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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同学聚会上，分手多年的前男友带着新交往的女朋友出现。
对方温婉明媚，背着时下最流行的包，带着价值百万的珠宝。
大家都说：“多亏了许安当初没有娶沈应如。”
新女友笑着搂住许安的脖子温柔回应：
“说来还要感谢沈小姐的不嫁之恩。”
可在两人婚礼上，许安却公然离席。
原本该出现在婚礼上的新郎身形狼狈在我门口，哭着求我原谅他。
可是许安，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
“我记得当时，是沈应如先提分手的吧。”
同学聚会上，趁着许安和苏白还没到场，大家开了一瓶酒推杯换盏。
“你说说你，”文艺委员推了我一下：“当时那么爱人家许安，马上就要一起上大学了。”
“你！”
她恨铁不成钢的瞅着我，大家急忙打着哈哈过去。
“说不准沈应如有苦衷呢。”
我坐在最角落，摸着手腕上新旧交错的伤疤没有讲话。
“都过去了，我提一杯——”
“我来晚了！”
人未到声先至，许安踩着皮鞋缓缓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矜贵的女人。
“我自罚一杯！”
“哟！”
他看向我举起的手，眼里是明晃晃的讥讽。
“都不等我了！”
身后的女伴抹着红唇笑得开怀，随手扎起头发间不经意的露出脖子上的项链。
搞珠宝的同学眼尖，连忙用手指着。
“这是不是，那个拍卖会上…”
许安挥了挥手，笑得灿烂：“小钱啦。”
身侧的男人将她的衣服工工整整的叠起来放到架子上。
“这是？”
她一下把目光投向我，顿时，满桌子人的眼神都玩味起来。
“我的一个老同学。”
许安轻描淡写的接过去，身侧的女伴礼貌冲我笑着：
“你好，我叫苏白。”
“我和许安的婚礼在一个月后，期待你的到来。”
……
饭局匆匆结束后，陈浩就给我打了电话。
“你也真是有闲工夫，这种聚会你也愿意参加。”
“怎么样？今晚有没有见到你的白月光，有没有趁此机会和他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我叹了口气，余光瞥见牵手走过的两人。
“当时要不是——”
“不说了，他们来了。”
我匆忙挂断电话。
我来这次同学聚会，不过是想找一个有机会看看许安。
走在前方的男人骨节上的钻戒刻着木槿。
槿花不见夕，一日一回新。
和许安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一个大直男，送花只喜欢玫瑰加满天星，我还因为这个和他吵架。
那还是我告诉他的花语。
许安看见我，立刻将苏白护在怀里，似是挑衅一样低头看着我。
不过苏白向前一步从他怀中出来，明明是冲我笑着，但每句话都夹着刀子。
“我听说了你和我未婚夫的事情。”
面前的少女朝我伸出手：“不过那都是过去了，很感谢你的离开让我能遇见他。”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迎合着：“恭喜了。”
手腕上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出电梯的一瞬间苏白突然回头：
“我虽然在国外长大，但也能猜到你们当时发生的那些事。”
“我希望你别因为钱继续骚扰许安。”
我又想到当时和许安分手时，是他创业即将获得第一笔金的时候，也是他最穷的时候。
临别的时候他的好兄弟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沈应如，你就这么势利眼，一点都等不了他！”
“你知不知道许安有多伤心？”
“今天是他的18岁生日，你真是给他送了一个好礼物！”
一转眼，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为爱流泪的青涩男孩子了。
……
出了酒店大门，许安让苏白先在这等着，他去开车。
“沈小姐，要不我们一会送你一程？”
我笑着拒绝：“我去找一个共享单车就好了。”
天很冷，我感冒没好，咳嗽的厉害。
她抬手不经意间抚过脖子上的珠宝，眼底的讥讽快要溢出来。
“沈小姐现在后悔吗？要是当时你没和许安分手，说不定现在这些钱也有你一份。”
我沉默着没回答。
饭店选的豪华，还真就找不到自行车，转了一圈，我还是叫了一辆车。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还留在原地。”
“怎么，当年跟我分手以后，你沈家大小姐不好做了？”
许安开着车回来，迎着苏白走到车里，不让她淋到一点雪。
比对我更我细心，也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疼人。
我没理会，赶紧紧拦了后面的出租车。
上车前许安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沈应如。”
我匆忙扭头，对上他厌恶的眼神。
“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
陈浩打电话，是想告诉我今晚来了一单大生意。
我匆忙跑回去换了衣服。
“沈应如，你长的好看，你去伺候他们小费肯定很多。”
“听说来的都是京圈里的好些个富二代。”
我端着盘子进去的一瞬间，音乐正好戛然而止。
闪烁灯光打在我脸上。
不知道是谁调笑的说了一句。
“是哪家的大小姐啊？林鹏，你不是就喜欢这一款？”
为首的那个富二代看着自己的手机，顿了顿，才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你，坐到我身边来。”
我并不知道他们这伙人是怎样的畜牲，只当有钱的客人对待着，尽力绽开一丝微笑。
他笑着摸上我的脸一路向下。
我也没躲开，左右不过是被摸一下，这么多年来早就磨平了我的傲骨。
他突然给我带上了黑色眼罩。
随后，一条凌厉的鞭子伴着风声，狠狠的抽打在我身上。
“你干什么？”
“哟，还跟咱们装上了。”
我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想把眼罩拿下去，只听见他大声呵斥着两个人按住我。
我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只觉得身上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们将我的嘴里塞满了纸巾，我喊不出来一点声音。
许是觉得这样不够刺激，他让人把我送到她的房间里。
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开始剧烈的挣扎，看准时机一个酒瓶就砸过去。
“别过来！”
我举着碎掉一半的酒瓶，像个疯子一般壮着胆咆哮，很快就吸引了经理的注意。
那边一个男生额头被我擦出一丝血迹。
陈浩闻声赶来，大惊失色将我护在身后。
他附在我耳边咬牙低语说：“你好端端的惹他们干什么？”
低头又看到了我身体的伤，也没在怪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经理弯着腰，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
一边道歉，一边催着我赶紧跑。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是我们的错，您看怎么才能满意？”
那富二代轻轻一指目光便锁定我。
“想跑？”
“让她跪下来跟我磕头道歉。”
……
这种情况我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丝毫没做犹豫，一下子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给他磕了头。
亲身走过的经历告诉我，倔强不是什么好事。
林鹏笑着走到我前面，一脚踩上去，按着我的头不让我直起身子。
“我当是有多大能耐呢，还不是个贱骨头！”
我没说话。
大把大把的钞票砸在头顶，拍打我的脸，最后飘荡着落在我的脑袋边。
许安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场面。
那个叫林鹏的富二代站直身体：“许安，你可算来了。”
“我正在教训一个不长眼的小东西呢。”
听到名字的一瞬间，我的心立刻沉入谷底。
“谁又惹我们林大少爷生气了？”
林鹏用脚勾着我的脸：
“抬起头，让大家看看。”
我感受到熟悉的目光凝视着我，沉默的那几秒堪比半个世纪那么长。
“沈应如？”
“怎么，你认识？”
许安笑了笑：
“有名的拜金玩意，给点钱就往上爬，以前我不懂事的时候还被她骗过。”
陈浩一下子站出来：
“许安，说话要凭良心，你知不知道——”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许安看向我和陈浩的眼神嫌恶。
“怎么，新傍上的男人没带你过上好日子，还带你来做下贱的卖酒女挣钱？”
陈浩愤怒想冲上去，被我死死拽住。
幸好这时候经理急匆匆赶过来，让我们赶紧滚出去别打扰几位贵人休息。
我从地上艰难爬起，被陈浩搀扶着离开。
站在大马路上，冷冽的风一吹，身上的伤口后知后觉反应出痛来。
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满脸苦涩，陈浩在我旁边吞云吐雾。
“抱歉啊，又要让你失去工作了。”
……
许安恨我是应该的。
我们从高中就认识了，任谁都说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成绩好一点时常位于第一。
也不是说多爱学习，只是考的好，学校就会给一些助学金，也能给外公减轻一些负担。
出于自卑，我从来没说过这些事。
外人只知道我是许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毕竟家长会，那个人人尊敬的许总也是来参加过的。
可我知道背地里大家都叫我“私生子”。
许安在考了三次第二后终于忍不住了。
明明是最普通的蓝白校服，他依旧穿出一股子阳光温暖的味道，青春少年笑得灿烂，衬得校服都好看了些。
“喂，你就是沈应如？”
我本以为他是来挑事的，却没想到一下子坐在我桌子上，双手合十朝我疯狂祈求。
“大神，你到底怎么学的啊，求求你教教我吧。”
后来，他就常常主动找我。
高三的课业很紧，可我们依旧能挤出时间去看一场电影，去抓一次娃娃。
那时候我们都不富裕，但一点小小的惊喜也会满足感动很久。
我妈妈是那个许总没发达之前的糟糠妻，因为生我难产去世，这些年我和外公相依为命。后来许总家大业大，取了新的老婆。
许夫人很介意许总有过原配这件事，连带着讨厌我，不准我回许家，也不准许总来看我。
我告诉许安，这辈子最痛恨背叛的人。
他心疼的说不出话。
那是我第一次抱一个男孩子，我扑倒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害臊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他跟我说：
“沈应如，我们在一起吧。”
他用木槿花编成了一个戒指套在我无名指上，郑重的承诺。
“沈应如，我娶你。”
……
得知外公生病是一个阴天。
自此，我讨厌所有看不见太阳的日子。
他病的厉害，一下子瘫倒在床上说不出话。
我跪在许家门口一天一夜，也没能换来那个叫爸爸的男人一丝心软。
医院又给我打电话催我缴费。
正逢许安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竞赛，在我走投无路的那个瞬间，我想，我的许安此刻一定正在电视上接受着获奖采访。
我去借了高利贷，我知道这会让我背上难以想象的债务，但外公的病拖不得，我实在没有办法。
我想自己还年轻，肯定有机会挣回来的。
但我没想到，高利贷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了，根本没有还清的可能性。
许安发表获奖宣言的时候——
我被按在地上磕头，直到脸上看不出好肉，我被吊起来抽打，直到背后鲜血淋漓。
他们恶狠狠地要让赶紧还钱，不然就让我身边所有人付出代价。
我怕他们找上许安，于是逼着自己切断所有和他的联系。
高考后我就失踪了，别人都说我被许家送出国过好日子去了，迫不及待的要跟穷小子许安划清界限。
那时候只有陈浩知道，我被高利贷催债的打得很严重，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三个月，自此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后来——
后来就不用说了。
我被按在耻辱柱上，所有人都默认是我背叛了他。
“沈应如，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浩走了，许安车子停在我跟前。他打开窗冲我勾了勾手，看我的样子，像捉弄一只小狗。
“你不是喜欢钱吗？”
他指尖夹着一张黑卡。
“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够吗？”
我怔怔的看向他。
“怎么，愿意在这被别人玩，跟我就不行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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