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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费
前世,因为识人不清,我顺从阿爹的意思嫁给了他门下最出色的学子顾昀之。
可顾昀之却怨恨我阿爹用手段逼迫他娶了我,让他与他的爱人日日不得见。
所以在后来他翻身掌权之时,便迫不及待的接回了他的爱人与爱子,然后毫不留情的往我太师府泼脏水,构陷我太师府满门一百多条性命枉死。
重活一世,我果断堵死他所有的官途,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道。
没了我阿爹的扶持,他顾昀之还有什么构陷人的本事呢?
也不过是一滩烂泥罢了。
......
我叫池唯枝。
幼时阿娘曾说,唯枝、未知。
她说给我取名唯枝,便是叫我不必关心身外事,只需做好太师府的大小姐便好,而剩下的一切风雨和困难都有她与阿爹帮我遮挡。
而我便也顺着阿爹阿娘的心愿一路顺遂的长大,嫁了最得阿爹青眼的门生顾昀之。
阿爹曾言,顾昀之才华横溢,不出十年便可遥登庙堂,护国家安宁,荡尽天下不平事。
可阿爹算得顾昀之能登庙堂,却没算得先帝不过两年便离世。
而顾昀之则借着手上的权势暗地里给太师府泼脏水,最后害的我太师府满门上下一百二十五口人全都横死在六月初三的那个凄雨夜。
而当时我已嫁做顾家妇,得知此消息的我几欲崩溃,却还强撑着身子去质问顾昀之,想从他口中寻得一个真相。
可当我赶到顾昀之面前时,却见他怀中正揽着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
那女子早已盘起了妇人发髻,正柔弱无骨的靠在顾昀之的肩侧。
而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孩童正怯生生的半探着脑袋,双手紧紧的拽着顾昀之的衣摆。
我顾不得与顾昀之争辩这对突如其来的母子,只是恨声质问顾昀之。
凭良心,我阿爹没有半分对不起他,还曾经在仕途一道对他多有提拔,将他引荐给朝中给为大臣认识。
可他却在一朝翻身后勾结恶人将我满门构陷至此。
可怜我阿爹一身风骨,只是不愿承认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就被生生打断双腿,那双曾写的一笔好字的手也被一根一根的废去,再无提笔的可能。
面对我的质问,顾昀之却当着我的面将那女子揽的更紧了些,看向我的目光满是厌恶和畅快之色。
“池唯枝,你以为我真的愿意娶你么,不过是你那个太师爹爹看中了我的才华,觉得我这个寒门之子勉强配得上你这千金大小姐,所以才用了强硬的手段将我与月儿生生分离,娶了你这骄纵的大小姐罢了!”
言至于此,我也顾不上哀叹,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脑,攥起衣袖中的匕首便刺向顾昀之。
既然要死,那我也必然不会让顾昀之独活!
可只离顾昀之一步之遥,我却被人狼狈的按倒在冰冷的石面上,不得动弹分毫。
顾昀之一根一根的掰断我的手指,将我手中的匕首取出,利落的刺穿了我的心脏。
那夜的雨下的极大,被扔出院外的我只能仍由急促冰冷的雨滴无情的拍打在眼睫,然后看着自己逐渐没了声息。
或许是死前的恨意太过浓郁,倒是叫老天都有些不忍,而给了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
再度睁开眼,不是顾昀之那令人彻骨心寒的眼神,而是直直的撞入了一双狭长懒散的眸子内。
初春料峭,还带着寒冬未退的冷意。
不知是猛然对上这么一副眸子还是被初春的寒风冻到,我下意识的便是一抖,然后狼狈的跪倒在一侧开始干呕起来。
身侧人见我的动作却猛然慌了神,急急忙忙的蹲下来,伸手轻拍我的后背。
“池唯枝,小爷不就是借你一份书帖么,有必要给你吓成这个模样?”
隔着披风,后背上轻拍的动作没停,我缓了缓然后狠狠地往自己的腕间上拧了一把。
痛意在腕间蔓延,我蓦然回神,起身抬腿便往身后的马车便跑。
“诶,池唯枝你跑什么,小爷我是妖魔鬼怪吗?”
我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而是几步跨上了马车,可上了马车却才发觉,我根本不会驾马。
缰绳死死地被我攥进手中,我颤抖着声音朝着那少年的方向喊:“卫晓钰,我要回家。”
卫晓钰估计也从未见过我如此失态的模样,便也没有多问,几步上前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将拴住马车的绳索斩断,长臂一揽将我带到马背上,双腿一驾马腹,带着我便直冲向太师府。
西坞长街仍旧热闹非凡,马还没停稳,我就急促的翻身下马,顾不上卫晓钰在身后惊叫,迅速跨过门栏,几步冲进了长廊。
长廊下正立着两人,一人是我阿爹,而另一人,则是顾昀之。
临死前不得见的爹爹此刻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我再难压抑汹涌的情绪,一个箭步扑进阿爹的怀中死死的揽住他,失声痛哭。
阿爹被我的阵仗吓了一跳,却还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温声失笑道:“枝枝,阿爹还有客人在呢。”
我不愿起身,却听得顾昀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既然老师还有事,那学生便下次再来拜访,先告辞了。”
“去吧。”
阿爹挥退顾昀之,才有些无奈的将我从怀里扶起。
“枝枝怎的弄成这幅模样,可是这个小崽子又欺负你了?”
阿爹还未来得及说话,却被中堂走出来的中年男人抢了先。
那人几步上了廊前一把拧住了卫晓钰的耳朵,还顺腿踹了卫晓钰一脚。
卫晓钰跳脚直呼冤枉,却结结实实的挨了卫伯伯一脚,然后抬眸看向我的方向。
一时上涌的情绪猛然消退,我有些磕磕绊绊的编了个极为蹩脚的借口,好在卫晓钰一顿插科打诨将这一幕揭了过去。
事后几日,我终于从重生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可还未等要做些什么,顾昀之便又递了拜帖上门。
阿爹有意撮合我与顾昀之,便叫人寻了我前往书房瞧顾昀之带来的书帖。
书房内的热茶荡起几缕蒙蒙水汽,将我与顾昀之一隔两半,就如楚河汉界一般遥遥对峙。
“枝枝觉得这篇《论春逝》写的如何?”
阿爹虽刻意未曾提及顾昀之的名字,却将那一方长篇大论的纸递到了眼前。
我忍住心里不断翻滚的恨意,敛下眸子草草的翻看了几页,然后随手将纸搁在桌角处。
“言间论春逝,意欲四季亡......”
我一顿,然后抬眸穿过水汽与顾昀之对上视线。
顾昀之的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傲气和不满,似是对于我的评价不屑一顾。
我又垂下眸,冷声将后半句说出口:“有野心却遮遮掩掩,非要树立个清雅高洁的模样,实在是过于小气,委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话一落地,对面便传来一声清脆的茶盏与茶盖相触的声音。
我侧眸去看阿爹,果然在阿爹眸中看到一丝不满。
能登庙堂者必然不可过于情绪外放,刚才这般状况不过是沧海一粟,可顾昀之却因为我的一句评价就如此愤愤不平。
阿爹对这位学生所谓才华横溢的认知便从此刻开始一寸一寸的发生改变。
“老师,学生也觉得这篇有些不足之处,还多亏了大小姐指点。”
顾昀之后知后觉的找补,可我怎会让他如意,又将那几页密密麻麻的纸往桌前推了推。
“你既然明知有不足之处,却不肯悉心研究,带着一副半残的赋文来是为了显摆你有时时能得到阿爹指点的机会么?”
顾昀之的眸色一暗,正欲出声狡辩,却又被我先一步堵了回去。
“阿爹门下的学生不止你一个,既然挑中你便是认可了你在同辈中还有些能耐,可你竟如此骄傲自满,既然如此自负,我瞧你日后也未必会有什么好前程。”
“当然不是,学生只是......”
顾昀之还未说完,可阿爹却已经黑了脸色,将手中的笔又搁置在墨碟上。
“你先回去吧,这赋文确实有不足之处,日后还是多勤勉些才能不负自己能清明直上,护佑国家的抱负。”
顾昀之被明晃晃的赶客,面色狠狠地僵了僵,才有些不情不愿的朝着阿爹行了礼,转身离去。
见顾昀之离去,我便也未曾多做停留,出了书房便拐回了自己的小院。
我的小院紧挨着卫晓钰的院子,幼时卫晓钰总爱顺着小院翻过院墙来我的院中逗我,为此还没少挨卫伯父和卫伯母的揍。
可一晃十几年,曾经被卫晓钰种下的海棠树都已伸展了长长的枝丫越过那一方墙头,探出一方不菲春色。
我顺着海棠树一路翻过院墙跳进卫晓钰的院内,却正好与练剑的少年四目相对。
卫晓钰有些惊慌的移开架在我颈侧的长剑,手忙脚乱的要上前查探我的伤势,却被我一把拦住,拖着他便出了卫府的大门。
曾几何时,我也守着院中的满树梨花满心欢喜的等着顾昀之能下了朝与我一同观赏院中的梨花。
可无论日夜,梨花都落了几载,顾昀之都未曾在梨花树下停留片刻。
一开始我还以为顾昀之的冷漠疏离是来自于他的克己复礼,可在死亡前的那一幕却还是会时时闪现在眼前。
怪不得他总称公务繁忙,总是要有几日彻夜不归不见人影。
怪不得我与他成亲不过三载,他却有一个四五岁的儿子。
原来自始至终,被蒙在鼓中的不过余我一人罢了。
唯枝唯枝,倒是真的成了个一无所知的傻子了。
出了门,我一言不发的拉着卫晓钰顺着西坞长街一路西行,直到周围越来越偏僻时,卫晓钰才堪堪拉住了我。
“你要拽着小爷去哪?”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卫晓钰身后不远处的一处简陋的小院子,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侧头过来听。
“我要去找顾昀之。”
刚说完,卫晓钰却蓦然变了神色,周身的气场都冷淡了三分。
“不去,你去找他为什么偏生要小爷跟着。”
想起那个叫月儿的女子,我下意识的磨了磨后槽牙,复又抬眸对上卫晓钰的视线。
少年的眸色清亮,长长的绑带随着高高扬起的马尾在脑袋后轻轻的摇晃,偏有几分桀骜不逊的模样。
“当然是去做梁上君子。”
我说完,卫晓钰愣了一瞬,随后漆凌凌的眸中沾满懒散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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