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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代替双胞胎姐姐嫁入豪门，成了瘸腿太子爷的妻子。
一年后太子爷顺利接管家族企业。
姐姐说我可以离开了，她准备回去继续当齐太太。
我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我不想离开了。”
1
“林凡，不是你的东西别痴心妄想。”
咖啡馆包间里，林伊仍保持一贯的谨慎，声音压得很低。
即便如此，仍能听出其中的愤怒。
我笑笑：“没痴心妄想，只是看不惯有些势利小人，不想让小人太如愿罢了。”
“你在说谁小人？！”
“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你！”林伊狠狠瞪着我。
我假装看不见，端起咖啡慢悠悠喝起来。
说“不想离开”的决定其实是我临时做的。
但看到林伊此刻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决定做对了。
来和她见面前，我原以为是一年时间到了，她约我出来聊和齐峥离婚的事，心里想着我也快解脱了。
却没想到“离婚”这两个字她提都没提，开口问的，都是齐峥这一年的脾气和生活习惯。
我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直到她最后明确说想回去继续当齐太太时，我心底窜起一股火。
我都不知道那股火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自己委屈，也许是看不惯她的势利样。
又也许，是在为齐峥不平。
一年前，林伊因一部小成本网剧意外走红。之后认识了京圈豪门齐家的大少爷齐峥，成功嫁入豪门。
结果婚礼刚结束，齐家资金链断裂的消息被爆出，齐峥遭遇绑架后被打断右腿，成了瘸子。
林伊后悔想离婚，但刚结婚就离婚对她的名声非常不利。
于是她威逼利诱我，让我去齐家替她撑一年，到时她再以“性格不合”的借口提出离婚。
可谁能想到一年后，齐家已安然度过危机，齐峥也顺利接管家族企业。
现在，这位任性的林大明星，该长点教训了。
和林伊的见面不欢而散后，我回到了别墅。
刚进门就看到齐峥自己坐在餐桌边吃饭，旁边阿姨、管家和他的助理小年都没在，想来是都被打发下去了。
他一向不喜欢旁边围着太多人。
他听到我进门，眼皮都没抬下。
原想打声招呼的，也就干脆作罢。
我上楼回房间换了衣服，坐到他对面。
刚拿起碗准备盛饭，对面的人就放下了手里的筷，抽出纸巾优雅地擦着嘴。
时机如此刚好。
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在故意甩脸色给我看。
我顿了下，继续盛饭，然后低头默默吃起来。
他要甩脸色，就让他甩吧，总比一直面无表情强。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比平常的饭点已经晚了一个小时。
他应该是等我等不耐烦了，才自己先开饭的。
“去见你姐了？”齐峥沉声开口。
我愣了下，抬头看他。
他目光深邃，眼里是我探不出的情绪。
反应过来后，我苦笑点头。
显然，我被人跟踪了。
只不过，此刻他才挑明了让我知道而已。
“她觉得时间到了，可以离婚了？”齐峥继续问。
他的声调很平静，但不知为何，我却听到了些悲凉和自嘲。
……
林伊以为我在齐家假扮她这件事做得很成功，但我一直没告诉她真相。
我站在齐峥面前的第一天，其实就被识破了身份。
所以，林伊的那些小心思，齐峥也都知道了。
她想要假装没事一般地回来，估计很难。
但不排除另一种可能。
如果……齐峥愿意原谅她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时，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初我给林伊做助理时，也多少听说了些两人的过往。
那天参加宴会回来，林伊非常开心。
一向不近女色的齐大公子，看到她后愣了下，然后走到她面前主动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旁边和齐峥一起的公子哥们也惊住了。
平常都是齐峥冷漠地拒绝别人。
齐峥主动上前去和女生攀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反应过来后，大家意味深长地起哄起来。
据林伊所说，齐峥在那之前没看过林伊演的剧，也根本不知道她这个人。
“所以，他一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那天，林伊的兴奋持续了许久。
之后，就是两人陷入热恋，然后订婚结婚。
齐峥对林伊应该是有感情的而对于自己出事后林伊的一番行为，不用猜也知道，他应该很失望。
但如果，最终那份感情战胜了失望呢？
2
“那个……”
我在犹豫怎么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齐峥许是等得不耐烦了，皱眉问：
“哪个？”
我深吸了口气，决定还是坦诚相告：
“林伊约我见面，我以为她是准备回来和你离婚。没想到，她说想回来继续当齐太太。我……太气愤，就生气地回了她，说我不会离开了……”
说完，我静静等着齐峥的回应。
可心跳竟莫名加速起来，是紧张，也是不安。
我真怕他说：“那就让她回来吧。”
但幸好，害怕的事没发生。
齐峥只是淡淡回道：“现在还没到时机，等再过段时间吧，我会让律师拟好离婚协议直接去找她。”
和我聊完后，齐峥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楼梯处，自己扶着墙上楼。
我低头继续吃饭。
齐峥右腿瘸后，别墅里特意装了电梯，方便他上下楼。
可他不用。
不仅电梯不用，拐杖和轮椅这些辅助工具更是碰都不碰。
他爸齐正德给他配的随身助理小年，也经常被打发到一边无聊地玩游戏。
我这个冒牌妻子更是无聊，他从没喊我帮过他任何忙。
我更不能主动帮，因为那是他最后的自尊，我能做的，就是帮他守住自尊。
今天见面，林伊一直追问我齐峥最近的脾气，这是她最担心的。
过去这一年，她到处玩乐，从没有主动找我问过齐峥的情况。
但从传言里应该听说了些。
外边都在传，齐峥自从腿瘸后，性格大变，不仅脾气暴躁，还经常骂人摔东西。
传言也算部分属实。
不过，这都是最开始时的情况了。
确认自己腿瘸后，他有段时间是接受不了的。
但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具体的转折点，好像就是从我来之后。
那天，他刚从医院回到家，在房间里边砸东西边大吼着让屋里的人都滚出去。
那也是我替代林伊进齐家的第一天。
待屋里的人都出来后，我忐忑地走了进去。
然后，学着林伊平时的模样，朝他扬起一个清纯可人的微笑。
齐峥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看了许久。
在医院期间，林伊借口要处理一些工作后续，从没去医院看过他。
所以，我以为是他是在表达对林伊的不满。
没曾想，他最后淡定又平静地开口：“你们姐妹两的那些小伎俩，换个地方去耍吧，我消受不起。”
一句话，让我立刻泄了气。
他知道了。
不管怎么知道的，但确实知道了。
我原本已经在考虑怎么回去向林伊交代。
齐峥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补充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现在这个点离婚对我和她的确都不好，只能先暂时假装维持下了。”
“不管她给你开的什么条件，你都可以和我提，我来满足你。”
“你就当是帮我的忙，赚我的钱，这样或许能少憋屈些。”
我一句句听着，心里的震惊越来越大。
尤其听到最后”少憋屈些”那句，鼻尖不自觉酸涩起来。
他居然能看到我的憋屈。
我和林伊的小秘密，他到底知道多少？
但不管怎样，我还是留下了。
而那天后，齐峥也奇怪地不再乱发脾气。
我猜想，我的出现对他可能是最后一击。
本来已经够痛苦，又得知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想出这么一招来应付他，无疑是雪上加霜。
绝望到了尽头，可能也就彻底心灰意冷了。
3
睡得十分不安稳的一夜。
齐峥出现在梦里，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问他：“你希望我留下吗？”
他沉默不回答。
然后，他不断向后倒退，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早上醒来，心里空荡荡的。
看了下时间，齐峥应该还没出门。
我决定不等了，起身换运动服，准备出去晨跑。
以往，我都是特意在房间等着。
等确认他走了，我才出门。
理由说起来可笑。
因为我听小年说，齐峥以前也是每天晨跑的，但腿瘸后，再不可能跑了。
所以我不想出门跑步时被他看到，也是怕他心伤。
但既然昨天他已经挑明，而且连我出去见林伊都知道。
那想必，我跑步这件事应该也早知道。
我的自欺欺人该结束了。
下楼时，齐峥在餐桌前吃早餐。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用餐。
“我……出去跑步。”
不管他态度如何冷淡，我决定还是打个招呼。
“好。”他的回答干净利落。
就像两个陌生人之间的陌生对话。
仅此而已。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起步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被迫停了下来。
前方，管家正领着一个戴墨镜和黑色渔夫帽的女生走进来。
“夫人，您的双胞胎妹妹来找您。”
管家礼貌地向我报告。
女生脱下墨镜，朝我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姐姐，我来看你啦。”
……
管家离开后，林伊还在继续演戏。
她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撒娇：
“你好久没回家，我太想你了。”
随后，自然地转向餐桌旁的齐峥，声音温柔娇俏：“姐夫好！”
我狠掐着手心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应该是被我拒绝后，再坐不住，过来打探实情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现在正演着一场小丑戏。
“林伊，既然没把这当你的家，那也请不要随便出现在这里。”
齐峥显然不想继续看戏，声音冰冷地点破。
林伊愣住了。
一脸不解地看了看齐峥，又看向我。
我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林伊表情顿时变得阴狠，咬牙切齿地问：“你告诉他的？”
“我……”
“不用谁告诉，我自己知道的。”
我刚想承认，齐峥打断了我。
“齐峥……我……”
林伊心虚了，欲言又止。
齐峥没理她，兀自打起了电话：“张叔，过来送下客。以后夫人的这个妹妹，不要再让她进家了。”
林伊咬着下唇，神情怨恨地朝我递眼色，示意我赶紧说点什么。
我摆了摆手，表示我也无能为力。
林伊愤愤地走了。
齐峥在背后沉声交代：“以后如果她再约你出去谈我的事，不用再去了。这事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
我点头：“好。”
“对了，留学中介机构也帮你找好了，这两天应该会联系你。你可以开始准备了，雅思也尽快考下来。”
“知道了，谢谢。那我出去跑步了。”
说完我便加快了步伐往外走，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当初林伊说服我的条件，就是送我出国留学。
我之所以答应，只是想离开那个家，离开林伊的捆绑而已。
而出国，是最决绝的方式。
和齐峥坦承后，他说，他送我出国，
出国后的所有费用，也由他来承担。
如此，我不用再看林伊的脸色，也不会过得太艰难。
在这点上，他的确为我考虑得非常周到。
林伊和齐峥结婚前，在婆婆吴明珠的要求下，签了婚前协议的。
即便离婚，也分不到齐家多少财产。
即便她真履行承诺送我出国，出国后的费用她没具体说明，想来不会太大方。
毕竟，是用她自己的钱给。
齐峥则说得很明白，让我出国后随便用，他都可以承担。
相比之下，齐峥显然更靠谱。
但这件事是一年前聊好的。
现在齐峥突然提起，并表明已经帮我找好中介机构。
就说明，他在准备和林伊离婚的事宜了。
一旦他们离完婚，我也就自由了。
可为什么，想到那不远处等着我的自由，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反而心里充满了酸涩。
4
跑完步，我心不在焉地在外面闲逛，中午才回到别墅。
吃完午饭，我回房间拿出雅思书，逼自己开始用功起来。
书没看多久，就接到婆婆吴明珠的电话。
她说有事，让我现在过去家里一趟。
我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预感。
这是吴明珠第一次打电话让我直接过去。
齐峥出事后，她曾坚持要让我们回去住，但被拒绝了。
后来又说要住过来照顾齐峥，也被拒绝了。
不仅如此，齐峥还直接和吴明珠挑明。
没经过他的同意，吴明珠不能擅自过来别墅这边。
吴明珠尽管不情愿，也只能同意。
齐峥明确界限后，我轻松了许多，不用再花精力应付“婆婆”。
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和齐峥回家吃饭，我和吴明珠之间基本没交集。
所以，突然打电话让我过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进了齐家大宅，就看到我那亲爱的姐姐和妈妈。
林伊低头抹着泪，我妈也是一副悲痛的表情，轻拍林伊的背安慰着。
我在心里冷笑。
猜得没错的话，林伊在齐峥那碰了壁后，来转攻吴明珠了。
而且，把我妈都带上了。
看来，她想回来继续当齐太太的决心很坚定。
我脚步缓慢地走到客厅。
吴明珠端坐在沙发上，把旁边的人打发下去后，神情严肃地看向我：“这一年来待在峥峥身边的，都是你这个妹妹？”
我扯了扯嘴角，轻轻点头。
再瞒不下去，也不需要瞒了。
这一天，总会来的。
“荒唐！”
吴明珠提高了音量厉声喝道：“你们把我齐家当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林伊哽咽着开口。
“妈，对不起，这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的确身体出了问题，医生说需要静养，所以才想着让妹妹帮我照顾齐峥一段时间。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我说要回来时，她就不走了……”
我妈在旁边也连忙帮腔道：“亲家母，伊伊确实有苦衷，但她心里一直惦挂着齐峥的。既然她现在身体差不多好了，她们两姐妹得赶紧换回来才行，不然传出去对齐家的名声也不好。”
我站在一旁听着，胸口泛起恶心。
那两个人，居然是我的亲姐姐和亲妈。
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这般义正言辞地撒谎？
吴明珠眯眼审视着母女倆。
显然，她对那番说辞还存有怀疑。
毕竟是当家主母，这么好忽悠的话，可能早被取代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吴明珠再次看向我。
她在给我解释的机会。
但其实不需要解释。
我淡淡开口：“我这存着一个录音，您听完自己判断吧。”
说完，我拿出手机，打开了保存已久的录音文件。
随着录音播放，那母女两的脸色变得逐渐苍白。
吴明珠则听得握紧了拳头。
是我最终同意替代林伊来齐家前，林伊和我说的“贴心话”。
当时她提出这个荒唐的要求后，我原本一口拒绝的。
结果，她哭着去和我妈诉苦。
我妈把我叫到面前，一巴掌打到我脸上：“帮下你姐会死吗？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欠她的！”
那个“欠”，是我的软肋。
在那个字面前，我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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