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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儿子第一次拿刀对着我的时候才七岁
我儿子第一次拿刀对着我的时候才七岁。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会从小学开始霸凌同学。
初中开始偷我的钱去花天酒地。
最后，在十八岁那年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孩回家：“妈，这是你儿媳妇。”
然后，这个女孩会重复我这一生，被他虐打拖累致死。
失败了三次，我终于明白一味地付出并不能让小孩走向正途。
所以，这一次我对系统说：“这次我要换个人设。”
……
儿子拿刀对着我的时候，我还未从被长大后的他殴打致死中反应过来。
“我不想写作业，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拿刀捅死你！”
他才七岁，圆嘟嘟的一张脸，葡萄似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无辜可爱，可嘴里吐出的话比大人还恶毒。
见我没反应，他怒气冲冲地拿刀对着我的肚子狠狠撞过来，第一世，我就是这样被他杀死的。
我在血泊里哀求着让他去找隔壁的邻居，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我渐渐断气，只因我逼迫他做作业。
为了防止第一世的惨状，我只好向旁边匆匆避开。
猝不及防下，我的后腰直愣愣地撞上了桌角的尖锐处，痛感一瞬间疯狂刺激着我的神经。
一次没捅成，儿子还想捅我第二次，他不依不饶地挥舞着匕首，嘴里哇哇大叫。
“你才不要你当我妈妈，我要别的妈妈，我要别的不会让我写作业的妈妈！”
我忍无可忍，抓准时机用桌子上的擀面杖打掉儿子手上的匕首。
他的小手瞬间变得通红，儿子陷入在呆滞当中，眼泪汪汪的，不敢置信我竟然对他动手了。
以往我奉行着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哪怕他做错了不少事，我也一直都是和风细雨。
这是他第一次挨打。
他其实什么都懂，他潜意识里认定他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对他动手，所以他才会愈加地肆无忌惮。
因此我现在对他动了手，他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我将他的作业拿在手里，上面胡乱地涂着各种圈圈，看一眼就让人血压直线飙升。
“你不是不想做作业吗？行，以后你都不用做了！”
我直接将作业一股脑儿全扔进垃圾桶，无视似乎犹豫着想拉我衣袖的儿子。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门。
“宿主，别生气了啦，你都经历三世了，还不知道张天恒是什么性格嘛。”
我没好气道：“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原世界，这样的任务狗都不接。”
“是不是我只要让张天恒像个正常人一样度过一生也算完成任务？”
系统宕机了，毕竟以它机械的思维，似乎分不清让张天恒有一个人正常人的人生和像正常人过一生的区别，好半晌才萌萌回复道：“是哒。”
“那这一次我要换个人设。”
再像前三世一样，九条命都不够我造的，而且，系统的能量也不足以让我再来一世。
见我离家越来越远，系统有些疑惑：“宿主，你要去哪里呀，给你儿子买药吗？”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又没下死手，就那点红印子，一下就消了，真正等着救命的人正被我的好大儿锁在学校呢。
我紧赶慢赶来到了学校，费了一番口舌才让门口的保安将我放进去。
我直奔后操场的男厕，这里鲜少有人，被锁在厕所的小孩呼救的声音已经细若蚊蝇。
张天恒小小年纪便学会了欺凌他人，而被锁在男厕的这个小男孩，是被霸凌的最惨的一个。
我要让张天恒尝尝，自己从霸凌者变成被镇压者是什么滋味。
我打开男厕门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正蜷缩在墙角，听到声响，他猛地抬头，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亮。
和张天恒一般大的年纪，他却瘦弱得厉害，不合身的衣服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不知怎么，我鼻子一酸。
第二世，我成功没被张天恒捅死，之后我才知道，一直带着男孩的瘸腿爷爷，为了找他，在马路上被卡车压死。
我本想收养男孩，可男孩却不知所踪，听说是被远房亲戚带回了老家。
我求系统告诉我男孩的踪迹，可系统为难的告诉我：“宿主，张天恒才是任务对象，与他其他无关的配角统子也查不到。”
就因为张天恒是任务对象，所以哪怕他打架斗殴、搞大别人肚子，他也是主角。
可在瘸腿爷爷的世界里，男孩也是主角。
凭什么这些所谓配角们就不能是主角呢？
我小心翼翼地牵着男孩的手，将他送回了家，他家在垃圾场旁边的废弃报亭里，而他的爷爷，以捡破烂维持两人生计。
看到男孩，他的爷爷一瘸一拐地走来，仔细看，眼尾处还有泪光。
黝黑的老人，脸上满是沟壑，他局促地看着我，搬来唯一的凳子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柱子是不是给老师您惹麻烦了？他要是不懂事，您只管打他骂他。”
他以为我是老师，我瞟了一眼紧张的李柱，并未反驳，李柱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柱子呀，他十分懂事，在学习上也很有天分，就是基础有些薄弱，我想着以后放学后都给他补习两小时，当然是免费的。”
老人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多读书好啊，读书好，柱子你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
李柱的成绩并不差，相反他成绩十分优异，补习只是借口，只是为了让他爷爷放心罢了。
第二天，李柱看到学校门口的我时，眼里的惊讶与惊喜怎么也藏不住。
“向娇老师。”他扭扭捏捏地靠近我。
“你知道我不是老师还这样叫我？”
他突然变得很认真：“你愿意教授我知识，那就是我的老师。”
我将他带去了拳馆，将他扔给了早就找好的教练。
“我这侄子，因身形瘦小，在学校老是被欺负，您可一定多教他一些真本事。”
李柱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被拎鸡仔一样带去了训练场。
对嘛，只要有了还手的能力与底气，还怕被欺负吗？
一月过后，在我的投喂和教练的训练下，李柱长肉了，也自信了不少。
“之前欺负你的人，是我儿子，他之后要是再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
效果果然显著，我难得看张天恒吃瘪。
自从我应允他不用写作业后，他越来越放飞自我，在学校也没人管得了他。
可某一天，他竟然带了一颗带血的牙回来。
他抱住我的腿：“妈，有人欺负我，你快去给我报仇！”
我假装惊讶：“不是你一直欺负别人吗？”
他语塞，又不耐烦道：“你还是不是我妈？我都被别人打掉一颗牙了。”
我一脸云淡风轻：“就准你打别人，就不准别人打你？”
“而且一颗牙而已，以后还会长的。”
他被我气得眼角猩红，狠狠推了我一把便跑回了房间：“你把以前的妈妈还给我，我的妈妈才不这样！”
我冷笑，吃瘪了就知道怀念以前的我了？
早干嘛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柱越发地依赖我，即使我请他帮我盯着张天恒，不要他欺负别人，他也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张天恒的气压越来越低，也是，他最爱欺负的那个人，竟然一下子变得厉害，还在他想欺负别人时，随时出手教训他，让他没了面子。
他要是开心那才有鬼。
几天后我被叫去了学校，办公室里，张天恒脸上好大一个拳印，与他匹配极了。
“天恒妈妈，不知怎么，李柱这孩子突然对你家孩子动手，还打掉了他一颗牙，但李柱这孩子我知道的，十分乖巧听话，他家也就一个年迈的爷爷，所以你看，这事……”
什么？张天恒又被打掉了一颗牙？
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果真，两颗门牙全没了。
张天恒倒是会卖惨，他抱住我的大腿，眼泪巴巴的：“妈，我疼。”
可他一说话，两颗门牙便漏风，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曾经的混世魔王变成这样，一股爽意直接冲入天灵盖儿。
老师战战兢兢的，她小心翼翼地瞅着我：“要不我叫李柱的家长来？”
我摇了摇头：“事情的真相还没调查清楚呢，李柱，你告诉阿姨，你为什么要打他？”
“因为张天恒掀别的姑娘的裙子，还扯别人的内裤。”
他迅速瞅了一眼老师：“刚刚在教室，太多人了，老师问我我就没说。”
听完李柱的话，我瞬间变得恼怒，这个小禽shòu！
之前我只知道他欺负别人，可我不知道他还掀姑娘的裙子。
难怪刚成年就搞大别的姑娘的肚子，真是从小就坏。
现在不让他长长教训，以后那还得了。
看到门旁边的扫帚，我提起扫帚便对着张天恒的屁股狠狠地打，他猝不及防下真被我打中，哎哟叫唤痛得跳了起来。
我顺势对着他的背又是好几下，直到老师抱住我：“天恒妈妈，冷静冷静。”
我深呼几口气，假笑道：“我这儿子太混了，对不起人家姑娘，要不这样，就让他对着全班的面道歉，并保证不再犯浑怎么样？只要他犯浑，别人对他动手，我保证不追究，打死了也没事。”
张天恒果然不满：“凭什么，我没错！”
“对啊，你打别人没错，那别人打你也没错啊。以后你掀别人的裙子，我就脱你裤子，让你在马路上露鸟溜一圈，你打别人一拳，我就让别人打你十拳。”
我阴恻恻地看着他笑：“你觉得怎么样？”
张天恒年纪到底还小，他被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满面。
“以后还敢不敢这样？”
“不敢了，再不敢了。”
啧，老祖宗果然说的没错，还得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在学校有李柱镇压，在家有我镇压，张天恒总算勉强成功渡过了小学。
而这期间，在一直养育李柱的爷爷逝世后，我将李柱正式接回了家。
张天恒非常不满，曾试图用绝食逼迫我，可我才不惯着他。
在见我真的没一点反应，他也玩起了离家出走那套，曾被他欺负的李柱竟追了上去。
回来时，李柱一身湿漉漉的，张天恒这个臭小子却干干净净。
我心中怒火汹涌，拿扫帚抽了张天恒屁股两下，他却一声不吭，只倔强地受着。
反而是李柱拦着我，说他俩已和解。
“哇，宿主，张天恒真的变了一点欸，他没有之前的戾气了，也接受了李柱的存在，这是不是意味着不正常小孩张天恒正在逐步变回正常人？”
“表象而已。”
我不信一个人的本性会改变得这么快。
前三世，张天恒一言不合便对我拳打脚踢，年纪越大，戾气越盛，我妄图用爱感化他，却在他手上死了三次。
第二世，上了初中的张天恒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他见我不给钱，便将我藏在家里的钱悉数偷走拿去花天酒地。
我去阻拦他，反被他直接推到大马路上被车压死，他的狐朋狗友哆嗦着让他救我，他却冷笑着说：“不给我钱的妈还不如去死。”
被车碾死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算算时间，这个时间节点很快来临。
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我心里没起一丝波澜：“向娇女士，您的儿子张天恒因抢劫他人被拘留在少儿看管所，您看您是否来保释？”
“让他在那待几天吧，麻烦你们帮我管教一下他。”
这世张天恒没偷家里的钱，竟然把主意打到抢劫上，正好借着这次让他多吃点苦头。
李柱听到了声音，他犹豫地看向我：“向姨，真的不管他了吗？”
我一脸怒意：“你和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他非不听，还敢去打劫别人，你别管，这次就让他长长教训。”
张天恒蓬头垢面地回到家时，家里一片漆黑，只有饭桌蛋糕上的蜡烛闪着光亮，李柱正微笑闭眼许愿，我在旁鼓掌哼歌，一派温馨的气氛。
他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我在警察局里受苦，你却给别人过生日？我还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
我冷冷看着他：“那你当我是你妈吗？那些人第一次撺掇你的时候，我有没有警告你？你听了吗？你自己要这样不对你的人生负责我有什么办法。”
张天恒死死地盯着蛋糕，恰好他的肚子一阵轰鸣，他脸爆红，泪水夺眶而出，一挥手直接将蛋糕砸到地上，愤恨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干脆认李柱当儿子吧！”
说完，他便冲进卧室，将门摔得震天响。
系统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它很疑惑：“宿主，你明知道他会这个时候到家，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他呢？”
我笑嘻嘻：“你猜。”
我根本就没想着张天恒能悔改。
用正常手段，我失败了三次，非常时候就要用非常手段。
将李柱带在身边，除了可怜这个孩子外，我还抱有一丝私心。
那就是让张天恒产生一种危机感。
人嘛，都有这样一种劣根性，当一件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逐渐被别人拥有的时候，无论他喜不喜爱这件东西，他都会想要夺回。
我可以不要你，但你不能不要我。
张天恒现在就是这个心理。
果不其然，母亲节那天，张天恒竟然别别扭扭地掏出一束花送给我。
“妈，我不会再跟那些人玩了。”
我笑意盈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身子一僵，但没有反抗。
说来可笑，一共四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我们如此“母慈子孝”。
“好。”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眉目都舒展了不少。
系统发出了激动的爆鸣声：“啊，宿主，你做到了！”
我无奈扶额：“你以为他真心悔过？万一他是装的怎么办？等着，迟早出幺蛾子。”
我并不是无的放矢，张天恒之所以会示弱，除了有一种危机感外，更多的是他现在需要依附于我。
当不需再需要我时，我就是随他发泄的对象。
所以我还需谨慎，绝不可掉以轻心。
张天恒高三的时候，我赶在张天恒之前去了学校后尾处的网吧。
他十八岁时，就是在这遇见的苏盼盼，一个苦命的女孩。
为了不被父母卖给六十岁老头换彩礼，她毅然决然地逃出了家，可她身无分文，辗转流落到这，老板看她可怜，允许她在墙角睡觉。
曾经，张天恒就是靠着几张面饼，哄得人家姑娘大了肚子。
难怪不可一世的张天恒会对苏盼盼一见钟情，苏盼盼是标准的江南美人，尖尖的下巴和一双小鹿般的眼睛。
她怯弱地看着我，神情越来越惶恐。
我朝她伸出手：“你愿意和我回家吗，我给你一个家。”
这一世，我绝对不会让你大着肚子被家暴，再重复我这一生。
晚上，当张天恒和李柱上完自习回来时，见到了窝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盼盼。
我以为张天恒会万分惊喜，毕竟曾经他是真心喜欢过苏盼盼。
可他却下意识地看向我，笑得有些勉强：“妈，这是亲戚家的孩子吗？”
我摇头否认：“你哪有什么亲戚，妈看她可怜，先带回家。”
张天恒的脸沉得像锅底，他紧捏着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苏盼盼害怕的往我身边凑了凑，毕竟张天恒现在的状态和她那总喜欢打人的酒鬼父亲很像。
我朝张天恒呵斥道：“你干什么？怎么，你还想对你妈动手不成！”
可张天恒却哭了，他满脸委屈，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他刚几岁的影子。
“我好不容易接受李柱的存在，你凭什么现在又带回来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
猝不及防下，苏盼盼被他推了一把，她瞬间惊呼。
张天恒啐了苏盼盼一口，咬牙切齿道：“哼，小绿茶！”
我蒙了。
李柱歉意地看了苏盼盼一眼后，匆匆忙忙进了张天恒卧室。
过了许久，直到苏盼盼的抽噎声响起，我才醒过神来。
我赶紧手忙脚乱地哄她，在她睡着后，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系统，这还是原世界吗？我不会在做梦吧。”
系统傲娇道：“人家之前就和你说了，任务对象有所改变。”
我嘟囔：“我这不是以为他是装的嘛。”
当晚，我仔细复盘这一世我做的改变，除了抚养李柱这个变数外，我最大的变化便是对张天恒逐渐爱答不理的态度。
我脑子里猛地闪过他曾质疑我的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难道就是因为他一直害怕彻底失去我，所以才忍着自己的暴戾？
从接到任务的那刻起，我就知道张天恒与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我的系统是“不正常小孩改造”系统。
我本对他不抱有期望，没想到这世他却变化良多，难道这是收养了李柱之后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在被他杀死三次后，我对他彻底失望，以为他的本性不可改变，没想到这世却有意外的收获。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次正好是放月假的日子，第二天，我问张天恒他们去不去超市，给苏盼盼添置一些东西。
张天恒别扭地走到了我身后，在李柱暗含胁迫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对苏盼盼说了一声对不起。
苏盼盼的眸子噌的一下便亮了，磕绊回道：“没，没关系。”
我满意地点点头，果然，当初收养李柱这个决定是对的。
马路牙子上，三个孩子围绕着我，两个男孩叽叽喳喳的，就连苏盼盼脸上也扬起了笑意，我心里顿感轻快。
苏盼盼似乎做了很多心理准备，才鼓起勇气走到张天恒身边，李柱见状退回到我身旁。
不知苏盼盼说了什么，张天恒眉眼的不耐眼肉眼可见地褪去。
突然，一辆大车呼啸而过，我下意识地拉过了在我身前的苏盼盼。
下一秒，我心一咯噔，看到了赤红着眼睛的张天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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