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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实习期惨遭PUA,三天一大训,两天一小训。
老板阴阳怪气,我颜面扫地。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挨训时,老板好像比我更难受。
甚至捂胸倒地,抽搐不止。
原来,伤我面子,痛在他心。
报应啊!
豁出这张脸不要,看我怎么收拾你!
……
在北浪滑雪场实习才一个月,我都快厌世了。
老板陈浪,人称“雪场大魔王”,20多岁就横扫国内所有单板滑雪比赛。
然而,大魔王走进办公室,简直是一场灾难。
他见我第一句话:
“不会滑雪还敢来实习?”
后来,他更是处处看我不顺眼,自称有厌蠢症:
“新雪季的雪道都没你脑子新鲜!”
“想找地方开杂货铺的话,你大脑正合适!”
“有两件事最可怕:雪板抓不住雪,你抓不住脑子!”
同事们都习惯了看我笑话。
尤其是首席总助蔡小美,仗着老板宠信,对我颐指气使。
唉,谈恋爱被甩,搞事业不顺。
我果然像前任说的一样,啥也不是。
第二个月,我借着送咖啡,低眉顺眼问老板:
“陈总,等学位证发了,我可以留下吗?”
陈浪嗅了嗅杯子,皱起眉头,将整杯咖啡倒进垃圾筒,反问:
“你自己觉得呢?”
当晚,我连夜打包行李,决定止损。
不干了!
临走前,最后一次参与全员清理雪道。
蔡小美故意绊了我一下。
我一头扑倒,身体失控,沿着雪道往山下栽。
众目暌睽之下,我一路摔跟头摔了几里路,连滑带滚,整个人都摔麻了。
老脸丢尽。
好不容易坐起来,头还发晕。
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熟悉的怒吼传来:
“闪开!”
我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撞倒在雪地里。
我和陈浪双双被送进医院。
一个戴上颈托。
一个打了石膏。
急救室里,他给医生讲述受伤经过。
我在隔壁床位,隔着帘子,听得一清二楚。
雪停后,他一大早去享受纯天然的野滑赛道,在单板上潇洒地旋转、跳跃。
不知咋的,突然抽筋,跌下雪道摔成骨裂。
我一边听他讲述,一边刷着手机。
热搜榜第一看着就喜庆:
“大魔王陈浪新雪季开板失利,摔伤送医!”
我心花怒放,捂着嘴嘎嘎笑出声。
“刷”,帘子被拉开,我还来不及收敛表情。
陈浪愠怒的目光扫过来。
我立马假装抹眼泪:
“嘎嘎嘎,脖子太疼了……”
他脸上无一丝怜惜,带着迁怒的语气,训我:
“活该!不会滑雪还上高级道,往雪地扔块肉,狗都比你机灵。”
“天天骂我,你会有报应的!”
“你这智商都没报应,我怕什么——”
话未说完,他突然浑身抽搐,栽下病床。
趁他虚,要他命!
我一脚踹在他后背,将他死死踩在地下。
医护人员冲进来时,只见陈浪趴在地板上拼命挣扎,而我正在苦口婆心劝他:
“骨折患者不能乱动,会导致二次错位……”
“做得好!”
护士姐姐露出赞许的目光,帮忙按住陈浪:
“她说得一点没错,都是为你着想。”
被夸了,我感到心旷神怡。
陈浪忽然停止挣扎,神色困惑,问医生:
“我腿感觉不到疼了,怎么回事?”
医生吓了一跳,以为他瘫了。
一番检查后又惊又喜:
“奇迹啊,你腿伤恢复得太快了!”
陈浪眉头一拧,露出怪异的神色。
急救完成,老板去VIP病房,我去普通四人间。
临走时,陈浪突然喊住我,问:
“我摔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在丢脸呗,被友好的同事绊了一下,所有人笑着看我从山顶滚到山底。”
我不无讥讽地回答。
陈浪若有所思,一脸惆怅被推走了。
三天后,我痊愈出院。
刚走出大门,有辆出租车疾驰而过。
溅了我一身水。
路旁,两个街溜子冲我吹口哨。
接连两件倒霉事,使我脆弱的心灵备受打击。
“喂,那个谁——”
陈浪一瘸一拐追了过来。
还有第三件倒霉事?
我双手护胸,提高警惕。
“今天你气色不错。”
他一句莫名其妙的客套话,吓我一哆嗦。
怎么摔断了腿,神经也不正常了?
我像见鬼一样瞪着陈浪。
他的神情逐渐烦躁:“喂,我在夸你!”
“没必要,反正以后不会再见了。”
“什么意思?”
“我中止实习了。”
“什么?”
他一脸惊骇:“谁同意的?我批准了吗?”
这两句质问声音太大,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我当街挨训,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钻地缝里。
陈浪的瘸腿一抖,差点没跪下。
“我不是训你,是离不开你……那个,是公司离不开你。”
他生硬地解释了一句。
我一脑袋问号。
啥玩意?
他离不开我?
没人可骂,心里就这么难受吗?
这家伙病得可真不轻啊!
“在某些方面,你也有突出才华,比如——”
他绞尽脑汁想半天,想不出来。
我接口:“比如找骂方面?”
陈浪尴尬地挠头:“不,我真的很欣赏你。”
我毫不留情:“那你说出我的全名。”
陈浪脸涨通红,支支吾吾地瞎猜:
“不是王桃……就是刘杏……”
“杜梨!我叫杜梨!”
我气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扣工资?随便吧,反正我是智障、脑残,狗都比我强!”
这一次,我率先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走老板的路,让老板无路可走。
我刚说完,陈浪突然捂胸倒地,抽搐不止。
医护人员冲过来用担架抬他,他却死死拽着我袖子,痛苦地嚎叫:
“不!别动我,让我夸她!快!一起夸她!”
感动了一圈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都这样了,还不忘哄女朋友。”
“我女朋友这么好看,我也天天夸。”
看,群众眼光是雪亮的。
我心中得意,感到了久违的虚荣心。
陈浪这才松了一口气,跳下担架,身手利索。
失态地握住我手,一脸诚恳:
“赵梨,我郑重向你发出邀请,回公司吧!”
“杜梨!老子叫杜梨!”
我暴跳如雷。
陈浪连连点头,语气卑微:
“对不起,杜梨,我保证不会再忘。”
他居然这么不要脸地挽留我。
一副舔狗样。
未免太反常了。
他身体时而孱弱、时而矫健,判如两人。
也非常奇怪。
机智如我,琢磨片刻,便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
虽然不知什么原理。
但老板的感知关联了我的面子。
我感到丢脸,他就犯抽抽。
我虚荣心高涨时,他也会通体舒泰。
想通了!
我露出狞笑。
陈浪双拳紧攥,两眼瞪大,惊恐地盯着我逐渐了然的脸色。
第二个月,我顺利办理了入职。
只不过,蔡小美和HR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全程用鄙夷的神色看我。
很快,谣言传遍公司。
——老板撞伤了我,为弥补过失才破格录用。
——而被撞伤这件事,并非意外,正是我悉心谋划、暗算老板的计策。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心机女!
我听了都想骂我两句。
蔡小美板着脸,把一季度的活儿都派给我了。
中午,同事们去吃午餐,我在赶工作。
等他们吃完回来,我还在赶工作。
蔡小美发出警铃般的笑声:
“哎,不但做人差劲,干活也没效率。”
我不吭声,装作没听见。
她走到我身后,又娇滴滴地讽刺:
“PPT做这么花?咱们是招标,又不是招嫖!”
顿时,同事们哄堂大笑。
我心中十分沮丧。
同时,默数三个数。
3!
2!
1——
“是谁在作妖?”
陈浪出现在办公大厅,拄着肘拐,面容冷峻。
“杜梨啊,摸鱼太专心了,饭都忘了吃。”
蔡小美阴阳怪气,等着看我笑话。
陈浪一瘸一拐走到我面前:
“没吃饭?”
“嗯。”
我头都懒得抬。
瞧瞧,他公司培养的是一帮什么货色。
只会拉帮结派,排挤新人。
“小美,去,给她买一份工作餐。”
陈浪扭头吩咐。
蔡小美大吃一惊:“什么?我给她买?”
“别废话了,赶紧去!
北浪的员工连饭都吃不上。
这话传出去,我脸不要了?”
陈浪不耐烦地挥手撵她。
蔡小美虽然不情不愿,还是忍气吞声往外走。
“不用了,我不饿。”
我假惺惺地推辞。
“不饿?要不,取消你们午餐补贴?”
陈浪环视着众人,严厉宣布:
“我强调一遍,员工是企业最大的财富!
尤其是杜梨,对公司非常关键!
她具有重要的……
隐藏价值!”
真难为他了,搜肠刮肠地编瞎话儿。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虽不解,但畏缩。
我一时感到扬眉吐气。
陈浪肯定感受到了我的振奋。
他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极其满足的叹息。
拐杖一扔,雄赳赳迈起了正步。
暴走一圈回来,他握住我的双手,眼含热泪:
“我感到力量充沛,能滑雪了,谢谢你!”
大家面面相觑。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
陈浪反应过来,机智地握了在场每个人的手:
“谢谢你,谢谢你们,感谢各位……”
陈浪对我的态度改善了。
但我并不想一个被圈养的吉祥物。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端正态度,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而且,谁知道这个意外状况能持续多久?
必须把握住机会,展现实力!
我摒弃杂念,写了一份完美的会议发言稿。
会议当天,我坐在员工中间,信心满满地等着听陈浪发言。
结果,他读的是另外一份。
他换掉了。
前方,蔡小美转过头,得意地冲我冷笑一下。
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陈浪表面上夸我,只为了满足我的虚荣心。
实际上,他并不信任我的工作能力。
我的尊严大受打击,脸孔发热。
“我宣布,新雪季的开板仪式,正式——”
第一段还没念完,陈浪突发恶疾,一跟头栽下主席台。
面色痛苦,浑身直抽抽。
大家都震惊了,纷纷上前搀扶。
“都别碰我!”
陈浪咬牙推开众人,怒吼着问:“杜梨呢?”
我在人群后,幽幽地答了一句:“搁这呢。”
陈浪跌跌撞撞地冲过来,到了我面前,脚一抽筋,直接给我跪下了:
“又咋了,小祖宗?”
“我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岗位。”
“啥意思?”
“你看不上我写的发言稿,换了别人的。”
“我没换,桌上放什么,我就念什么。”
陈浪双手颤抖,额头青筋直蹦,看着很难受:
“我最烦开这破会,哪有闲心换什么发言稿?”
我意外地瞥了蔡小美一眼。
看来,是她故意换的,就想打击我。
陈浪见我犹豫,冲回主席台一把抄起发言稿,摔在地上。
“今天这稿子太烂了,实在念不下去!
我宣布,今后出现在我桌上的所有发言稿,
必须先经过杜梨的审核!”
陈浪说得掷地有声。
顿时,会议室嗡嗡一片,众人议论纷纷。
蔡小美脸上挂不住,愤而离席。
陈浪站在台上眼巴巴看着我,用口型询问:
“小祖宗,行了吗?”
享受着众人惊诧又略带敬畏的目光。
我点点头,露出微笑。
陈浪舒了一口长气,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手也不抖了,迈下台的脚步嘎嘎有劲。
“女人,我恨你有事业心!”
路过我身边时,他丢下这么一句。
既恼火,又无奈。
接下来几天,陈浪手把手教我处理公司事务。
蔡小美看我的眼光,更怨毒了。
很快,又一则谣言传遍公司。
——雪场大魔王恋上公司小员工,无脑护女友。
——从实习到被撞住院,继而入职,一切都是该女子的绿茶手段。
陈浪的腿好了,但心灵却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我简直就像巴甫洛夫的狗。
一看到她,尾巴就自动摇起来了。
好羞耻!好屈辱!”
某天,我路过他办公室,听见他正委屈吐槽。
透过门缝,看到他在跟人讲电话。
语气中满满的殷切之情:
“钱不是问题!大师,你什么时候过来?”
大师?
我略一琢磨,恍然大悟,他这是要驱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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