
我有点起床气，但是也尽量克制着情绪。
但没想到吴樱直接就走出了房间。
“哎，这孩子闹了我一早上了我睡会儿，你带她玩会儿吧。”
还没等我说话，房间门就被关上了。
我满头问号，她困，我就不困吗？
虽然我嘴里有一大堆脏话想骂出来，但糖糖正和我大眼对小眼，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小孩面前说脏话啊。
我深呼吸了几口，努力压抑情绪。
“糖糖，姑姑太困了，我们一起睡会儿觉好不好啊。”
我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直接把她也塞进了被窝里。
两岁多的糖糖就像个小火炉一样，抱着可暖和了。
她也不闹，只是安静地待在我怀里。
但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咕噜”一声。
我睁开眼，就看见糖糖抱着肚子皱着眉。
“怎么了？早饭没吃饱吗还是肚子不舒服呀。”
糖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姑姑，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一下就清醒了。
我本来以为吴樱是做完所有事项后回去补个觉让我陪孩子玩，但没想到她根本什么都没干啊。
我打开灯，看到糖糖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而她的肚子又叫了一声。
我二十来岁的人不吃早饭不要紧，但她还只是个两岁多的小宝宝啊，怎么能不吃早饭。
这下我也不困了，立马套了件外套抱着她出了房间门。
我还抱有期待地看了看桌上和厨房，希望看见吴樱准备好的早餐，但却空空荡荡。
冰箱里也只有两碗剩菜和几个苹果，甚至连速冻水饺都没有，也是不知道我爸妈不在家的这些天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敲了敲吴樱的房间门。
“嫂子，没有糖糖的早饭吗？”
我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只能在敲门。
“哎呀你带出去随便吃点不就行了吗，别打扰我睡觉。”
屋内吴樱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冷静，冷静，我只能一直默念这两个字安抚自己。
站在我脚边的小侄女还在嗷嗷待哺，我只能给她刷了牙洗了脸，穿上厚外套带她出了门。
带她去了门口的早餐店填饱肚子后，我的气也消了，想着的确好久没陪小侄女了，就没回家，直接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
商场有个很大的亲子游乐场，但是需要买年卡才能进。
“糖糖，妈妈有给你半年卡吗？”
这毕竟是家门口的游乐场，里面的有些孩子我甚至还有点眼熟，都是一个小区的，说不定吴樱以前也带糖糖来玩过。
糖糖摇了摇头。
“妈妈说这里太贵了，让我等姑姑回家，说姑姑会带我去玩的。”
……
什么？我？
我看着面前的小侄女，看她清澈的眼神不夹杂一点浑浊。
好啊，搞了半天早就在女儿面前给我下套了，她嫌贵难道我就不嫌贵吗？凭什么让我给她女儿花这么多钱。
虽然我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再上套，但是看着小侄女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玩耍的其他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就几百块钱吗，老娘在外打工半年不就是为了花钱的时候有底气吗！
一咬牙，一扫码，几百块立马从我账户里消失了，我虽然有些舍不得，但看着糖糖玩得开心，我也就满足了。
快到中午，吴樱给我发了消息问我在哪儿，我给她发了定位后没半小时她就出现在了餐厅里。
“哎呀糖糖，怎么让你姑姑这么破费呀，这家饭店很贵的吧。”
吴樱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手却丝毫不客气地拿起来菜单。
我突然想到了刚刚糖糖和我说的话。
先是想骗我充游戏卡，再是想蹭我的饭。
只出不进的不是德华，是貔貅。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又加了好几个菜，到最后，我们两大一小愣是吃了一千多块钱。
“请问这边谁结款呀？”
服务员小姐姐拿着那一长串账单笑脸盈盈走了过来，满脸殷勤地看着我们。
吴樱这个时候突然忙了起来，开始找起了手机照起了镜子。
服务员只能望向我。
在吴樱期待的目光下，我拿起了手机。
“滴。”
付款成功。
吴樱听见声响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哎呀，悦悦怎么好意思啊，你怎么说也是妹妹，怎么还抢着买单啊，下次不许了哦！”
吴樱一下子变了态度，语气雀跃。
我笑了笑，满眼无辜地看着她。
“没事嫂子，我用的是我哥给我开的亲密付。”
吴樱的脸一下子就僵了。
其实自从我哥工作后，他就给那个时候还在读书的我开了亲密付，只是我想着他赚钱也不容易很少用而已，所以吴樱根本不知道有这玩意儿的存在。
“啊，你哥还给你开了亲密付啊，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从什么时候开的啊？额度有多少？你每个月都在用吗？”
吴樱有些迫切地开始追问。
而我也只是笑了笑，有时候不说清楚才最让人找耳挠腮。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明显感觉到了吴樱的心不在焉。
中途去上厕所的时候，她在厕所里对我哥厉声质问的声音整耳欲聋，即使是在门口的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出来后的她表情变得怪怪的，看我的眼神也带有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虽然知道她葫芦里不会卖什么好药，但我倒也有点期待。
我也挺想知道她的脸皮到底能厚到什么程度。
我们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一家金器店，吴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偷偷瞄了我一眼，然后抱着糖糖快步走了进去。
吴樱快速扫了一眼展柜，指着里面一个刻着小老虎样子的长命锁。
“糖糖你看看这个，这个你喜欢吗？”
糖糖探这小脑壳望了过去。
“好可爱的小老虎啊！”
听到女儿这样说吴樱神色立马雀跃了起来。
“喜欢这个是吧，那你让姑姑给你买，姑姑有钱，你喜欢什么姑姑都会给你买的。”
吴樱抱着孩子看向我，眼睛亮闪闪的，写满着期待。
“啊？”
我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看了看柜子里的那个纯金长命锁，下面赫然写着：14999元。
一万五，好啊，搞了半天是在这儿等我啊。
但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我弯下腰，认真地对小侄女说。
“糖糖，长命锁之前你百天的时候姑姑已经给你买过一个了，咱们这次不买了好不好。”
糖糖点了点头：“哦哦，那姑姑我想吃棉花糖和糖葫芦可以吗？”
我连连点头答应。
什么纯金长命锁，在两岁小孩眼底还不如五块钱一串的糖葫芦来的珍贵。
晚饭，哥哥一下班就做了一大桌子菜，但吴樱却迟迟不出来。
“老婆，你干嘛呀，快来吃饭呀。”
哥哥齐亮有些疑惑，一边给女儿喂饭一边朝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吴樱喊。
吴樱一动不动，坐在那边玩手机。
“怎么了？”
齐亮关切地走过去。
“还在因为那个亲密付不开心吗？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别这么斤斤计较嘛。”
吴樱斜斜地睨了我一眼，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哎呀我是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家糖糖可怜啊，有些人都没把她当一家人啊。
“有些做长辈的人，连东西都舍不得给孩子买，拿些便宜的糖来糊弄糊弄孩子，糖糖可怜啊，可怜啊。”
……
我哥这下要是再听不出这话中话就是他脑子有问题了。
他眼神在我们二人之间瞟了又瞟，最后还是决定先哄老婆。
他立马摆出一副说教样子。
“悦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孩子东西能有多贵啊，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给你侄女买点小玩意有什么关系啊。”
说完这句话后他凑到我耳边轻声。
“再不行你刷我的亲密付不就行了吗？”
“那哪儿是小东西，那东西一万五呢！”
听我这样说，我哥立马瞪大了双眼。
“多...多少？一万五！”
我看向坐在沙发上还在那边扭扭捏捏耍脾气的吴樱，耐着性子解释。
“再说了嫂子，那个长命锁我不是早就给糖糖买过了吗，要两个一样的做什么啊。”
我哥终于也搞清了情况，立马皱着眉教训吴樱。
“就是啊，一万五，悦悦才刚毕业工作半年，她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你这么喜欢你怎么自己不买，让她一个小姑娘买。”
他不说倒还好，他一说话吴樱就立马抓住了机会，指着客厅里的几大袋东西。
“没钱？她要是没钱会给你爸妈买这么贵的野生人参？连我爸都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齐亮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妹是小姑娘我难道就不是吗，我如果不是刚毕业就怀孕嫁到你家，我现在怎么可能连买首饰的钱都没有啊！”
吴樱的话让我哥哑言了，他不可能和自己做家庭主妇多年的老婆计较什么得失。
但他也没忍住，低声嘟囔着狡辩了几句。
“当初也是你说要做家庭主妇的呀。”
“齐亮！你说什么！”
吴樱像被戳穿一样，立马脸色涨红地站了起来。
吴樱和我哥是大学同学，一毕业两人就结婚，生下了糖糖。
我们家的条件比她好太多了。
爸妈退休前都是国企干部，这套房子也是单位分的，有三室两厅。
哥哥的工作也很稳定，本来结婚是打算买房子搬出去住的，但吴樱却说和长辈住在一起可以彼此照应，我爸妈乐得见孩子，自然不可能拒绝。
她在家里作威作福好几年了，估计也没想到这回因为我就吃瘪了。
“你给我等着！”
吴樱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回了房间。
我原以为吴樱在这次之后就会懂得收敛，却没想到她居然憋了个大的。
这天我早早就出门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同学会结束后大家还去唱了歌，所以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打开灯。
可几乎是打开灯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出门前整理整齐的床高高隆起，赫然是一个人形。而地上，到处扔着我的玩偶和衣服，地上甚至还有烟头。
“谁！”
我大喊一声。
“谁在我床上！”
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的声音和动作一下子就把隔壁房间的哥哥嫂子吸引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床上的陌生人也终于动了，之前捂在被窝里的脑袋露了出来，露出一张我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我哥松了口气：“哦，是你嫂子的爸爸呀。”
吴樱也睡眼朦胧地从屋内走了出来，满脸写着被打扰清梦的不悦。
“干什么呀大半夜吵来吵去，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呢。”
我深呼一口气，强压着自己的脾气。
“嫂子，你爸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啊？”
“你哥不都说了吗，太晚了回去危险，明早再走。”
“那你是不是得和我说一声啊。”
“哎呀一时间忘了。
“再说了这房子也没写你名字啊，你别搞的好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我看着吴樱在我面前理所当然的嚣张模样，这段时间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我看了眼床上长得和吴樱如出一辙的老头连外套都没脱就躺在了我刚洗过的真丝被单里，再看了眼被他随意扔到地上的我的全套迪士尼玩偶。
我深吸一口气。
“我给你三十秒时间，从我房间里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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