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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全校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宋承安最忠实的舔狗。
我倾尽所有，抛弃了尊严，只为了得到宋承安的垂青。
可没有人知道，我只有这样做了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后来，我离开了宋承安拥抱了自己的人生。
他却跪在我的面前祈求我回头看他一眼。
......
“谢漫漫，现在立刻来酒吧接我。”
凌晨三点，宋承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显得格外的遥远。
宋承安根本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从来不觉得我会拒绝他的要求。
但我也确实正如他所想，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
眼睛下方的青黑色在昏暗的灯光底下都如此的明显。
看上去就是一张命不久矣的脸。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看着手机上宋承安给我发来的酒吧定位，拿起边上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系统，宋承安现在对我的好感是多少。”
我蹲在门口换着鞋，站起来的那一刻眼睛前面一片晕眩，扶着旁边的柜子缓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那个机械的声音又一次在我的脑海之中响起。
【只有20 ％，宿主。】
20 ％...
我叹了口气，转身关上了家门。
【宿主，距离您的死亡期限只剩下两个月了，还请您努力完成任务，留住自己的生命。】
系统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我靠在电梯冰冷的墙壁上，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呢，只剩下两个月了。
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一个月前医生与我交谈时候的模样。
“谢女士，您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最多...只能有三个月的生命...”
那个医生语气和眼神里的怜悯，历历在目。
明明才刚刚大学毕业，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上天却仿佛故意和我作对一般。
要迫不及待地将我收走。
我的手臂挡住了眼前的光亮，鼻尖的酸涩让眼眶里满是泪水。
颓废和无奈第一时间涌上心头。
要不算了吧，攻略了宋承安一个月也不过是20 ％罢了，要不就这样，让自己去死吧...
这样，或许还能有尊严的死去。
而不是像现在，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攻略宋承安，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是疯长的野草，在我的心里不断地蔓延。
可母亲临死时候的话就仿佛是一根绳子，死死拽着我这个想要自由出逃的风筝。
她说，漫漫，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得比谁都要久。
活得比谁都要漂亮。
叮。
电梯的大门在我的面前缓缓打开，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那些该死的消极念头从我的大脑之中出去。
还有两个月呢，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能轻言放弃。
宋承安所在的酒吧距离我的住处并不算近，我不敢让他多等片刻，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
刚刚走进酒吧，就看见宋承安身边搂着一个身穿黑色吊带裙的女生，那女生的眉眼与我有着三分相像。
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谢娇。
“承安，你干嘛一定要让我姐姐过来，是我不够漂亮了吗？”
谢娇的声音在这样人声鼎沸的酒吧里，仍旧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见宋承安扭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得张扬而恣意，“不过是随叫随到的狗而已，你和她吃什么醋。”
他的语气里是漫不经心的调侃，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坐在宋承安对面的人看见了我，笑道：“哟宋哥，她还真的来了，你调教的能力不错啊，行行行这一把算是我输了，我先干为敬！”
他说着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从他们谈话的内容里得知了事情全部的真相，大概就是宋承安玩真心话大冒险，赌我接到电话的半个小时之内一定会赶到。
就算他知道从我家开车过来要整整一个小时。
宋承安一直这样有恃无恐。
我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宋承安。
他轻挑眉毛，松开了搂着谢娇的手，站起身走到了我面前，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怎么？生气了？谢漫漫，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现在做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呢，该不会以为我会心软吧。”
我看着宋承安的眼睛，他的身上混杂着烟味与酒气，实在不算是好闻，让我本就隐隐作痛的大脑更加昏沉。
“没有生气，宋承安你身体不好，不该喝这么多酒的。”
刚刚还嘈杂的人群在听见我所说的话后有一瞬间的寂静。
紧接着响起的，就是诺大的笑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听见了没有，她还在担心宋哥的身体！”
“谢漫漫该不会是个抖m吧？宋哥，你家的宠物真的还蛮不错的。”
“是啊宋哥，我都要感动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我在他们的眼里是没有尊严与底线的舔狗，可我不在乎。
宋承安捏着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紧，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可我分明听见系统的提示，宋承安对我的好感度上升了5 ％。
在攻略宋承安的第一天，系统就将他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了我。
宋承安生在一个并不幸福的家庭里，他的父母并不爱彼此，甚至不爱他，他们的结合是因为商业的合作，而不是因为感情。
在宋承安出生后，完成了任务的两个人在外面各自找了小三和小四，几乎从来不会回家吃饭，宋承安是跟着保姆长大的。
8岁那年，宋承安的父母答应了他会给他过生日，但他的父亲却带了小三上门，二人大吵了一架。
在那之后，这个家庭名存实亡。
宋承安从小就对爱情及其不信任。
16岁那年，宋承安遇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对方接近他关心他爱护他，却在宋承安即将动心的前夕，发现女孩接近他不过是因为，他是宋家的孩子。
在那之后，宋承安的性格一天比一天恶劣。
坦诚地说，当我知道这一切的一开始，我也曾经升起过怜悯之心，可那些怜悯都在后来的相处之中泯灭了。
他很可怜，但那不是我造成的，这样的后果，也不该由我来承担。
我注视着宋承安的眼睛，没有说话，他也和我一起沉默。
大概是宋承安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原本的起哄声与笑声也平静了下去。
“是吗？那不如，你来替我喝。”
宋承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身体微颤，只是一瞬间，却被他捕捉到了。
他冷笑，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说得那么好听，谢漫漫，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宋承安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搂住了谢娇的腰。
谢娇看着我，眼神挑衅。
【宿主，好感度下降了。】
这就是宋承安，面对他，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懈怠。
我必须欺骗自己爱上他，才可以骗过他的眼睛。
宋承安面前的酒一杯又一杯，他没有喝，只是这样放着。
他在等我妥协，在等我主动走进这一个陷阱。
我长出了一口气。
完成任务期间的三个月，我不会有生命风险，但癌症带来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每一天都在。
我走上前拿起了宋承安面前的酒杯。
一杯下肚，高度酒精从我的喉咙一直烧到我的胃里。
身体的抗议变成无法忍受的痛苦，直冲我的大脑，我的内脏像是被挖掘机反复的折磨，全部都搅在了一起。
“不错，既然喝了一杯，那就都喝了吧。”
【宿主，宋承安好感度上升5 ％。】
一直到最后，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酒，甚至也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疼痛了。
只记得脑海中那个不断响起的电子音，偶尔升高偶尔降低的和我播报着宋承安好感度的变化。
他就像是一个坏掉的机器，好感度的变化让我觉得可怕。
这样此起彼伏，难道不会疯吗？
我在中途离场，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抬起头的时候倒映出的女人的脸让我觉得无比的陌生。
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凹瘦的两颊，苍白干裂的嘴唇，空洞的无望的眼睛。
我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缓和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对着我不断抗议的身体。
“系统，如果任务完成，我真的会成为一个健康的人吧。”
【是的宿主，童叟无欺。】
“那就好...”
口袋里的手机还在不断地震动，大概是宋承安又在呼唤我。
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却被身边的一个男人抓住了手臂。
“美女你一个人啊，我们一起玩啊。”
那男人比我还矮了半个头，笑起来的时候一口大黄牙。
我下意识地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却没能甩开他的手。
“抱歉，这位小姐是和我一起的。”
身后传来好闻的竹林气息，一下子将我原本昏沉的大脑拉了出来。
我回过头去，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见到有人来，那男人嘀咕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努力让自己的神智清醒，轻声和人道谢，“谢谢你帮忙解围。”
男人笑了笑，没有宋承安的阴霾，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雨后的彩虹，阳光而和煦。
“没事，你身体还好吧？”
我对他的自来熟有些愣住。
他似乎是意识到我并没有认出他的模样，男人慌乱解释着，“我叫林锦嵘，我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你还在昏迷，所以不记得我。”
我这才恍然大悟。
一个月前我在路上晕倒，后来医生告诉我，是有好心人将我送去了医院。
原来就是他。
林锦嵘的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关心，却并不让人觉得冒犯。
“没事，只是低血糖而已。”
我笑着回应着，他仿佛这才松了口气。
“那就好，抱歉那天实在是有急事要处理，不然应该等你醒来了我再立刻。”
我有些愣住了，林锦嵘实在是我从前没有遇见过的善良与温柔。
他的声音很舒缓，哪怕是在酒吧这样的地方，林锦嵘的身上也没有沾染一丝酒味，让人忍不住的心生好感。
我下意识朝着他走近了一步，手腕却被人抓住，力气很大，让我皱起了眉毛。
是宋承安。
他黑着脸注视着我，一字一句，毫不遮掩自己的怒火。
“你在干什么。”
“说是来厕所，结果在和野男人约会，谢漫漫，你好样的。”
宋承安只是微微用力，就将我拉得一个踉跄。
好在林锦嵘第一时间扶住了我的肩膀，才避免了我摔倒在地上的窘迫。
见我站稳了身体，他立刻松开了手，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的困扰。
“她喝多了，你不应该这样做。”
宋承安的视线从我身上慢慢转移，看向了林锦嵘。
几秒之后，他嗤笑了一声，语气轻蔑。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太熟悉宋承安这个表情了，那是他极度生气时候的模样。
千钧一发之际，我伸手拉住了宋承安的手臂，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我的脚崴了。”
宋承安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我。
就在我以为这招不好使的时候，他突然蹲下身将我抱了起来，“别乱走。”
我轻声答应了，将自己蜷缩在宋承安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健康又强壮。
等我成功了，这样的心跳声，也会属于我。
宋承安没有再让我回去喝酒，而是给我叫了车，让司机送我回家。
在关门之前，我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宋承安疑惑地看着我，我抬起头来，喝过了酒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承安，你早点回去，好吗。”
他笑着，“早点回去？谢漫漫，你是我的谁啊。”
宋承安单手撑在我的身边，离我很近，明明是笑着的，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我不是你的谁，但我在乎你，所以我想要告诉你。”
“宋承安，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看着宋承安的眼睛，语气格外的真诚。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用力关上了车门。
车子缓缓启动，我长出了口气摊在了椅子上，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宋承安的消息。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嗯”。
“系统，宋承安的好感度现在是多少了。”
这个晚上加加减减的，我都没能好好计算。
【宿主，现在是35 ％。】
涨了15 ％啊...还行，至少没有白费我睡觉的时间。
我将车窗摇了下来，冷风吹在脸上，让我清醒了很多。
【宿主，您刚刚和宋承安说得话，是认真的吗？】
我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为了得到好感度罢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牵扯到了系统的哪一根神经，向来和机器人一样冷漠的它，第一次语气里带上了急促。
【可您不觉得宋承安很可怜吗？他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别人的错，您应该治愈他，感化他，让他放下所有的防备啊！】
治愈他感化他？那谁来治愈我这个将死之人。
“系统啊，你不觉得我更可怜吗，我什么都没做，却摊上了绝症，现在还要去攻略一个随时发疯的精神病，谁来帮帮我。”
系统不再说话了，我的世界终于清静了。
宿醉后的第二天还要工作，我喝了三包咖啡才总算浑浑噩噩的到了公司。
在接到攻略任务之后，为了更加接近宋承安，我选择来到了宋家的公司上班。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宋承安明里暗里的都曾经提出过让我去给他当助理。
但全部都被我拒绝了。
无论这一次的任务失败还是成功，我都有自己想要实现的价值。
而不是成为宋承安的专属物品。
系统不理解，宋承安也不理解，但我理解就够了。
“漫漫，下午合作方公司有人来洽谈具体协议，你记得对接一下。”
我从成堆的文件里抬起头来应了。
中午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从保温袋里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午餐，但不是给我自己的，而是给宋承安的。
宋承安的胃不好，从一个月之前，我就包揽了给他送午餐的任务。
我驾轻就熟的来到了宋承安的办公室外，却听见里面传来了谢娇的声音。
“承安，你帮帮我嘛~我搞定了这个事情，爸爸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
原本打算推开大门的手停在了空中。
我想要听一听宋承安的答复，他很清楚，谢娇与我的关系向来水火不容。
她讨厌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而我讨厌她这个小三的孩子。
“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宋承安的声音还是这样的散漫，我的心却一点点沉入了谷底。
也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而入。
谢娇穿着大红色的长裙坐在沙发上，宋承安坐在她的身边，我进去的时候，谢娇的手已经摸到了宋承安的大腿。
宋承安看见我，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谢娇黑了脸。
我没有再看他们，只是拿着饭盒放到了宋承安的办公桌上。
“吃饭的时间到了，宋承安，我给你带了饭。”
这是我和宋承安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但谢娇并不清楚。
她带着嘲讽的声音响起，“哟，姐姐还会亲自做饭呢？承安哪里少你这一顿饭吃。”
“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就是寒酸，和你那个妈妈一个德行。”
我正在打开盖子的手一顿，接着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做自己的动作。
“出去。”
“听见了吗，承安让你出去。”
宋承安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强忍怒火。
“我是让你出去。”
我回过头，就看见宋承安看了眼谢娇，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
谢娇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嘴角的笑意也凝固在了脸上。
但她没有反驳宋承安的勇气，只能跺了跺脚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宋承安两个人，我和他都没有说话。
“饭送到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我就准备离开办公室，但宋承安却将桌子上的水杯扔到了我的脚边。
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脚踝。
“谢漫漫！我他妈让你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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