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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我和焦仲卿成亲多年,到死也比不过他娘的任何一句话。
重生归来,相同场景我不再选择隐忍。
只是前世与我相关的两个男人,都变了许多。
一个不再忍让,一个拼死相护。
最后我才知道重生的何止我一个......
……
我重生在了焦仲卿休妻的那天。
“今日你若是不把刘兰芝休掉,就不要再叫我娘了!”
焦母锤床叫骂,她布满皱纹的脸拧作一团,更显得面目可憎。
上一世便是如此,接下来就该焦仲卿满是无奈地写下休书,悄声许诺过几天来接我。
笑死,同一个火坑我岂会跳两次?
但这次不是休妻,我要休夫!
不待焦仲卿下笔,我就一把将他手中的笔抢下。
快速写下两份休书,将墨迹吹干,拉着还未在震惊中回过神的焦仲卿按上了手印。
焦母端坐堂上,只看我和焦仲卿按下手印,以为我被休弃,于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说道: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儿子可有宰相之才,你无才无德,更没有帮助我儿仕途的门路,怎么配得上他?如今休了你,我明日就将邻村的秦罗敷娶进家门。”
我轻笑一声,将休夫书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看清纸上的字,脸上的笑逐渐凝固,嘴角剧烈抽动,指着我,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这个女人......自古以来,只有休妻,何来休夫?”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可笑的话,于是偏头挑眉朝她一笑,晃动着手中的休夫书:“这不就有了?”
焦仲卿回过神来抬手握住我的手诚恳道:“兰芝,你知书达理,才情无双,我从未有过你配不上我的想法,曾经说过要与你恩爱白头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我轻轻摇头,嘴角微挑,将焦仲卿的手撇开:“能与你共白头的只有你的母亲。”
焦仲卿没想到素来温顺的我今日会接连顶撞,于是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焦母更是气得将手下的扶枕直接摔到焦仲卿身上,骂道:“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顶撞丈夫与婆母,你今日敢留她,我就一头撞死!”
我懒得看焦母唱戏一般的做派,转身离开。
等日后你的乖儿真娶了秦罗敷做媳妇,有你撞墙的时候!
……
我刘兰芝,自小家教严谨,知书达理,十七岁嫁给官府小吏焦仲卿为妻。
却想不到焦仲卿事事都听他母亲的意思。
他母亲拥有变态般的控制欲,日日监督我织布,从鸡鸣到凌晨,三天要织五匹布,看到我双手痉挛发抖,她甚至会露出满足的笑来,对此焦仲卿从来敢怒不敢言,甚至最终听从他母亲意思将我休弃。
世人皆说我和他双双殉情而死,成就‘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爱情佳话。
可被他母亲逼迫休妻是真,我投水而亡是假,焦仲卿自缢于庭树是真,为我殉情是假。
焦仲卿将我休回家中,他的母亲却因为他迟迟不肯再娶而迁怒于我,争吵间将我推入湖中,焦仲卿听后第一反应不是为我申冤讨回公道,而是想尽办法为其母摆脱嫌疑,于是在庭院中再三思索,才自挂于东南枝。
这一世我岂能再任人欺辱?
上一世,我走时将陪嫁留给了焦仲卿,因为他虽是官吏,但月钱只有一两二钱,根本不够一家开销。
焦母爱面子,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一直都是我在用嫁妆补贴,我不忍我走后让焦仲卿为难,于是将陪嫁算数留了下来。
现在想起来真想给自己来一巴掌清醒一下。
焦母站在卧室门前,看我命人将六七十箱的嫁妆一一搬走,心中纵使愤恨,却还愿意占嘴上便宜:
“我们不稀罕,你带来的尽数带走,我儿名声在外,有无数黄花大闺女等着嫁入我家门,尤其是邻村的秦家,她父兄皆在太守手下任职,他家幺女倾慕我儿已久,她早就命媒人来说亲,就算做妾也愿意嫁与我儿。她的嫁妆可不是这几十箱破东西能比的。”
我心中暗笑,那秦罗敷为当地官绅小女,自小娇纵,蛮横无比,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我倒是非常想知道她嫁入焦家之后夜夜织布不得闲的人是谁!
……
我在焦母愤恨的眼神中离去,出门前她仍恶狠狠地对我说让我勿要再纠缠焦仲卿。
她真的多虑了,我现在视他母子二人入豺狼虎豹,避之不及。
我多次拒绝,焦仲卿却依然执意将我送到路口。
我叹气,如果他所有事情都能坚守自己的心意,可能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他看着我,不住哽咽:“不是我要赶你有的兰芝,是我母亲的逼迫,我不得已啊,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我麻木地看着他不停展现着懦弱,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的眼是什么时候瞎的?
想起上一世在路口含泪不舍的与他承诺‘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
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忍不住想给自己来一嘴巴。
焦仲卿不停地在安抚我,许诺我,我却毫无波澜,他最后握住我的手问道:“兰芝,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我征愣愣抬起头:“有。”
他难掩期盼,望着我。
我将他的手挥开,冷漠回道:“滚!”
马车远去,焦仲卿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僵在原地,我吩咐车夫加快速度,我要离这个瘟神远一点。
我没有回家,不愿再看到母亲抱着我哭泣,只命人通知了她一下。
转身我就带着我的若干嫁妆买了一套宅子和铺面。
开店那日焦母口中的准儿媳秦罗敷却找上了门。
……
那日,秦罗敷带婢女来店里选布料,她将所有的衣料翻遍,满脸嫌弃:“都说你刘兰芝心灵手巧,织出的布也不过如此,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我将她翻乱的布一一叠放好,笑道:“这种货色也怕你秦小姐买不起啊!”
秦罗敷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臂交叉于胸前:“想激我?我可不是冤大头,下月初八,是我与仲卿成亲的日子,我可不能穿你这寒酸的料子。”
她说什么?
下月就要和焦仲卿成亲了?!和前世不一样,焦仲卿没有坚持非我不娶,是个好兆头,我内心欢喜不已。
秦罗敷看我愣神,以为我在为这个消息失神,于是得意道:“从十四岁起,我便开始学织布,裁衣,诗词歌赋,一样不比你差,人人却都以你为首,我这次就要让全城的人知道,我秦罗敷要嫁与焦仲卿为妻,助他步步高升,享受荣华,而你刘兰芝被休回家,为生计只能在这穷街陋巷之中抛头露面,你说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夸赞你?”
我将布料码放整齐,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甚至有些想笑。
秦罗敷一把将我放好的料子齐齐摔在地下,用脚踩到上面,不断蹂躏:“怎么?疯癫了?”
我笑道:“会不会夸赞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全城都会笑话你秦罗敷只能跟在我身后走我走过的路,用我用过的男人。”
秦罗敷气极,眉毛向下拧做一团,眼中闪着怒气,伸出手来就要打我,没料到秦罗敷会动手,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但预期的疼痛感没有传来,我睁眼,只见一只手紧紧攥住了秦罗敷的手腕。
来人身影欣长,外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显得古朴沉郁,一看就知身份贵重。
秦罗敷大叫一声:“放手。”
那人刚一松手就直直迎上了秦罗敷的一巴掌。
她大大声叫骂:“男女授受不亲,看你的样子也是读过几日书的,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父兄都在守郡做事,我的未婚夫也是守郡的府吏,你为人轻狂放dàng,我定要让人好好教训你一下。”
那人并未理会她,弯腰将秦罗敷脚下的布料捡起,伸手掸去了上面的尘土,薄唇轻启:“姑娘好不讲理,你先是踩脏了我定的布料,后而抬手打了我一巴掌,轻狂放dàng怎么看也不是说我的吧?”
秦罗敷气得额头青筋微起,忽而眼睛一亮,向街对面的方向招了招手:“哥哥!哥哥!我在这呢!这有个狂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
我见对面的人向这边走来,身着官府制服,我伸手拽了拽那人衣袖示意他不要逞强。
他低头看了看我拽他的手,垂眸哑笑,眼底尽显温柔笑意。
完蛋,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我刘兰芝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的。
那种人生无路,荒野无灯的日子谁爱过谁过去吧。
……
有了靠山的秦罗敷怒气更高涨了几分,她抬手指着我,拔高音量,拽着她哥的衣袖说道:“哥,她就是刘兰芝,焦仲卿的前妻,因为嫉妒我和仲卿定下婚约,故意找人欺辱我,你今日就将他二人带到牢狱中去,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秦罗敷的兄长一听妹妹受委屈,顿时也火冒三丈,从身后拿出链子不由分说就要戴到我手上。
白衣男人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冷声到:“秦捕头的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
秦罗敷的兄长闻声抬头看清来人,一瞬间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他颤颤巍巍跪下:“五......五爷......您怎么在这儿,我刚刚是听妹子受欺,一时冲动,还望五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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