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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爹要谋反
我爹要谋反,把我嫁给傀儡皇帝,方便监视他。
新婚之夜,皇帝迁怒于我。
我一巴掌让他冷静下来。
告诉他,我是来帮他兴复王朝的。
他问我,为什么。
我笑而不语。
……
洞房夜,周宴之一进来就砸了酒壶。
“宋凝,别以为朕娶了你,你就真的是皇后。”
“你宋家是叛臣逆贼,永远都是!”
他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像是要把憋了许久的火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任凭我怎么喊,都不肯放手。
情急之下,我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啪!”
他蒙了。
“宋凝,你竟敢——”
“我怎么不敢?”
我缓了口气,嘲讽道:“别耍你那一文不值的皇帝威风,你不过是个傀儡。”
这话刺痛了周宴之。
他又开始发疯,不停地砸东西。
可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恍然间,我想起一个人。
周宴之与他有几分相似,脾气却截然不同。
他冷静、隐忍、喜怒不形于色。
而周宴之只会无能怒吼。
我不禁怀疑,这样的帝王,真的能守住微弱的周氏王朝吗?
我不知道,也只能尽力而为。
因为我答应过那个人……
“砸完了吧?”
见他平静下来,我才小声对他说:“其实,我是来帮你兴复王朝的。”
周宴之却蔑然一笑。
我知道他不信。
可如今,朝臣纷纷倒戈,只剩几个周室忠臣还站在他这边。
他除了信我,再无出路。
反应过来后,周宴之的面色渐变凝重。
他问我:“为什么?”
我笑而不语。
他继续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依旧没回答,只叫人拿了壶新酒来。
然后拿出匕首,划破我们俩的手掌,融了两滴血进去,再喝交杯酒。
这就是我想要的。
“歃帝王之血,起九州之誓。”
“从今日起,我会辅佐你,成为真正的帝王,也会守护王朝,直到最后。”
这也是那个人的夙愿。
我想借着周宴之来完成它。
至于我爹……
他是叛贼,我是忠臣。
我的职责就是讨伐他。
可我也并非全然不顾父女之情。
斩首的时候,会轻一点的。
那晚,我们什么也没做。
翌日,我割了自己的血来迷惑陈嬷嬷。
她也是爹派来监视周宴之的,见落了红,才肯离开。
“看来你爹连你都不信任。”
服侍周宴之换龙袍时,他还不忘讥笑我。
我面无表情道:“我是棋子,陛下也是傀儡,何必互相踩一脚?”
他顿时哑口无言。
是啊,自小就流落民间的皇子,还能有什么本事?
若不是先帝的手段太厉害,加上有夏丞相的辅佐,我爹怕他们强大起来,将他们都杀了,又急需另一个傀儡来稳定周边小国,继续揽朝中大权,也不会把他找回来。
就因为他守不住,我爹才会放心,我也才会出现在他身边。
紧接着,我教他:“待会上朝,事事都顺着我爹说,让他以为我这美人计奏效了,对我就会放心许多。”
“还有,前几日边关传来战报,外敌入侵,请求朝廷派兵镇守。”
“陛下派我爹去吧,任命他为主将,三日内出征。”
周宴之皱眉。
“此举便是给他更大的兵权。”
“宋凝,你到底是想帮朕,还是想帮你爹?”
他低吼着,一把推开我的手。
“啊!”
冕旒脱手而出。
我脸色一沉。
“我这么做是为了将他暂时引开,给你一口喘气的机会。”
“这样,我们才有扭转局面的空间,否则你以为自己有本事正面跟他斗吗?”
“陛下,别太高看自己。”
我丢下这句,转身便走。
留下发愣的周宴之。
这般愚蠢,我要怎么靠他来匡扶王朝?
那可是某人和我都心心念念的天下啊。
我独自来到凉亭,本想吹吹风,冷静一下。
却不小心睡着了。
我梦见,某人死在我面前。
我哭着唤他“阿彻”,拼了命往他的方向爬去。
可还是救不了他,也救不了自己。
大火一点一点将我们吞噬。
我挣扎,我叫喊,都没人理会。
“啊!”
我猛然惊醒。
一抬眸,却与周宴之对视相望。
那双桃花眼何其相似,就像我与阿彻成婚那日。
不同的是,阿彻望着我时,眸中尽是冰凉。
因为他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他只需要我陪他一同拯救王朝。
从此,我这条命就不再属于我自己,而属于天下。
“阿凝,你做噩梦了?”
周宴之抚了抚我皱起的眉头:“是怕朕在朝堂上没听你的话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
“那你、你到底有没有——”
“有。”
周宴之眼神坚定:“你说得没错,朕如今只剩你可以信了。”
“不过,宋戎生将朕的护城军要走了,留下自己的暗卫,借口说这样能更好地保护朕的安全,朕拒绝不了。”
说罢,他又轻叹口气。
感慨道:“若是先帝和夏丞相还在,或许能与他周旋几番。”
人都死了,惋惜也没用。
我知道,我爹是怕周宴之钻空子。
但没关系,只要他走了,我就有办法。
“你……”
周宴之迟疑着。
我以为他是不信我有法子,结果他问的是:“你到底为何帮朕?”
我挑了挑眉:“你还在怀疑我?”
“不,朕信你,只是不明白,宋戎生之女怎会帮朕?”
我静默了。
忽然,有奴婢来提醒我。
“娘娘,该回宫沐浴了。”
“嗯。”
沐浴前,我正在思量怎么对付我爹。
衣裳不知是何时被脱去的,直到我听到陈嬷嬷的一声惊叫。
她指着我左肩,满脸惊恐。
“娘娘,您、您的疤呢?”
“奴婢记得,您曾受过伤,还是奴婢替您擦的药呢,这疤怎么会不见了?”
疤?
该死,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我急中生智,强装镇定道:“本宫怕皇上见了生厌,出嫁前便找了位神医,除掉了那道疤。”
“原、原来如此。”
陈嬷嬷半信半疑,又以身体为由告退,叫其他奴婢伺候我沐浴。
我猜到,她是要去告诉我爹娘。
我爹生性多疑,恐怕……
“快去请皇上来!”
周宴之赶到时,我已经将匕首刺入左肩,硬生生剜开了一块肉。
血还在流。
我直接抓了把香灰,敷了上去。
这是我从前在山里跟一些巫师学的土法子,能尽快结疤。
“啊!”
好痛。
“宋凝,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周宴之大惊失色,慌忙奔向我。
他想叫太医。
我赶紧拦住他。
“别说出去,偷偷找些能让伤口尽快结疤的药给我。”
周宴之愣了一下。
可我痛到没半点耐性,直接吼了声:“去啊!”
“好、好,你忍着,我马上回来。”
他回过神便跑出去了。
我听到,他好像没自称“朕”。
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失望。
遇事则慌的人,不适合做皇帝。
……
后来,我抹了很多药,忍痛睡下。
醒来时,却见周宴之趴在我床边,睡着了。
他、他不会守了我一整夜吧?
恍惚间,我竟感到几分温暖,那是阿彻不会给我的。
或者说,他不能。
他心里只有天下,我挤不进去。
“嗯唔……”
周宴之醒了。
一睁眼就问我伤口怎么样,急着要看。
见勉强结了疤,他才松了口气。
我却不满意。
“这伤口看着还是有点新,再抹点药。”
“不行!”
周宴之一把夺走药瓶,面色微怒:“用药太多,这疤就永远都消不掉了。”
“我知道。”
我异常平静。
因为我清楚,有太多人为了延续周室,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我这点痛又算什么?
可周宴之太软弱。
对我都下不了手,日后该怎么将敌人挫骨扬灰?
“陛下,这伤疤要是骗不了人,咱们俩都得死,你懂吗?”
我眼神犀利地盯着他。
他一时疑惑,一时纠结。
“这疤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没回答,趁机夺过药瓶,二话不说便扯下衣裳,撒了一把在伤口上。
“嘶!”
痛感钻入骨髓时,我直冒冷汗。
“你——”
周宴之气到郁结,似乎想骂我。
可还没开口,便有婢女来禀告:“皇上,娘娘,宋夫人求见。”
那是我娘。
我料到她会来,但没想到那么快。
“宋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没理他,处理好伤口就要去见我娘。
可刚走几步,一个药瓶突然飞过来,恰好砸在我脚边。
“啪!”
一声清脆。
我被吓到了,转头一看,周宴之双眼发红。
“宋凝,连你也要把朕当傻子吗?”
他咬牙切齿。
那时,我很清楚自己该解释什么。
可沉思片刻后,我只说了两句话。
“陛下,要想不被人当傻子,就要学会怎么当帝王。”
“等你不再软弱愚蠢时,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
……
后来,我见到我娘。
她找借口要看我左肩。
可她和爹都当我是棋子,并非真心疼爱,也就没那么熟悉那道疤。
我勉强骗过去了。
唯独陈嬷嬷仍怀疑我。
看来是留不得了。
当晚,我吩咐周宴之,让他杀了陈嬷嬷。
他却与我赌气,冷哼道:“你凭什么命令朕?朕还没消气呢。”
我知道,小孩都想被人哄。
可他是帝王。
我不能哄他一辈子的。
于是,我便自顾自地卸首饰。
他自己在床边坐了一会,见我不理他,又抱起被褥,作势要去殿外睡。
这是故意跟我示威吗?
“幼稚。”
听我这么说,周宴之更不服气了,嚷嚷着。
“好啊,那朕就幼稚给你看,朕今晚——
不,朕接下来的每一晚都要去宠幸别的妃子,让所有人知道,你已经被冷落了。
朕还要——”
“够了!”
我暴怒,猛地将手中的玉梳砸在地上。
那玉,恰好碎在他脚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耍你的孩子脾气?”
“陛下,您不会真以为,那些老奸巨猾的臣子们还会惧怕天子之怒吧?”
“我告诉你,他们怕的是我爹手中的兵,是夏丞相的智谋,是先帝的手段,不是你!”
我大吼着,眼底却泛了红。
泪水落下来,一滴,两滴,三滴……
以前,阿彻是不会让我哭的。
他除了不爱我,哪里都好,事事周全,何须我如此?
可是面对周宴之,我好累。
松了手,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路有冻死骨,多少百姓易子而食,折骨为炊?”
“你知不知道,一旦周室覆灭,这些无辜的百姓都会因为你的无能和软弱而丧命?”
周宴之或许还不清楚宋戎生有多残暴。
他攻占的那些城池,我曾到过。
那简直不是攻占,是屠城!
流血千里,人间地狱。
所以我曾以性命起誓,一定要让周室延续下去。
“陛下,我会辅佐你,成为真正的帝王,还天下以太平。”
“也请求你,不要轻贱他们的牺牲。”
话尽于此,我抹了抹泪,起身欲走。
“阿凝!”
周宴之忽然从身后抱住我。
哽咽道:“对不起,我错了。”
“皇兄和丞相死了,也没人会站在我身后,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所以求你,别……别不要我。”
他像一只受伤的小狗,向我乞怜。
但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只要一个能扛起大周江山的帝王。
“周宴之!”
我愤然推开他,将他拽到铜镜前。
“你看清楚自己是谁,记住自己要做什么。”
我掐着他的下颌,狠厉道:“收起你软弱的情感,永远不要再对人自称‘我’。”
周宴之凝眉。
眼神里的光芒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朕……会拯救周室的。”
后来,我教他免娇嗔、收余恨、藏锋芒。
冷心绝情。
他学了三分。
在我爹出征那日,陈嬷嬷离奇溺毙在御花园。
这是他向我上交的第一份作业。
陈嬷嬷之死,我爹有所警惕。
可他顾不上了,只能叫我娘多留心。
娘找我回家商量。
我说,我可以蛊惑君王,修建陵墓,沉迷于长生之术。
如此一来,大兴动土,搜刮民脂。
百姓苦不堪言,臣子痛心疾首。
皇帝就失了人心。
我娘听后,大悦,夸自己生了个好女儿。
我笑了。
她还不知道,她生的女儿早就死了。
离家前,我又偷偷在娘身边安插了个眼线,留待日后。
……
回宫后,我与周宴之开始谋划。
“我假借修墓之名,让陛下暗中练兵。”
“而周室还有几位忠臣,你今夜便独自去见他们,再让他们以召集儒生的名义,暗中替你征兵。”
他却面色担忧:“你不陪朕同去?”
我怔了怔。
往日与其他臣子的会面,我都陪着他,教他回答。
可这几位故人都与我有过不好的回忆,我实在不想见。
索性找了个借口。
我说:“我相信如今的陛下有能力应付。”
他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
“那你在此等着,朕很快回来。”
我点头,藏住了眼底的阴谋。
临走前,周宴之还有些不舍,抱了我好一会。
像是有什么预感。
实际上,他是对的,因为我今夜确实要做件事。
一件不得不瞒着陛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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