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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孪生姐姐嫌弃霸总残疾,找我代嫁。
我代劳三年,等他腿好了,她却说我可以滚了。
这次换她来模仿我的一颦一笑。
却低估了,同床共枕的默契。
我的好姐姐,就等你出手呢。
……
霸总老公出差第一天,宋晴敲开了我家的门,那张跟我一毛一样的脸上笑意盈盈:
“妹妹,好久不见。”
我嘿嘿一笑,拉住冲出来低吠的小金毛:“狗剩,shutup。”
狗剩佐助嘴,两只圆眼在我俩身上打转,大概是在思考为啥我俩像复制粘贴出来的。
我这双胞胎姐姐走进来一屁股坐沙发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气派:
“我今天来,就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的。”
懂,第一章回国。
我点点头:“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见我这么配合,她的神色柔和下来:“这三年你代替我嫁给傅宴,辛苦了。”
不辛苦,辛苦不了一点儿。
傅宴是懂怎么宠妻的。
我俩一结婚,他就给了我一张黑卡,外加每个月三万零花钱。
我的日常就是逛街喝茶打麻将、拍卖慈善高尔夫,然后等傅宴回家亲亲抱抱举高高。
傅宴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钱不够就跟管家讲,想他了只需一个电话。
他爱人的方式务实直接,是我最受用的那种。
偶尔我半夜醒来会掐一把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才那么幸福。
现在梦醒了,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了。
我在卧室呆站了一分钟又两手空空地走出去,把黑卡递给宋晴:“我才发现所有东西都是属于傅宴妻子的,我带不走。”
如果傅宴发现东西少了,他也会奇怪的。
宋晴点点头,笑着把黑卡抽走放进包里。
我递给她一本笔记本:“这里面是可能会穿帮的所有细节。”
包括日常活动,还有傅宴的喜好和习惯,是我早就准备好了的。
她接过笔记本随手放一边,笑眯眯地盯着我不语。
懂了,意思是我该滚了。
我蹲下身最后摸摸狗剩,狗剩把下巴搁在我腿上。
我有点鼻酸,苦口婆心道:“狗剩,妈妈走了,你跟你后妈好好处。”
宋晴撇撇嘴。
狗剩嗷呜一声,咬住了我的裙摆。
我一步一步艰难拖着狗剩到门口,宋晴追出来,往我怀里塞了三百块钱。
我有点小感动,她人还怪好的嘞。
宋晴:“拿去染个头,免得傅宴见到你怀疑。或者你走远点,再也别回来。”
说完她把狗剩一把拽回去,顺带甩上门。
流泪猫猫头。
心里还是有点刺痛感的,但我一直都清楚,这三年的幸福是我借来的。
借的,本就该还。
傅宴想娶的从一开始就是宋晴,不是我宋轻云。
他和宋晴上的是同一个大学,顶好的清北。
听他朋友说过,傅宴在校园偶遇宋晴,一见钟情,默默暗恋。
恰逢家族联姻,成就一段佳话。
那时候我在干啥?
我白天在饭馆洗盘子,晚上在酒吧扫厕所,凌晨在直播间跳擦边舞。
拼命给我妈攒救命钱。
我高二那年我妈确诊白血病,捱到我高考考完她才肯告诉我。
卖房的钱还不够,我转身把清北的录取通知书扔进了垃圾桶。
我开始死命赚钱,每天只睡五个小时。
有一次擦完吧台下来一阵晕眩坐在地上流鼻血,堵住鼻子继续擦。
那天酒吧老板看我可怜多给了我五十块,我整整高兴两天。
我买了个临近过期的奶油小蛋糕,在我妈病床前过生日。
我妈说闻着犯恶心,让我自己吃。
她就看着我吃,看着看着转过脸去。
我低着头扒拉奶油,也没敢抬头。
她不想让我发现她的眼泪,我也不想让她发现我的。
也是在那天,她谈起她的前夫、我的生父,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我妈和我生父是一个村的,青梅竹马。到了年纪扯了证,简单办了酒席就算成了夫妻。
后来生父跟人进城行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妈挺着大肚子进城找他,开门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看着知书达礼,衣着时髦。
我妈连滚带爬地回了乡下,写信让生父回来离婚,没骂也没怨。
生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产下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大概觉得良心不安,生父临走时抱起姐姐,许诺会给她金枝玉叶的生活。
我妈没阻拦。
从此她只剩我了。
蛋糕吃完了,我妈伸出枯瘦的手替我擦嘴角。
她跟我说,如果将来有困难,就去城里找他们帮忙。
我把牙咬得咯吱响,我说我才不去。
后来我还是去了。
我妈要骨髓移植,而我查出重度贫血没法捐,于是我想尽办法找到了宋晴。
我跪下来求宋晴做骨髓配型,求她救救她的生母。
宋晴一开始吃惊,到面露难色,最后拗不过我苦苦哀求终于松口答应。
配型通过了,可以移植。
我高兴坏了,更卖力地赚钱,手术费就差最后几万,结果直播公司吞我的钱。
我妈做着手术,我跑去外地要钱,去到那个公司,见谁都跪,求他们给我结钱。
那个经理见我是个不怕死的,最终黑着脸拿了几沓现金拍到我手上。
我抱着钱,如释重负地坐在楼梯间大哭。
医生却打来电话告诉我,我妈没熬住。
我没见到我妈最后一面。
姐姐穿着病号服哽咽着跟我说,母亲希望我们姐妹今后互帮互助。
她说都怪她。
我说不怪你,我们都尽力了。
都尽力了。
我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眼发黑。怀里的钞票散了一地,有的飞到天上。
再见到宋晴是在一年后,她哭着找到我,求我替她去联姻。
她说她爱上了一个男明星,不可能再嫁给傅宴,何况傅宴还是个做轮椅的。
她毕竟拿骨髓救过母亲,我欠她一个人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一开始我刻意模仿着宋晴的淑女做派,小口吃饭,夹着说话。
直到有次感冒,在傅宴面前连打了五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并且伴随鼻涕齐飞,傅宴却毫无嫌色,甚至亲手替我擦脸——
爷彻底放飞,不装了。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被爱吧,可以放心做自己。
傅宴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
家里有保姆,但我总觉得很多事亲自做来得放心。
我每天亲自给傅宴泡脚、按摩,希望他尽快康复。
他慢慢从能站到能走,我扶着他每夜在家里走圈,家里的地砖有多少块我都数明白了。
两年时间,他彻底康复。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把一条鸽子蛋大的钻石项链挂到了我脖子上。
他说这条项链叫“重逢之爱”,他说能娶到我,是他三生有幸。
他一向淡漠的双眼,看着我的时候温柔深情,爱意分外明显。
可我没办法告诉他,我不是他的重逢之爱,我最多算是换太子的狸猫或者充数的滥竽。
我觉得难过,没出息地掉了眼泪。
他轻笑,吻去我的眼泪:“哭什么?”
我抽噎:“这鸽子蛋太重了,勒得脖子疼。”
我攥着那三百块钱和满脑子的回忆,恍恍惚惚地走进理发店。
托尼问我想染什么颜色。
我说随便。
一个失恋的人还在乎头发是啥颜色吗,不在乎。
回过神来一看镜子。
真是邻居门口撒花椒,麻了隔壁。
爱是一道光,绿得我发慌。
我问托尼这是什么个设计理念。
托尼说,多一分绿色,添一分清新。
我说你小子最好给我当心。
我回到了宋晴的房子。
床褥被子有点返潮,我有点累,裹着也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头关门声猛地一震,震得整个屋子都在响。
我被惊醒,刚坐起身,房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一个男人闯进来。
有道寒光一闪,我看清了他手里的菜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拼着胆子喊,下意识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
还没抓到,双腿被对方一扯直接扯下了床。
男人厉声道:“宋晴你个狗niáng养的,自己生不出蛋居然杀我儿子,老子今天就砍死你!”
我奋力抵住他落下的手臂:“我不是宋晴,你认错人了!”
他动作一顿,抽身啪地开了灯,喘着粗气看着我,扯唇冷笑:“你以为你染个绿头发老子就认不出你了?你当我眼瞎!”
他说完又要砍过来,我抱着脑袋高声喊:“我是她双胞胎妹妹宋轻云!”
这下他才真正停手,俯身捏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皱紧眉头:“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宋晴?”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尽管胡子拉碴,五官还是有几分姿色:“你是骆天宇吧,宋晴的前夫…”
他呸一声,冷笑:“就她那种便宜货,嫁给我她也配?说好了花钱捧老子,才给了几十万就肉疼得要死。真以为自己是我老婆了,管这管那,老子的女人怀了孕她都敢打,狗niáng养的贱货!”
骆天宇松开手站起身,掏出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看得出你不是宋晴,你看着比她傻多了。”
我谢谢你。
我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腿还是软的,下一刻又被骆天宇掐住了喉咙。
他一说话,腥臭的烟直往我脸上扑:“我想起来了。宋晴跟我提过你,说你老公有钱,没钱了可以直接管你要。你姐姐杀了我儿子,你替她赔我两百万,这事儿就算完。”
我艰难呼吸实话实说:“我和她互换了身份,没有钱了。”
他怒起,一巴掌把我扇回地板上。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一脚踩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管你们谁给,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钱,否则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说完,啐了一口,摔门离开。
我在地上缓了很久才止住发抖。
我要找宋晴问清楚。
“是那个小三自己没站稳从电梯上滚下去的,根本不关我的事。且不说她只是流产,她就算摔死也是死有余辜。”
宋晴抱着双臂轻嗤一声。
“还两百万,他想得美。”
所以她主张自己无罪。
我点头:“行,那就报警。”
宋晴变了脸色:“不能报警。”
被威胁勒索却不报警,宋晴心里有鬼。
我皱起眉头:“见不到钱他会伤害我。”
宋晴的目光闪了闪,挽住我的手臂:
“妹妹你想,我现在的身份是傅宴的妻子,如果被卷进这种丑闻,肯定也会影响到傅宴和公司。骆天宇他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小人,他那都是吓你的!”
她说得正义凛然,我脖子上的青紫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好像压根看不见。
但她说得没错,报警就会把事闹大,必然会牵扯到傅宴。
我不想让傅宴受损。
宋晴见我不语,哀哀叹了口气:“当年我年轻懵懂,被骆天宇欺骗了感情,他一心图我的钱不说,还对我施暴…”
她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妈妈临终前说要我们姐妹互相依靠,妹妹你还记得吧?”
她提到母亲,我只觉得心脏刺痛。
宋晴可怜地抹眼泪:“我不敢见他,我见到他就发抖…我会尽力想办法,实在不行,你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他找不到人也就放弃了…”
逃?我能逃去哪里呢。
母亲不在了,哪里又是我的家。
我在沙发上坐下,觉得脑袋发沉。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湿热柔软的触感,我抬眼,狗剩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摸摸它的脑袋,宋晴有些厌嫌地嘟囔:“它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宋晴看了眼时间,急切道:“傅宴快下班回来了,你快走吧,被他看见就不好了。”
我站起来朝门口走,狗剩舍不得我走,咬着我的裤头把我往后拖。
我叹气:“狗剩乖。”
宋晴走过来拽它项圈,狗剩呜咽着挣扎。
我忍不住:“你轻点拽它。”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再回这个家。
时间久了,狗剩就会慢慢忘记我。若它认了宋晴做主人就会乖一点,宋晴就会对它好一点。
我狠心开门出去,迎面撞进一个胸膛。
熟悉的冷杉香钻入鼻尖,我心口一紧,整个人都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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